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鋤老祖,從天而降,傲視群雄,威壓全場。


    反手一招,玉鋤已然回到了玉鋤老祖手上,就見這位農家流老祖撫摸著手上的玉鋤,有幾分緬懷,更有幾分無奈。


    不過下一刻,玉鋤老祖臉色一正,豪氣萬千。


    “齊誌齋,你給老子滾出來!”


    “玉……玉鋤老兒,別以為我齊某人就怕了你!此事分明是你農家流弟子夥同外人謀害我獨子,便是說破了天去,鬧到三大神山乃至是萬宗聖殿,我也要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好!有你這句話就好辦了!老頭子也正要和你齊宗主好好說道說道呢!”說完這話,玉鋤老祖再不多言,隻是隨手取出一塊烙印石,直接將之激活。


    又是一麵靈幕張開,不同的是,這麵靈幕上顯現的景象明顯比之前搜魂穿山甲得到的景象要早,而且更加清晰如鏡,更關鍵的是,烙印石刻印下來的景象,是有聲音的!


    此時的齊白衣,風度翩翩,傲立半空,對著地麵狼狽不堪的丁開山步步相逼,其間,丁開山開口求饒,齊白衣不依不饒;丁開山懷璧其罪,齊白衣殺人奪寶;丁開山退無可退,齊白衣則是連殺人之後嫁禍給白家的後路都想好了……


    一幕幕,一聲聲,便在齊白衣禦使黑蛇意圖擊殺丁開山時,烙印石顯現的畫麵戛然而止,卻足以讓人駭然。


    顯然玉鋤老祖沒有播放的後半段景象,便是方才齊誌齋利用搜魂穿山甲呈現出來的片段,隻是誰也沒有想到,方才丁開山夥同外人謀害齊白衣的場景,竟然不過是整件事情的後半段而已,通篇來看竟然是齊白衣行凶在前,卻因為技不如人,殺人不成反而被殺,真是讓人徒歎世事多變。


    將烙印石甩飛給齊誌齋之後,玉鋤老祖一言不發。


    齊誌齋此時的臉色可就異彩紛呈了,在利用自己的神識檢查過烙印石,發現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差,其實打從玉鋤老祖一登場,齊誌齋就知道事情有變。


    隻是如今,騎虎難下,整件事情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玉鋤老祖手上,由不得他齊誌齋置喙了。


    “怎麽著?齊宗主可有準備好和老頭子上三神山對薄公堂?”眼見齊誌齋目光陰鬱的緊盯著被他握在手上的烙印石,玉鋤老祖不經意的說道:“老頭子這裏還有一顆原本的烙印石,影像更加清晰,齊宗主要不要再端詳端詳?”


    “這……,玉鋤前輩,此事怕是有些誤會!”以齊誌齋的輩分稱呼玉鋤老祖一聲“前輩”倒也無可厚非,隻是齊誌齋畢竟已經是元嬰老祖,本該和玉鋤老祖平輩論交,如今被逼無奈,齊誌齋不得不重新叫起前輩來。先有喪子之痛,後有折辱之羞,也虧得齊誌齋臉皮夠厚,這才斡旋過來。眼見玉鋤老祖隻是冷冷的盯著自己,齊誌齋猛一咬牙,以神識傳音:“玉鋤前輩,此事確實是在下疏忽,不知您老……”


    “好說!好說!想來誌齋你也是因為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這才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令郎意圖殺人奪寶,雖然有些不地道,但他畢竟已經受到了教訓,此事便算揭過,如何?”同樣


    是以神識傳音,眼見齊誌齋一愣之後便連連點頭,玉鋤老祖話鋒一轉:“不過我聽說,你聯係了殺手聯盟,這……”


    “撤銷!誌齋立刻撤銷追殺令!”


    “哦!那就好!不過我聽說,殺手聯盟已經出動過一次了,這……”


    “補償!誌齋願意花費些靈石,補償丁師侄和那蕭勉!”


    “哦!那就好!不過我聽說……”玉鋤老祖話還沒說完,齊誌齋就已經臉色微變,他真怕玉鋤老祖在聽說什麽不該聽說之事,虧得玉鋤老祖愣了半晌,這才搖了搖頭:“沒事了!”


    齊誌齋如釋重負,心頭卻宛如憋了一團火,既出不來,又壓不下,真真是不上不下,不生不死,好不難受。


    眼見兩位元嬰老祖不聲不響的對望著,有機靈的立馬便聯想到兩人在利用神識傳音,決定事情的定局。


    不片刻後,就見玉鋤老祖帶著丁開山和蕭勉昂然而去,齊誌齋目光陰沉,卻到底沒說什麽。


    顯然,此事已然有了結論,而且恐怕還是齊誌齋棋差一招,被玉鋤老祖後發製人,反將了一軍。


    至此,整件事情落下帷幕,眼見沒什麽好戲看了,眾人便紛紛離去,隻是眾人的心思可就千頭萬緒,不一而足了。


    役獸流的鬧劇曲終人散,回到玉鋤老祖小院的蕭勉和丁開山則正在和玉鋤老祖閑談。


    “師祖,原來您早就準備了如此殺手鐧,難怪放心讓我和蕭兄去役獸流的駐地呢!”此時的丁開山頗有些意氣風發,對於陷入困境的農家流而言,今日玉鋤老祖這一番發威,可謂是一場及時雨,頗能鼓舞人心。蕭勉卻眉頭暗鎖,低聲問道:“今日老祖固然是大展神威,後發製人,逼得那齊誌齋不得不妥協,但怕役獸流宗主這口惡氣終究是難以下咽的!”


