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芸生怕自己說的話太沒有分量,老太君根本不會相信,所以有些猶豫,“奴婢覺得您該停了現在喝的藥了。<strong>.</strong>”


    “怎麽?”老太君聽了有些詫異,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太醫的藥有問題?”


    “奴婢覺得您這是陽虛口瘡,用大苦大寒的藥反而會加重病情。”芸生壯了壯膽子,繼續說道:“若是老太君信得過,不如讓奴婢開藥方。”


    夜裏芸生看不清老太君的表情,許久,她才說道:“罷了,這麽晚了,你也早些歇著,明兒一早再傳太醫吧。”


    “是。”芸生低聲應了,扶著老太君躺下,為她蓋好被子,直到聽見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聲,這才敢放下心來休息,但心裏卻有些失落......她一個小丫鬟,誰會相信她能治病呢?


    經過一番折騰,芸生也累極了,合眼便沉沉睡去,再睜眼時,老太君已經醒來,靠在大迎枕上,不知在想些什麽。芸生想起昨晚的事兒,便趕緊扶著老太君起了床,叫了吉煙與落霞進來服侍老太君,見紫苑侯在外麵,便讓她趕緊去請太醫。待老太君洗漱好了用了早膳,莊媽媽這才推開門走了進來,神色卻有些不自然,“老太君,今兒夫人把青葙那丫頭指到四少爺屋子裏去服侍了。”


    “恩。”老太君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昀兒是該有個通房來服侍著,不過我倒覺得青葙那丫頭不是最佳的人選,就是燕脂那丫頭,也好過青葙。”


    “青葙是夫人陪嫁的女兒,自然信得過,在四少爺身邊也放心,一個通房罷了,忠心就夠了,以後自然會有才德兼備的四少奶奶。”莊媽媽說著話,轉頭卻看見太醫趕了過來,問道,“怎麽了這是?老太君身體不適?”


    “昨兒夜裏覺著雙腳冰涼沒有睡好,且我這口瘡似乎是越來越嚴重了。”老太君看了一旁的芸生一眼,她正整理衣物,雙眸低垂,濃密的睫毛在陽光的映射下投了陰影在眼下,這個女孩兒本有傲人的姿容,卻呈現了罕見的淡然。老太君嘴角微翹,“請張太醫再來看看,他年事高了,診斷出了些許差錯也是可能的。”


    話音剛落,張太醫便進來行禮,芸生側過身看了他一眼,似乎比前幾天又老了一些呢。[.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張太醫快來瞧瞧,我這口瘡怎的老不見好。”老太君叫人給張太醫看座,又叫住了正忙著的芸生,“芸生,手裏的事情放一放,過來給我捏捏腿。”芸生聽了連忙過去給老太君捏腿,剛好能聽清楚張太醫說話。


    張太醫把了脈後,又詢問了老太君今日的情況,老太君一一說了,並著重說了自己這些日子雙腳冰涼的狀況。“依下官看,老太君不若再繼續用藥,下官將寒性藥物減些許分量。”芸生在一旁聽著,不覺皺了眉頭,雖知道這不是該自己插嘴的時候,但她見張太醫這就要起身去寫藥方了便有些急了,“等等!”芸生起身給老太君行了個禮,又轉身對著詫異的張太醫行禮,“老太君,可容許奴婢鬥膽說幾句?”


    老太君看著芸生,淺笑著點了頭,芸生這才對著張太醫說道:“昨晚奴婢摸了老太君的脈象,發現雙手脈象皆大而無力,說明這口瘡應當是陰寒內盛,拒陽氣於外引起的病,而服用了大苦大寒的藥物後,又激出了雙腳冰涼上半身卻暖和的症狀。”芸生頓了頓,見張太醫看自己的眼神越來也驚訝,於是繼續說道:“太醫可否考慮讓老太君服用附子理中湯?”


    芸生說完便看著張太醫,而他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緩過來,打量了芸生一番,這才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何為附子理中湯?”


    “即人參、白術各三錢,大附子、炮薑、炙甘草各一錢,水煎,放冷服。”張太醫不知這附子理中湯,芸生也不詫異,因為她這些日子翻閱了許多這個時代的醫術,發現與自己在現代學的中醫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很多藥方也有差異。


    “這.....”一直在一旁聽著的莊媽媽此時開口了,“我雖不懂醫術,但這藥方裏好幾味大熱之藥,現下正是夏季,老太君又生了口瘡,會不會......”


    “莊媽媽不必擔心。”張太醫沉思一會兒後,又打量了芸生好幾眼,似乎不相信這隻是老太君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隨即一撩衣袍,給老太君行了大禮,“下官老眼昏花,誤診了老太君的病情,請老太君責罰!”


