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眉頭瞬間一緊,心裏一沉:“沒那麽簡單?什麽意思?”


    陶樂音早收起散漫的樣子,他把煙掐掉,看著沉星:“我把你當我最好的朋友才會跟你說,我憋在心裏實在太難受,你決不能告訴其他人,包括邀嶽。畢竟,我也隻是猜測,還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他今天來和沉星見麵之前,因為心裏苦悶發愁,喝了不少酒,剛才突然說出來,他也有些意外,不過每當他跟路陽在一起時,他都能從路陽身上看到沉星的影子,心裏觸動,衝動地說出來,也情有可原。


    沉星握住陶樂的手,保證道:“音子,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


    陶樂音嬉嘻笑了幾聲,玩笑道:“我懂我懂,看你緊張的,手都在抖了。”


    沉星並不是因為陶樂音要讓他保證而緊張,而是對陶樂音說得話的真實性而……害怕,他對自己是意外死亡,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三年前那場車禍,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的,一開始,我就壓根不相信是意外。我那兄弟,沉星,那天晚上是在鳳尾街那裏的酒吧喝酒的,鳳尾街知道吧?就是那個古巷子,那個巷子的路不算窄,但一次性也隻能勉強通過一輛車,況且是個受歡迎的地方,每天的人都很多,不遠處有設專門的停車場,所以根本沒有幾個人會開車進去的……”


    陶樂音話說著說著,聲音就變得哽咽起來,如果可以,他永遠不想回憶起沉星躺在血泊裏的畫麵,陶樂音仰起頭,抹了把臉,使勁眨了眨眼,紅著眼繼續說:“可我那兄弟,竟然在那巷子裏被車撞了!如果是普通的車輛,我也不會想太多,哪個喝醉酒的沒長腦子開進去我也認了,可那是客車,客車!”陶樂音太過激動,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


    沉星被震了一下,差點沒緩過神來,他閉起眼睛努力回想那天晚上,沒錯……撞他的,的確是客車……


    “你……怎麽知道是……”


    他當時的確喝過頭了,加上雨下得很大,他本來就模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車裏的人。


    “攝像頭啊!警方第一時間調出了攝像頭,可那個地方的攝像頭照得地方好死不死的有半個盲區,裏麵的人包括車牌號正好都看不見……我有把我的想法跟警方那邊說了不止一次,他們也參考了我的意見,可是那輛車到現在都沒有查到,他們說我是猜測,沒有證據……”


    沉星聽得一愣一愣的,陶樂音後麵說的東西,他已經聽不進去了,他完全無法思考,腦中一片混亂。


    “哎,路陽,路陽?你還在聽嗎!嚇著你了?”


    “啊……”沉星被喚回來,神情恍惚,“音子……會不會是你多想了……就我知道的,沉星他應該沒有得罪過什麽人,有誰想置他於死地……”


    “是,你說得沒錯,沉老弟品行端正,為人謙和有禮而且私下待人完全沒有明星架子,而且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的什麽事我都清楚,所以我更奇怪那個人是怎麽認識沉星的,為什麽恨沉星恨到觸犯法律讓他死的地步。”


    “所以……你還是認為沉星是被謀殺的,就憑那輛客車?音子,你不覺得有些片麵嗎?”雖然是沉星說給陶樂音聽,但更像是他來說服自己的。突然,沉星雙目一瞪,“等一下,那個人?你已經知道些什麽了嗎?”


    “沒錯。”陶樂音胳膊抵在吧台前,兩手交叉撐著下巴看著前方,雙眸幽深不見底:“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放棄過調查,期間經曆過許多麻煩,耗費了許多錢,卻一直沒有結果。也想過要放棄,但我不甘心,不甘心在最美好年華的時候,他竟然走了……他從小經曆了很多痛苦……才剛過上……我發誓,一定要給我兄弟一個交待。終於在上個星期,有了眉目,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


    沉星一個踉蹌,差點打翻旁邊的杯子,他單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眉峰像打了死結一樣。肚子也在不停地翻滾,引來陣陣惡心。自己,自己竟然是被害死的……他根本無法接受!


