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出檢查室的時候,正好撞上秦楚等在門外,我看著他,很不高興的抱怨著,“這又是什麽鬼地方,帶我來這兒幹嘛?”


    秦楚一臉為了你好的表情,噎的我說不出話來,我煩惱的看著手腕上的編號,“那這個總可以摘了吧?”


    正說著,就聽到不遠處的鬼醫生衝我招了招手,“316號,到這邊交費。”


    我頭頂一群烏鴉飄過,瞪著秦楚,“你們這下麵的醫院還挺正規的啊!”


    秦楚聳了聳肩,跟著那男醫生走了,當我眼睜睜的看著秦楚掏出一遝冥幣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秦楚拉著我不止在醫院轉了一圈,還在整個鬼界兜了一圈,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新婚似的。


    我看得出來,秦楚很高興。


    轉了一上午之後,他在一棟紅色的樓房前停了下來,抬手就要敲門。


    我連忙拽住他,“這又是哪兒啊?”


    “鬼界民政局。”他答得一本正經,我咽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了,任由他拉著我進了門。


    裏麵鬼很少,我們剛進去,就有人迎了上來,“秦楚,雲曉曉,先去拍照。”


    拍照,宣誓,蓋章,我看著手裏黑白的結婚證,“這就完事兒了?”


    秦楚點頭,溫和的揉了揉我的腦袋,“以後不管生與死,你都是我的女人,再也逃不掉了。”


    “你這是幾婚了?”我沒經思考的脫口而出,讓秦楚黑了臉,直勾勾的瞪著我看,“你什麽意思?”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再說下去了,我隻是覺得既然他以前有過女人,那不是早就辦過手續了嗎?


    秦楚沒有回答我,他無聲的抗拒也製止了我接下去的問題,好在他沒有讓我在鬼界多留,就帶著我回了學校。


    然而剛到學校,我就被請到了教務處,原因無他,曠課。


    “老師,不用這麽小題大做吧,我就是肚子疼一節課沒上而已。”對於大四學生來說,翹課很常見。


    我在心裏腹誹不知道是哪個老師這麽小肚雞腸,把我的名字報到了教務處。


    當我在心裏把任課老師罵了幾十遍的時候,老師慢悠悠的開了口,“今天叫你來,除了曠課,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學校領導再三考慮,都決定這件事由你來做,最好不過了。”


    我愣了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老師,什麽事啊,我膽子小,你可別嚇我。”


    教務處的老師扁扁嘴,“照老師看,你的膽子可不小啊,參加考古隊,又夜裏闖進圖書館,嘖嘖,這要是被寫進檔案裏,對你畢業可是很有影響的。”


    威脅,*裸的威脅!


    “那老師,你到底要怎麽樣?”在強權麵前,我妥協了。


    “一會兒警察要來做一些報道調查,學校希望你能出麵,澄清關於學校的一切傳言,這是當年的一些報紙,留給你當個參考,這事兒對學校的聲譽很重要,希望你能重視起來。”


    我耷拉著腦袋,拿過了老師準備好的報紙,“照著上麵的說就行了吧?”


    教務處老師神秘莫測的笑了笑,“那你好好準備,我還有個會,先走了,一會兒就會有人帶你過去,別擔心。”


    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歎了口氣,拿起報紙一看,睜大了眼。


    這上麵寫的事兒,竟然是84年至88年學校搬遷舊校址之後,社會上對學校的不雅言論和當年那些事情的真相!


    我看著上麵的標題,整個心都揪了起來,“省著名大學因陰宅事件搬遷,舊校址曾是墳地。”


    “多名師生無辜喪命,校方避諱不言。”


    我緊張的喘著氣,現在我是被老師當成了擋箭牌,胡亂找了個借口就讓我來麵對警察,我想了想,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得跑。


    然而剛打開門要溜,就看到朱澤原還有幾個警察堵在門口,“雲曉曉同學,你怎麽在這兒?”


    我連忙把手裏的報紙藏到了身後,苦笑著,“又見麵了啊,副局長!”


    我必須承認朱澤原是我見過的最勤奮的警局領導,一般哪有局長會到處跟案子的,還有一種解釋就是,我們學校的事情確實很棘手,才會讓他親自來跟。


    事實也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我們這次是聯係你們學校的老師,想查查當年那些舊案,他就把事情都推給你了?”朱澤原似乎有些不滿意學校的安排。


    我連忙點頭,“是吧,我也覺得學校這樣安排簡直是沒有道理,我這就去找老師,讓他們換個人來!”我正愁找不到機會溜走,朱澤原的話可是給我找了個大台階。


    朱澤原點頭,“快去快回!”


    我連忙走到隔壁會議室,敲敲門走進去,教務主任一個人坐在那兒喝茶,見我竟然追著他過來,茶杯差點摔在地上,“不是讓你到那個辦公室等著嗎?你怎麽過來了?”


    我笑著說道,“老師啊,局長說了,我的態度不能代表學校觀點,還是得您去!”說著我把報紙塞在他手裏,連跑帶顛的離開了教學樓。


    走了一會兒,我驚魂未定的鬆了口氣,拿出手機,撥通了林菀的電話,“林菀,你在哪兒?”


    我回宿舍找到林菀,就把門反鎖上了,“林菀,你還記得我上次問過你,你爸有沒有再學校當過老師的事兒嗎?”


    林菀詫異的看著我,“我記得,我後來還問過我爸,他也說沒有。”


    我從懷裏掏出剛才偷拿的一張報紙,展開放在桌上,“林中平,這不是你爸以前的名字嗎?”


    林菀愣了,看著報紙上的標題,驚住了,“這都是真的?”


    “林菀,你再仔細想想,你報咱們學校的時候,你爸就沒有什麽反應嗎?”


    林菀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麽,“我爸一直沒有說過什麽,但我媽總是不希望我跟學校的人接觸,這次從考古隊回來,她差點打我一頓。”


    我猜得沒錯,林菀的爸爸知道學校當年的事情,也就是胡夏給我看過的那些幻象,她爸都有參與!


    林菀的父親很可能就是當年那些靈異事件的目擊者。我覺得事情已經找到了突破口,“林菀,你再給你爸打個電話,我來說。”


    林菀點頭,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往她家裏打也沒有人接,林菀搖頭,“我爸可能在開會,就沒聽電話,我等等再打吧。”


    也隻能這樣了,林菀看著我,突然開口,“如果我爸真的知道什麽,但他不想說的話,你能不能不要逼他?”


    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我有些怔住了,“當然,我也隻是知道警方在查這件事,怕你爸會有事。”


    “警方在查?”林菀一下子有些激動,“什麽時候的事?”


    “就剛才,可是報紙是教務處的老師給我的,應該不會有問題,哎,林菀,你去哪兒?”我想追上去,但肚子突然有些疼,我追不上林菀,扶著牆慢慢的蹲下了身子。


    騙子,鬼醫院的人不是說這孩子一時半刻沒問題嗎?怎麽會突然就疼起來了。


    我正忍著疼痛出神的時候,聽到鬼娃的哭聲,“媽媽,有人欺負我!”


