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洞中,蕭勉躺在大槐樹下,猶自嗬嗬傻笑。


    器靈!


    黃金城!


    洞天法寶!


    一個個詞匯從蕭勉腦海中劃過,讓蕭勉沒來由的發出一陣陣傻笑聲……


    山崗下,歸海等人對著蕭勉指指點點。


    萱草更是頗為擔憂的看著蕭勉,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難怪萱草擔心,距離蕭勉等人逃離雷鵬妖府,已經過去三天光景了,這三天中,蕭勉就一直這麽傻笑著。


    陡然坐起身來,蕭勉仰天大笑三聲,這才恢複了正常。


    眼見山崗下的眾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蕭勉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召喚眾人來到大槐樹下。


    “那什麽……,今天天氣不錯啊!”


    “……,果然!還不正常!”


    “蕭勉!你在雷鵬妖府中,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還是說,腦袋被驢踢了?”


    “大哥!你沒事吧?”


    蕭勉才一開口,眾人就七嘴八舌的亂語不休。


    “停!”大吼一聲,喝斷眾人的追問,蕭勉深吸口氣,這才沒好氣的說道:“老子很正常!沒受刺激!腦袋也沒被驢踢!老子隻是高興,不行啊?哈!哈!哈……嗬嗬……”


    “……”


    “行了!行了!言歸正傳!”止住連自己也受不了的傻笑,蕭勉說起了正事:“前番在雷鵬妖府,承蒙小聖僧垂青,我和歸海、拓跋二人,在黃金城中閉關三月,大家都好吧?”


    蕭勉所謂的“三月”,是主時空的時間概念。


    實則蕭勉三人,在黃金城中足足閉關了三年有餘……


    不然的話,蕭勉也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完成練氣、煉神、煉體三脈的接連突破。


    當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述說起各自的情況。


    三個月的時間,對於修士而言,並不算太長。


    也因此,眾人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的變故。


    反倒是,玄微洞秘境中,又多出一個人來。


    等蕭勉見到那一身比丘尼打扮的小尼姑妙善,臉上的神色,真可謂是五彩紛呈、絢爛奪目……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等會兒!小和尚不是說通過方便之門的那些修士,都會回到他們來的地方嗎?”


    “我……人家也不知道啊!”妙善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無辜的看著蕭勉,便有些楚楚可憐的低語:“人家從方便之門出來的時候,就是在這裏了!蕭施主大哥……”


    “停!”


    稍稍錯愕間,蕭勉已經來不及阻止妙善的稱呼了。


    蕭施主大哥,這五個字一出,妙善倒沒怎麽樣,蕭勉已經以手擊額,滿臉的哭笑不得。


    果然,一陣靜寂之後,便是一通哄笑……


    眾人好不容易止住笑聲,蕭勉卻也已經理順了妙善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必定,是那小禿驢搞的鬼!


    當日雷鵬妖府中,小和尚既然能讓紫衣侯、金威力和逆東流去而複返,讓妙善進入玄微洞秘境,又算得了什麽?


    隻是這小禿驢做事也太過流氓,不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見,就把這麽一個麻煩硬塞給了自己……


    如此腹誹小和尚的蕭勉,卻渾然沒有想過:他在沒有知會小和尚的前提下,將黃金城一鍋端,又該算是什麽性質。


    若小和尚是流氓,他蕭勉就是強盜了!


    顯然,小和尚是想讓蕭勉對妙善多加照顧。


    壓下妙善之事,眾人商議起另一件大事——天都武會!


    按照天都城之前發布的消息,天都武會將在來年的九月初九正式開啟。


    算算時間,如今已經是臨近年末了。


    換言之,最多還有十個月,天都武會便會拉開序幕。


    不管是蕭勉,還是其他任何人,但凡是金丹修士,不論修


    為高低、境界深淺,都是有誌於天都武會的。


    就算明知自己不可能取得什麽好成績,甚至會在第一場淘汰賽中就被淘汰,然值此盛會,重在參與。


    也因此,諸多距離天都城相對遙遠的地域,已經有修士開始了長途跋涉,直奔天都城……


    蕭勉等人所處的嵩嶽山脈,本就靠近天都城和殷商境的交界處,從這一點來說,眾人距離那天都城,倒不是很遠。


    然則若眾人有誌於天都武會,時間倒是也有些緊迫了。


    不等眾人商議出個結果,暫居玄微洞秘境的金威力,突然神色一愣,而後當著眾人的麵,激活了脖頸上的金環。


    那個金環,名喚——金珞鳳環,乃是一宗傳訊法寶。


    加上有洞察光環存在,金威力才能身處玄微洞秘境,而與外界取得聯係。


    金珞鳳環中,響起一抹男聲。


    旁人或許不知道這人是誰,蕭勉卻心中一動。


    正在和金威力取得聯係的,正是她的夫君——赤練雲!


    這本身無可厚非,畢竟人家是明媒正娶的一對有情人,真正讓蕭勉動容的,卻是赤練雲傳遞過來的訊息。


    天都武會,推遲三年。


    金丹大比,澤及三境。


    赤練雲的傳訊有兩點:一是原本定於來年九月初九舉行的天都武會,將推遲到三年以後,如期舉行;二是本來隻是進行金丹大比的天都武會,將加設築基期和元嬰期的比鬥。


    直到金威力關閉了金珞鳳環,眾人還有些愣神。


    萬眾期待的天都武會,說推遲就推遲了?說加塞就加塞了?


    天都城,果然是威壓天下,一言九鼎啊!


    眾人還在納悶,金威力卻突然提出要先行告辭。


    金威力是一個人離去的,至於謝靈鳳和胡馨兒,則依舊選擇了留在玄微洞秘境——畢竟此處秘境,不可多得。


    看著金威力化光而去,蕭勉若有所思。


    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呢!


