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飛劍上的青色血跡,傅青玨目瞪口呆。


    便是他自己也沒想到,那個能夠一擊逼退白蓁蓁的神秘修士,竟然在自己一擊之下負傷遠遁了,真是匪夷所思。


    一旁的白蓁蓁卻顧不得整理自己的儀態,看著地上的青色血漬臉色微變,再回頭看了看傅青玨和傅青玨手上帶血的飛劍,白蓁蓁突得嫣然一笑,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


    哼!


    我倒是誰?


    原來是你!


    果然是你!


    便在這時,又有兩組白錦衛聯袂而來,白蓁蓁卻並沒有要求他們擴大追捕網,反倒是讓他們盡皆散去。稍事整理自己的儀態之後,白蓁蓁笑著傅青玨拜謝所謂的救命之恩。


    “這……,青玨修為低微……”


    “青玨弟弟過謙了!你本就是萬中無一的修行天賦,如今又得我萬宗城三大教高層一致賞識,隻要你勤加修煉,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便是你五行門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蕭勉……”說到這裏,白蓁蓁故意停頓下來,眼見傅青玨臉色一僵,神情微怒,白蓁蓁笑得更歡,繼續說道:“便是那蕭勉,來日也必定不是青玨弟弟你的對手!便像今日這般!”


    傅青玨的修行資質雖然萬中無一,但到底是初出茅廬,品行單純,言談間哪裏是白蓁蓁這妖女的對手?


    加之因著傅青瓊一事,傅青玨對蕭勉本就不滿,如今聽了白蓁蓁的言辭,傅青玨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畢竟這些天來,白蓁蓁並非第一個說這種話的人。


    白蓁蓁也知道來日方長,不可操之過急,當下便扯開話題,帶著傅青玨繼續在萬宗城中遊曆,心頭卻暗自盤算著。


    此時的蕭勉早已經遠遁百裏,躲在了天門區的太白樓上。


    方才那一劍飆血,自然是蕭勉刻意為之,不然別說是初入修行一道的傅青玨,便是白蓁蓁也不可能傷到蕭勉。想來以白蓁蓁的精細,如今必然已經在懷疑甚至是確定方才那人就是蕭勉本尊,而這,也就是蕭勉要讓白蓁蓁所做之事。


    種子已經種下,就看什麽時候能夠發芽了……


    隻是傅青玨一個毛頭小子,如何能是白蓁蓁那妖女的對手?還要想個辦法,將這傻小子從此事中摘出來才行啊!


    不然若是那小子稍有差池,不說自己無法向傅青瓊交代,便是對宗門和丹丘生也不好開口,何況那小子如果被白蓁蓁拿來當槍使,對自己來說也是束手束腳,不得自由了。


    這麽想著,蕭勉已經將傅青玨列為了重點照顧對象。


    卻在這時,人影一晃,白七爺悄然落座。


    “七爺,那


    六階靈酒流瓊金液,可還滿意?”


    “差強人意吧!喏!這是多出來的靈石!”說著話,白七爺已經拋給蕭勉一個儲物袋,乃是當初蕭勉交給他參加拍賣會用的。在拍賣會上,白七爺隻出手花費十萬塊中品靈石競拍了那壺流瓊金液,便是連《踏海訣》都不屑一顧。接過儲物袋稍一掂量,蕭勉苦笑不已:“還真要多謝白七爺了!”


    “怎麽?十萬塊中品靈石就心疼了?切!小氣鬼,喝涼水!”


    “……,七爺,您還真是萬宗城第一敗家子啊!”


    “多謝誇獎!”


    蕭勉聞言苦笑更甚,麵對白七爺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子,他的所有計策都好似打在皮球上,毫無著力之處。


    “你小子小心點,別玩火自焚!前番拍賣會上,不光白老二親臨現場,便是白家龍圖閣四大學士都一起現身,若是拔山尊者真的去了,怕是有去無回呢!顯然白家對你和拔山尊者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千萬別被他們抓到什麽把柄才好。”


    “白二先生?龍圖閣四大學士?”


    “白老二本身就是金丹頂階修為,那龍圖閣四大學士乃是白家內院修為最高的四人,修為盡在金丹高階之上,其中的老龍白浩平乃是我叔伯輩的老家夥,修為堪稱準元嬰了!”


