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號,雖然是從無邊血海中逃出來的。


    然則血罌粟三言兩語間,對於血海的情況,並無所知。


    按照血罌粟所言,無邊血海生成之後,血影殺盜的三艘玄級寶船,就開始各自逃命。


    血海號福星高照,這才能逃出生天,遇到眾人。


    至於這無邊血海是怎麽生成的,血海中又有什麽存在,乃至是此番逃離血海的路徑,血罌粟,一問三不知。


    其間,鬼聖徐丸,按耐不住,意圖對血嬰粟展開搜魂秘術,卻被小和尚一個眼神所阻。


    別看鬼聖徐丸,不過是個年幼@童子,然則他修道已有八千年,一統幽冥鬼域,那是何等狠辣的角色?


    依照鬼聖徐丸的性子,一番搜魂,豈非痛快?


    管他是刻意隱瞞還是無心遮掩,由鬼聖徐丸親自出手,對血罌粟這等元嬰初階老祖動用搜魂術,一拿一個準!


    卻是小和尚,搖了搖頭之後,揮退了血罌粟。


    血罌粟逃過一劫,卻不知道,琉璃號上,正有人等她。


    走出琉璃號的大殿,血罌粟一臉落寞……


    曾經讓東海修行界聞風喪膽的血影殺盜,從今往後,怕是要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了……


    血罌粟並不知道血影號和血殺號是否能如血海號一般,從那無邊血海中逃脫出來,即便是血海號的命運,血罌粟也不敢強求——稍一不慎,血罌粟連同血海號,都會粉身碎骨!


    方才那天尊境鬼修不懷好意的目光,血罌粟刻骨銘心。


    這些中土修士,若是不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該怎麽辦?


    到底該怎麽辦,才能不辜負他的救命之恩?


    “前輩!小聖僧已經為前輩準備好了廂房,這邊請!”


    躬身行禮間,蕭勉朝著血罌粟淡然一笑。


    血罌粟乍見蕭勉,秀眉微蹙,不過再一看蕭勉好歹也是金丹頂階修士,也就沒說什麽——她現在畢竟是階下之囚!


    在蕭勉帶領下,血罌粟入了一處廂房。


    蕭勉非但不離去,反而不請自來,跟進了廂房。


    這一下,血罌粟臉上可就有些掛不住了……


    就算是階下囚,她血罌粟好歹也是元嬰老祖啊!


    不說男女大防,就說金丹修士和元嬰修士的天壤之別,蕭勉此舉,也已經犯了忌諱。


    “哼!”


    一聲冷哼間,血罌粟神識一放即收,意圖小懲大誡。


    然則血罌粟這一手下馬威,在蕭勉麵前,形同虛設。


    也不見蕭勉有什麽動作,血罌粟發動的那重神識衝擊,在擊中蕭勉之前,就被一分為二,從蕭勉身邊劃了過去。


    禦神鏡,玄妙深奧,豈是血罌粟可知?


    不光如此,蕭勉還自顧自地安然落座,喧賓奪主。


    取出一壺靈茶,蕭勉自斟自飲,自言自語。


    “前輩!血影殺盜的大名,在東海修行界也算如雷貫耳,晚輩雖是中土修士,卻也早有聽聞。聽聞血影殺盜,由三艘玄級寶船組成,每一艘玄級寶船上,都有一位元嬰老祖坐鎮。三位元嬰老祖,情同姐妹,義結金蘭,不知晚輩說的可對?”


    “……”


    “晚輩也有同生共死的結義兄弟!前輩如今的心情,晚輩感同身受——若是我那些兄弟身陷險境,晚輩寢食難安!”


    “小子!你到底想說什麽?”


    “前輩!據我所知:血影殺盜所屬的三艘玄級寶船——血海號、血影號和血殺號,品質相當。三位血影殺盜的頭目,血罌粟前輩您不過排行最末。我很好奇!三艘玄級寶船同時逃逸,為什麽唯獨前輩您的血海號,得以成功逃出血海?”


    “運氣使然!”


    “運氣?或許吧!但恐怕不僅僅是運氣吧?”


    “哼!哪裏來的無名小輩!區區金丹,也敢在本座麵前放肆?就算如今本座虎落平陽,也容不得你來羞辱!”


    被蕭勉一番搶白,惱羞成怒之下,血罌粟悍然出手。


    就算不能滅殺蕭勉,她也要好好教訓教訓這混小子!