    我滿臉的黑線,慢慢轉過身去,就看到鬼娃張著血紅的小手看著我,手上一道長長的傷口,赫然就是被人打出來的。


    “誰打你了?”我驚得抓住他的手腕,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我隻是在你肚子裏睡覺,一醒來,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是在鬼醫院的時候?


    而且照林菀的說法,這個鬼娃是秦楚放到我的肚子裏的,他自己有的時候還會往出爬,是不是意味著,我的肚子隻是一個載體?


    他想什麽時候出來,就什麽時候出來?


    我的嘴角有些抽出,這鬼界的事情簡直太讓人反感了。“來,聽媽媽的話,快到媽媽肚子裏來!”


    我衝他招著手,但他不停的往後推著,“不,我不要回去,回到媽媽肚子裏會有人打我的!”他尖叫著,順著窗口飄了出去,消失不見了。


    我急的直跺腳,連忙追下樓去,已經沒了鬼娃的影子。


    這孩子也太不讓人省心了,我鬼眼一動,看到他正往學校天台跑去,連忙跑著追了上去,沒了鬼娃在我肚子裏,我覺得整個人的身體都輕鬆了不少。


    我得把他抓回來,我腦子裏隻有這個念頭。


    追上他上了天台,我有些暈的扶著牆,大口大口喘著氣,“你別再鬧了,快回來!”


    天台上很冷,“快過來!”


    我慢慢的走向鬼娃,他圓胖的身體似乎瘦了一些,眨巴著眼,不願意讓我靠近他似的,嗚嗚的哭了起來,“媽媽你也是壞人,你不想要我,還要殺了我!”


    他還記著昨晚的事嗎?


    他這麽一提,我心裏也不舒服起來,“要不是你在我肚子裏亂跑亂跳,我會那麽說嗎?你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快過來!”


    眼下最要緊的,是把他騙回我肚子裏再說!


    然而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鬼娃像是知道我要幹什麽似的,連連喊著,“媽媽,你騙人!”


    鬼娃的哭聲越來越大,我因他的哭聲也逐漸煩躁起來,我返身鎖上了天台的門,走近他,“你先別哭了,沒有人要打你,要殺你,隻要你聽話,媽媽一定把你生下來!”


    倒不是因為我真的想生下他,畢竟沒有辦法能打掉!


    他肉呼呼的小手糊在臉上,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媽媽真的會生下我嗎?”


    我平淡的嗯了一聲,“但是你不能再這樣鬧了!快過來!”我衝他招招手,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輕柔,而且腦子裏保持一片空白,什麽都不去想,鬼娃已經跟我的身體連成一體,我想什麽,他都知道。


    我突然覺得很不公平,為什麽我這個當媽的連孩子在想什麽都不知道!


    鬼娃像是信了我說的話,一步步的走向我,蹣跚的步子搖晃著,讓我有些心疼,連忙衝上去抱住他,“以後可不能這麽亂跑了,記住了嗎?”


    他軟糯的嗯了一聲,身體一輕,鑽進了我肚子裏,沒了動靜。


    我這才鬆了口氣,讓我奇怪的是,鬼娃時而是鬼魂靈體,時而又是一般孩子似的肉身,難道人跟鬼生的孩子,融合了二者的特性?


    我打開天台的門,正準備下樓的時候,許多人拿著棍棒衝了上來,都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他們看到我,嘴裏大喊著,“快,抓住她!”


    我愣的來不及跑,不過我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兒去,這可是天台!難道跳下去嗎?


    他們看我沒有反抗,更加緊張,“她現在很危險,快送到警衛室去!”


    我迷迷糊糊的被送到了警務室,警務室一個人都沒有,他們把我綁在椅子上就走了,我追鬼娃嚇得一身汗,這會兒才消了大半,翹著腿,悠閑的坐著,那些煩心的事兒,就讓我一會兒再去想吧。


    忽的門被推開,林菀雙目通紅的盯著我,“曉曉,出事了!”


    我皺眉,“怎麽了?”她不像是這麽慌張的人。


    林菀喘著粗氣給我解開了繩子,“學校裏都傳遍了,說你被不幹淨的東西附體了,是以前墳場裏的鬼魂來複仇了,你現在得趕緊走!”她拉著我就往出跑,空曠的走廊裏隻有我倆的腳步聲。


    我腦子裏一片混亂,隻剩下林菀的叮囑,“流言真會毀了一個人的,考古隊出事的事兒已經讓流言坐實了,你得趕緊走,不然,就會落得我爸當年的下場了!”


    林菀的話讓我猛地怔住了,我趕忙抓住他,“林菀,你這話什麽意思,你爸以前確實在學校呆過是不是,你也知道這事兒?”


    林菀別過頭去,慌亂的解釋著,“那些事兒已經過去了,跟你沒關係,你也別再問了,曉曉,你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我當然相信她,但是比起逃,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


    林菀見我一動不動,急的哭了出來,“你怎麽就是不聽呢,我爸要不是因為流言被排擠,怎麽會離開學校,這裏頭的事兒不是咱們能碰的,你才二十出頭,真要是被鬼魂壓身的流言纏住了,你以後可怎麽辦啊!”


    老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林菀說得對,我才二十出頭,要是流言擴散,搞不好我要被迫背井離鄉。


    但是,逃不是唯一的辦法!沒有誰是不會被打敗的。


    “林菀,你聽我說,我當然相信你,但是你忘了我是幹什麽的了?隻要除了那些鬼,流言自然不攻自破!”我覺得自己從沒像現在這樣冷靜過,“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跟我來!”


    流言之所以會成為流言,不是因為真相神秘,而是因為人們習慣傾向於他們認知的真相。所以這世界上才會有那麽多的冤假錯案。


    林菀一路跟在我身後往宿舍跑著,“曉曉,你不能回宿舍啊,萬一再被抓住,我也幫不了你了。”


    我邊跑邊安慰林菀,“你放心,咱們弄清楚以前發生的事兒,再把那些鬼魂解決掉就好了!”我雖然這麽說,其實心裏也挺沒底的。


    我們從側門溜回了宿舍,直奔胡夏的宿舍去了。


    林菀皺眉,拉住我正要敲門的手,“你不是要找她幫忙吧?”


    我認真的點頭,“我認為胡夏可以相信!”我敲了幾下門,屋裏才有了回音。


    “誰啊?”胡夏嘟囔著,不滿的問著。


    “是我!”我低聲喊著,拿手捂著臉,怕有同學會認出我。


    胡夏打開門,驚訝的問,“雲……”她話沒說完,就被我捂著嘴推了進去。


    她的宿舍隻有她自己的一張床,像是單間公寓似的,她披著被子,警惕的看著我和林菀,“你們要幹嘛?”


    我搖頭,“不會找你茬的,隻是想讓你幫忙。”


    聽我這麽一說,胡夏立刻硬氣起來,從桌上抓了個桔子吃了起來,“那,既然是你來找我幫忙,主導權可就在我手上了,先說來聽聽。”


    林菀更不滿意了,她現在對胡夏還保持著一定距離,林菀要開口反駁,被我攔住了。


    “你要是不幫忙,我就把你宿舍的事兒抖出去,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我眯著眼看她,就不信她不上鉤。


    “你去啊,我宿舍的同學都不念了,我有什麽辦法?”她無所謂的聳聳肩。


    “管理處的老師要是知道你一個人這麽悠閑,肯定會找幾個學生來給你做伴,到時候,發現了你什麽事情,就不好了吧。”胡夏的身份很特別,她一定是怕別人發現她的秘密,才把同宿舍的女生都弄回家了。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但獨居這件事兒一定是她的死穴。


    “你!”胡夏氣哄哄的吃掉了桔子,“有什麽事快說!”


