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交易會上,倒真叫蕭勉撿到個寶——蕭勉竟是以一株四階靈草為代價,換取到了一團七階奇毒——花燭!


    花燭,天下十大奇毒中排名第八!


    那出售花燭之人,並不知道花燭有如此大的名頭。


    然則得了白采薇《毒經》的蕭勉卻是知道的,也因此,不動聲色的,便將那價值不菲的花燭換到了手上。


    這一幕正好被花滿城看在眼裏,卻隻是淡笑不語。


    “蕭兄好眼力!若是花某人沒看錯的話,方才那團如紅燭的事物,便是傳說中號稱可以毒殺元嬰老祖的花燭吧?嘖嘖!天下十大奇毒中排名第八的奇毒,竟然被蕭兄以一株四階靈草輕鬆換到,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狗屎運?”眼見蕭勉不動聲色,但笑不語,花滿城搖頭失笑:“如此看來,蕭兄分明是慧眼獨具,便是花某人也險些要被蕭兄愚弄了呢!”


    “一人生一心,一心生一念,蕭某人豈能左右他人?何來愚弄與被愚弄之說?至於這奇毒花燭,蕭某人一不行竊、二不搶奪、三不強買強賣,怎麽?花兄有意見嗎?”


    花滿城聞言一愣,良久之後,這才由衷的伸出個大拇指。


    “我本以為隻有歸海兄是殺氣衝霄漢的殺神,不想蕭兄也是殺伐果斷之輩!可惜,花某是惜花之人,可不喊打喊殺!”


    “就你?惜花之人?還不喊打喊殺?”卻是歸海,甕聲甕氣的嘲諷:“你要是惜花之人,那老子就是護花使者了!”


    三人如此笑鬧間,本初、禪音和慧淨三僧卻一直盤膝安坐,既沒有出言打斷眾人的交易會,也沒有出過一次手,便仿佛被眾人競相追捧的各色靈材,絲毫也不入他們的法眼。


    猛然間,本初三人幾乎同時睜開了微闔的雙目。


    下一刻,三人站起身來,遙望著西方天際。


    蕭勉三人雖然看似在嬉笑打鬧,其實卻一直或明或暗的在關注著本初三僧的動向,他們那邊一動,三人立生感應。


    不著痕跡的,三人轉過身來,麵朝西方,凝神靜觀。


    直到此時,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修士察覺到異變的發生。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金丹修士開始麵朝西方。


    並沒有讓眾人多等,西方天際竄出一條遁光!


    遁光速度至極,竟然無視覆蓋在整個天鎖山脈上空的禁空禁製,刺破了龍虎潭上空的霧瘴,直朝駐地衝擊過來。


    能夠無視天鎖山禁空禁製的,唯有元嬰老祖!


    顯然此前本初的言辭並不是欺騙眾人,佛門,竟然真的派出了元嬰佛修降臨龍虎潭,住持大局。


    眾人呆望間,那道遁光已然降落在了龍虎潭駐地上。


    遁光消散,顯化出靜音師太的身形。


    蕭勉見之一愣,心頭暗道:難不成因為在本次排位賽中妙善排名飛升的關係,連帶的,慈航靜齋也是水漲船高?


    不過以靜音師太一人之力,真的能鎮壓全場嗎?


    須知如今的龍虎潭駐地,可是雲集了不下三百名的金丹修士,而且這些人中大多數還是金丹高階修為。


    元嬰老祖固然是一種威懾,但若螞蟻多了,難免噬象!


    靜音師太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收斂起遁光的同時,元嬰威壓一放即收,現場數百名金丹修士被壓製的不敢亂動。


    霎時間,碩大的駐地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便是本初三僧,也被這場麵震懾得有些不適應,虧得他們本就是佛門中人,又知道師門安排,這才能提前醒轉。


    “白馬寺本初,見過靜音師叔!”


    一馬當先的,本初率先向靜音師太行禮。


    得了本初的提醒,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躬身行禮,便是蕭勉和歸海也微微躬身,以示敬意——唯有花滿城,傲立當場。


    “你就是那秦郡修士?”花滿城的鶴立雞群讓靜音師太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麵對靜音師太的詢問,花滿城滿臉含笑,微微拱手行禮:“在下秦郡花滿城,見過靜音前輩!”


    花滿城的應對看似不亢不卑,實則有些逾越了。


    即便他是中州修士,但畢竟隻是金丹境界,在麵對西蜀州的元嬰老祖時竟然不彎腰行禮,多少有些目中無人。


    不想靜音師太聽完花滿城的話,雖然是臉色微變,卻並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悅之色,反倒朝花滿城微微點了點頭。


    旁人皆以為這是靜音師太寬宏大量,不與花滿城這小輩計較,蕭勉卻敏銳的感覺到花滿城這小子恐怕是來頭頗大。


    無名之輩?哼!


