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方才那十個黑衣人伏擊的地點選擇的很有玄機,雖然發生了不小的動靜,但圍觀的人並不多,偶有幾個路人不慎被牽扯進來,也都在第一時間四散逃逸,倒沒人被殃及。


    至於那兩個無頭屍體,自然有萬宗城的管理者出麵處理,作為行凶者的蕭勉好似沒事人一般,灑然而去。


    不片刻後,役獸流駐地已然在望。


    在丁開山遞上喜帖之後,兩人便被迎進了役獸流駐地內院。此時內院已經有不少人在了,或三五成群,或獨自一人,更多的卻是單獨的散修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蕭勉和丁開山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灌注,大多數人都是掃了兩人一眼之後便移開了目光,有些人在掃過丁開山時稍稍一頓,唯有寥寥數人才在見到蕭勉時停下目光。


    修煉《萬毒纏身咒》和《分魂離魄大法》之後,蕭勉不光肉體和神魂增強不少,便是感覺也變得更加敏銳,便在那些有心人才將目光掃視在蕭勉身上,他就一一回望過去。


    不出所料,見到的大多是一些老熟人,金狼、荊楚、白蓁蓁、趙元禮、夏子言,當然也有不少陌生麵孔,比如趙元禮和夏子言兩人都是結伴而來,再比如白蓁蓁身邊三三兩兩的公子哥兒,都因為白蓁蓁審慎的目光而警惕的看著蕭勉。


    “蕭兄,日前聽聞蕭兄隕落的消息,在下還感懷了好一陣子,沒想到竟是以訛傳訛,真是人言可畏啊!”當先來向蕭勉打招呼的,乃是儒家學子趙元禮,連帶的還有他的同伴和夏子言兩人,蕭勉連忙回禮,畢竟不管是趙元禮本身還是書生那一層關係,他都對對方充滿好感,就聽趙元禮朝蕭勉介紹道:“這位乃是我的學長孟元智,至於夏子言你是見過的,他身邊那位則是同為‘道家四子’之一的駱子行。”


    “在下五行門蕭勉,見過孟兄和駱兄!”


    “不敢!”孟元智言簡意賅,話並不多,倒是那道家四子之一的駱子行好奇的打量了蕭勉一番,而後低聲問道:“你便是本屆南越州新銳修士鬥劍會的魁首,五行門蕭勉?聽二師兄說你本事不小,不知道什麽時候方便,咱倆切磋切磋?”


    “子行!不得無禮!你連愚兄都打不過,如何能與蕭兄爭鋒?蕭兄,還請不要見怪才好!”夏子言劍眉一簇,低聲嗬斥駱子行,那駱子行雖然吐了吐舌頭退到了一旁,卻還是朝著蕭勉眨了眨眼睛,蕭勉莞爾一笑,朝著夏子言輕語:“夏兄言重了!駱兄性情率直,正是直指本心,深合大道,來日若是有暇,蕭某人自當一遊無量山,屆時還要討杯清茶呢!”


    “蕭兄說的哪裏話,隻要你肯大駕光臨,子言必定掃榻相迎,別說是清茶了,便是薄酒也並無不可!”


    “如此,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三言兩語間,蕭勉就和道家和儒家最傑出的四個弟子相談甚歡,這讓之前沒在意蕭勉的那些人紛紛側目,目瞪口呆。隻是這還不算,很快,金狼和荊楚也聯袂而來。


    “蕭兄弟!來了萬宗原卻不來找俺金狼,是不是太不給俺老金麵子了?”言辭間,金狼已經走上前來,用力拍打著蕭勉的肩膀,同時低聲問道:“不是說你小子中毒了嗎?”


    “無妨!”


    言辭間,蕭勉朝著荊楚微微點頭,後者也點頭致意。


    如此一來,現場眾人對於蕭勉的身份自然更加好奇。


    很快,蕭勉的身份和來曆便被在場散修挖掘的淋漓盡致,鬥劍會魁首的名頭更是傳遍全場,頗有些炙手可熱之勢。


    “蕭兄真是貴人多忙啊!也不知是不是早就忘記小妹了……”曼妙的聲音陡然傳來,伴隨著這抹柔音,淡淡的清香先聲奪人,暗香浮動,幽然襲人。蕭勉眉頭微皺,轉過身來時卻已經笑逐顏開,朝著依舊是一身淡綠色宮裝的白蓁蓁輕笑道:“怎麽會呢?白三小姐國色天香,蕭某朝思暮想啊!”