    “我要知道84年至88年學校發生了什麽事!”我坦白說出了來意,我知道這件事,胡夏一定知情,不然她當時不會費那麽大力氣,把我引到老教學樓舊址去。


    “你幹嘛問我,88年,我還沒出生呢。”胡夏別扭的說著。


    “你不用撒謊,我知道你知道!”我肯定的看著她,“上次你是故意引我去老教學樓的,不就是想看看我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兒嗎?而且,你的身份,我也猜得到!”


    “我什麽身份!我就是個普通的大學生,我警告你,不要隨便詆毀我,我可以告你的!”胡夏假意生氣的說道。


    “一開始我是搞不清你的立場,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敵是友,但是你肯把女媧鏡送給林菀,就足以證明你是個好人。還有,我最近認識了個朋友,他叫付安澤,這個名字,你總有印象吧?”


    我覺得胡夏十有*跟守魂人有某種關係,因為她在老教學樓吹得笛聲,我在見到付安澤的時候也聽到了!


    “看來,還真是瞞不過你。”胡夏攤了攤手,“沒錯,我也是守魂人,但最近學校風平浪靜的,根本不需要我出手,你說的八幾年的事兒已經是上一輩守魂人做的了,我才不會去管那爛攤子呢。”


    我冷哼了一聲,“既然你不打算管,上次還叫我去老教學樓幹什麽?”


    胡夏被我逼問的沒話說,隻好歎氣承認,“我上次是想讓你插手的,但是你現在懷了鬼娃,不該再碰這些事兒了!要是傷了你的身體,我有十顆腦袋都不夠賠的,這事兒我幫不了忙,你找你老公去!”


    我尷尬的笑了笑,“我就是找你問問,又沒說要做什麽!”


    我眼巴巴的看著胡夏,她扛不住我的問詢,隻好歎氣說道,“那這事兒是學校的秘密,你可不能往外傳,而且這事兒得讓你的鬼老公知道!”


    “為什麽非要告訴他?”


    “我怕他知道我告訴你這事兒,再像上次似的把我丟到鬼界去,我差點死在那兒!”胡夏害怕的說著。


    我連連點頭,打了保票,“絕不告訴他!”


    肚子忽的咕嚕的轉了一下,鬼娃飄了出來,“媽媽,我都聽到了!”


    我嘴角抽搐,怎麽忘了自己身上有個不定時監視器了,“你知道什麽了?”


    我語氣不善的盯著鬼娃,鬼娃瑟縮在房頂的角落裏,圓丟丟的眼裏泛著綠色的幽光,跟他爸一模一樣,“聽到你不讓告訴爸爸的事,你要是……”


    小鬼還想威脅我,我抬手一道定身符就貼到了他腦門上,手心裏嗖的甩出一根紅色的捆鬼繩,繞到鬼娃身上,慢慢把他拉向我,詭笑著敲著小家夥的頭,“有了上次的經驗我還會沒有準備嗎?你這威脅人的毛病跟誰學的,不收拾收拾你,真不知道誰是你媽了!”


    我一邊教訓鬼娃,一邊把他捆粽子似的捆在了桌上,小家夥淚眼蒙蒙的嗚咽著,林菀看不到鬼娃,但能聽到他的聲音,她看著我的捆鬼繩繞成那種樣子,心疼的拽了拽我的胳膊,“曉曉啊,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


    胡夏則是在一邊沒心沒肺的擺手,“沒事兒,她這個當媽的都不心疼,咱們不用插手,再說了,這孩子怎麽這麽胖,雲曉曉你也太能吃了吧!”


    我白了胡夏一眼,她立刻改口道,“孩子不管不成器,使勁捆!”


    鬼娃轉過頭去,正要瞪胡夏一眼,給她點厲害,沒想到胡夏冷不丁的彈了他腦門一下,疼的小家夥跳了起來,撲到了我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眼睜睜看著鬼娃頭上起了個大包,又好笑,又心疼的揉了揉,假裝生氣的說著,“怎麽這麽對你,這個阿姨太壞了!”


    可我眼裏全然是憋不住的笑意,根本忘了是我自己把鬼娃捆成了肉粽子。


    胡夏在我教訓了鬼娃一會兒之後,說到了正題,“雲曉曉,其實作為守魂人,不該把鬼魂的事兒說出來,但既然你是捉鬼師,我就不瞞你了,沒錯在八幾年的時候,咱們學校確實發生了一些靈異的傳說,而且前幾次我告訴過你們的傳說也都是真的,不是我編出來的,事情還要從83年底的搬遷事件說起。”


    我跟林菀坐在椅子上靜靜的聽著,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門上露出了一雙驚恐的血紅眼睛。


    “83年的時候,全市改革,重新開放高考政策之後,學校為了擴張規模,大量招生,可生源多了,住宿就成了大問題,那時候,市區地價高,學校在權衡考量之後,買了現在的校址,當年是位於市東的一片墳場,這件事兒曾經引起了市領導的關注,拆遷、搬遷三年之後,學校的怪異事件越來越多,而且都可以斷定,確實不是人為的。”


    聽到這兒,我跟林菀都咽了咽口水,繼續緊張的看著胡夏。


    她也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很多事情都是人的自私造成的,如果學校方麵不貪圖地價便宜,或者在拆遷的時候注意一些,可能就不會……”


    她話沒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女生的尖叫,還有咚咚的撞門聲,我們三個人連忙衝出去一看,宿管大媽像是瘋了似的,敲著一間宿舍的門,“玉紅,我知道你在裏麵,你打開門,讓媽進去!”


    玉紅?


    我們三人對看了一眼,樓道裏混亂一片,很多女生竊竊私語,但誰都不敢上去攔,宿管大媽的力氣好像很大,手上還拿著滅火器,萬一傷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胡夏用手肘撞了我一下,指著瘋狂的大媽說,“有問題!”


    我鬼眼一動,果然在大媽身上發現了一隻血鬼,它壓在大媽身上,不斷的晃著大媽的腦袋,我氣的就要衝上去,胡夏攔住了我,“你現在出手,這幫女學生不定會說你什麽,看我的!”


    她說著往前走了一步,從後麵包抄,拎起一邊的掃把敲在了大媽身上,大媽猛地仰頭,吃疼的倒在了地上。


    血鬼見我發現了它,咯咯的笑著逃走了。


    “追!”我跟林菀連忙追上去,可血鬼早就不見了蹤跡。


    我歎了口氣,“算了,咱們先去看看宿管大媽怎麽樣了。”


    等我跟林菀跑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被送上救護車了,我跟胡夏對看一眼,三人打了車往醫院趕去。


    剛到醫院門口,就被秦楚攔下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能碰陰氣重的東西!”