    恐怕是某家大型勢力的核心弟子吧!


    靜音師太雖然是佛門大德,但她的脾氣蕭勉可是略知一二的,當初在無名小山上進行排位戰時,她可是連白馬寺住持智靈禪師的麵子都不賣,如今豈會對一個小輩青眼有加?


    暗中留個心眼,蕭勉決定靜觀其變。


    此後,靜音師太並沒有對眾人指手畫腳。


    指揮眾人的,依舊是靈僧本初,似乎靜音師太不過是來給本初撐場麵的。


    不過在此之前,靜音師太卻宣布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除卻她之外,另有九名元嬰佛修已經包圍在龍虎潭外側!


    那九名元嬰佛修,盡皆是除卻慈航靜齋之外的九大名寺所派遣,此行前來龍虎潭,便是為將龍虎潭三凶連根拔起。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此前眼見靜音師太一人前來而有些蠢蠢欲動的金丹修士們,立馬變得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開什麽玩笑?


    若是一名元嬰佛修,他們還敢有些想法。


    可若是十名元嬰佛修,便是尋常元嬰高階大修士遇上了,也隻有暫避其峰的份!


    如此看來,佛門這是真的要對龍虎潭開刀了……


    眾人各懷心思間,本初


    指揮著現場近三百名金丹修士分成四撥,這些人得到的命令很簡單:從駐地出發,以輻射狀向龍虎潭邊境處搜索過去,或是尋找那遊離不定的萬年草頭瘴母,或是跟蹤食人魚群的老巢,或是去探尋那誰也不知道的龍虎潭第三凶,總之是充當了探路者的身份。


    能夠混跡於龍虎潭的,哪一個不是桀驁不馴之輩?


    本初雖然是準元嬰修士,西蜀州大名鼎鼎的靈僧本初,但畢竟還是金丹境界,以他的身份,本來是無法調動這些人的,但如今十名元嬰佛修震懾全場,再桀驁不馴,又如何?


    出人意料的,現場唯有花滿城一人沒有被分派到任務。


    考慮到花滿城的特殊身份,眾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卻在眾人打算聽命從事時,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冒了出來。


    “等會兒!憑什麽這個花花公子沒事幹啊?”


    “蕭施主!”正對著發出質問的蕭勉,本初好生解釋道:“這位花施主乃是秦郡修士,並非我西蜀州本土修士,隻要他不妨礙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我們無權幹涉他的行止。”


    “原來如此!”搖頭晃腦一番,蕭勉突然勾著花滿城的肩膀,朝著本初笑道:“要是如此的話,你也命令不了我!”


    “蕭施主何出此言?難道你也並非西蜀州修士?”


    “誰跟你說蕭某是西蜀州修士了?隻不過蕭某的出身沒有這位花施主來得好,隻是南越州一無名散修。不過想來以佛門講究的眾生平等之念,料來不會因為蕭某出身南越州就低人一等,這位花施主出身中州就高人一等吧?”說到這裏眼見本初張口欲言,蕭勉話鋒一轉:“我之出身來曆,你們那位迦葉小聖僧最是清楚不過,大可以找他確認一二!”


    “這……”


    “本初!”輕喚一聲,打斷了本初和蕭勉的對峙之後,靜音師太朝著蕭勉笑道:“此行之前,小聖僧確實特意關照過貧尼:若是一旦遇到蕭施主,必當是西蜀州貴客相待!”


    “那這探路先鋒的活?”


    “蕭施主言重了!你既然非我西蜀州修士,自然可以自由行動,不過還請蕭施主謹記:接下來的龍虎潭,怕是真正的龍潭虎穴了,蕭施主若是無事的話,還請安守駐地!”


    “這處駐地雖好,但到了夜間大日光境便會消散……”


    “蕭施主多慮了!貧尼會日夜守護此處駐地!”


    “……,敢問師太:晚輩若是執意要外出呢?”


    “自無不可!但出了駐地,貧尼無法保證蕭施主的安全!”靜音師太這話讓蕭勉一愣,眼珠一轉,蕭勉再度問道:“難道隻要晚輩不離開駐地,師太就能保證在下的安全?”


    “自然!”


    “那敢情好!晚輩近日正深感突破在即,打算閉關一次,若能得師太護法,料來必定是固若金湯,千夫難傷啊!”


    言罷,蕭勉朝著靜音師太躬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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