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就別管我是誰了!我要夜行錦衣!”


    識破了那百煉成仙樓樓主是個繡花枕頭之後,蕭勉也懶得和對方多做糾纏,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夜行錦衣?哈!那可是鼎鼎大名的中階輔助法寶,你說要就要?你當我百煉成仙樓是什麽地方了?”


    “什麽地方?藏汙納垢之所罷了!”


    “你……找死!”


    本來因為吃不準蕭勉的來意,加之蕭勉又一口叫破了“夜行錦衣”的名頭,這位樓主還打算好好摸摸蕭勉的底。


    如此被蕭勉三番兩次的戲弄,他終究是惱羞成怒。


    盛怒之下,這位樓主,悍然反動了攻勢。


    一道劍光激射向蕭勉,劍光吞吐不定,隱含莫大威能。


    高階法寶級別的飛劍!


    果然是——財大氣粗了!


    這樣我就放心了……


    蕭勉,麵對那百煉成仙樓樓主的強絕攻擊,竟是不閃不避,甚至連看都不看。


    隻因為,有人替他擋下了攻擊。


    卻是那尊人形木偶,手持著與他體形不成比例的龍鱗盾,擋在了蕭勉麵前,擋下了那道劍光。


    以元嬰老祖之能,發動高階法寶級別的攻擊,便是蕭勉同樣手持高階防禦法寶,也是無法輕易抵禦的。


    除非——是同樣元嬰老祖級別的鬼頭!


    那百煉成仙樓的樓主,明顯是一愣,目光在人形木偶和那龍鱗盾上來回掃視,最後再度落在蕭勉身上。


    蕭勉,取出了一塊烙印石。


    在那百煉成仙樓樓主的注視下,蕭勉將之激活。


    瞬間,便有金威法的影像冒了出來……


    那元嬰老祖,陡然臉色大變,隻是不等他做出決定,蕭勉已然先聲奪人。


    “我再說一遍:我要夜行錦衣!”


    “你!你……”


    “前輩!你今天殺不死我!也不敢殺我!若是事情鬧大了,對你和百煉成仙樓,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哼!我這裏沒有夜行錦衣!”


    “那總有夜行錦衣的煉製法門吧?若是再沒有,晚輩隻能將這塊烙印石上交到長老團,任他們裁定了!”


    “你……,可惡!”


    想不到機關算盡,好不容易從那楊家餘孽手裏,威逼利誘的得到了夜行錦衣的煉製法門,這就被人盯上了嗎?


    還是一個區區金丹高階修士,真是豈有此理!


    偏偏經過方才的一番試探,這百煉成仙樓的樓主雖然是元嬰老祖,卻實在沒什麽把握,是那人形木偶之敵。


    誰讓他是一名煉器師呢?


    “我可以把夜行錦衣的煉製法門交給你,但是……”


    “訂立契約!”


    “……,好!”


    鐵青著一張臉,那百煉成仙樓的樓主,不得不和蕭勉訂立一份關於夜行錦衣的契約。


    契約規定:百煉成仙樓無償將夜行錦衣的煉製法門交給蕭勉,蕭勉則不能將夜行錦衣的來曆公之於眾。


    手持著兩塊玉簡,蕭勉灑然而去。


    隻留下那百煉成仙樓的樓主,在百煉成仙樓中生悶氣。


    卻在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動靜。


    先是一雙藍絲包邊的白紗雲頭


    鞋,再是一襲如雲霞般飄逸的輕紗長裙,緊接著,便是剪裁合身的蒼藍色廣袖流仙裙。


    轉眼的工夫裏,一個冰清玉潔的婷婷女子,卓然而立。


    “雲仙子,怎麽下來了?”


    “方才那人,可是傳說中的南越蕭勉?”


    “南越蕭勉?哼!應該是吧!也隻有那等蠻夷之地,才會早就這種蠻不講理的愣頭青!”言辭間,那百煉成仙樓的樓主收起憤懣神色,好生言道:“雲仙子何不在二樓多看看?若是二樓沒有中意的器物,本樓主帶你上三樓,如何?”


    “百煉成仙樓的規矩,霜嵐還是知道的!聽聞不成元嬰,便不能上三樓。此番有樓主您親自陪同,霜嵐已經感激不盡。今晚夜色深沉,霜嵐不便打攪,就此拜別!樓主!告辭!”


    言罷,絲毫也不顧那樓主的盛情挽留,這素衣女子離開了百煉成仙樓。


    出了百煉成仙樓,素衣女子陡然展開了身法。


    就見一道冰藍色的蒼風卷過,素衣女子已然不見蹤影。


    不過片刻,一處小巷中,蕭勉神色凝重的看著那素衣女子。


    “你——就是那南越蕭勉?”


    “是!不知姑娘是誰家的小姐?這麽三更半夜的,緊跟著在下這等單身男性,傳出去,不太好吧?”


    “哼!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誒!我才沒這麽多管閑事呢!我隻是怕影響了自己的清譽!至於姑娘你,愛誰誰!”


    “……,我隻問你一個問題!當日在襄樊城,鴻運樓的佟掌櫃是不是和你簽訂過一份契約?契約的內容,應該是讓你保護佟掌櫃之子佟戰,安然抵達天下城,對不對?”


    “那就煩請姑娘,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誰啊?”