    他眼裏染著怒火,胡夏連忙躲到了一邊,大氣都不敢出了,林菀見狀不經意的護在胡夏前麵,嚴陣以待,生怕秦楚會一發火,對胡夏出手。


    我知道今天這事兒是我莽撞了,連忙笑嘻嘻的對著秦楚說道,“別生氣,我就來看看,什麽都不動!再說,要是說陰氣重的話,你身上陰氣最重了。”


    秦楚皺眉,“你!”


    我嘿嘿一笑,手猛地抱住秦楚的腰,撒嬌似的說著,“老公,寶寶一切正常,你就別生氣了!”


    然後趁著秦楚驚愕的時候,趕緊對林菀使眼色,她倆從一邊的側門鑽了進去。


    我感受著秦楚身上的冷意皺暖,心頭一跳,趕緊鬆開了手,“我沒什麽別的意思。”


    周圍不少人都朝我們看了過來,“現在的小夫妻啊,真是不分場合!”


    我眨巴眨巴眼,揪了揪秦楚的袖子,“我就上去看看,反正來都來了。”


    秦楚的俊顏一笑,我的心跳漏了半拍,“什麽都不能動!”


    “嗯!”我連忙下了保證,倆人並肩往病房裏走去。


    等我們到了病房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蘇醒過來了,還有一個女大夫在給她做檢查,秦楚不耐煩的推門而入,我們仨緊隨其後。


    女大夫回頭,正撞上秦楚的冷眸,她微微愣了下,然後說道,“病人家屬到外麵等一下,我一會兒找你們。”


    秦楚臉色不善,剛要說話,被我捂著嘴拽了出去。


    “忍忍!忍忍!”我不停給秦楚順著氣兒,這可是在醫院,大庭廣眾的,要是鬧出什麽人命來,可就不好了。


    不一會兒,女大夫走了出來,衝我們招了招手,“跟我來!”


    她的眼睛很漂亮,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這樣的女人很迷人。


    然而秦楚身上像是帶了隔離電網,處處散發著寒意。


    女大夫掃了秦楚一眼,沒有多說,而是看向我們,“你們是病人的什麽人?”


    “侄女!”


    “女兒!”


    我跟胡夏開口回答著,林菀尷尬的站在一邊,不知該說什麽好。


    女大夫皺了皺眉,“坐吧,病人現在情況很不好,其實前幾天,她就到醫院來就診過,但我懷疑,她的病情不光是身體的問題,更多的是精神方麵,你們家屬的平時有沒有關注過病人的日常生活,有沒有什麽特殊情況?”


    這個醫生的眼神還真好,居然能猜到精神方麵!


    我跟胡夏交流了個眼神,一起說道,“沒發現什麽特殊情況。”


    女大夫皺眉,似乎很不滿意我們的說法,“你們既然是家屬,就應該多關心關心病人,知道了嗎?算了,你們去看看病人吧,她可能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好!謝謝大夫!”我連連應和著,拉著胡夏跟林菀出了麽。


    秦楚走在最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女大夫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就在我們離開之後,女大夫接了個電話,“喂,朱局長,什麽事?”


    她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眉頭輕皺,好看的眼眸像是淬著星光,連忙追到走廊裏,但已經看不到我們的影子,她趕到病房的時候,宿管大媽已經被我們辦好手續,接出醫院了。


    直到她追出醫院,我們剛上了出租車,我看著後視鏡裏女大夫的眼神,料定她已經發現了什麽。


    “司機,開快點!”林菀連忙催促著。


    宿管大媽剛剛轉醒,看到周圍是我們,茫然的抬頭問著,“我這是怎麽了?”


    “您沒事兒,就是在宿舍摔了一跤,我們現在送你回去。”她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


    宿管大媽輕輕嗯了一聲,看到手上的泥土和擦傷,信以為真,根本不記得這都是她在砸門的時候,自己弄傷的。


    我們也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隻要回到學校,她肯定會發現什麽,到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說了,難道親口告訴她,你是被鬼上身了?


    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總比讓她留在醫院或是警察手裏的好。


    送大媽回到了宿舍她休息的房間,胡夏就說有東西要拿,上了樓,我反鎖上門,把大媽按在椅子上,“剛才發生的事情你全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大媽茫然的看著我,點了點頭。


    “你記得最近發生的事是什麽時候?”我繼續問著,林菀忽然扯我的袖子,“曉曉,胡夏出去了!”


    我順著小窗戶一看,正好看到了胡夏跑遠的背影。


    林菀氣的直跺腳,“我就知道不能相信她,她肯定是去找老師了!”


    “不會的。”我眼神淩厲的搖了搖頭,都不知道自己有些像秦楚了,“她要是不想幫咱們,剛才就不會跟咱們去醫院了,她肯定是有事兒,別急。”我倆再一轉身,宿管大媽癱倒在地上,神誌不清了。


    我倆慌忙的扶起她,“大媽,你怎麽樣?”


    她渾濁的眼裏一點精神氣兒都沒有,整個人癱軟的靠在我倆身上,“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一邊說,身子還瑟瑟發抖。


    林菀歎氣道,“她的症狀我在書上見過,是肌肉痙攣後遺症,在經受過嚴刑拷打之後很容易出現,你看!”她拉起宿管大媽的袖子,果然看到胳膊上全是傷痕,但看疤痕的顏色已經很久了。


    “那現在怎麽辦?”宿管大媽口齒不清的晃著身體。


    “把她扶到床上去!”林菀如此說著。


    我倆一使勁,把大媽放到了單人床上,這時,就聽外麵傳來了警笛聲!


    “完了!”我四處一看,推開了一邊的側窗,“快走!”林菀先爬了出去,我拿椅子把門頂上,然後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宿管大媽,也跟著跳了出去。


    我倆正琢磨不知道該哪兒的時候,胡夏騎著摩托車出現了,“朱澤原帶著警察來找你們了,快走!”


    林菀猶豫著要不要上胡夏的車,她的行跡確實很可以。


    胡夏擔憂的看了看我倆身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一咬牙,拉著胡夏坐了上去,一輛摩托拉我們三個人,堪堪能坐下,胡夏加快了速度,趕在朱澤原闖進去之前,我們已經桃遠了。


    “朱局,現在怎麽辦?”一個小警察問道。


    朱澤原身後鑽出來一個拿著聽診器的女大夫,赫然就是剛才在醫院跟我們見過麵的,“讓開,我要先給病人檢查身體!”


    她快速的做了檢查之後,鬆了口氣,“病人沒什麽事,我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她們要把病人帶走的?”朱澤原問著。


    “就是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說這大學的病人都讓我注意一下,我剛想起這位阿姨就是在這學校工作,她們已經把她帶走了。”女大夫擦了擦頭上的汗,納悶的說著,“她隻是個普通的看門阿姨,會知道什麽呢?是不是搞錯了?”


    朱澤原搖頭,“既然這幾個學生這麽關心她的病情,甚至還偷偷帶回學校來,就一定有什麽問題!”朱澤原看著床上躺著的大媽,皺眉問著,“她身體狀況怎麽樣,能不能接受強製問話?”


    “你是誰?”女大夫驚慌的看著朱澤原,連忙搖頭,“不,不可能,她已經上了歲數,要是強製問話對她的身體很不好,作為醫生,我不同意你這麽做!”