    “喂,路陽!”陶樂音後知後覺,去扶沉星,“這是怎麽了,感覺不對勁兒啊,哪裏不舒服嗎?”


    “不打緊……沒事,可能之前吃了很多水果沒消化,現在喝了酒,肚子有點翻騰。”他對陶樂音彎了一下嘴角,示意他放心,他現在瘋狂地想弄清楚到底是誰結束了他的生命,“到底是誰,害死了沉星?”


    陶樂音深深看了路陽一眼,他張了張口,顯然把話憋了回去,改口道:“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說。還缺少決定性證據。我已經推了下一周的通告。”


    “為什麽?你要去做什麽?”


    “我要去a市找一個人,提供線索的,就是他,我要去跟他見一麵。”


    沉星知道,這麽大而且還不確定的事情,陶樂音當然有所顧及,不會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訴自己。


    他擔心陶樂音的處境:“為什麽去這麽遠的地方,還要辦理出境手續,我覺得事情不簡單,如果他誠心想要幫忙,在電話裏說清楚就好,何必讓你千裏迢迢跑一趟?”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有些事情,必須當麵才能說清楚。”為了還原事情的真相,就算是虎穴龍潭,他也要下。


    沉星沒有再開口,陶樂音脾氣太強,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雖然他很想知道陶樂音口中“害死”自己的到底是誰,可現在,他無法繼續追問下去,問得太過火的話,會引起陶樂音的懷疑,自己就是沉星這種事情,他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讓陶樂音知道。


    “去……去待多長時間?”


    “快得話就一兩天,慢得話要一周左右,我老師的親戚在那,他托我去看他一下,送點東西。”


    “好,遇到什麽事一定記得及時聯係我!”沉星不放心地重複了兩遍。


    “把我當小孩呢!”陶樂音錘了沉星一下,“等我回來。”


    沉星喝了酒不能開車,他叫了車回到公寓,一路上不知是因為陶樂音說得一切還是酒精的作用,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眼前不斷浮現三年前他被撞的瞬間,每出現一次,沉星都被驚得渾身戰栗,走到公寓門前的他,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他沒有開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前將手綽進發絲,往後捋了又捋。他必須讓自己清醒起來,他最愛的人現在就在裏麵,自己必須打起精神來。以邀嶽關心他的程度,自己稍微哪裏不對勁兒,一眼就能讓他瞧出來。


    頓了一會兒,他開門進去,用輕鬆的口吻:“寶貝兒,我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拖鞋噠噠的聲音,他竟能從這聲音中聽出些許焦急與期待……聲音越來越近,沉星突然百感交集,眼淚就在毫無預兆下湧上來。


    “被他灌了多少酒?”與腳步聲傳達的情感相反,邀嶽就這樣淡淡問了一句,玄關的燈並沒有開,他就站在玄關與客廳的交接處,從沉星的角度看過去,邀嶽背後就像散發著光芒。沉星看不到的是,邀嶽說話時揚起的嘴角。


    “你看著像灌了多少?十斤有嗎,還是更多?”沉星邊說話邊張開雙臂。


    邀嶽邁開步子:“別指望我撲過去。”


    是嗎?沉星在黑暗中壞壞地一笑,什麽都不顧地任性毫不保留地往前傾倒,與他想得一樣,倒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的自負心理是哪來的,”沉星整個人都靠在邀嶽身上,邀嶽環著他的腰,‘重重’捏了一下,“摔地上怎麽辦?”


    力氣在邀嶽看來是重的,但沉星感覺就像貓爪在輕輕撓他,他從邀嶽衛衣的下擺伸手進去,微涼的指尖順著邀嶽的尾椎骨不安分地一路向上,“你忍心嗎?”