    老太君深吸一口氣,但卻是因為芸生。想不到......還真不能小看了這丫頭。“太醫快快請起,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即及時發現了,便重新診治就是了。”


    老太君是榮國公的嫡長女,嫁給前定遠侯後不久又封了誥命,一生尊享榮華富貴,但在京城確實出了名的和善。張太醫也感知老太君的寬容,歎了口氣說道:“下官枉行醫數十載,竟出了這樣的差錯,實在羞愧,幸好這位姑娘即使發現了......”說著他又打量了芸生幾眼,眼前女子穿著二等丫鬟的棉質襦裙,不著粉黛,隻戴了一隻小巧玲瓏的銀簪,但眼波流轉之間竟是傾人城般的風流......“老太君身邊果然臥虎藏龍,這個姑娘剛才所說的藥方確實是醫治老太君的口瘡最合適的藥方。‘陰寒內盛,拒陽氣於外’,姑娘的見解實在獨到且精妙,讓下官羞愧啊!”


    身邊的丫頭得了太醫這樣的稱讚,老太君臉色也浮起了一絲自豪,“這丫頭就是這點被看中了。”


    ***


    莊媽媽送太醫出去,落霞跟著出去拿藥方,隻留吉煙和芸生在屋子裏陪著老太君。“哎喲以後可怎麽得了啊!”吉煙笑著挽了芸生的胳膊走到老太君身邊,“有了這麽能幹的妹妹,老太君怕是見也不想見我這笨丫頭了。”


    芸生低頭笑了起來,老太君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吉煙的額頭,“什麽叫我不想見你這笨丫頭了,是你心思大了想嫁人了吧!”


    “老太君您!”吉煙一下子急得臉紅透了,“吉煙就服侍您一輩子,哪兒也不去!”


    “我侯府可養不起你一輩子。”老太君笑著往後仰了仰,看見旁邊桌子上放的一個盒子,她指了指那盒子,“瞧我這不中用的記性,這是榮國公府前兒送來的絹花,說是如今宮裏時興的樣子,芸生你給五丫頭送去。”


    芸生應了,拿著絹花便往洛瑾的屋子走去。侯府如今一共隻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分別是大少爺洛謙,三少爺洛錚,四少爺洛昀和六少爺洛皓,還有一個便是張姨娘的一歲的七少爺。女兒便是已經出嫁的二小姐洛清和五小姐洛瑾。洛瑾是一個姨娘所出,姨娘生下她不久便因病去世,老太君憐惜她自幼喪母,便將她養在了身邊,多年來格外疼惜。所以五小姐雖是庶出,但在侯府裏卻是被人當嫡出小姐一樣對待的,而且老太君也說了,等明年便讓洛瑾記到侯夫人名下,以後出嫁就以侯府嫡小姐的身份出嫁。芸生看著精致的絹花,歎道老太君對洛瑾的疼愛果然非同一般。


    不一會兒便到了洛瑾的住處,她正在搗鼓她養的花花草草,見是芸生來了,洛瑾笑彎了眼睛,立馬上來拉住了她,“芸生姐姐怎麽來了?”


    在老太君身邊服侍的這段日子,芸生已經和洛瑾熟了起來,知道她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且現在也沒有其他人在,也就沒有多做禮節,“這是榮國公府送來的絹花,老太君吩咐我給小姐送過來呢。”


    洛瑾看了那盒子一眼,也不打開,笑眯眯地說:“芸生姐姐挑一朵吧,絹花就要配姐姐這樣的美人,讓我這樣的醜八怪戴著反倒是埋汰了呢。”


    “五小姐慣會取笑我。”洛瑾已經慢慢戒掉了嗑瓜子兒的習慣,且加上侯府的精心調養,這段時間已經水嫩多了,侯爺洛雍生得那樣英俊,洛瑾作為她的女兒又怎會沒幾分姿色呢?“快打開看看吧,聽說是宮裏時興的樣子呢!”


    洛瑾笑著接過盒子,打開後看見裏麵三朵精致鮮豔的絹花,眼裏立馬多了幾分神采,她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拿了一朵嫩黃色的出來,趁芸生不注意,踮著腳尖將絹花插在了芸生頭上,“姐姐總是不打扮自己,看看插一朵花,漂亮得把我這屋子都照亮了呢!”


    芸生被洛瑾的樣子逗笑了,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絹花,笑著說:“那奴婢就謝謝五小姐了。”


    洛瑾將剩下的絹花交給自己的丫頭,然後對芸生說道:“芸生姐姐不忙吧?不如陪我一起去看看七弟吧,我可喜歡七弟了!”


    芸生想著這會兒老太君正在禮佛,確實沒自己什麽事,便跟著洛瑾往張姨娘院子裏走去。到了張姨娘院子外麵,洛瑾吩咐其他丫鬟婆子不用跟著了,隻芸生一人陪著便夠了。這是芸生第一次進張姨娘的月琴院,雖是個姨娘,但就這院子裏富麗的裝潢來看,張姨娘確實得寵,但.....芸生一想到是她和四少爺做了見不得人的,才害死了碧雲和紅杏,芸生便覺得這院子陰森森的。


    到了屋子外麵,有許多候在門口的丫鬟婆子,一見了洛瑾,便都紛紛行禮,“張姨娘在嗎?我來找七弟玩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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