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寒,夜長簾幕低垂。恨蕭蕭、無情風雨,夜來揉損瓊肌。也不似、貴妃醉臉,也不似、孫壽愁眉。韓令偷香,徐娘傅粉,莫將比擬未新奇。細看取、屈平陶令,風韻正相宜。微風起,清芬蘊藉,不減酴醾。


    漸秋闌、雪清玉瘦,向人無限依依。似愁凝、漢皋解佩,似淚灑、紈扇題詩。朗月清風,濃煙暗雨,天教憔悴度芳姿。縱愛惜、不知從此,留得幾多時?人情好,何須更憶,澤畔東籬。


    ——《多麗·詠白菊》


    這是曲風第一次到謝飛燕房中溜達時,見她已寫好在書案上的詞。他並不能認全這首詞上的字,也不大懂它所表達的意思,隻是覺得這字體娟秀中帶著剛健,如鸞回鳳舞、群鴻戲海,看起來說不出的舒服,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呀!謝小妹!寫得真是好呀!”曲風拿起來假裝反複地欣賞著,嘖嘖讚歎。其實,他哪裏懂得欣賞書法?不過,這讚歎卻是發自內心的。


    “你是覺得這詞寫得好?還是字寫得好?”曲風清楚得記得,當時她黑亮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嫵媚著帶著端麗,一邊優雅地攏了攏插著鑲綠寶石的銀簪子的秀發,一邊笑吟吟的問。


    曲風突然覺得心跳加快,居然有點臉紅了,嗓子有點發澀地道:“詞也好!字也好!”


    “嗬嗬!過獎了!不敢當!”謝飛燕微笑著謙虛,認真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居然能識貨倒有些激賞:“其實,這首詞並不是我寫的,而是易安居士所寫!”


    “哦?是嗎?”曲風苦笑道:“我書讀得少,讓你見笑了……對了,這易安居士是誰呀?他是你的親戚,還是朋友呀?”


    “哈哈哈!”謝飛燕聞言,忍不住有些放浪地嬌笑起來,盯著他的眼睛欲待分說,又覺得一時說不清,輕咳了幾下,喘息道:“親戚?朋友?……對,就算是朋友吧!”


    曲風見了她的神情,知道那是在嘲笑自己的無知,一時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謝飛燕終於收住了笑容,見了他的尷尬神情,對於剛才不給對方麵子的譏笑微覺歉意,解說道:“這易安居士呀,乃是宋代的一位偉大的女詞人。就我的水平,比起她老人家來,那是相差十萬八千裏呢!”


    “哦!原來是這樣!”曲風釋然,衝著她笑了笑。


    謝飛燕忽然盯著他的眼睛,正色道:“曲風,你今年多大了?”


    “一十九。”曲風不解她為何會問起自己的年紀來,但內心深處卻竊喜,以為她對自己這個人開始感興趣起來。


    “那你得叫我姐姐呢!”謝飛燕一本正經地道,“我排行第六,就叫我謝六姐吧!”


    “謝六姐!?”曲風不服,打量著她,見她眉如彎月,眼若明星,嬌怯怯的似乎帶著一絲狡黠俏皮的稚氣,又好象有一種溫婉雅致的成熟,一時卻看不透她的真實年齡,搖頭道:“小丫頭片子!還枉想充大呢!多大啦?十五還是十六?”


    “反正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謝飛燕嬌嗔著瞪了他一眼,“記住了:下次見麵時,若是不叫我姐姐,休怪我不再搭理你!”


    “是是是!”曲風不迭得點頭。


    這是十四年前,還隻是青龍堂一名普通幫眾的曲風初見才入嶽陽樓的謝飛燕的情景。


    他看得出來,謝飛燕應當不會武功的,所以當時心裏很疑惑:一個平日隻會吟詩作畫、彈琴對月的弱不禁風的少女,為何會入險惡凶暴、打打殺殺的江湖中來?不過,他倒是沒有對她問出這個問題來。


    很快地,他就明白了她的來意,也熄滅了剛剛燃起的欲追求俏佳人的念頭。


    每當夜幕降臨時候,謝飛燕總是會彈撥起琵琶或月琴,有時也會拉拉胡琴,或是吹吹簫。隻要有暇,他總是會安靜而專注地聽著。


    時而輕柔綺麗,時而悠揚清澈的琴音總讓他心胸蕩滌;而那淒婉哀怨、如泣如訴的簫聲,總會令他心裏莫名地發酸。


    他一直想不明白,如此優秀、如此癡情的美女,何以樓主會對她冷冷淡淡、漠不動心,有時甚至顯得很是無情。


    有一次,他到謝飛燕房中想找她閑聊,見桌麵上擺著一副商嘯天的畫像,畫得惟妙惟肖,讚歎道:“哇!六姐!你將樓主畫得真神似呀!”