    “哼!蕭兄這話怕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吧?”拋給蕭勉一個白眼之後,眼見丁開山朝著自己怒目相向,金狼等人看向自己的臉色也並不太歡迎,白蓁蓁矜持的一笑,找個借口便轉身離去,似乎她此來不過是和蕭勉打個照麵。其他人倒還沒怎麽樣,丁開山卻冷哼一聲:“蕭兄,她還沒放棄你啊!”


    “白三小姐,在萬宗城內的名聲可並不怎麽樣啊!”說這話的,卻是沉默寡言的劍修荊楚,眼見眾人都好奇的看著自己,荊楚摸了摸鼻子,尷尬的說道:“前晚,她來找過我!”


    “你們倆……,就沒做些有意義的事?”


    “我荊楚可是劍修,不是賤修!”


    冷麵劍修這一句話,險些讓在場的諸多臭男人哄堂大笑。


    蕭勉這邊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言談甚歡,渾然不顧四周的目光都匯聚在了他們身上,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


    “役獸師金狼出現在這裏倒無可非議,畢竟這是他的流派所在,那劍修荊楚和金狼走的頗近,今日前來也無可厚非,可是不論那白蓁蓁,道家四子來了兩人,儒家五元也來了兩人,這陣勢也太大了點吧?要知道當初參加鬥劍會時,他們也不過各自派出了一人參加啊!對了,怎麽不見佛門傳人?”


    “誰說佛門沒人來參加,沒見那邊角落裏那個小和尚嗎?”


    人多就是有個好處,便是沒有死角。


    順著那眼尖者的手指望去,眾人果然在角落裏發現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和尚,


    那和尚看年紀不過才十五六歲,身上的僧袍一塊汙漬一塊補丁,顯得邋遢不已,也不知道是怎麽進入役獸流內院的,此時的他正風卷殘雲一般搜刮著食物。


    役獸流擺下這麽大的陣仗,自然不能毫無準備,布置的靈果靈茶雖然品階不高,但也不是不要錢的,就見那小和尚一邊囫圇吞棗,饕餮不已,一邊還望僧袍裏裝著什麽東西。


    如此鬼祟的行跡,卻被他演繹的如此明目張膽,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這……這該不會是一個野和尚吧?”


    “我看懸!沒見他頭頂毫無戒疤,雖然是個光頭,但頭發可不短,許是臨時剪短的呢!說不定是來騙吃騙喝的!”


    “騙吃騙喝也就算了,反正不是咱們的。”


    “大家都小心點!免得被他忽悠了,到時候總不能找天龍寺算賬吧?”


    眾人的切切私語聲突然戛然而止,隻因為有兩人當頭走進了大堂。


    那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器宇軒昂,女的容顏秀美;男的一身白衣,頭戴金冠,腰懸長劍,風度翩翩,女的一聲紫衣,身上雖沒帶什麽名貴的首飾,卻自有一股素顏朝天的韻味;男的周身氣勢彭勃,渾然不似築基期修士,倒好似金丹強者;女的氣息稍弱,但也是實打實的築基期頂階修為。


    這白衣公子,便是白家長房長孫,白家年青一代中修為最高者,甚至也是整個萬宗原乃至整個南越州年青一代中的修為最高者,以而立之年順利結丹的金丹強者——白錦堂!


    與白錦堂一道而來的,正是真正讓蕭勉朝思暮想的李青萍!


    白錦堂一出場,便如浩日初升,威壓全場,這倒並非是白錦堂的金丹威壓在作怪,更是因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與生俱來的卓越風度,以至於一時間現場鴉雀無聲。


    一時間,什麽蕭勉,什麽小和尚,全都被眾人拋到了九霄雲外,眾人眼中都隻有白錦堂一人,可謂是出盡風頭。


    隻是好景不長,白錦堂還沒落座呢,大堂門口聯袂進來三大金丹,那三人雖然沒有激發各自的金丹威壓,但因為他們都是三大教處理外務時的代言人,因此眾人都認識他們。


    還不等眾人猜測三大教派出三大金丹來役獸流所為何事,緊隨著三大金丹的,又是一個人影漫步而來。看情況那人和三大金丹倒好似是結伴而來,再看真切一些,三大金丹倒好似是在為那人開道一般。隻是等那人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時,眾人更加愕然:因為那人腳步輕浮,氣息紊亂,別說修為如何如何了,根本就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夫俗子啊!


    唯有蕭勉,在見到那人是愕然不已。


    隻因為那人,赫然便是傅青瓊之弟——傅青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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