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有這麽多傳承近在眼前,貪婪成性的世家又這麽會放棄這到手的大好機會?各大家族本質上就是大大小小的利益場,誰也不比誰幹淨。


    隻是明月教掌握了不少他們都不知道的術,又無牽無掛的,也讓這個小小的無甚根基的組織跟泥鰍一樣滑不溜秋的,叫他們無從下手。不好對付啊......


    果不其然,不知哪家的有蠢貨將消息泄露出去,不過數日,明月教成百上千個修士便連人帶痕跡消失無蹤。他們連個影子都沒摸著,更別說神落宗的傳承了。


    想要這種直接利益串聯起來的聯盟破碎殊為不易,他們世家如此,明月教也是如此。隻能徐徐圖而行了。


    隻是這世上也沒有絕對穩固的關係,有時候隻需要一點點間隙和挑便能使緊密的聯盟破碎。


    既然無法以利誘之,那便換別的東西。再一個,初生的門派極有粘性,那便稍微等他們鬆散一些再行下手。若是所有人都抱成團,叫人無法下手,那便想法子日積月累地分化他們......總會有辦法的。


    明月教看似逃離了各大世家的圍攻,實則仍然處於某些有心人的算計下,清清楚楚。隻是利欲熏心的世家們還沒想好該怎麽“分吃”這塊大餅罷了。


    明月教就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覆滅的,毀於各大世家的算計和推動下。已經興建近千年,儼然成了一個頗具規模的中型門派的明月教被世家一行搗毀,並且被奪走了藏於門派內的大部分宗卷和傳承。


    此事一出震撼了整個南疆。


    不過大概是命不該絕,殘餘的明月教弟子護著剩餘的傳承殘卷一路奔逃,逃離這片安居樂業近千年的故地,開始了流浪生涯。說來也是冤孽,自稱要光複神落宗的明月教最終還是走了其前身的老路,也不知該不該感歎一聲宿命。


    但比起數萬年前的神落宗殘子息,降生於凡俗的明月教就懂得變通許多也更能低下自己的頭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是他們祖輩還隻是勞於鄉間巷落之時便已經明白的道理,他們不會就此沉淪,絕不會叫那些野心家這麽開心。


    同時,他們也信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們是修士,要報仇,再等個幾百上千年又有什麽?總有機會報滅宗之仇的。


    元正紀四千八百九十一年秋季,南疆外圍上古禦陣破損。眾世家組成聯盟意圖尋機修複此陣失敗,後得聞明月教手中有一陣法殘卷許有希望修複外圍以抵禦南疆外各勢力的侵襲,遂生和解之意。


    然聯盟派遣去明月教和談的上百精英修士幾乎被失控的明月教弟子滅殺了個幹淨,兩方正式結仇。


    中和紀二千元年冬季,世家埋伏在明月教多年的臥底一舉暗殺掉明月教初創者,致使明月教失去一位強有力的化神老祖。而下手人正是初創者相伴多年的妻子,過後自盡了斷生路。


    明月教再度遷徙,從此居無定所,不再以門派的形式存在,成為了近乎於複仇者聯盟的存在。


    各大世家刀鋒直指明月教,言前為野心勃勃的謀逆者,意圖顛覆南疆數萬年的平靜,號召天下修士與之勢不兩立,並下達格殺令,許諾殺明月教一人即賞。


    對此,明月教卻一點都不怕並以此為豪。許真的被仇恨蒙蔽住了眼睛,他們也不想著發揚宗門了。甚至放棄了明月教萬年來重建宗門正統的執念,開始遊離在各色陰謀恐怖之下,處處給世家添麻煩,致力回報這些年的血仇。


    隻要叫世家們不痛快了,他們也就痛快了——


    至此南疆各大世家與明月教不死不休。


    數十年前雲島祭壇一事便是在這這樣一個背景之下發生的。


    這場禍事可以說跟明月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執行者卻非明月教的任一個成員,而是作為世家子弟一員的第五子。


    早在祭壇一事之前,第五子便已經跟明月教的人搭上了。


    一方有意引誘,一方別有所圖,共同策劃了這一場滔天災禍,無數人死於非命。邪陣之下,冤魂遍地,至今無法引渡。


    這一切都源自於第五子的野心,可以說他的上位路幾乎是用血液鋪就出來的。


    血色之下,屍骸累累。


    事情發展十分“圓滿”,第五子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明月教也達成了重擊第五世家的目的,雙方“賓主盡興”。


    而之後事情的發展也都順理成章,第五子順勢被選中為主脈傀儡,順勢收攏了原先握在兄長第五紫手上的權利,又順理成章地取其兄長而代之。韞茂真君醒過來也隻能沉默地接受已成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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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已成舟,年長者又能做什麽呢?


    他是父親,更是第五家的家主,他在任時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第五家的意誌,就注定他不能因一己之私做出有損家族利益的事情。


    之前他能放縱自己偏愛第五紫,那也是因為這本就符合家主利益。


    第五紫這個天資卓越的繼承人值得得到這些,對方在族內地位越高,家族也能更穩定些。所以他肆無忌憚地寵愛這個孩子。


    然在祭壇之事後第五紫失蹤,形勢又立馬不一樣了。


    在內憂外患,無比動蕩的局麵下,他其實無比清楚注明樣選擇才是對家族最好的,怎麽樣才是對主脈最好的。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隻能選擇辜負那個孩子。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與厭惡,他也不得不默認第五子的身份,甚至於親自替他掩蓋身份的問題。這也是對方冒充身份這麽多年一直沒被發現的緣故,明明第五子與其兄長長得並不相似——


    隻是理智選擇這樣做......又跟情感上接受又是兩回事兒。韞茂真君本就不喜這個本性奸滑的兒子,現在又見其心安理得地占據親生兄長的位置與身份,更為痛恨與厭惡,最終竟連表麵功夫都維持不了。


    這也是眾人所見“韞茂真君遷怒嫡長子”一事的真相。


    可見,眼見不為實,很多事情的真相都隱藏在錯綜複雜當中,很有可能是與你想象不同截然相反的事實。


    聽到這裏,寧夏一時間也有些心情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一係列的事情。


    她是該說貴圈真亂,亦或是感歎龐大的世家運轉都有自己那套“準則”,即便是血脈親情都少不了摻雜利益在裏頭。


    還是做個無甚牽掛的普通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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