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傲梅,該不會是真的打算殺死自己吧?


    若真如此的話,自己可不能由著她胡作非為了!


    抬頭看去,蕭勉才見到沈傲梅正所有所思的看著自己,伸開的那個食指始終沒有扳下,這讓蕭勉鬆了口氣。


    “冰魄寒毒?”不愧是自稱寒冰流傳承人的沈傲梅,不過是見識了冰魄指的形態,就猜到了冰魄指發出的指勁其實就是冰魄寒毒的一種攻擊形態。隻是明白歸明白,沈傲梅看向蕭勉的目光卻還是讓後者毛骨悚然,就聽沈傲梅頗有些陰陽怪氣的言道:“她竟然將自身修煉冰魄神光而提煉的冰魄寒毒交給了你小子?還真是把你看成是她的衣缽傳人了!”


    “衣缽傳人?”


    “怎麽?你不知道?哈!我可不管這些,你既然是她的衣缽傳人,就更好好好表現了。第三招,來了!”


    言罷,沈傲梅的食指也悄然扳下。


    麵對這最後也必將是最強悍的一道寒冰劍氣,蕭勉卻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就見他沉聲一喝,拋出一個五菱狀的黑盤,霎時間,五座高山虛影出現在蕭勉身邊,這個毫不起眼的黑盤,赫然便是五嶽朝宗陣的陣盤。五階的陣盤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不然也不可能出現在萬宗城的大型拍賣會上。五嶽朝宗陣發動之後,蕭勉的身形便消失在了五座大山的虛影中,若隱若現。


    這還不算,蕭勉又凝聚起金鍾罩,形成第二道防禦。


    在明知道限速禁製已經被沈傲梅屏蔽,自己的速度也無法快過對方的寒冰劍氣之後,蕭勉便打算消極防禦。


    以五嶽朝宗陣再加金鍾罩,這兩者可說皆是金丹修士層麵的防禦手段,蕭勉就不信,區區一道劍氣就能傷了自己。


    寒冰劍氣衝擊到五嶽朝宗陣所激發的大山虛影時,激蕩起一陣冰花,大山的虛影雖然時隱時現,那道寒冰劍氣卻也是冰屑四濺,顯然雙方都在消耗著彼此所蘊含的靈能。


    隻是五座大山虛影畢竟是死物,那道寒冰劍氣卻是沈傲梅發出的攻勢,其上更是附加著沈傲梅的一個神念。神念稍動,寒冰劍氣就瞅準五座大山之間的空隙,一閃而過,就聽嗡的一聲,寒冰劍氣結結實實的打在金鍾罩上,卻擊之不透。


    便是沈傲梅此等孤傲冷峻之人,此時也不由得麵帶驚異之色。


    這小子,難怪能將萬宗城攪得滿城風雨!


    以築基期修士的修為,竟然能夠硬接我一計五成修為的寒冰劍氣,看這樣子,五成修為都不一定傷得了他。


    不過,今天這一戰注定要你付出些代價了!


    這麽想著,沈傲梅附加在寒冰劍氣上的那個神念悄然一動,便將空氣中彌漫著的寒冰之氣宛如百川歸流一般朝著那道寒冰劍氣灌注過


    去,竟是開始補充那道寒冰劍氣的消耗。


    見得此景,蕭勉又氣又恨!


    隻是如今寒冰劍氣勢力陡增,金鍾罩的壓力越來越大,蕭勉有苦自己知,卻實在是無法開口咒罵沈傲梅。


    得了那些遊離在空氣中的寒冰之氣的灌注,那道本來被五嶽朝宗陣消磨掉一半靈能的寒冰劍氣再度威能暴漲,甚至變得比之前更加威猛,一時間,洪鍾聲不絕於耳,響徹小院。


    他奶奶的,小爺跟你拚了!


    感受著附加在金鍾罩上的那個魄體傳來的陣陣哀鳴,蕭勉暗咬鋼牙,心中發狠。霎時間,五點真元從蕭勉的丹田中噴湧而出,相應的,五靈劍同時出鞘,五點真元灌注在五靈劍上,激得五靈劍發出一陣陣劍嘯聲。劍嘯聲中,一道五色遊龍漸漸成型,就在五色劍龍形成的同時,蕭勉主動撤銷了金鍾罩的防禦,調轉龍頭,直衝向那道逼人太甚的寒冰劍氣。


    龍口大張,五色劍龍竟是將那道寒冰劍氣整個吞入腹中,而後咆哮著飛上半空,翻騰顛仆,顯得痛苦異常。


    蕭勉如釋重負,心說總算是把這瘋女人的三招撐過去了;沈傲梅卻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蕭勉竟然還有這種不遜於金丹初階修士的攻擊手段,不過很快,沈傲梅就冷哼一聲。


    蕭勉心頭一顫,難不成這瘋女人惱羞成怒了?


