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著一身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容貌端莊大氣,妝容精致典雅,頭上的金海棠珠花步搖晃了鬱青黛的眼,約莫十八左右,端的是一個富貴麗人,但鬱青黛篤定,這就是那日在山洞裏的負傷女子!


    “噢?姑娘見過我嗎?”她笑顏盈盈,端起旁邊的一碗藥,輕輕吹了一口,遞到鬱青黛嘴邊,整個動作一氣嗬成,說不出的大家之氣。[]“姑娘並沒有見過我。”


    鬱青黛覺得她古怪得很,警戒地看著她的眼睛,卻並沒有看出敵意,便接過藥碗喝了下去。


    “我的馬車撞了姑娘,傷得不輕,又不知姑娘姓誰名誰,這才將姑娘接到府上救治。”她接過鬱青黛手中的碗,立馬有侍女上來又從她手中接走了碗,“姑娘怎麽稱呼?家住哪裏?我這便送你回去。”


    “我......”鬱青黛這時想起的人是西神醫,但是卻不知之前住的農莊的地址,並且連西神醫的名字也不知道,轉念,又想到了容子然和賀將軍,隻是......鬱青黛自嘲地搖了搖頭,若是別人根本不打算搭理自己,豈不是自作多情丟臉丟大了。“我叫做代青,初來京城,並沒有家人,隻認識一位西神醫。”


    女子目光一凜,“姑娘和西神醫是什麽關係?”


    鬱青黛低頭,“並沒有什麽關係,隻是在這京中,隻有他能照顧我一二。”


    女子聞言,目光放柔了些,“那姑娘便好生歇著吧。”說完便抬腳要走,鬱青黛趕緊叫住了她,“這是哪裏?你是誰?”


    “我叫秦語陽。”她回頭看著鬱青黛,“這裏是公主府,而我,自然是......”說到這裏時,她神情黯淡了下去,“我是長公主的女兒。”


    秦語陽走後,鬱青黛閉了眼,想要歎息卻一口氣壓抑在了胸口。公主府......長公主......她是有些忐忑的。初遇容子然和賀公子時,不知他們的身份,倒還能自然相處,如今這長公主的女兒擺明了身份,自己便不知要如何與這些王孫貴族們相處,會不會自己出言頂撞了公主駙馬自己還渾然不知,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在公主府養傷的這些天,人長公主根本不知道她這號人的存在,就和公主府又飛進來一直鳥似的。而秦語陽也再也沒露過麵,隻期間著人來說沒有找到西神醫。這一養,就是十來天,據大夫診斷,鬱青黛傷勢並不嚴重,皮外傷較多,並未傷到筋骨,所以如今鬱青黛已經能走動自如了。


    她走到門外,有侍女貼心地為她披上一件披風。今晚風似乎有些狂野,呼呼作響,吹得院子裏落了一地繽紛。從東南方向傳來的絲竹聲縈繞在鬱青黛耳邊響個不停,今夜公主府似乎在宴請賓客,府裏的下人們忙得不可開交,一個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怠慢了今日的客人,更怕引得長公主發火。自從公主的女兒康嘉縣主前段時間病了,長公主就黑著一張臉,好不容易今兒趁著駙馬爺生辰宴請眾人,長公主才露出了笑臉。


    隻是駙馬爺生辰,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這錦巷裏來來往往的馬車輛輛富貴逼人,可就是唯獨沒有鎮南侯府的馬車。


    鎮南侯與駙馬爺是多年來的政敵,這事兒京城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早些年兩家還做做麵子,兩家人有來有往看起來挺和氣,但近幾年來,駙馬爺與鎮南侯在朝堂上頻頻相爭,駙馬爺是文官,鎮南侯罵不過他;鎮南侯是武官,駙馬爺打不過他,但兩人總能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甚至大打出手。而皇帝兩頭為難,一邊是自己親妹夫,一邊是自己寵信看重的武將,出身百年望族,身後的世家子弟連他這個皇帝也不敢輕易得罪,所以皇帝明裏暗裏偏幫了鎮南侯不少,長公主與駙馬爺不敢對皇帝有所不滿,滿腔怒火隻得往鎮南侯身上撒了。這樣一來,兩家索性連麵子功夫也不做了,平日裏誰也不搭理誰,更別提參加勞什子宴會了。


    “縣主。”秦語陽的貼身侍女紅璧走了進來,“公主叫您去中堂見客呢。”


    秦語陽梳著飛仙髻,發間卻無任何金銀釵簪,隻係了一根絲帶,穿著一身湖藍竹葉衣裙,輕盈寬大的裙擺撒開在地上,遠遠看去,像是一幅畫兒似的。


    “不去。”


    “可是縣主。”紅璧咬著唇,為難極了,“老爺今日生辰,縣主您不去祝壽……”