    蕭勉既然敢來觸血罌粟的黴頭,又豈


    會沒有防備?


    隻是眼見血罌粟出手便是一片血雲,隱隱有血煞之氣縈繞其中,已經想好反擊的蕭勉,生生壓住了動作。


    就這麽一耽擱,蕭勉整個身體,被那重血雲籠罩。


    這一下,蕭勉還沒怎麽樣,血罌粟卻臉色大變。


    她隻想教訓蕭勉,可沒想過真地滅殺蕭勉。


    一旦蕭勉有個三長兩短,不光她血罌粟凶多吉少,便是血海號上逃出來的那些血影殺盜成員,也會在劫難逃。


    該死的!


    這小子是個愣頭青嗎?


    就算不認識我這血煞修羅掌的厲害,也該知道躲閃啊!


    情急之下,血罌粟素手翻飛,便想救出蕭勉。


    不等血罌粟救出蕭勉,蕭勉一個呼吸間,便將那團血雲連同血雲中隱藏的血煞之氣,一股腦地吸入體內。


    兩人四目相對,血罌粟滿臉震驚,蕭勉一臉輕鬆。


    “你!你到底是誰!?”


    “我且問你:你到底是誰?”站起身來,蕭勉正視著血罌粟,不答反問:“血影殺盜和當年的血魔,有何幹係?”


    血魔,亦即獨孤劍魔!


    麵對蕭勉的質問,血罌粟一時啞口無言。


    此時的血罌粟,既震驚於蕭勉不懼血煞之氣,又震驚於蕭勉一口道破了血魔之名,滿心慌亂,毫無思緒。


    卻原來,蕭勉從血罌粟的攻擊中,嗅到了血魔的味道。


    蕭勉是何許人也?


    他雖然和獨孤劍魔並沒有直接瓜葛,但卻和獨孤劍魔的隔代傳人——血魔逆東流,關係匪淺。


    為了報答蕭勉的救命之恩,逆東流更是不惜損耗本源之力,以血煞罡魔劍為憑借,向蕭勉等人展示了獨孤傳承。


    當日一同悟道的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有收獲。


    唯有蕭勉,以一己之力,獨得血、殺、劍、魔四道傳承!


    再加上蕭勉三清歸元體的變態,從另一個層麵來說,蕭勉,幾乎就是獨孤劍魔的另一個隔代傳人!


    對於血魔道的精深,蕭勉或許不如逆東流。


    但從血罌粟的攻擊中看出些蛛絲馬跡,還是辦得到的。


    再一結合血罌粟此時的神情,蕭勉已經了然於胸!


    說不得,縱橫東海修行界的血影殺盜,和血魔關係匪淺呢!


    想想也是!


    依照白龍姬的說法,八千年前,為了剿滅東海三神殿,獨孤劍魔連同白龍姬和五行門的一位前輩先賢,曾結伴深入東海,雖然最終功虧一簣,獨孤劍魔的足跡,也曾經遍布東海。


    若是在東海流傳下了獨孤劍魔的後人,也不奇怪……


    這麽想的話,也就解釋的通了。


    若是尋常修士,別說是玄級寶船了,便是給他們一艘地級寶船,能不能逃出血海,還是兩說。


    顯然,血罌粟不光能以血煞之氣修煉,還精通一些化解血煞之氣的法門,這才能堅持到逃出血海。


    蕭勉才這麽想著,血罌粟,再度質問起蕭勉的身份。


    眼珠一轉,蕭勉淡然一笑。


    “這方修行界,除了血魔傳人,還有誰能無懼血煞之氣?”


    蕭勉這話,並沒有直接冒充血魔傳人。


    隻是話裏話外的意思,卻明顯到了極點。


    不想蕭勉這話剛一說完,血罌粟就臉色大變。


    “不可能!”


    “不……憑什麽不可能?你不知道?十數年前,血魔傳人就已經縱橫中土修行界,怎麽就不可能了?”


    “血魔傳人,確有其人,但不是你!”


    “……,等會兒!你見過那小子了?”


    瞳孔一縮,蕭勉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


    除非血罌粟見過真正的血魔傳人——逆東流,不然的話,在現在這個局麵下,她斷然無法如此確定自己是假貨。


    麵對蕭勉的反問,血罌粟沉默不語。


    沉默,便是承認!