    “走開……全都是酒味……”拜沉星所賜,邀嶽現在的身體越來越敏感。


    “你這軟軟的聲音更像邀請。”


    沉星先在邀嶽的喉結上逗留了一會兒,開始是溫柔是舔舐,後來因為邀嶽的喉結在不停地上下挪動,他幹脆一口咬上去,品嚐過後,非常滿足。


    沉星沿著邀嶽的下顎一路吻上去,最後到達目的地,擒住鮮豔可口的紅唇,細細品嚐起來。


    邀嶽根本無法拒絕沉星對他做得任何事,而且他也很享受沉星的吻,隻不過,這次沉星吻得太過小心翼翼,吻得讓邀嶽心裏發疼。


    一吻結束,沉星趴在邀嶽的肩上,貪戀他的溫柔,不起身。


    邀嶽用鼻翼去蹭沉星的耳朵:“有心事。”不是詢問,而是肯定語氣。


    “嗯……”邀嶽顯然不想讓沉星放過他白皙修長的脖子,沉星的唇貼著邀嶽的耳垂,移動到下方的白嫩處。


    “沉星……”邀嶽有氣無力地推他,“不是說了這兩天在拍戲……”


    現在兩人私下,邀嶽都喚他沉星,他也喜歡邀嶽叫他的名字。


    “知道。”話音剛落,沉星就重重地咬了下去。


    “唔……”邀嶽唇間滑出幾絲呻.吟,“知道你還……啊……”沉星沒有離開,突然又加重了力道,沉星嘴裏彌漫了血腥味。


    邀嶽疼地眼神渙散,沉星抬起頭,把邀嶽按在牆上:“想上你。”不悲不喜,隻有急切。


    邀嶽有些摸不清沉星的套路,脖子上還殘留著火辣辣的疼痛,聽到這三個字後,更是麵紅耳赤。他怎麽可以如此淡定地說出這麽羞……恥的話……


    沉星擦著流到邀嶽鎖骨處的血跡,加重說得每一個字:“想、上、你。”


    邀嶽知道自己要是不妥協,沉星會繼續跟他耗下去,在情事上自己永遠處在戰敗的一方。而且,自己永遠拒絕不了他,還是這麽悲傷難過的沉星。是的,沉星什麽話都沒說,什麽都沒表現出來,可邀嶽就是能感覺到,他很難過。


    他捧起沉星的臉,去吻他的額頭,然後對上沉星的雙眸,邀嶽竟能從裏麵看到閃爍的星星。


    “咬都咬了,現在才來征得我同意?”


    沉星眼角瞬間就濕了,他彎身將邀嶽攔腰抱起,穿過明亮的大廳,走進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臥室。


    之後邀嶽並沒有問沉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並沒有忘記,而是他明白,沉星有意瞞著他。但這並不會造成他心裏有什麽落差和波動,他跟沉星彼此信任,不管沉星做出什麽決定,都是出於他自己的考量,邀嶽選擇尊重。可以確信的是,不管發生什麽,自己永遠是那個離他最近,永遠不會離開他的那個人。


    “少爺,還沒有打通嗎?”


    邀嶽又撥了過去,還是關機。


    “這幾天他都沒有聯係你?”


    劉管家再三保證:“少爺,我確定,這幾天我也一直在聯係他,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


    一周之前,邀嶽的保鏢付寶傑,向邀嶽請了三天假,去參加老家親戚的婚禮。付寶傑從小就父母雙亡,老家的親戚,是他唯一的親人,付寶傑已經跟了邀嶽五年,期間請假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請假的天數,是他最長的一次,但邀嶽非常慷慨的答應了。可是,從那天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周,付寶傑不但沒有回來,還失去了聯係。


    劉管家不由得擔心:“少爺,該怎麽辦?”


    “聯係他老家那邊的親戚了嗎?”


    “是的,我早就打電話過去詢問過,他們說寶傑在婚禮結束的那一天就已經離開了。”


    邀嶽轉著他手中的筆,這是他焦急的表現。


    “劉叔,你去趟警局……不,邀嶽站起來,將背椅後麵的外套拿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在邀嶽的心裏,付寶傑的定義不光是一個保鏢。這三年來,因為自己的病,能說上話的隻有他,他在邀嶽的心裏,已經占據了一個朋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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