    若是沒有充分的理由,便是高高在上的九大聖地,恐怕也不會如此朝令夕改。


    這是一種對自己信譽的踐踏——赤裸裸的踐踏!


    雖然沒有人敢跳出來指責九大聖地或者天都城出爾反爾,但沒有說出口的人心,豈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當然反過來說,天都武會推遲三年,對於蕭勉等人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本來,眾人之中就有人在抱怨天都武會開幕得太早呢!


    如此一來,倒是又給了眾人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空白期……


    三年!


    足夠眾人幹些有意思的事了!


    再從天都武會推遲三年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之後,玄微洞中的眾人,漸漸地各執一詞,議論紛紛起來。


    有說要去東吳州看海的,有說要去稷周境玩火的,有說要去齊郡求學的,有說要去天都城瀟灑的……


    當然也有如孔元仁者,言稱要回轉南越的。


    到了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


    眾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蕭勉身上。


    “你們看著我作甚?想去哪兒去哪兒!想幹嘛幹嘛!蕭某人又沒有捆著你們——你們離了我就不會走路了嗎?”


    蕭勉,推了個一幹二淨。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諸位!你們都是我蕭勉的至交好友、生死兄弟,然則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各人有各人的機遇和道路!”


    “蕭勉!你是要趕我們走?”歸海說這話時,頗有些負氣。蕭勉正對著歸海,好生言道:“大哥!這玄微洞秘境,永遠是我們共同的家!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大哥在外邊走累了,厭倦了,回到這裏,照樣有我陪你喝酒,陪你打架。但是大哥莫不是忘了?當初你我交心,你說過的歸海一族?”


    “……”


    “歸海一族的使命,豈非就是東歸入海?”


    “是!這是我歸海一族的使命!但也僅僅是我歸海一族的使命!我歸海不該將之強加到你們身上……”


    “另一個原因:咱們大家,各有各的使命!”


    “不錯!”接過蕭勉的話茬,此前一直報以沉默的孔元仁,語出驚人:“元仁不才,欲回轉南越!”


    “元仁!你……”


    “老孔!”


    聽了孔元仁這話,其他人倒還沒怎麽樣,荊楚和殷劍生,卻是感觸最深的。


    “荊楚!劍生!你們兩人加上我和元仁,同是南越州修士,同氣連枝,元仁的苦心,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伸手拍了拍孔元仁的肩膀,蕭勉朝著荊楚和殷劍生解釋道:“元仁回轉南越州,所能發揮的作用,比他在中州要重要得多!”


    “不錯!荊兄!殷兄!還望贖元仁早退之罪!”


    言畢,孔元仁朝著荊楚和殷劍生躬身行禮。


    兩人對望一番,情知勸不動孔元仁,又知蕭勉所言確實屬實,這才齊齊朝著孔元仁回禮。


    孔元仁回轉南越州之事,便就此敲定下來。


    緊接著,卻是拓跋嵐語出驚人。


    拓跋嵐,意圖北上稷周境,獨自遊曆一番。


    蕭勉聞言,不動聲色,私底下卻頗有些掛懷。


    畢竟拓跋嵐的修為不過才金丹中階,在眾人中,算是實力最弱的了。


    但就像他之前所言,各人,有各人的道路!


    一味的將拓跋嵐保護在自己身邊,不管是對拓跋嵐還是對他蕭勉而言,都不是什麽善事。


    點了點頭,蕭勉轉而望著荊楚和殷劍生。


    “華夏境真空道精通空術,我想去看看。”荊楚,言簡意賅的表達了自己的去向,緊接著,殷劍生就灑然一笑:“聽聞齊郡學風鼎盛,劍道宗門林立,劍生欲去討教一二。”


    如此一來,眾人的去向都有了定論。


    荊楚向西行,至華夏境;


    拓跋嵐北上,去稷周境;


    歸海一路向東,直奔東海;


    殷劍生橫穿稷周境,直達齊郡;


    孔元仁止步於殷商境,回轉南越州。


    五人竟是兵分五路,沒有任何兩人是一道的。


    眼見眾人頗有些期待的看著自己,蕭勉點了點頭。


    “我——南越蕭勉,欲——直入天都!”


    蕭勉的目標,赫然便是——天都城!


    蕭勉遊曆天下,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找到拓跋嵐的下落,如今這筆心事已了,蕭勉便要考慮自己的實際情況了。


    如今的蕭勉,金丹頂階修為,凝聚了神識,重煉了肉身,一身戰力,無限逼近金丹巔峰境界。


    即便他再去其他三境七郡,怕也是碰不到可堪一戰的對手了……


    既如此,倒不如——直入天都!


    六人相視而笑,擊掌為誓。


    雖然定下了各自的行程和方向,但既然連天都武會都無緣無故得推遲了三年,眾人要別離,似乎也不急於一時。


    相見時難別亦難,離別之際,自當有酒。


    漸漸地,大槐樹下便隻剩下了蕭勉、歸海、拓跋嵐和南越州三人,其他人等,盡皆知情識趣的退下了山崗。


    六個大男人,就著一個酒葫蘆。


    你喝一口,我喝一口。


    不是窮到隻有一壺靈酒,也不是小氣到隻舍得拿出一壺靈酒——對於男人而言,喝過同一壺酒,才是真兄弟!


    酒意微醺,醉意半酣。


    突兀的,歸海死性不改,借著酒勁,向蕭勉提出了挑戰。


    蕭勉渾不在意,將酒葫蘆拋給一旁的孔元仁之後,便取出星磁神劍,朝著歸海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下一刻,之前還喝著同一個酒葫蘆靈酒的兩人,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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