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懊惱歸懊惱,蕭勉卻不得不權衡一二:如今付西歸和朝歌城四人盡皆昏迷不醒,要奪取他們的家當,自然是輕而易舉;前番端木嵐所言,隴陰昱竟然有一尊中階法寶級別的鼎爐,那東西絕對是至寶;還有三足小鼎,蕭勉也是誌在必得。


    怎奈分身乏術,蕭勉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所幸蕭勉也是有取舍之輩,當機立斷,便有了決斷。


    付西歸等人身上的東西,放在尋常金丹修士眼裏,或許是不可多得的至寶,但在蕭勉眼裏,除了對付西歸的青鴻劍和白鵠劍有些眼熱,其他物件,他還真沒什麽看得上眼的。


    至於那中階法寶鼎爐,若是拿回五行門,絕對是一宗鎮壓氣運的鎮派之寶,但對蕭勉個人而言,並無多大用處。


    反倒是那三足小鼎,卻是蕭勉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之物!


    連鬼頭和黑布這兩大陣法宗匠都對九州鼎中鐫刻的陣法大加讚賞,何況蕭勉已經得到了六尊九州鼎,如今好不容易絆倒了隴陰昱,有機會得到第七尊九州鼎,豈能錯過?


    心念一定,蕭勉便飛離了現場。


    偌大的博古齋,因為隴陰昱的身死,變得宛如空城。


    虧得當日蕭勉在那三足小鼎的底座下,早有埋伏,那是一點七情心魔劍中的思魔劍,異常隱匿,便是身懷神識的付西歸,也沒有窺破蕭勉的小動作。


    如今蕭勉就是憑借著思魔劍之間的絲絲牽引,飛快的朝著三足小鼎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時間!


    蕭勉最缺的,就是時間!


    天知道進入博古齋的到底是什麽人,若是來人見到一片廢墟的博古齋,又會是什麽反應?


    疾馳間,蕭勉快速算計著安然離開朝歌城的退路。


    在博古齋中,蕭勉可沒少得罪紀飛鳳等人,萬一他們蘇醒之後來個秋後算賬,可就足以讓蕭勉吃不了兜著走了……


    務必在紀飛鳳四人回複清醒之前,由明轉暗,進而聯合殷劍生等三人,想方設法,也要盡快離開朝歌城。


    蕭勉才這麽想著,他已然回到了三足小鼎所在之處。


    顯然,這處早已經荒廢的戰城,是被冠上了博古齋的名號,打著展示古物的幌子,留存於世的。


    也因此,偌大的展廳中並不光隻有那三足小鼎。


    既然來了,蕭勉自然不會客套。


    大袖一揮,八把飛劍縱橫開闔。


    怎奈那層保護在三足小鼎周圍的透明禁製,異常堅韌,便是蕭勉的八把飛劍,一時也無法將之洞穿。


    情急之下,蕭勉甩出去一連串的符籙和雷珠……


    這些符籙,並非是以威能著稱的攻擊符籙,反倒是一些比較偏門的破禁符、截靈符之類的輔助符籙。


    無論是破禁符還是截靈符,專門針對各種禁製、結界和陣法,堪稱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至於雷珠,則純粹是為了暴力破禁了!


    在動用了一張破禁符和截靈符之後,蕭勉雙手緊握著星磁神劍,當頭一劍,便將那保護著三足小鼎的禁製破解。


    伸手一撈,三足小鼎落入蕭勉懷中。


    此行最大的目


    的已然達到,蕭勉卻還不罷手。


    前番放出的那些符籙和雷珠,在展廳中四處爆裂。


    除卻星磁神劍之外的七把飛劍,來回穿梭,不斷試探著禁製的堅固程度,星磁神劍則猶如收割亡靈的死神鐮刀,不動則已,一動,便會給那些行將破滅的禁製以致命一擊。


    一時間,展廳中的禁製紛紛碎裂,蕭勉一不做二不休,將能夠拿到手的那些古物盡數掠奪。


    雖然蕭勉也很清楚,其中的絕大多數東西,恐怕隻是純粹的古物,但蕭勉還是不得不這麽做。


    若他隻拿走三足小鼎,那也太欲蓋彌彰了!


    事後,朝歌城方麵甚至可以從三足小鼎的下落,推算出蕭勉今日的所作所為都不一定……


    再說了,萬一這些古物中,真有可以和九州鼎媲美的寶貝呢?


    一番瘋狂的掠奪之後,偌大的展廳中,一片狼藉。


    除了一些保護禁製特別堅固或者蕭勉壓根看不上眼的古物之外,剩餘的東西,幾乎都被蕭勉一鍋端了……


    此時的蕭勉,將目光投射在了一把古劍上。


    怎奈古劍外圍的禁製異常堅韌,蕭勉接連動用了三枚破禁符,也無法擊穿古劍外圍的守護禁製。


    就在蕭勉躊躇於要不要繼續浪費時間和精力時,他神色一動,從懷中取出一枚五行環來。


    將之激活,五行環上響起了孔元仁略有些焦急的聲音。


    “蕭勉!你還沒死吧?你在哪裏!?”