    “哼!齊誌齋咽不下這口惡氣又如何?烙印石在手,老頭子就不怕他翻出天去!”這麽說著眼見蕭勉還是有些擔憂,玉鋤老祖反倒是讚許的一笑,好生解釋道:“那齊誌齋成就元嬰不過短短數年,年紀也不太大,壽元悠長,若無意外的話,他還有三四百年好風流快活呢!足夠他生養一大幫子孫後代了!反觀老頭子我,陽壽不足十年,他不敢和我死拚的!”


    蕭勉聞言一愣,轉而再想,可不是嗎!


    玉鋤老祖即將壽終正寢的消息如今恐怕是人盡皆知,他雖然不過是元嬰初階修為,但畢竟是老牌元嬰修士,一身真元渾厚異常,加之手持中階玉鋤法寶,若真是拚起命來,怕是連書生這等元嬰中階修士,都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呢!


    恐怕,這也是白家雖然意圖吞並農家流,卻一直不敢貿然激進,轉而采取懷柔、分化、蠶食之各種手段的原因。


    換言之,如今的萬宗城中,玉鋤老祖才是舍得一身剮的狠角色,但凡稍有些腦子的人,都不會主動招惹玉鋤老祖。


    想明白這一點後,蕭勉對玉鋤老祖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情,但同時,也深切體會到了這位農家流老祖的悲涼和無奈。


    但凡有丁點別的辦法,哪個元嬰老祖會願意像無賴一樣死纏爛打?


    隻是從今天的事情來看,三大教的三大金丹修士適逢其會,恐怕不是僅僅讓傅青玨亮相這麽簡單呢……


    或許,三大教早就和農家流有過接觸。


    這樣才對!


    若隻因為蕭勉的片麵之詞,玉鋤老祖就聽之信之,那才不對勁呢。


    蕭勉固然可以將三大教當成背靠的大樹,三大教當然也可以將蕭勉當成是衝鋒陷陣的馬前卒,至於最後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可就不得而知了。


    玉鋤老祖的心情似乎也不怎麽好,揮了揮手便示意兩人先退下,兩人不敢打擾,起身告退。


    別過丁開山,蕭勉獨自回到住處。


    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之後,蕭勉心中出現了幾個特殊的人,一個自然是白家大公子白錦堂,另一個則是白錦堂的未婚妻李青萍,第三個當然是由三大金丹協同保護的傅青玨,至於讓蕭勉影響最深刻的,卻是那小和尚!


    別的不說,單是那據說是內藏宿慧的小白狗在小和尚身邊不停轉圈便可以看出,那小和尚必定來曆不凡。


    也不知,那和尚是不是天龍寺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


    搖了搖頭,蕭勉把注意力放在了白錦堂和李青萍身上。


    白錦堂金丹強者的修為讓蕭勉心頭壓力陡增,除非蕭勉也能順利結丹,不然在麵對白錦堂時必定是處處受製,甚至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偏偏蕭勉要打李青萍的主意,肯定要和白錦堂有衝突,到時候,讓築基期的蕭勉情何以堪?


    看來,還是應該加快自己的修煉速度,爭取早日結丹才是王道啊!


    這麽想著,蕭勉並沒有立刻開始修煉,而是漫不經心的取出了李牧道交托給他的那個小香囊。


    方才李青萍看到香囊的表情被蕭勉看在眼裏,他知道,李青萍必定是認出了這個香囊,這就說明蕭勉已經成功了一小半,而李青萍在認出香囊之後並沒有通知白錦堂,蕭勉的信心更增三分,這至少表明,李青萍並非是白錦堂的傀儡。


    隻要李青萍還有獨立的思考和判斷能力,蕭勉相信讓她離開白錦堂的把握就又大了三分。


    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和李青萍順利接頭呢?


    看來還是要和丁開山好好商議一番了,畢竟對於萬宗城的情況自己還不了解,或許他能夠提供些可行的方案呢。


    這麽想著,蕭勉暫時壓下了那個問題,轉而從腰間抓出兩個儲物袋,一一打開。這兩個儲物袋是之前被蕭勉雷霆擊殺的兩個黑衣人攜帶的,蕭勉順手牽羊,將之斬獲。


    隻是打開之後,蕭勉卻滿臉失望。


    儲物袋中隻有區區數百靈石,一些飛鏢、飛針之類的一次性消耗法器,卻並沒有蕭勉看重的隱匿秘術。想想也是,第一輪試探攻勢出動的想必不過是些炮灰,豈會攜帶能讓自己看得上眼的高階秘術?將兩個儲物袋中的東西搜刮一番之後,蕭勉將之連同此前得到的幾個儲物袋一起收起來,打算找個機會脫手,也算是這些天來奔波勞累的辛苦費……


    而後,蕭勉才開始苦心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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