    “雲霜嵐!”


    “……,雲霆濤,是你什麽人?”


    “那是舍弟!”看著臉色不變的蕭勉,人稱霜嵐仙子的雲霜嵐,玉容含煞:“果然是你,殺了我唯一的弟弟?”


    “他想殺我,我便殺了他!”


    輕而決絕的,蕭勉如此言道,便好似在描述一個最是風輕雲淡的事實。


    事實也確實如此,以蕭勉如今的身份和實力,還真沒把雲霜嵐放在眼裏——便是那襄樊城雲家,也不過如此!


    “你若想給他報仇,隨時都可以來找我,隻是要記住一點:可能連你自己,也會步上他的後塵!”


    “……,蕭勉你也太自信了吧?”


    “不妨一試!”周身氣勢一放即收,蕭勉正對著神色陰晴不定的雲霜嵐,打個哈欠:“時間不早了!霜嵐仙子若是沒別的事,蕭某人可要告辭了,仙子也早些回家吧……”


    言罷,不等那雲霜嵐開口,蕭勉自顧自得飄然而去。


    “可惡!”


    雖然恨得銀牙欲碎,雲霜嵐卻沒敢阻止蕭勉。


    隻因為,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了蕭勉的殺意。


    若是兩人真的交手,雲霜嵐毫不懷疑:蕭勉會殺了自己!


    本來雲霜嵐追趕出來,未嚐沒有趁著夜色,擊殺蕭勉,為那雲霆濤報仇的打算。


    但是事到如今,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蕭勉離去。


    縮在寬大的廣袖中的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卻也無法緩解雲霜嵐此時的悲憤和不甘。


    想她雲霜嵐,被稱為雲家這一代的天之驕女,早早的便入學武學院,將修為鞏固在了金丹頂階。


    半年前得到消息,得知胞弟雲霆濤的死訊,雲霜嵐就想找蕭勉報仇,怎奈當時她正被武學院分派了一個任務,一直在天都城公幹,直到近期,這才完成任務,回到天下城。


    不想今日一見,雲霜嵐竟是連和蕭勉交手的勇氣都沒有!


    非是雲霜嵐懦弱,實在是那一瞬間,蕭勉身上升騰起來的凝實殺意,讓雲霜嵐升不起任何爭鬥之心。


    將蕭勉和武學院中那些十年精修的學長學姐們稍一對照,雲霜嵐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蕭勉,足以越階挑戰!雲霜嵐認識的金丹修士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是蕭勉的對手!


    蕭勉!


    南越蕭勉……


    冷哼一聲,雲霜嵐消失在了小巷中。


    此時的蕭勉,早就在陰陽閣中,找侯長老討靈茶喝呢!


    經過之前那番驚天變故,雲天閣一直沒有對外開放,與其再找一處修行客棧,蕭勉便想起了陰陽閣來。


    畢竟這裏不光不要靈石,還有七階靈茶。


    當然更關鍵的,蕭勉還想見見萱草和小金猿。


    見了蕭勉,萱草自然是分外高興。


    小金猿倒是忙得很,在侯長老的督促下,小金猿按部就班的,正照著白眉劍猿一脈的劍術傳承,在苦修著劍道。


    萱草這些日子也沒閑著,在陰陽閣中,學習了不少理論知識,雖沒有動手煉丹,卻掌握了不少懸壺濟世之術。


    眼見這一人一猿漸漸適應了在天下城中的平和生活,蕭勉倒是放心不少。


    來日就算他離開了天下城,萱草也不至於無依無靠。


    次日一大早,蕭勉離開陰陽閣,直奔赤練家。


    赤練老祖果然還是在銅爐閣中,蕭勉見到她時,這位人人敬仰且敬畏的煉器宗匠,毫無例外的,又炸爐了!


    “他奶奶的熊!這是什麽破原料……咳咳!煉三爐炸三爐,這是想害得老娘得職業病嗎?咳……”


    赤練老祖,自顧自得罵罵咧咧。


    蕭勉,聽得膽戰心驚——煉三爐炸三爐?


    誰這麽倒黴啊!?


    “你小子來了?”斜了蕭勉一眼,被炸爐弄得狼狽不堪的赤練老祖,已然梳洗幹淨,卻猶自破口大罵:“你說說,胡不愁那老狐狸是不是有病?竟然讓我煉製初階法寶!這是浪費!這是對本老祖煉器大宗師的侮辱!難怪要炸爐了!”


    “……,是胡長老?”


    “除了他還能有誰?竟然想用不名一錢的黃狐之心,給他寶貝孫女兒煉製一件‘幻心鏈’,真是算得夠精的!”


    “黃狐之心還能煉器?幻心鏈又是什麽東西?”


    “幻心鏈,可以增強狐妖一族布設幻陣的威能,同時也可以幫助修士抵禦幻陣——隻是胡不愁太摳門了!本來幻心鏈應該要動用幻靈珠才能煉製的,他竟然異想天開,想用黃狐之心代替,代替個鬼啊!這不是,連著炸了三爐了!”言辭間,赤練老祖頗有些鬱鬱:“哼!若非這些天沒人找本老祖煉器,我才不給他做這個實驗呢!對了!你小子來幹嗎?”


    “晚輩……知道前輩您手癢,這不,給您送東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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