    “等他們散了我再去也不遲。”秦語陽起身,隨手拿起床邊的一把劍,在空中隨意揮舞著,“你出去吧,說了不去就是不去,皇舅舅來請我都不去。”


    紅璧低著頭,正打算退出去,突然想起了什麽,於是回頭說道:“對了縣主,鎮南侯世子剛才居然來了。”


    秦語陽把劍慢吞吞地放回原處,看也不看紅璧一眼,“爹爹生辰我不露麵也不合適,哎,我這便去一趟吧,麻煩死了。”


    而中堂宴客正廳這一方,氣氛有些微妙。


    別的大臣們不知道南喬曜的身份,可長公主不會不知道。看著自己這個失而複得的侄兒出現,她高興得不得了,正打算走上前好好招待這位貴客,卻見他身後跟著鎮南侯的兒子容子然,長公主的手僵在了半空,看了南喬曜幾眼才回過神兒來,“世子,今兒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我這破地方?”


    容子然見慣了長公主這模樣,也不以為意,“公主府若是破地方,那我鎮南侯府不就成了難民窟了?哈哈。”


    “子然,你找個地方落座。”南喬曜可不想聽二人唇槍舌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可南喬曜這話落在中書令大人耳裏,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中書令崔大人作為內閣首輔,自然也是知道南喬曜身份的,可如今見他帶著容子然來了駙馬爺的生辰宴會,是不是就代表……


    底下的人不知南喬曜來頭,見長公主對他客客氣氣,且鎮南侯世子容子然都隻是跟在他後麵,就不得不開始懷疑他的身份。翻來想去也想不出這世間還有誰有這樣的尊榮,於是底下議論聲蔓延開來,駙馬爺見狀,隻強笑著叫了歌姬舞姬出來,才算轉移了下麵人的注意力。


    隻是崔大人看著這一切,心裏的稱便慢慢開始偏移了。


    長公主雖不滿南喬曜帶來了容子然,但隻想著他才來京城,或許還不知道這中間的彎彎繞繞,一時圖個熱鬧就帶了容子然來。倒是容子然,居然也就屁顛屁顛兒地跟來了。


    長公主讓南喬曜坐到了駙馬爺旁邊,這位置,連崔大人也不曾坐上去,底下人又議論起來了,且崔大人越是淡定,下麵的人就越是好奇。


    容子然坐在崔大人下方,自個兒喝著美酒品著美食。公主府的主人雖不待見他,但這吃食可是一點沒虧待。大廳裏熱鬧得緊,誰也沒注意到秦語陽緩緩走了進來。她自小習武,走路輕,直到走到了容子然身後容子然才回頭看了她一眼。


    秦語陽揚著緊致的下巴,隻瞟了容子然一眼,“你怎麽來了?”


    “多日不見,我想縣主了這便來了。”容子然嘴角噙著淺笑,盯著盤子裏的點心用小到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秦語陽知道容子然從來沒個正經,慣會胡說八道,這話她自然不會當真,但臉頰還是紅了,“登徒子!”


    容子然回頭看了秦語陽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縣主居然會臉紅,我以為縣主隻會板著臉呢。”不等秦語陽說話,容子然又說道,“來了公主府,有好吃的好喝的,還能膈應一下令堂令尊,哈哈,開心!”


    秦語陽冷哼一聲,邁著小步子往前走去。她看見自己父母正忙著與眾人應酬,便懶得上去招呼了,隨便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便坐了下來,再往前麵看去時,見到自己母親身旁那個男子,秦語陽吃了一驚。她立馬轉過去看了看容子然,又看了看南喬曜,這不是……


    秦語陽徹底懵了,這是怎麽回事?


    酒過三巡,南喬曜和容子然向長公主和駙馬爺告了辭。秦語陽顧著和身邊人說話一時沒注意到,待她轉過頭時,二人已經走到了正廳之外。秦語陽心裏一急,提著裙擺就往外走去,好不容易追了上去卻沒有叫住二人,反而從他們身邊徑直走過,嘴裏念叨著:“不知道代青傷勢好些了沒……”


    南喬曜與容子然都聽到了她的話,兩人對視一眼,不做聲,繼續往外走著。開玩笑,代青她怎麽可能在長公主府上。


    秦語陽見二人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心裏暗自著急,又掉轉頭叫住了容子然,“你等等。”


    “怎麽?”容子手裏拿著折扇,上麵一副山水畫乃出自大周名家之手,這樣文雅的折扇偏偏被他搖出了紈絝子弟的氣質,“縣主舍不得在下?”


    秦語陽握拳,臉上悄悄爬上了緋紅,可仍然瞪著美目,這個容子然真是不要臉!


    “哦,是這樣,我府上收留了一個姑娘,似乎認識世子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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