    朱澤原眼神一冷,看著女大夫說道,“韓韓,你不是第一次跟我們警方合作,我的做事方法你很了解,不要讓我說第二次,讓開!”


    “你!”韓韓皺眉看了看宿管大媽,“讓你的人出去,我的病人我自己會負責!”


    胡夏帶著我們躲到了校門口的洗車房,遠遠的看到朱澤原帶著一眾警察把宿管大媽帶上了警車,揚長而去。


    林菀皺眉,“我怎麽看朱澤原有些熟悉?”


    我無奈的聳聳肩,“能不熟悉嗎,咱們都見他多少次了,走吧,有那個大夫在,我想宿管大媽不會怎麽樣的。”


    胡夏顯然不太同意我的看法,“未必,你沒看見朱澤原帶來的那幾個警察嗎?就那種身手,一定是在部隊裏帶過的,一般警局裏的特種部隊也就是那樣了吧。”


    “那也沒什麽啊,朱澤原是警局的副局長,跟在他身邊的人有點本事不稀奇啊。”我想什麽就說什麽。


    林菀忽然拉著我的衣服激動的說,“我知道為什麽看著他那麽熟悉了!快,回宿舍!”


    我跟胡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跟著林菀回了宿舍一看,我倆才恍然大悟,林菀拿出我給她的報紙,指著其中的一個學生說道,“你們看,這個人是不是很像朱澤原!”


    “真的很像!”胡夏點頭認同著。


    我看著那黑白照片皺眉,“就算朱澤原曾經在我們學校上過學,也不能代表什麽啊!”


    “可是他剛好是84年入學,88年畢業,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就是當年靈異事件的目擊者!”林菀接著說著。


    “那又證明什麽?”我覺得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但就是不知道哪兒出了問題。


    林菀咬著唇,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著,“奇怪的是,當年所有的目擊者,要麽意外喪生,要麽隱姓埋名,像朱澤原這麽大方的跟學校扯上關係的,難道不奇怪嗎?”


    我覺得脊背發涼,頭疼的說道,“如果朱澤原隻是想查出事情的真相呢?”


    胡夏聳肩,“那他不需要這麽著急把宿管大媽帶走啊,除非他怕了,怕有些事情會暴露!”


    “曉曉,你仔細想想,咱們學校和考古隊出事的時候,他哪次不是最快出現!”林菀緊張的說著。


    我點頭,“這倒是,我也一直奇怪,他也算是警局的頭頭,應該用不著每次都出勤啊。”


    “所以結論隻有一個!”胡夏低聲說著,“當年的事還有目擊者,那個人,就是朱澤原。”


    我們三個人都傻了,對方可是警局的副局長,他要是想插手學校的事兒,可怎麽組織他,我想起了昨天在老師辦公室的事兒,“昨天他就帶人來問過當年的事情,老師讓我去頂,我看了報紙就著急的找借口離開,他似乎很樂意我不插手,他不會也開始懷疑我了吧?”


    “還有你在警局跟他說的那些話!”林菀捂住了嘴,眼睜得老大,“天啊,曉曉,如果朱澤原真的有什麽企圖,那你豈不是很危險!”


    我拍了拍林菀的背,“別太擔心,可能事情沒我們想的那麽糟糕。”


    “胡夏,你剛才沒說完的事是什麽?”我轉身看向胡夏。


    她點頭,繼續說道,“學校盲目拆遷,驚擾了集聚在墳場的鬼魂,從那個時候開始,學校總是發生怪事,各種各樣的傳說,但那個年代消息傳播的慢,沒過多久也就被人拋之腦後了,可總是有學生消失,過了幾天,再出現的時候,就瘋了,有傳言說,那些學生闖進了鬼屋,被鬼控製了。”


    我接著問著,“後來呢,那些鬼被除掉了?”


    “沒有,學校不敢承認是鬼魂作祟,那樣的話哪有學生敢報名,學校不願麵對虧損的危險,硬是把事情壓了下來,而跟當年那些事情有關的人,也全都被迫離開了學校。”胡夏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瞟了林菀一眼。


    林菀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胡夏接著說,“不是所有人都像林菀的父親一樣幸運,很多人都出了意外死了,過了幾年之後,事情也就漸漸淡了下去,隻是沒人敢再問以前的事。”


    “宿管大媽有一次在宿舍燒紙錢的時候,被我撞上了,會不會她真的知道什麽!”我有些緊張,頭緒已經出來了,但我們能怎麽辦?


    林菀想了想,站起身對我們說,“去我家吧。”


    “林菀!”我不想逼林菀的父親想起什麽,畢竟那些事曾經給他帶去過傷害。


    林菀堅定的說著,“我親眼見著王敏發瘋,看著李思雨跟歐陽海死在我眼前,曉曉,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忙,但我希望不要再有人死了!我會說服我爸爸,就算是能弄清事情的真相也好!”


    看她這麽堅持,我也沒說什麽,我們正要離開學校,王校長帶著李老師就過來找到了我們,“雲曉曉同學,你是不是不想畢業了!”


    我皺眉,“老師,什麽事啊?”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不用老師來教你吧,誤導警方辦案可是要坐牢的,現在你快跟我們一起去警局,把事情解釋清楚!”我咬牙聽著老師的話,氣不打一處來,學校發生人命的時候,怎麽沒見他們這麽著急,現在跟警察扯上關係了,他們就緊張的不得了。


    難道人命在他們眼裏就那麽不值一提嗎?


    我越生氣,說話就越不中聽,“我不知道老師什麽意思,我一整天都在宿舍裏,林菀能作證!”


    “不用耍滑頭了,快走!”王校長下了命令,幾個老師上來就要拉我,忽然有幾個過路的學生喊道,“老師,雲曉曉怎麽了?她是不是被鬼附身!”


    “啊,我就說吧,她真的跟那些東西有關係啊!”


    慢慢有同學開始議論起來,王校長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別亂說,快跟我走!”他也上來抓我,我側身一躲,認真的說道,“跟你們走也行,但是話要說清楚,我是去配合警方查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們不能強迫我!”


    王校長眼眸的光暗淡了一下,冷冷嗯了一聲,我跟著他上了車,就關上了車門,“開車吧,找我一個人就行了,跟她們倆沒關係!”我也知道我這樣做有些冒險了,但我一個人被帶走,總好過三個人被搭進去,我相信林菀和胡夏一定會救我的。


    忽然聽到了秦楚在我耳邊說話,“別怕。”


    我輕輕一笑,心裏回答著,我不怕。


    王校長看我突然自己笑了,神色不自然的往一邊坐了坐,“老張,快開車,直接去朱副局長辦公室!”


    我看著窗外斑駁的樹影,手緊緊的攥成了拳,朱澤原,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想挖出當年真相的人看來不止我一個,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車開的很快,臨下車的時候,王校長意有所指的跟我說著,“還有幾個月你就要畢業了,別在這個時候給你自己惹麻煩!”


    他話裏有話的威脅讓我冷笑出聲,“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這可是聖人說過的話,我從來不撒謊,老師不是說了嗎,要把事情解釋清楚,要是怕惹麻煩的話我就不會趟這渾水了!”