    準元嬰修士與元嬰老祖的關係,有些類似於假丹修士之於金丹強者的關係,乃是元嬰老祖之下的最強戰力。


    白七爺這番話讓蕭勉臉色數變,虧得自己先利用《踏海訣》穩住了拔山尊者,又利用一壺六階靈酒收買了白七爺,不然若讓白家的計劃得逞,那拔山尊者可就有去無回了。


    “敢問七爺:要怎麽樣,才能讓白家人不殺我?”


    “你小子,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是這樣的!您的三侄女白蓁蓁小姐,似乎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偏偏最近我又有件事情必須親入白家……”


    “蓁蓁那丫頭?哈!你小子……,等等!你要進入白家?”猛然收起幸災樂禍的神色,白七爺緊盯著蕭勉,在蕭勉點了點頭之後他突然問道:“為了青萍和錦堂的婚事?”


    這回倒是輪到蕭勉錯愕了,他沒想到眼前的白七爺看似遊戲風塵,狂放不羈,竟也是如此關注著白家之事。


    “青萍和錦堂,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他們幼年時我就破門而出,但關於他們的事我一直有在留心。錦堂自不必言,法體雙修,前途無量;青萍那丫頭……,哎!”輕歎一聲,白七爺罕見的取過桌子上的茶壺,自斟自飲,自言自語:“青萍和錦堂或許兩情相悅,但錦堂絕非青萍的如意郎君!”


    “前番我曾見過青萍小姐,看她的意


    思似乎也並不看好這場婚事,卻又執意要嫁入白家,七爺,您可知何故?”


    “何故?哼!”


    一聲冷哼,白七爺張了張嘴,卻到底沒說什麽。


    蕭勉暗道可惜,顯然白七爺是知道些內情的,卻因為事涉白家內幕,不肯輕易告訴自己。


    此後白七爺意興闌珊,將杯中靈茶一飲而盡後,便飄然離去。


    蕭勉也不強留,畢竟那白七爺也不是他能夠留下的。


    沉思片刻,蕭勉下了太白樓,走出太白居,卻在不遠處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站在陽光下,雙手合十,麵帶微笑。


    “小和尚,好久不見!”


    “蕭施主,別來無恙?”


    那人,正是消失多日的小和尚,此時的蕭勉並沒有帶人皮麵具,其實就算他帶著,小和尚也能找到他。


    “小和尚有事找我?”蕭勉本是隨口客套,隻是他仔細打量小和尚一番後,卻驚見對方氣勢雖然還是築基期頂階境界,但周身的帶來的感覺卻更加平和,不由詫異道:“小和尚,這些天不見,你身上怎麽……越來越平凡無奇了?”


    “蕭施主果然慧眼獨具!咱們邊走邊聊!小僧我之所以跋山涉水來到南越州,為的就是瞻仰一番天龍寺的佛光盛景,同時也看看南越州年輕一代同道的絕代風采。那白錦堂固然是驚采絕豔,但能遇到蕭施主這等人物,幸甚幸甚!”


    “小和尚,什麽時候你佛門中人也學會這種溜須拍馬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咱倆也算共過患難!”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以小僧愚見,蕭施主不日便將離開萬宗原吧?不知蕭施主可有心前往中州遊曆一番?”說著眼見蕭勉一愣,小和尚解釋道:“南越州要往中州,若無跨州傳送陣,轉道西蜀州是必然的。西蜀州佛、鬼當道,有極樂淨土,也有魑魅鬼蜮,蕭施主若不嫌棄,小僧願為向導!”


    “這……,多謝小和尚盛情相邀,來日蕭某人若是到了西蜀州,必定要去你那‘小廟’好好叨擾一番!”


    雖然不知道小和尚為什麽突然對自己熱情起來,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蕭勉爽快的應承下來。至於以後在西蜀州能不能碰到這處處透著古怪的小和尚,就不得而知了。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座廟,廟裏有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


    卻在這時,兩人背後傳來一陣童謠聲。兩人回頭望去,就見身後跟著一個老頭兒,嘴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那童謠正是他唱出來的。蕭勉倒還沒怎麽樣,那小和尚卻臉色微變,而後就見他整理一番衣襟,朝著那老頭兒躬身行禮。


    “晚輩小和尚,見過老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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