顧淮:……


    這展開怎麽好像有些不對啊?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這人怎麽回事兒?怎麽這個時候還在想這個。他出手拉這一把總不可能是為了放掉好玩的吧?


    然後對方忽然伸出另一隻手,張開。


    她的動作太大了,重心忽然就變了,顧淮吃了一驚,抓著人的手下意識加了幾分力氣。


    這家夥真是……不要命了。眼下這樣千鈞一發的時刻還敢亂來?


    而且她也太放心了些吧,竟對一個陌生人信任到這種地步。但凡他有一點壞心,放了手,她都要直接摔下去了,萬劫不複。


    怎麽每次跟這家夥見麵的出場都這麽特別?看著那個一直在拱動不知道在做什麽的人,顧淮歎了口氣,就想使力把人提溜上來。


    不想下一刻——


    有什麽涼颼颼的東西怵地一下擦過他的臉側,然後重重地紮進岩石裏,光聽聲音就很紮實的感覺。


    然後他感覺他抓著的那隻腕子以一種很詭異的角度使了下勁兒,愣神間,寧夏就已經脫離了他的鉗製。


    不是,真的不要命了?!不等顧淮再去抓,他感覺到一道黑影從腳下忽閃而過,一躍躍過他的上方,而後傳來一陣重重的落地聲。


    寧夏被摔得狠了,隻來得及哼唧一聲,然後第一反應就是去扒拉人。


    顧淮就是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被猝不及防地撲倒在地——


    可憐的虛弱人就這樣充當了一回人肉墊子。


    “鏘鏘鏘——”


    “轟隆隆……”


    “怵怵怵——”


    一陣極其雜亂的聲音湧上來,一聽就是一場大亂鬥。


    顧淮被寧夏搭著,也看不到是什麽,隻覺得這聲音聽著著實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隨後,他似乎聽到有什麽東西被銳利之物砍斷的脆響,伴隨著靈劍尖銳的嗡鳴聲,有什麽重重地掉了下來。


    忽然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顧淮感覺擰著脖子在看什麽人人胸腔似乎猛烈地抽空了下,似乎受了一場震蕩,隨後整個緊繃的人都放鬆了下來。


    眨眼的功夫,對方似是才反應過來,麻溜地爬了起來。


    “抱歉抱歉,這位道友。事急從權,沒有通知你一聲就自作主張了,不然若你被那東西沾上就麻煩了。”寧夏不好意思地道。


    她也不後悔自己剛才粗魯的行為,就算是得罪人也是要這麽做的。就衝對方在剛才那一刻願意伸出援手就值得她銘記。總不能叫人家順手幫個忙就粘上麻煩玩意兒吧?


    說實在的,她能徹底脫身,還省了好幾個回合的折騰,也是全托對方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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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把人家整得七葷八素,說實話真的不厚道。寧夏略有些心虛就想給對方搭一把手,好叫他站起來。


    然而事實是……人好像被她弄暈了。


    寧夏伸出手臂好久,對方都沒個反應,這些時間都夠他吱好多身了。


    她心下暗道不好,急忙那人翻轉過來。


    ……得了。好家夥,直接被她砸暈過去了,嘴角還溢著血呢!赤裸裸的害命。而且不論她怎麽搖,怎麽叫喊,對方愣是沒個反應,徹底昏死過去。


    寧夏當即有些慌了,連忙抓了他的脈探看了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擰了擰眉……


    —————————————————


    直接被砸暈過去,這是顧淮活得並不算長的一生當中從未有過的體驗。


    顧淮睜開眼睛,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迅速閃過,他很快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不是,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他的本意就是順手救個人,結果沒差點被提早送走,若是顧玉華知道他這樣把自己整死,一準得笑死——笑他蠢。


    也該說他幸運,碰到的是寧夏,沒有趁人之危,隻是她也不可避免窺探了對方一些秘密。希望這位仁兄不要太介意。


    顧淮坐起來,也正好對上寧夏明亮的眼眸。


    寧夏:……怎麽莫名有種無比心虛的感覺。好吧,她也確實有些心虛。


    “你醒了?不好意思,弄得你這樣,你感覺好點了麽?”寧夏撓了撓頭道。


    對方卻莫名沒有看他,反而伸出手臂,彎了彎指尖,神色有些疑惑。


    “我見你內傷嚴重,怕你醒不過來就冒昧動手。隻是很普通的靈藥而已,若道友不放心的可自行調息一番查看,在下會替你把關的。”寧夏解釋道。


    顧淮剛才可把她嚇得夠嗆。這人怎麽渾身上下千瘡百孔的,身體也壞的厲害,都要到了幾近油盡燈枯的程度。反正總不可能因為她剛才砸的那一下吧。


    寧夏絕不承認,這是碰瓷、碰瓷、碰瓷吧?


    顧淮沒有做聲,他的麵色很白,白到一種近乎於透明的地步,陽光下似是沒有根的浮萍,飄飄忽忽的。一看就是身體極差的人,都叫她有些不忍心看了。


    寧夏還想說些什麽,但下一刻卻被對方堵住了。


    “我很好……”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好,他心下暗道。


    對方身體崩潰的狀況太明顯了,明顯已經到了瓷娃娃的地步,稍大點的衝擊力都有可能引發各種並發症和重症,不然他也不會因為她撞那麽一下就吐血昏死。


    說實在的,還真的是她的鍋。畢竟人家都被砸得吐了血,任她怎麽樣都說不出跟他沒關係。


    當時寧夏感覺對方的身體崩潰得厲害,當下也不猶豫,從儲物袋取了一株可以穩定身體狀況的高階靈草給對方服用——就當對其伸出援手的報酬了。


    雖然這靈草無法完全根治對方身體崩潰的病根,但是怎麽著都能緩解他糟糕的身體狀況,服用過後他身上的崩潰情況明顯地停滯了,甚至還有好轉的跡象。也不知道寧夏給他用了什麽藥。


    按說他現在情況與之前相比已是天壤之別,應該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開心才是。


    但在寧夏的角度看,他麵上的表情很複雜,也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


    “多些道友出手相助,否則顧某今日就是一抔黃土了。”顧淮鄭重地對寧夏道。


    多謝她什麽?多謝她把他砸暈?!寧夏一下子就被自己的想法都笑了,沒忍住笑出了聲很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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