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蕭勉的小院裏,走來一個孤傲的身影。


    “荊楚兄真信人也!”


    蕭勉早就備好了一桌便是在醉仙閣也不過如此的靈食酒宴,五行門這麽多修士,自然有人專門負責修士們的起居飲食,隻是之前蕭勉一心苦修,自然不在乎這些口腹之欲。


    今日為了結交這劍修荊楚,蕭勉才提前做好了準備。


    將荊楚迎進內堂之後,蕭勉親自為荊楚倒上一盞百果仙。


    “荊楚兄!此番你能夠賞光來寒舍,想來是不怪在下在擂台上的得罪之處了吧?”


    “蕭兄說的哪裏話?擂台之上,強者為尊!蕭兄的實力遠勝荊楚百倍,若是蕭兄故意承讓,反倒是看不起荊楚了!”


    “以荊楚兄的實力,若是換個對手,怕也是穩穩能進前百的,怎奈……”蕭勉才這麽說著,荊楚就端起酒杯滿飲一盞,這才淡笑道:“修行界今朝不知明朝事,敢問蕭兄,你日後行走遊曆,還能要求強敵必須在什麽時候出現嗎?”


    “這……,嗬!倒是蕭某孟浪了!來!咱們今晚不說這些,一醉方休!”


    “且慢!和蕭兄醉飲自然是一大快事,但還請蕭兄明言今日相邀所為何事,若是隻為白天擂台上的事情的話,咱們既然已經說開了,酒我也喝了,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吧?”


    蕭勉聞言苦笑,這荊楚的言辭倒和他的無殤劍一樣的直來直往,讓人難以招架啊!


    “我看荊楚兄也是個性情中人,那我就直說了!”


    放下酒杯,蕭勉沉吟片刻,斟酌了一番之後,覺得對付荊楚這種人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此番五行門舉行鬥劍會的意圖,想來荊楚兄應該也有所耳聞吧?如今我五行門掌教進階元嬰,然而宗門內年輕弟子卻為數不多,鬥劍會百強之內有意加入五行門的,五行門都歡迎之至。荊楚兄的實力我是最清楚不過的,雖然無緣百強,但若有意加入五行門,蕭某願意代為舉薦,你看可好?”


    聽了蕭勉的話,荊楚反而如釋重負。


    “蕭兄不必再說了!”


    打斷蕭勉的言辭,荊楚一臉的認真。


    “荊楚此番來參加鬥劍會,並不是為了加入五行門。其實就算我最後能夠進入百強,甚至是十強,我也不會考慮加入五行門的,不光是五行門,便是其他勢力我也不會加入!此番之所以來參加鬥劍會,不過是為了與年輕一代的高手切磋一番罷了,能夠敗在蕭兄手下,讓荊楚知道了自己實力的不足,也就有了繼續刻苦修行的動力,此行於我,足矣!”


    蕭勉聞言又是一陣苦笑,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這種回答。


    之前蕭勉戰勝荊楚雖然看似很輕鬆,但那也是因為荊楚看出了自己在蕭勉的庚金神光劍之下,根本沒有勝算


    而主動棄賽的關係,若是荊楚拚死一戰,說不定還能逼出蕭勉的一些底牌呢。


    而這,也正是蕭勉高看荊楚一眼的原因所在。


    若是荊楚能夠進入五行門,假以時日,在宗門大量修煉資源的供應之下,荊楚的實力必定能夠得到大幅度的提升,不說順利結丹,但要提升到皇甫靈的層次是沒有問題的。


    如今荊楚正麵回絕了蕭勉的建議,顯然他就像當初的宣朗一樣,是一個純粹的散修。


    蕭勉也曾經問過宣朗為什麽那麽熱衷於當一個散修,卻不願加入任何宗門,當時宣朗曾言,對於他們這種純粹的散修而言,追求大道隻是其一,甚至都不是最主要的目標,無拘無束的自由才是他們的追求。


    便像風,隻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飛翔!


    “荊楚兄的誌向,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說讓荊楚兄加入五行門之事,不過我私人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荊楚兄,還請荊楚兄滿飲此盞,我才好開口!”這麽說著,蕭勉舉起酒杯,先幹為敬,荊楚深深的看了蕭勉一眼,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等著蕭勉說話,蕭勉這才說道:“日間和荊楚兄一戰,蕭某頗為荊楚兄的禦劍之術心折,敢問荊楚兄,可能教我?”


    “禦劍之術?你要學我的禦劍之術?”眼見蕭勉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荊楚的神色頗有些古怪的說道:“你一個堂堂宗門弟子,竟然要向我一個散修學習禦劍之術?”