    “呼……,既如此,事情就好辦了!”正對著血罌粟,蕭勉淡然言道:“血靈根出,天下共誅!身為血魔後人,這件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便是那小子,也是在中土混不下去了,才落跑到東海


    來的。你也看到了!我和血魔傳人甚至血魔前輩,關係匪淺,有些事情,你最好選擇相信我——不光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血影號和血殺號上那些血魔後人!”


    “……”


    麵對蕭勉的逼問,血罌粟閉口不言。


    蕭勉也不在意,朝著房門行去。


    隻是在走出廂房前,蕭勉自言自語。


    “你可以慢慢想!但是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且慢!”開口叫住蕭勉,血罌粟掙紮了良久,最終試探著問道:“你怎麽證明:你和血魔傳人關係匪淺?”


    “哈!你且看好了……”


    打個“哈哈”,蕭勉伸開左手,豎起拇指。


    一團精純至極的血煞之氣,縈繞在蕭勉左手拇指。


    血道神通——血煞指!


    看著血罌粟將信將疑的神色,蕭勉有意使壞,一指點出,刺向血罌粟,也算是報一報之前下馬威的仇。


    血罌粟雖然震驚於蕭勉的血道神通,但看著血煞指棘刺而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在她眼裏,蕭勉始終隻是一個金丹小修……


    然則很快,血罌粟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仗著自己也算修煉過些許血煞之氣,血罌粟徒手破解蕭勉的血煞指。


    不曾想血煞指指勁才一及體,血罌粟就臉色大變。


    血煞指中蘊含的血煞之氣,根本不是血罌粟能抵禦的。


    血罌粟的血煞之氣,和蕭勉的血煞之氣,不可同日而語。


    這就好比一個隻在家門口小溪邊遊泳的孩子,突然到來大海邊,若是貿然下水,勢必會吃些教訓。


    如今的血罌粟,便在血煞之氣麵前,吃了教訓。


    虧得蕭勉看出不妥,閃身來到血罌粟麵前,一指點出。


    這一指,不再是血煞指,而是噬靈指。


    血煞之氣,說白了,也是一種靈氣,以噬靈指噬靈之力,吞噬血煞之氣,自然是冰消雪融。


    在蕭勉看來理所當然之舉,在血罌粟看來卻匪夷所思。


    不過經此一事,血罌粟對於蕭勉之言,倒是信了三分。


    不光因為蕭勉能夠動用血煞之氣,而是因為蕭勉動用血煞之氣的法門,乃是血魔道正宗!


    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血罌粟在血魔道上的造詣,固然沒有蕭勉深厚,但好歹也是一位元嬰老祖,該有的眼力,還是有的。


    “我再說一遍:血魔後人和血魔傳人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就行,若是弄得人盡皆知,對誰都不好!”緊盯著血罌粟的雙眸,蕭勉說出了自己的意圖:“下邊,談一談合作吧!”


    “合作?”


    “不合作的話,你以為血海號一船人就能安然離去?”


    “……,哼!”


    “放心!既然是合作,就必定是互惠互利!若是我之前得到的情報不錯,你們血影殺盜三姐妹,感情應該不錯吧?如今你獨善其身,就不想著怎麽營救血影號和血殺號嗎?”


    “你想深入無邊血海去救人?”


    “你不想嗎?”


    “……,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吐出一口濁氣,血罌粟好生言道:“非是我貪生怕死!實在是血海凶險!別以為你掌握了一絲半毫的血道神通,就能縱橫血海。你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無邊血海,到底是什麽存在!你不知道!”


    “前輩所言甚是!正因為晚輩一無所知,才會無知者無畏!前輩若是知道些什麽,還請不吝指教!說不定,聽完前輩的解釋,晚輩也會識時務為俊傑呢?前輩,您說是不是?”


    “哼!罷了!你不死心,我便讓你死心!”


    當下,受不了蕭勉的一再追問,血罌粟打開了金口。


    按照血罌粟的說法,被無邊血海覆蓋的海域,雖然是如今東海修行界的正中心處,但是在萬年之前,卻不是。


    這一點,蕭勉心領神會。


    萬年之前的東海中心,乃是龍宮所在地。


    如今被血海覆蓋的海域,在萬年之前,也是一處勝地。


    魔門六道之一,血魔道道統所在地——血煞魔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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