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蕭勉找個借口,離開了王家大宅。


    回到招賢館之後,蕭勉將自己封閉在雪鬆居中。


    雖然已經定下決心離開王家,蕭勉卻並沒有和王離說起,他打算先蟄伏一段時日,而後來個不告而別。


    不想就在蕭勉回到雪鬆居的第二日,鹹陽城風雲突變。


    “什麽?戚靜淵隻身登上天玉峰,意圖挑戰至善教年輕弟子?牛石那傻大個已經被戚靜淵擊敗了?”


    “是!肖兄!這可如何是好?”


    和蕭勉取得聯係的,正是柳素衣。


    卻原來就在這一天的清晨時分,戚靜淵找上了天玉峰,明言,要和秦郡修行界執牛耳者的至善教高足,一較高下。


    早在九月初九那一日,戚靜淵的身份就遍布鹹陽城,何況以戚靜淵金丹頂階修為,尋常金丹修士豈是他的對手。


    隻是戚靜淵堵住了至善教的山門,至善教若是沒人應戰,那就成為整個秦郡修行界的笑柄了!


    最後,還是牛石看不過去。


    不想戚靜淵話說的雖然客套,但下手卻一點不留情。


    在雙方比鬥中,牛石的《厚德載物訣》固然是防禦力驚人,隨身佩戴的地坤塔也是極品中階法寶,但即便如此,也被戚靜淵神出鬼沒的手段弄得疲於奔命,最後不慎落敗。


    不光如此,牛石的左臂也被戚靜淵切了下來!


    虧得牛石在第一時間尋回了自己的斷臂,至善教又不缺上好的接續靈丹,這才沒有動搖牛石的修道根基,但即便如此,保守估計,一年內牛石都無法輕動左臂,需要好生調養。


    “戚靜淵?孤身一人嗎?”


    “是!”


    “素衣姑娘就沒想過力挽狂瀾?”


    “肖兄別開玩笑了!素衣的戰力就算稍勝牛師弟一籌,但也勝的有限,何況那戚靜淵本就是金丹頂階修為,又是三境中華夏境真空道出身,豈是金丹高階的素衣能力敵的?”


    “金丹高階的素衣姑娘若是不能力敵,金丹中階的肖某又能有什麽辦法?素衣姑娘稍安勿躁!恐怕,事情沒這麽簡單呢!戚靜淵既然上了天玉峰,鍾離音和杜遠又去了哪裏?”


    “肖兄的意思是?”


    “待我聯係一下花滿城,看看七弦山那邊情況如何。”


    “……,好!”


    掛斷和柳素衣的聯係,蕭勉沉思片刻,取得了和歸海的聯係。


    “是嗎?打上七弦山的,是稷周境炎極宗的杜遠?”


    “嗯!那杜遠確實厲害!一身金丹頂階修為不說,表現出來的戰力比之玉無雙那娘們也不逞多讓。聽花滿城的意思,似乎七情魔宮是找不出能夠與之一戰的年輕弟子呢!”


    說這話時,歸海不光是幸災樂禍,還有些躍躍欲試。


    “哼!大哥切莫中了花滿城那小子的激將法!”一目了然得洞悉了花滿城的詭計,蕭勉好生勸解著歸海:“七情魔宮再怎麽說也是秦郡的地頭蛇,宗門內實力堪比花滿城的並非沒有,不然這小子也不用這麽夾著尾巴做人。退一步說,就算七情魔宮真的被杜遠一人逼住了山門,丟臉的也是他七情魔宮,於你我兄弟何幹?大哥莫忘玉無雙追殺之事!”


    “呃……,是了!


    險些又被花滿城這小子算計了!”


    “無妨!杜遠要堵門就讓他堵門,花滿城要避戰就讓他避戰,七情魔宮要丟人就讓他丟人——反正有至善教陪著!”


    “兄弟說的不錯!怕就怕花滿城那小子……”


    “強出頭不如臨危受命!好逞強不如力挽狂瀾!”


    “你是說……”


    “讓七情魔宮的魔崽子先試試那杜遠的成色吧!若是大哥有把握,不妨一戰,就算打不敗那杜遠,也要保全自己!”


    “我明白了!隻是至善教那邊……”


    “有玉無雙在,戚靜淵討不了好!戚靜淵若是識相的,便該見好就收;若是不識相,就等著鬧個灰頭土臉吧!戚靜淵上天玉峰、杜遠上七弦山,看來鍾離音是留守鹹陽城了!”


    “怎麽?兄弟你打算會一會那雷震宮的女弟子?”


    “不急!四大世家,王家四傑、季家四侯、呂家四英、秦家四義,怎麽著,也輪不到我肖某人出頭吧?”


    “嗬!大哥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小子不就是想讓四大世家的年輕弟子先去碰碰壁,然後才好待價而沽嗎?”


    “知我者,大哥也!”


    “屁!”


    一聲笑罵間,兩人切斷了聯係。


    不想這邊才剛結束和歸海的聯係,那邊柳素衣又找了過來。


    蕭勉好生安慰了柳素衣一番,卻並沒有出謀劃策。


    其實兩人都知道,戚靜淵的出現,讓一直被至善教勒令幽閉的玉無雙,有了正大光明得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機會……


    這才是柳素衣如此焦慮的原因!