    “這和是散修還是宗門弟子無關,修道一途,不論出身,不論長幼,達者為先。”


    說這番話時,蕭勉一臉的嚴肅。


    當然骨子裏蕭勉也是這麽想的,他對於自己五行門宗門弟子的身份本就不怎麽在意,加上和宣朗的接觸,再說不久之後蕭勉就要以散修的身份去遊曆天下,他本身對於散修反倒是頗有些羨慕。


    眼見荊楚還是有些不信,蕭勉不得不搖頭苦笑:“荊楚兄何必妄自菲薄?你那一手禦劍之術確實精妙!”


    “蕭兄過獎了!”


    “不知荊楚兄是從哪裏得來的那套禦劍傳承?”蕭勉本來不過是隨口一問,卻見荊楚聞言之後倒是頗有些尷尬,就在蕭勉不解時,荊楚已經呐呐的解釋道:“荊楚並沒有得到過什麽前輩先賢的傳承,那套禦劍術乃是我自創的!”


    “什麽!?”


    “其實……其實也沒什麽!我的禦劍技巧乃是在市麵上通用的禦劍術基礎上,經過自己改良而成,才寫成了這一本《禦劍十要》!”眼見蕭勉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原本頗有些傲氣的荊楚此時反倒是變得靦腆起來,從儲物袋取出一本紙質裝訂的小本子,低聲說道:“蕭兄若是看得上,我便送於蕭兄了!”


    說著話,荊楚將那本寫著《禦劍十要》四個字的小本子遞到蕭勉麵前。蕭勉看了


    看荊楚,又看了看《禦劍十要》,笑著搖了搖頭,就在荊楚臉色微變間,蕭勉開口了。


    “敢問荊楚兄,你的靈根可是金木雙屬性靈根?”


    “這……,蕭兄對五行靈能的感應竟是如此敏銳?”


    荊楚聞言一愣,他的錯愕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修士的靈根乃是內顯的屬性,除了元嬰老祖能夠利用神識隔空探測低階修士的靈根之外,便隻有切脈等身體接觸才能探查到。


    當然也有例外,在修士運轉其內靈氣時,勢必會有一部分靈氣散失到空氣中,若是對靈氣異常敏銳的修士,便可以通過這時候從修士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屬性,大致推測出對方的靈根屬性,畢竟什麽屬性的靈根造就什麽屬性的靈氣。


    “我們五行門或許在其他功法上不怎麽出色,但在五行法術上可是頗有些建樹的,對於五行靈能的感知自然也頗為敏銳。”含糊其辭的糊弄了荊楚一番,眼見對方果然沒有懷疑,蕭勉這才繼續問道:“金木雙屬性靈根,也算是地靈根,但是五行金克木,荊楚兄又是劍修,飛劍一類的大多是金鐵之器,木屬性靈根的存在,怕是讓荊楚兄苦惱不堪吧?”


    “誰說不是!其實我的無殤劍威能和鋒銳程度本來可以更高一籌的,就因為我體內有木屬性靈能的存在,才不得不在無殤劍內部融入了一條木屬性的千年鐵皮藤,以作為我靈氣灌注之後木屬性靈氣的存身之處。”


    說起修行和無殤劍之後,荊楚的神情變得格外認真,邊說邊取出無殤劍,將之遞給蕭勉察看。


    蕭勉也不客氣,接過無殤劍之後細細察看,果然在無殤劍的劍脊處發現了一條宛如鐵線的鐵皮藤。


    “可惜了!可惜了荊楚兄的天分!可惜了這把無殤劍!”


    “先天靈根如此,如之奈何?”


    “先天靈根,也不是不能更改!”


    “蕭兄所說的,莫非是傳說中的那些逆五行靈材?”眼見蕭勉點了點頭,荊楚麵露苦笑的歎道:“我當然知道,以我這種金木相克的屬性,若是能夠得到一份木中金,便能補足金靈根,隻是那木中金不說難得一見,便是出現了,以荊楚的身家也不可能拿得下來啊。不瞞蕭兄,荊楚的全部家當都押在這把無殤劍上了,除此之外,身無長物!”


    “荊楚兄的《禦劍十要》,蕭某收下了!隻是無功不受祿,還請荊楚兄收下在下的回禮才好!”


    這麽說著,蕭勉從白玉飛天佩中取出一個小瓷瓶,看也不看的拋給荊楚。荊楚本待拒絕,一見那瓷瓶也不是什麽高檔貨,尋思著可能是些丹藥,便收了起來。


    當下兩人又喝了幾杯,荊楚便告辭而去。


    到最後,他也沒打開瓷瓶看看。


    瓷瓶內裝的,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木中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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