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陵川坊市不過百裏的一處密林上空,斷水流和傅青瓊相距百丈,遙相對峙。


    斷水流離開陵川坊市出來尋找蕭勉的行蹤,本來他有魏老黑的線索,倒是不難找到,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傅青瓊一直跟著自己,兜兜轉轉的,傅青瓊卻一直不與他硬拚,隻是遠遠地綴著他,不離不棄。


    斷水流的實力雖然比傅青瓊高出一籌,麵對傅青瓊的騷擾卻一籌莫展。


    “傅青瓊,你一直跟著我,卻又不和我放手一搏,是什麽道理?”忍無可忍的,斷水流厲聲喝問。


    “哼!那就要看斷兄你安的是什麽心了!”與斷水流保持百丈的安全距離,傅青瓊不溫不火的說道:“倘若斷兄隻是想遊覽一下陵川坊市附近的風光,小妹倒是不介意代為做個向導的;但若是斷兄想趁機截殺我五行門內門弟子,那麽對不住了,青瓊就算明知絕非斷兄之敵,怕也要奮力一搏!”


    “哼!你那師弟現在是死是活都還難說,我又要到哪裏去找他?”


    這麽說著,斷水流懷中一物突地一跳,不由得臉色大變。


    那是一對同心環,他和魏老黑各持其一,在一定的範圍內可以通過注入真氣來確定對方的位置。


    如今同心環無故斷裂,顯然是那魏老黑出了意外,這意外,十有八九是和五行門那個神秘弟子有關。


    這麽想著,斷水流再也顧不得和傅青瓊打口水仗,便認準同心環最後傳來波動的方向急速飛去。


    傅青瓊也是臉色微變,仿佛是想到了什麽,當下也速度全開,毫無保留的緊跟著斷水流。


    一刻鍾後,斷水流和傅青瓊一先一後趕到方才蕭勉等人戰鬥過的地方。


    “貴門那練氣期的弟子,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三名築基期修士狹路相逢,持械火拚,最後同歸於盡,斷兄何必扯到我那練氣期的師弟身上?”


    “同歸於盡?哈哈哈……此三人雖然立斃於此,但三人的儲物袋呢?難不成也同歸於盡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傅青瓊卻毫不在意斷流水的諷刺,隻是心頭也暗驚蕭勉不但能從三個實力不弱於自己的築基修士手裏逃掉,還似


    乎設計反殺了這三人,若真是如此,那蕭師弟可真有些可怕了!


    “此地血煞戾氣太重,小妹不喜,告辭!”


    言罷連行禮都省了,傅青瓊轉身便朝著陵川坊市飛去。


    雖然沒有見到蕭勉,但那倒斃的三人之一乃是陵川坊市的地頭蛇魏老黑,傅青瓊更是知道這魏老黑和斷水流有些瓜葛,眼見魏老黑身死,顯然斷流水也就斷了跟蹤蕭勉的線索。


    此時斷水流必定滿肚子火氣,傅青瓊若是再無理取鬧,兩人怕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也因此傅青瓊急退而走。


    隻希望以蕭師弟的謹慎和運氣,不要被這斷水流堵著正著才好。


    斷水流此時確實是怒火中燒,從拍賣會開始,自己連魔影宗不傳之秘《魔蹤魅影步遁法》都拿出來了,卻還是沒得到土中木;而後三大金丹相爭,他更是被碧落仙暗算一把,差點和那向無情一樣身中冰魄神針;再往後他本以為魏老黑出手,擒下一個練氣期修士必定是手到擒來,不想卻是魏老黑身死道消,死於路左,他更被傅青瓊一路跟蹤卻無計可施。


    諸般謀劃,到頭來,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作為魔影宗年青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之一,這怎能不然斷水流胸中鬱鬱,怒火衝霄?


    再說傅青瓊還沒趕回陵川坊市,便在半路上碰到了正在尋找自己的碧落仙,隻是此時的碧落仙臉色黯淡,左臂肩胛處更是隱有血跡,竟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師父!您這是……”傅青瓊大驚失色。


    “不過是些皮肉傷罷了!沒想到斷雲濤那老匹夫不光練成了‘魔影刀’,竟然還練成了‘無影魔刀’,為師一時不慎,被他的無影刀砍了一下。哼!不過他也別想好過!若是沒有極品炎陽靈丹,他就等著生受寒毒之苦吧!”這麽說著眼見隻有傅青瓊一人,碧落仙神色頗有些不悅:“怎麽?是沒找到那姓蕭的小子?還是找到了,可是他不肯跟你回宗門?”


    “徒兒無能!沒找到蕭師弟!”


    “……,哼!罷了!還真當自己翅膀硬了不成?五行門沒了他照樣是南越州三大宗門之一!那小子若是沒了五行門,不過是個人人喊打的散修,不足掛齒


    !”碧落仙沉吟片刻,頗有些不屑的說著,傅青瓊思考良久,終於忍不住問道:“請贖徒兒鬥膽,宗門對於那呂家,是否下定決心要將之……”


    “住口!此事自有我與你掌教師伯決定,豈容你置喙?”傅青瓊話沒說話,冷凝玉的寒著一張臉打斷。


    “徒兒不敢!隻是……隻是我總覺得蕭師弟與元虛之間似乎頗有些齷蹉,如果宗門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呂家,我們何不賣個好給蕭師弟?師父!您就算是看在小師妹的麵子上……”說到這裏眼見碧落仙一臉不耐,傅青瓊忙拿出蕭勉之前留給她的木中金,恭敬地遞給碧落仙,而後解釋道:“其實不光土中木是蕭師弟出力才得到的,這瓶中之物也是蕭師弟所留。徒兒心想,蕭師弟雖然修為低了些、資質差了些,但卻是有大氣運加身,有大毅力持道的。此番徒兒也曾暗中提點過他,他對宗門似乎並不是毫無感情!”


    “木中金!?這小子,倒還真有些運氣!關於呂家的事你不要再管,這小子如果真的對宗門有歸屬感,自會回來!”把玩著手上的瓷瓶,碧落仙口氣稍緩:“日後他若來陵川坊市找你,有些事情能幫就幫,千萬別讓他被人欺負了!”


    “是!”傅青瓊聞言大喜,自家師父向來刀子嘴豆腐心,能從她嘴裏說出這番話來,顯然對蕭勉的印象已經好轉不少。隻是忽然又想起一事,傅青瓊忍不住說道:“師父,徒兒覺得,那陵川坊市似乎是有意疏遠我們三大宗門呢!”


    “哼!陵川坊市是要變天了!不過你以為我們三宗金丹此番大打出手隻是為了土中木?那東西既然到了為師手上,除非是生死相搏,他們斷然沒有再奪過去的道理——斷雲濤和向流明都明白這一點!”說到這裏仿佛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碧落仙嘴角一勾,笑得燦爛:“三大金丹在陵川坊市大打出手,從天上打到地上,從東邊打到西邊,整個陵川坊市就好似被梳子梳了一遍,完好的建築十不存一,最後要不是那三個駐守金丹被逼急了,我都想把整個坊市都拆了!”


    “這……”


    傅青瓊完全可以想象陵川坊市現在的樣子,恐怕這也是三大宗門對於陵川坊市試圖疏遠他們給出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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