    我說著跳下了車,全然不顧王校長生氣的目光,我低頭看他,“校長,你是不是歲數大了,腿腳不好使,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王校長氣哄哄的下了車,但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他驚恐的看著我,那眼神好像是在質問我為什麽絆他。


    我連忙搖頭,“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校長,你心裏有事兒吧?”


    王校長氣的哼了一聲,往警局裏走去,我謹慎的跟在他身後,有時候,壞人要是想給你設陷阱,你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就坦然麵對。


    邪不勝正,而且,有秦楚在暗中保護我,我不怕!


    我冷不丁的一抬頭,正看到走廊盡頭的那個女大夫,她雖然穿著一身便裝,但我聞得出她身上的香水味。


    “是你!”她先看到了我,神情緊張而嚴肅。


    “是啊,真巧啊!”我剛跟她打了個招呼,就被王校長拽進了辦公室,隔著玻璃,我衝她淡淡一笑,我相信她隻是受製於朱澤原,她是個有良心的醫生。


    王校長看了一眼外麵的女醫生,詫異的看著我,“你認識她?”


    我裝著一本正經的點頭,“認識啊!”


    “你怎麽會認識朱副局長的妹妹。”他低聲嘀咕了一句,以為我聽不到,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回頭去看那女大夫的時候,她也怔怔的望著我,沒想到她竟然是朱澤原的妹妹,我眯著眼,這件事兒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沒過多久,朱澤原就帶著幾個警察走了進來,看到我在,他似乎放心似的笑了笑,裝著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王校長,真是麻煩你跑這一趟,不好意思!”他抱歉的笑著。


    但他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嚴肅起來,“剛才去醫院帶走人的是你吧?”


    王校長急忙看我,我嗯了一聲,“我是去過醫院,但是不知道你問的是指誰被帶走了?”


    朱澤原的嘴角抖了抖,他似乎沒有料到,我對他的態度會一反常態,“雲曉曉同學,你不要有抵觸心理,我們把你請來,也是為了案情和真相,希望你能協助警方!”


    這話他都說了多少遍了,他就不嫌煩嗎?


    我咬著唇,靜靜的盯著他,“那想知道什麽,快問,我這都是快畢業的人了,時間可寶貴的很!”


    我承認我的態度很不好,因為我意識到朱澤原很可能是心懷不軌,刻意接近學校!


    他咳嗽了兩聲,王校長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協助警方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雲曉曉同學,你可得知無不言!”


    我還言無不盡呢!


    我冷哼了一聲,看向窗外,那個女大夫不見了。


    “其實是這樣,我們警方多方調查之後發現,最近的幾起案子都跟貴校有關係,從三個月前的王家慘案,到上個月你們考古隊的幾個學生接連出事,我有理由懷疑,凶手的目標就是學校的學生,但現在還不知道凶手的意圖和犯案手法,所以無從下手。”


    我聽著他的話,並不開口,就隻是聽著,以不變應萬變。


    “現在請你仔細的把你所知道的事情,有關於案情的,都說出來。”朱澤原緊盯著我。


    我歎了口氣,“副局長,你之前也問過我,我有什麽早就告訴你了啊!”對,我真的都說了,甚至以為他是真的為學校好,連我能看見鬼的事情都隱晦的告訴他了!


    聽到我這樣回答,朱澤原跟王校長都很不高興,王校長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要積極配合!”


    威脅的意思很明顯了。


    我不滿意的說了句,“那總要知道警察叔叔問什麽,我才能回答吧,不然我要從哪兒開始說起?”


    朱澤原皺眉,翻開了筆錄本,“那仔細聽我接下來的問題,今年三月十五號到四月十號,你在哪兒?”


    “跟陳天明教授的考古隊出去考古了。”我直白的回答著,這些事兒,朱澤原是知道的。


    王校長心裏也明白,坐在一邊盯著我,不說話了。


    “你最後一次見陳教授是什麽時候?”


    “四月十號。”我繼續保持冷靜。


    “那他有什麽特別的行為嗎?例如說過什麽特別的話沒有?”朱澤原不死心的問著。


    “我不知道,我不是考古係的學生,對陳教授並不了解。”


    朱澤原看了看頭頂的監視器,做了個手勢,監視器就關掉了,我心裏想,他在警局的權利真的很大!


    “現在隻有我們三個人了,我接下來問的問題很重要,希望你能仔細想好了再回答!”


    “陳教授有沒有提過校址變遷的事?或者提過關於84年到88年發生的事?”他再一次縮小了範圍。


    我心裏一跳,緊張的手心冒汗,看來朱澤原真的是有備而來,我壯著膽子否認著,“沒有。”


    這可是真話,陳天明一心都撲在他的考古研究上,對學校的事情很少提起。


    “那你知不知道關於……”


    他沒說完,就被王校長打斷了,王校長急的摘了眼鏡,顯得很激動,“行了,本校校址搬遷的事情清清白白,沒什麽可查的,我看雲曉曉確實什麽都不知道,朱局長還是找別的線索吧。”


    王校長不理會朱澤原的阻攔,拉著我就往門外去了。


    問詢室裏,朱澤原捏緊了手中的筆,用力一握,筆應聲而斷。他看著我們離開的方向,眼神狠戾。


    王校長拉著我,一路飛快的往外走,我甚至懷疑他年輕時候是不是體校的,走的可真快。


    迎麵碰上了一個人,撞得我摔在地上,旁邊有人把我扶起來,順著手心塞給我一張紙條,還緊緊的握了下我的手,我看得很清楚,是那個女大夫!


    她笑著說了句,“小心點。”


    然後轉身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我和行色匆匆的王校長。


    “你這幾天不要回學校了,安心回家住著,你畢業的事情,校方領導會有所安排,但是如果警察再找你問起校址的事,你知道該怎麽說嗎?”王校長很緊張的囑咐著我。


    生怕我沒聽他話裏的意思,又說了句,“隻要你不給學校惹麻煩,你一定能順利畢業,知道嗎?”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王校長開車把我送到家門口,就揚長而去。


    我捏緊了手心裏的字條,展開一看,“你有危險,速逃。”


    這是朱澤原的妹妹給我的,她為什麽這麽做?


    我沒帶鑰匙,正要敲門的時候,看到家門開了個小縫,是我媽出門忘了鎖?還是爺爺奶奶在家沒鎖門。


    “爺爺,奶奶,我回來了!”我反手推上門,沒等拖鞋,就覺得屋裏的氣氛不對勁。


    廚房的水聲滴答滴答的響著,電視也開著,是奶奶最喜歡看的古裝劇,桌上切好的蘋果他倆還沒吃,不會直接出門的,難道女大夫指的出事,是爺爺奶奶?


    我慌了,連忙跑上樓,“爺爺!”


    急的各個屋子找了起來,突然聽到我屋裏有響動,好像有人在笑,我咽了口口水,緊張的走向我的房間,手不自然的哆嗦著,輕輕碰了下門,門吱呀一聲慢慢打開,我正準備衝進去,就見我爺爺奶奶和秦楚三個人坐在我床上打撲克牌!


    我滿臉黑煙,手裏拎著的木劍無聲的掉在地上,三人回頭看我,臉上都貼著象征著懲罰的白條,見我回來,並不吃驚,奶奶更是頭也沒抬的指揮著我,“曉曉,樓下有切好的蘋果,幫我們拿上來,對十!”