    “老孔!有你這麽問候人的嗎?我還能在哪裏?我在博古齋啊!”


    “博古齋?沒看到你啊!”


    “什麽?等會兒!你們也在博古齋?”神色微愣,蕭勉一拍大腿,笑罵道:“前番進入博古齋的修士,是你們?”


    “你知道?那你小子跑哪兒去了?”


    “這……說來話長……”


    蕭勉總不好說,他正是被孔元仁三人的飛遁聲所驚走。


    不想下一刻,孔元仁就大聲疾呼。


    “不說這些了!還不趕快回來?就在人最多的地方,我們三個遇到麻煩了!該死的!”


    言盡於此,孔元仁切斷了聯係。


    蕭勉眉頭一簇,卻還是在第一時間退出了展廳,原路返回,朝著此前隴陰昱身死之地疾馳而去。


    麻煩?


    能夠讓孔元仁三人感到麻煩的,莫非是他們蘇醒了?


    蕭勉所謂的“他們”,自然便是付西歸等人。


    若真如此,事情可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然則不管如何,蕭勉也不得不走這一趟。


    難道他還能眼睜睜的看著孔元仁三人,因為他蕭勉得罪了紀飛鳳等人,就被朝歌城的公子小姐們當成替罪羊?


    心念一生,蕭勉飛遁的速度更快。


    若非博古齋中的甬道並不寬敞,蕭勉甚至想動用南召號。


    不想等蕭勉趕回原地時,驚見現場空無一人。


    別說是孔元仁等人了,便是本該人事不省的付西歸和紀飛鳳等人,也全都沒了蹤影。


    拋開那外海修士付西歸不論,南越州修士和朝歌城修士,彼此互不對眼,絕無可能聯袂去遊玩博古齋的道理。


    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一方人馬,去追殺另一方人馬了!


    孔元仁既然向自己求援,那必定是南越州的三人處於劣勢,如今看來,他們正被朝歌城的四人追殺呢!


    想想也是,朝歌城方麵不光占據著人數上的優勢,便是修為上也占盡上風,其中三人,還有神識在身,再說一身裝備和靈丹妙藥之類的補給,孔元仁三人自然是更加不如。


    一來一去,便落了下風。


    若早知道進入博古齋的竟是南越州的三人,蕭勉也不必如此急匆匆的敢去收取那三足小鼎。


    孔元仁三人,自然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了。


    造化弄人,如之奈何?


    哼!


    紀飛鳳!丁世傑!淩天峰!長孫培林!


    你們若是沒傷到他們便罷,若是他們有個什麽好歹,便是在朝歌城中,我也要叫你們——血債血償!


    心頭發狠,蕭勉急於盡快找到南越州一行人。


    怎奈通過五行環,根本無法聯係上孔元仁三人,也不知是五行環出了問題,還是三人已經……


    偏生鬼頭吞噬了隴陰昱的元嬰,以初階元嬰吞噬中階元嬰,便好似蛇吞象,頗有些消化不良,俗稱——吃撐了!


    平日裏鬼頭對於黑布的吃相頗多微詞,不想事到臨頭,他的吃相比之黑布,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鬼頭正在好生消化隴陰昱的元嬰,壓根無法幫助蕭勉。


    至於端木風,正處於奪舍的關鍵時期,同樣是分身乏術。


    如此一來,蕭勉不得不依靠自己,盡快尋找到同伴。


    情急之下,蕭勉將窺靈法眼運轉到極致。


    一道清幽的靈光從蕭勉雙目間爆射開去,照徹全場,事無巨細的,全場的任何信息都反饋到了蕭勉的腦海中。


    毒舍利瘋狂旋轉,毒舍利表麵的那抹嫣紅,嬌豔如血。


    陡然目光一凝,蕭勉恍惚間看到了孔元仁背著荊楚,逃入了一條甬道,殷劍生,則負責斷後。


    三人且戰且退,消失在甬道深處。


    便在紀飛鳳等人追殺入甬道時,蕭勉雙目一陣刺疼,那如夢如幻的影像,也轟然崩塌,消失不見。


    身軀一震,蕭勉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那處甬道。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處甬道,正是之前端木嵐走出來的地方,換言之,甬道恐怕直通隴陰昱的住處。


    隻是自己所見,到底是幻象?還是真實?


    關鍵是——該不該信?


    一咬牙一跺腳,蕭勉朝著幻象中殷劍生三人退走的那條甬道,追趕下去。


    殷兄!荊楚!老孔!


    若是我走錯了道,你們可別怪我啊……


    就這樣,蕭勉順著窺靈法眼的指引,一路追擊下去,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窺靈法眼,到底靠不靠譜。


    所幸很快,蕭勉就發現了蹊蹺。


    甬道一處牆角,隱有血跡斑駁。


    縱身而過,蕭勉毫不停留,心頭卻越發沉重三分。


    如此行行複行行,那條甬道,竟是異常深邃,便好似沒有盡頭一般。


    忽而,一陣打鬥聲從遠處傳來,蕭勉神情陡然一震。


    有打鬥聲就好,那至少說明,人還沒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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