    下一刻,又一道寒冰劍氣正麵擊中蕭勉。


    被寒冰劍氣擊飛的同時,蕭勉口吐鮮血,心中更是大聲咒罵沈傲梅,不過很快,蕭勉就停下了無謂的謾罵。


    “沈前輩,手下留情!”


    白光閃過,一道繩索纏住身在半空的蕭勉,將之帶回到地麵。眼看著蕭勉唇角的青色鮮血,白錦堂微微一笑。就見這白家大公子朝著沈傲梅躬身行禮,而後才彎腰扶起蕭勉。


    “沈前輩,不知這位蕭兄弟怎麽得罪您老了?”


    “哼!在我傲梅齋東邊鬼鬼祟祟,形跡可疑,我沈傲梅還沒資格處置他了嗎?”沈傲梅說這話時看也沒看蕭勉,蕭勉聽了卻心中一動:傲梅齋東邊豈不就是自己的芙蓉閣?可是方才沈傲梅分明是在西邊的青萍居附近發現自己的行蹤的,她這麽說是何用意?這麽想著,蕭勉嘴上卻毫不示弱的叫囂:“本少在自己的芙蓉閣內散步閑逛,礙著你什麽事了?”


    “蕭兄弟稍安勿躁!想必兩位之間有些誤會吧?”止下蕭勉,白錦堂這才朝著沈傲梅解釋道:“沈前輩或許不知:這位蕭兄弟近日被安排在傲梅齋東邊的芙蓉閣居住!”


    “這麽說來,倒是我沈傲梅教訓錯他了?還有,白家的芙蓉閣,什麽時候開始讓築基期修士入住了?我看這小子就是最近把萬宗城鬧得滿城風雨的五行門蕭勉吧?哼哼……”


    “他確實就


    是五行門的蕭勉,怎麽,沈前輩和五行門有什麽過節嗎?若是如此,還請前輩看在錦堂的薄麵上……”


    “過節?怎麽會呢!按輩分算起來,這小子還要叫我一聲師伯呢!”就在白錦堂滿臉錯愕時,沈傲梅冷著臉拋給蕭勉一個瓷瓶,看著擦拭幹血漬的蕭勉冷笑道:“小子還算不錯!不過別看你現在傷得不重,但寒冰劍氣入體,若沒有我的獨門解藥‘碎冰散’,你就等著受寒毒侵體之苦吧。拿著,別說我以大欺小!白錦堂,趕緊帶著這小子離開傲梅齋!都給我記著:近日我要閉關突破瓶頸,誰也不許靠近傲梅齋!”


    “是!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多謝師伯賜藥之恩!”


    不片刻後,白錦堂帶著蕭勉回到了芙蓉閣。


    “蕭兄弟,你怎麽好端端的去招惹那沈傲梅?”


    “錦堂兄,啥也別說了,四個字——無妄之災!”


    緊接著,蕭勉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堅稱自己是在芙蓉閣內散步,卻被對方以金丹修為強行吸攝到了那傲梅齋中。


    “如此說來,這沈前輩怕是和令師有些不痛快……”聽完蕭勉半真半假的描述之後,白錦堂沉吟片刻,而後詢問蕭勉:“蕭兄弟,若是換了旁的客卿長老,我還可以替你從中斡旋一二,隻是這沈傲梅……,算起來還是我的半個長輩。不若我替你換一處住所吧?免得夜長夢多,再起誤會!”


    “這……,不行!”


    “怎麽?”


    “錦堂兄你想啊!我與那瘋女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為何要這麽針對我?還不是為了家師?想來這瘋女人當初必定是在家師手下吃過什麽虧,如今得知我是家師的弟子,這才恨屋及烏。如此看來,在她心目中我代表的並非我蕭勉本人,而是家師的一種象征啊!我若退卻無可厚非,但若因我的退卻而玷汙了家師的清譽,蕭勉雖死也寸步不讓!”


    蕭勉這話說的義正詞嚴,倒叫白錦堂啞口無言。


    便在這時,蕭勉臉色慘白,硬是逼出一絲鮮血,連帶的,渾身顫抖,便好似寒毒入體,不堪忍受一般。這自然是假象,不過對於煉化了冰魄寒毒的蕭勉而言,裝的比真的還真。


    “錦堂兄,那瘋女人下手太重,今日怕是無法和錦堂兄秉燭長談了……”


    “無妨!無妨!蕭兄弟好生將養些日子,我會吩咐下去的,讓旁人不要來打攪你。如此,錦堂先行告退了!”


    “不送!”


    眼看著白錦堂走出芙蓉閣,蕭勉的臉色這才轉為正常。


    屈指擦拭掉唇角的青色血漬,蕭勉不著痕跡的淡淡一笑。


    不過很快的,蕭勉就又滿臉凝思。


    那沈傲梅,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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