    秦楚冷著臉,“對二!”


    我氣的直磨牙,虧我還以為他們老兩口被人害了,白擔心一場!


    林菀的電話適時的打過來,阻止了我心裏的怒火,“曉曉,你回家了嗎?我看王校長回學校立刻就帶著老師們開會了,學校的課都停了,是不是警局那邊出什麽事了?”


    我嗯了一聲,“朱澤原確實有問題,還有,我發現在醫院的那個女大夫是他妹妹,會不會他從那個時候就盯上我們了,宿管大媽回去了嗎?”


    “還沒有,我覺得咱們得多了解一下當年的情況,去我家吧,問問我爸。”


    “林菀,我怕這件事會傷害到你爸,其實咱們可以從別的方麵著手。”林菀他爸當年如果是被迫離開學校的,那現在舊事重提對他爸的衝擊會很大。


    而且這件事很可能會把周慧玲牽扯進來,想到那次在辦公室裏碰到的鬼娃娃,我就渾身冒冷汗,我不想再跟那東西牽扯上關係。


    林菀沉默了半天才說道,“曉曉,我爸不會永遠做一個懦夫,我相信他會幫我們的。”


    “好吧,你家見。”我剛掛了電話,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去哪兒?”


    “去找林菀!”我沒好氣的白了秦楚一眼,結婚之後這都幾天了,一直見不到他人,居然在我家跟我爺爺奶奶打牌,我爺爺也就算了,我奶奶要是知道他是隻鬼,還不拔了他的皮啊!


    秦楚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麽發脾氣,“你不留下來吃飯嗎?”


    這怎麽搞得不是我家一樣,奶奶收好撲克牌,熱絡的看著我,“正好今天小秦來了,你就別出去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我看著奶奶樂嗬嗬的往廚房去了,臉上數不清的黑線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小秦是個什麽稱呼!


    秦楚完全不理會我的詫異,隻是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回問他,“我奶奶知道你的身份了?”


    他搖頭。


    我這才鬆了口氣,也是,爺爺應該不會讓奶奶知道的。


    我把手機放回包裏,“你可得藏好了,別讓我奶奶發現,她心髒不好,我先走了。”


    秦楚皺眉,看看我離開的背影,又看看屋裏的爺爺,欲言又止。


    我打了個車直奔林菀家,胡夏已經在門口等我了,“走吧,她爸剛回家。”


    胡夏拉著我,手心很涼,我下意識的想抽開手,她回頭看我,滿眼的不解,我笑笑沒說話,我雖然知道胡夏不會害我,但總是下意識的跟她保持著距離。


    她看出我的抵抗,沒說什麽,敲了敲門。


    隔了一個多月再見林菀的父親,他確實已經忘了周朗曾經控製過他家的事,隻當是一場火災燒壞了房間的牆壁,“菀菀,是你同學來了啊,你們玩,我先去書房了。”


    他溫和的衝我跟胡夏笑了笑,笑容溫和慈愛,我突然不忍心再揭開他心裏的傷疤。


    “爸爸,我同學今天是來找你的!”林菀握著拳,低聲說著。


    林爸爸詫異轉身,“找我的?”


    “是這樣的,叔叔,我們學校馬上就要校慶了,我們想把學校曆史編成話劇,就想來采訪您一下。”胡夏的謊話張嘴就來。


    我看話已經說到這兒了,跟著點了點頭。


    林爸爸哈哈一笑,“話劇?這個點子不錯呀,但是我就是個小商人,能幫上什麽忙呢?”


    他說著坐回了沙發上,興致勃勃的看著我們。


    林菀鼓足了勇氣說道,“爸,你以前不是在我們學校教過課嗎?”她的這一句話,打破了屋裏的氣氛。


    林爸爸眉頭輕皺,看著女兒,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眼神飄忽,苦笑著,“你怎麽知道的?”


    看來,這裏麵確實有事兒。


    “叔叔,如果你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我們這就走!”我拉著胡夏就要走。


    林菀低著頭,眼神堅定,“爸,你以前認識我們班周朗的媽媽吧?”


    林爸爸的臉色更加不好了,像是秘密被人戳破了似的,語氣中盡是慌亂,來不及掩飾的緊張非常反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從你出生開始,我就是個商人了,怎麽能當大學老師呢!”他這話不像是告訴我們的,倒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那在我出生之前呢?你是公立大學的老師,還愛上了自己的學生,但她嫁給了一個商人,你也就跟著下海經商了,是嗎?”林菀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眼裏盈著淚,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周家出事之後,你還偷偷去跟她見過麵!”


    啪!


    林爸爸的手停在半空中,滿臉的痛苦,“別說了!”


    林菀捂著臉,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是我說對了吧,你要是沒做虧心事,有什麽可怕的!”


    林爸爸的這一巴掌不僅打在林菀臉上,也打在他自己心上,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菀菀啊,你聽爸爸解釋!”


    林菀哪裏管他說什麽連連後退,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猜錯了,沒想到她爸居然真跟周慧玲有關係,而且這關係從他們在大學時候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這樣的事實她無法接受。


    林菀哭著跑上樓,不給林爸爸解釋的機會,而且他也沒什麽可以解釋的。


    我跟胡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林爸爸苦笑著看著我倆,“最近學校又出事了,是吧?”


    我倆交流了一下眼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林爸爸低沉的歎了口氣,帶著我們往他書房走去。


    房間很整潔,就像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一樣,林爸爸給人一種很溫和親切的感覺,今天,他是真的沒控製住自己,看得出來,他很後悔。


    他從書架的抽屜裏,拿出來一疊舊報紙和一些雜誌,“你們想知道的都在這裏麵,其實不用找那些借口來說服我,我知道那些事情早晚會浮出水麵的。”他的聲音很低沉,每說一句,都像是在他心口上劃刀子似的。


    “我們隻是想知道,84年到88年究竟出了什麽事,最近警局也在調查,而且學校裏關於校址搬遷的傳說太多了。”我如實說明了來意。


    林爸爸的臉色很不好,他歎了口氣,“每個學校都會鬧鬼,隻是這間大學跟校址搬遷扯上了關係,很多人都親眼見過學生在校園裏遇害,傳來傳去,也就有了鬼校的名聲,但那已經是八幾年的事了,後來有關的學生和老師都被勸退了,就像我,很多人都被迫轉行,而且我真的不想再碰那些事。”


    “那林菀剛才說的?”我琢磨著應該怎麽開口。


    “是真的,我確實曾經跟周慧玲有過一段感情,但誰年輕的時候沒戀愛過呢,在那個年代,自由戀愛是不提倡的,所以我們一直很小心,但還是卷入了學校的傳說裏。”


    林爸爸陷入了回憶之中。


    早在八幾年的時候,學校就搬過一次校址,到83年生源擴招,又搬了一次,也就是現在的校址,曾經在那兒是一片墳地,學校搬過去之前,就有老師表示不同意,後來這些老師都莫名其妙的離職了,當時的校長姓吳,他為了穩定局勢,公開學校的一切政務,為的就是向社會證明,鬼校根本是無稽之談,可在他公開政務的第二天,他就跳樓自殺了。


    我跟胡夏聽到這兒,都有些不能理解,“不可能是人為的嗎?會不會是傳言太誇張了!”


