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死,並非臨越真君所為。當然,他也什麽都沒有做。


    正是因為他什麽都沒有做,對方才這樣淒慘地死在千裏之外的一處凡人客棧。


    也許有人會說,怎麽會什麽都沒做,臨越真君他可是付出大代價將人的命保下來的。若不是臨越真君的周旋,甘平說不定早就隨同他的同犯一樣被處死了。既然臨越真君費心思救了人,自然是不想他死之類……雲雲的。


    理論上的確是如此不錯,然而他們卻沒弄好清楚臨越真君的真正想發。


    臨越真君的確費心思保住了對方的命,卻不代表他不想對方死。當然,也不代表他想要對方死。


    陰謀話是沒必要的。臨越真君也沒這麽無聊,用一個已經廢掉沒有任何價值的人演戲。畢竟他救人此舉反而受同門修士詬病了。說不定他選擇袖手旁觀名氣還好些呢。


    他這些前後矛盾的言行也源自於他複雜的內心與立場。也許在很多人看來,他的行為前矛盾,古怪得很。


    但若是換位思考,代入到他的身份許是很輕易就能窺探到他的一些想法。


    他的確不想甘平死去,至少不要就這樣死在宗門裏。


    保住其性命是他對萬寧和甘平的最後一點情誼。在這之後,令他惦念多年的故交情誼、多年的師徒父子之誼都將煙消雲散,不複存在,也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可在最後的最後,他又什麽都沒有做,任由其落入這般淒慘的境地。想來臨越真君心中的確是恨極罷。


    恨對方薄情寡義,辜負深恩。恨其毀盡情誼,讓曾經美好的意切不複過往。恨其沒有心……


    正如同寧夏所想的那樣,臨越有很多方式保住一個人的命。便是不能,至少也能讓對方多活一陣,不至於像甘平這樣轉頭就死去。


    對方先前又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將人保住,轉頭這人就這般輕易地死了,著實有些說不過去了。全然不合理。


    他可以差人安排好對方,將其安排到凡間去,給對方留一個苟延殘喘的地兒……這些才應是符合對方動機的做法。


    可他什麽都沒做。是的。


    臨越真君恨他。所以任其自流。


    一個手無寸鐵的卻身懷巨富的普通人下場會是如何?大概是無法善終罷。


    甘平當時就處於這樣一個狀況。眾所周知,他的父親萬寧真人給他留下了一筆不大不小的財富,這位真人在上代可是鼎鼎有名。雖然修為不是最拔尖的那個,但是傳聞可不少。


    本來他這筆財富也不為人知,知道的除了他自己大概也隻有臨越真君和死去的萬寧真人。


    可問題就出在公審當日的那場鬧劇,他將自己暴露出來了。為了陷害元衡真君,達成某些目的,他甚至動用了不知是不是壓箱底用的瞬移符和轉移符,這兩種任一個都足以引起眾修士的垂涎。


    那些人可不管誰是誰非,眼睛裏隻看到不出世的寶貝。


    因而轉頭甘平被逐出師門,立馬就有“蝗蟲”跟上去了。本來他們隻是在外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想著伺機找機會將東西弄到手。


    隻是想不到互送的人沒多久立馬就撤了,頭也不回還沒留下都什麽防護,簡直就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們自然毫不費力地找上了甘平。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開始了。


    甘平的命運是早就注定了的。


    不論他的東西被誰搶走了,亦或是配合不配合,最終他都逃不過一個慘死的命運。最終慘死在瓜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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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這是他自己當初種下的惡果,也隻有他自己來品嚐了。很公平。


    其實臨越真君也並非沒有給他留下生機的。不然也不會派人護送了他一段。


    沒有這些人護送,可能不等他出歸一門的大門便會被某些人殺死。


    若是他的運氣足夠好,命再好一些,那些“蝗蟲”沒能及時發現或是斷了線索,待其隱入凡間許是還能活很久。他身上的財務也足以他聊度此生了。


    隻是這絲生機是如此薄弱,偌大的修真界這麽多機會主義者,貪婪無度,還無人性,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塊肥肉?他自己的命也不好吧。


    總歸他還是這般死了。毫無價值的。


    臨越真君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


    世人的悲歡總是不相通的。


    對於另一側的人間悲喜寧夏他們無從理解。這些在他人眼中如斯悲哀的事情到了他們這邊也不過是一則傳言罷了。


    他們也隻能通過這些繁雜、似是而非的信息中分辨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再加推斷。


    對於這樣的事寧夏心中唏噓有之,但更多是茫然。


    這世間之事實在是說也說不清,有太多的無奈與身不由己。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被操縱的人是不是自己?


    元衡真君拍了拍她的發髻,提醒她醒過神來。


    “方才好些,又開始胡思亂想。本座著實懷疑你先前身魂磨損地這般厲害是否有愛胡思亂想的緣故。且放輕鬆,這不是你該想的,好生修煉即可。莫要杞人憂天了。”


    寧夏拍了拍腦袋,強迫自己從漫無邊際的神遊中回歸,注意力回到元衡真君身上。


    “快快振作起來,本座有好東西給你。”他從袖口取出兩個小玉瓶,一個白玉一個淡淡泛紅,在寧夏麵前晃了晃,晃得她眼睛有些花。


    “來取。”見寧夏還是半天沒個反應,他扯過對方的手腕,將兩個小玉瓶放到她的掌心裏。


    玉質瓶子臥在掌心,陣陣溫涼傳來,寧夏下意識握了握,又連忙鬆開來用抓了。


    “這是……”


    “你應得的。先前諸事繁雜,耽擱了這些天才想起給你安排此事。回頭可別說本座占你便宜啊。”他戲謔道。


    元衡真君指了指白色玉瓶,裏邊裝著一顆上品的百轉丹,正是他在角樓展拍回來的那批。同樣出自靈徹真君之手。


    寧夏瞬間就覺得掌心在發燙,有熱流直衝而上梗在喉嚨,予人以一種不適感。


    “使不得使不得,弟子怎能要您的東西。此物珍貴,不可多得,真君您留著自己用就好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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