    隻是知道歸知道,柳素衣卻束手無策。


    此後,蕭勉安之若素,穩坐釣魚台,等著魚兒上鉤。


    九月十二,王離登門拜訪。


    言辭間提及天玉峰和七弦山之變,蕭勉一笑置之。


    九月十三,王離再度登門。


    提及鍾離音,在鹹陽城中橫衝直撞,無一合之將。


    九月十四,王離三度登門。


    “肖兄!三日之間,鍾離音敗盡我鹹陽城諸多金丹修士,其中不乏實力與離相差仿佛者,卻盡敗於鍾離音手下!”


    “哦!這鍾離音,果然不凡!”


    “這……”眼見蕭勉始終是不緊不慢的喝著靈茶,再一想到今日臨行前父親的叮囑,王離不得不舍下一張老臉,好生求道:“不知肖兄可否出手,壓一壓那鍾離音的氣焰?”


    “王兄說的哪裏話?那鍾離音,可是實打實的金丹頂階修為,怕是凝聚出了神識也未可知;肖某不過是金丹中階修為,如何能是她的對手?再說鹹陽城中,四大世家,諸多俊彥,還怕沒有人能夠壓製那鍾離音?王兄莫要開玩笑了!”


    “離豈會在這節骨眼上開什麽玩笑?實在是……,哎!肖兄與離素來親近,有些話,離就不藏著掖著了。此番三境來人,明著是給家祖父賀壽而來,但暗中,未嚐沒有立威秦郡的打算。家父甚至懷疑:這三人是衝著祖龍居而來的!”


    “祖龍居?”


    “肖兄或許還不知道吧?至善教當代最傑出的三大弟子之一的牛石,被戚靜淵斬落左臂,雖然不會影響到牛石日後的境界,但一年之內牛


    石必須閉關療傷,錯失祖龍居矣!這還不算!鍾離音那女人更狠,凡是敗在她手下的修士,不是金丹震動,便是法寶受損,就算能夠如期參加祖龍居之行,怕也會影響這些修士的實力,說不好就要葬身祖龍居呢!”


    “哦?金丹震動?鍾離音這女人,下手這麽狠?”不著痕跡地這麽說著,蕭勉心中一動,卻隨口問道:“王兄的意思是:這三人是在削弱祖龍居中的阻力?”


    “應該是的!他們畢竟是三境修士,來日就算進了祖龍居,若是安分守己還好,若是恃強淩弱,勢必會引起秦郡本土修士的強勢反彈。隻是他們不知道:祖龍居……,哎!”


    “並非肖某人不願意相助王兄,實在是我無能為力啊!”


    “三十萬中靈,請肖兄出手一次,可否?”


    “王兄!你看肖某人像是缺靈石的人嗎?”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話雖如此,一想起當日蕭勉坐地起價的惡事,王離就恨得牙癢癢,表麵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力否認的樣子,嘴上又不得不加著價碼:“五十萬中靈?”


    “靈石於我,如浮雲矣!”


    “……,肖兄要如何才肯出手?”


    “七階靈材!”正對著王離,蕭勉直言不諱:“除卻土屬性之外五行靈材——足夠分量的極品五行七階靈材!”


    “這……,肖兄果然是視靈石如糞土啊……”


    須知像蕭勉所要求的足夠分量的五行七階靈材,還要是極品的,價值本就不菲,動輒就是數十萬中靈了。


    雖然當日在浮雲鬥城的拍賣會中競拍所得的那塊土屬性七階靈材,隻不過花費了二十萬中靈,但須知中州物價比之西蜀州高了不止一籌,那塊靈材若在中州,怕是翻倍不止。


    何況極品七階靈材不比靈石,乃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其實按理說,那鍾離音固然是金丹頂階修為,但王家也並非沒有金丹頂階修士,便如那長子王勇,若對手是其他金丹頂階修士,王勇自然不會放過這等揚名立萬的機會。


    怎奈那鍾離音,能被雷震宮放心大膽的派來秦郡,自然也是有她的底氣的,她本就是雷震宮拔尖的嫡傳弟子。


    何況像鍾離音、王勇這等同階修士之間的對決,實力相差仿佛之下,要想分出勝負,往往就是險中求勝;再說那鍾離音下手狠辣,毫不容情,王家豈敢讓王勇以身試險?


    退一步說,王勇敗了傷了固然不好,若是勝了,鍾離音卻受傷了,那豈非就招來了殷商境雷震宮的仇恨與報複?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四大世家竟是無一人敢妄動。


    這才造成了鍾離音橫行無忌,無敵於鹹陽城的局麵……


    不同的是,其他三家可以從長計議,王家卻火燒眉毛。


    須知鍾離音三人,畢竟是以為王家老祖賀壽為由才來到鹹陽城的,雖然明眼人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由頭,但是鹹陽城中吃盡了鍾離音苦頭的修士被逼急了,難免會恨屋及烏。


    也因此,王家這些天麵臨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無奈之下,王博這才又想起這據說是來自天都城的肖無名來。


    若說能穩壓三境修士一頭的,怕也隻有天都城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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