    林爸爸搖頭,“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人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有的學生在校園裏走著走著,忽然就不見了,原本好好的實驗室莫名其妙的起火,因為這些事情,校長換了好幾任,可沒人能破解其中的秘密,直到有一天,所有學生同時聽到了學校裏兩個鬼魂的對話,一個說,學校的老教學樓壓住了他們的鬼魂,他們才不能超生,另一個說,要是不拆了老教學樓,他們就吃光學校的學生。”


    吃光?我皺眉,隻有惡鬼才吃人。


    “後來那棟教學樓就被拆了?”我幾乎肯定的問著,而且那棟樓應該就是胡夏上次引我去的那一棟。


    林爸爸點了點頭。


    胡夏在一邊看著林爸爸拿出來的報紙和雜誌,噗嗤笑出聲來,“這記者也太能瞎扯了,說他親眼看過一百隻鬼遊蕩在校園裏,麵目猙獰,喝人血,吃人肉。”


    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鬼魂的行蹤是沒有規律可言的,就算秦楚能引動百鬼夜行,也是為了吸食他們的鬼靈,那時候,陰氣重的壓人,別說是普通人,就連捉鬼師都看不清鬼的臉,隻能看到一片片黑影。


    但是,這如果真的發生過,隻是誇張了一些呢?


    我看著林菀的父親,“叔叔,你是不是在老教學樓裏見過什麽?”


    既然當年的目擊者都被遣送走了,或者是遇害了,林菀的爸爸肯定有什麽東西保護著他。


    “我最後跟周慧玲在老教學樓告別的時候,見過,咳咳,見過一隻女鬼。”他提到那個女鬼的時候,眼神閃爍,“我還認得出那是學校的音樂老師,她當時失蹤了半年多,沒想到她已經遇害了。”


    “你跟她對視了?她跟你說過什麽!”


    林爸爸搖頭,“我想不起來了,當時嚇得魂都沒了,我拉著周慧玲就跑,記不清了。”


    我啞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後來,你跟周慧玲就分手了吧。”


    “是的,她提出了分手。”林爸爸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眼角微微的濕潤了,我看得出,他曾經很愛周慧玲,但那已經是當年的往事了。


    我搓了搓手,試探性的開口,“那之後,你有沒有覺得周慧玲跟以前有什麽不同?”


    林爸爸皺眉,搖頭,“後來我就跟林菀媽媽結婚了,沒再見過她,我也是前兩年才知道她是周朗的媽媽。”


    我深吸了一口氣,扯了扯胡夏的袖子,“叔叔,我想我們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這些資料能讓我們帶走嗎?”


    胡夏也跟著附和著。


    林爸爸點頭,“請你們幫我勸勸林菀,也跟她道個歉,我剛才是太激動了。”


    我笑著又問,“我知道,請您放心。對了,叔叔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朱澤原的人?”


    林爸爸想了想,“我記得我以前有個學生是姓朱,但是叫朱明發。那個學生一直很聰明,我對他印象很深,至於其他姓朱的,我沒有印象了。”


    我記住了這個名字,沒說什麽,就離開了。


    我跟胡夏一出門,就看到林菀冷著臉等在門口,我倆也沒問,三個人一輛摩托回到了學校。


    “我爸說什麽了?周慧玲是不是後來又勾引過他!”林菀一臉替她媽抓小三的表情。


    “我看你爸跟周慧玲沒什麽,要是他倆真有什麽,也不會告訴我們了。”胡夏在一邊攤開雜誌,一邊跟我們說,“我倒是發現周慧玲很不對勁,這裏說了,周姓同學跟警方合作共同澄清了鬼校傳言,但在那之後,她就放棄了保研的機會,嫁給了一富商。”


    “那有什麽的,見錢眼開,不想再上學了唄。”林菀對周慧玲有成見,氣哄哄的嘀咕著。


    我撓撓頭,周朗曾經控製過她家的事兒,她也忘了,我還是不說的好,清者自清,就讓時間幫林爸爸解釋吧,“你爸剛才提過,他在老教學樓裏曾經見過一個女鬼,後來,他就害怕的拉著周慧玲跑了,可是,一般人能跑的過鬼嗎?”


    “你覺得,那隻鬼是存心找上林菀她爸的?”


    我點頭,“沒錯,而且我懷疑,周慧玲已經被鬼上身了。”


    胡夏表示認同,“鬼靈被教學樓鎮住了,不能超生,也跑不出來,他們就故意告訴全校學生,然後挑八字相符的學生附身!”


    “如果附身在八字不符的人身上呢?”林菀問著。


    “那樣的話,鬼魂的鬼力會大大減弱,嚴重的魂飛魄散!要是八字相符,鬼魂甚至可以永遠留在肉身身上!”


    會不會從八幾年開始,周慧玲就已經被鬼上身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難怪她一直要殺我!


    胡夏甩開了那些雜誌,“上次我也是懷疑那裏的幻影有問題,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出這麽多人來,林菀,對不起,我無心的。”


    林菀搖頭,“做過的事,沒辦法掩藏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把桌上的東西都騰空了,反鎖了門,“來吧,咱們把所有的事情都整理一下。”


    她倆點頭認同,我們一起忙活起來。


    “周朗被人控製,殺了王敏一家,朱澤原負責調查的這個案子,但是無果而終。”


    “後來,三樓的女生跳樓,我借著傳說的幻影引你去老教學樓,然後,楊琳失蹤。”胡夏接著說著,在紙上寫下了楊琳的名字。


    我點頭,“沒錯,再後來,你消失了幾天,我跟林菀參加了考古隊,拿到了靈石。”我沒有隱藏這一事實。


    胡夏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真的拿到了?”


    “你早就知道我要去拿靈石嗎?”


    胡夏撓了撓頭,“其實,上次我跟秦楚在老教學樓打起來之後,我明明落了下風,但秦楚跟我承諾,他不會傷害你,還會幫你找四大神物,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我心裏流淌過一股莫名的暖流,有些事情,如果別人為你做了,但是他親口告訴你,你或許會感動,但遠不及從第三人口中聽說。


    看我發楞,林菀笑著推了推我,“看你那傻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似的!”


    我羞紅的捂著臉,瞪了她倆一眼,“別笑我了!”


    林菀看了看紙上的人名,接著添了幾個,“在去的路上,陳鋒、曹凱、李思雨、歐陽海都遇害了。”


    我點頭,“而且,我曾經在校園裏,碰到過三次鬼,一次是在班裏,林菀,你記得那個邀請我去舞會的女生嗎?”


    “記得,你後來跟我說她是鬼,我還有點嚇著了呢!”


    “其實我後來也見過她一次,她似乎跟楊琳的失蹤有些關係。”我撓撓頭發,“但是後來,沒再見過了,我想他們如果是學校裏遊蕩的孤魂野鬼,應該會有所收斂。”


    胡夏認同,“我手底下那幾隻鬼魂最近都很安靜,沒聽說什麽奇怪的事兒,會不會是我們太杞人憂天了?”


    我掏出那個女大夫給我的紙條放在桌上,“或許有什麽事情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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