    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馬致遠的《漢宮秋》的謝飛燕反應過來,忙紅著臉一把將那畫搶了過來,先是手忙腳亂地想將它藏起來,之後又一把將它撕得粉碎。


    “唉,六姐,這麽好的畫,撕了它幹嘛?太可惜了!”曲風惋惜道,其實心裏也隱隱約約地猜得到她的心思。


    “剛才在無聊時,想畫畫人物畫,便試著畫了樓主,可是,一點也不像!”謝飛燕很快地鎮定下來,故作從容地淡淡分辯道。


    “我覺得很像!”曲風不願就此事再做糾纏而令她難堪了,便微笑道:“對了,六姐,你也給我畫一副肖像畫吧!好不好?”


    “好呀!”謝飛燕鬆了一口氣,心甘情願地答應了。


    曲風覺得她畫得比自己本人英俊和精神十倍,便喜滋滋地討了過來,並且裝裱了,已珍藏在床頭櫃中十三年了。


    這些年來,他與謝飛燕雖然在討論幫中重大事情上有過不少的分歧,甚至是爭吵,但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是對她在愛慕中帶著敬重的情感。他知道她不會看上自己,也自忖自己這麽一個胸無點墨的粗人,是配不上多才多藝的她的,所以隻在暗中默默地關注著她。


    商嘯天一死,他本也在提防著她尋短見,卻也是救援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口。他立時驚得瞠目結舌,整個胸腔空落落的,隻覺得胸口陣陣絞痛,整個世界忽然變得一片死寂。


    在查看了已然氣絕商嘯天後,他忽然覺得渾身無力,喪魂落魄地跪倒在地,盯著麵色漸漸死白的謝飛燕,早已淚流滿麵。


    直至姚遠的一聲大喝,他的魂魄方始被招回。


    ※※※


    上官雄似乎並不屑與姚遠交手,冷笑一聲,倒縱出一丈開外,避開了他的猛惡雙鐧。


    “當當”兩聲金鐵交鳴聲,一根沉重的熟銅棍已然迎擊了過來。


    田鯤鵬暴喝聲中,掃、撥、撩、戳、挑、點、劈,將銅棍舞得轟轟呼嘯、上下翻飛,圓睜著雙眼狀若瘋虎,氣勢勇猛。


    他當年乃是南少林神寂大師的得意弟子,深得劈山棍法的精髓,三十一歲時就成了天龍幫的總護法,其棍法就連少林棍王空目僧人亦稱許不已。


    但據說田鯤鵬曾經對人敬服地稱讚過空目僧人,說他非但劈山棍法的造詣在自己之上,還精通三節棍法、六合棍法、風波棍法等十來種棍法,才真正是當世實至名歸的棍王。


    姚遠不敢大意,定下心神來沉著應戰,縱橫的雙鐧沉雄淩厲,寸步不退,轉眼間與對手戰了二十餘合,不分勝敗。


    竇行空的對手則是奚風烈。他剛劈出雁翎刀,便被對手的鐵爪“鏗”的一聲擋下,二人均覺得手臂發麻,同時心下一凜。


    奚風烈使的是一對連柄帶爪有二尺來長的鐵爪,四根參差不齊的烏黑尖爪組成一隻爪子,形似狼爪。當年,他憑借著這對鐵爪,打遍西北武林,罕遇敵手,創下了的天狼堡。不但是西北黑道勢力聞名膽寒,便是連全真、華山等名門大派,也對他有所忌憚,公認他乃是一個紮手的人物。


    九年前,他因為本幫發展的需要,覬覦華山派的產業——萬馬堂,欲將這個年產上萬匹良馬的牧場奪過來,於是便暗殺了當時的萬馬堂堂主孫輕途。


    不過,華山派很快地查明了真相,並派出一批高手找他算帳,幾日內就擊破了天狼堡,並將他擊落下了千尺絕壑,天狼堡也從此在江湖中除名。但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他並未身死,這些年悄無聲息地棲身在了楚湘盟。


    竇行空精神一震,展開孤雁穿雲刀法,劈、削、掠、斬,刀勢沉猛,正奇變幻。奚風烈雙爪伸縮不定,“嘯嘯”聲中撕裂虛空,又狠又快,奇招迭出。隻聽“鏗”“鏗”刀、爪撞擊聲密如疾雨,轉眼間三十餘招過了,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此時,雙方的高手均已交上了手。


    冷經天卻並未出手,隻是手持雙劍一邊掠陣,一邊保護著身旁的馬名山。


    曲風戰駱俊風,柴敬、粟方中雙戰白展鴻,遊遠江戰邱啟元,範衛戰滕海鳴。


    駱俊風雖鏈子槍威力奇大,但曲風身手敏捷,雙手又具斷金碎玉的能量,並不時以飛刀遠攻,令對手也很是忌憚,雙方一時間戰得難解難分。


    餘人的戰況卻沒有曲風的樂觀。


    白展鴻的四尺唐刀泛起陣陣雪亮的寒光,一丈之內均是刀影,將柴敬、粟方中的刀劍壓製得根本無力還擊。鬥不幾個回合,硬擋硬架的柴敬終於遮擋不及,被一刀劈斷了右臂,立時慘叫仆倒。白展鴻搶身而上,一刀將他攔腰斬為兩段。


    遊遠江的長槍也漸漸抵擋不住邱啟元的青竹杖,被逼得不住後退,鬥了數十回合後,已然被戳中了三記竹杖,雖疼得冷汗淋漓,兀自咬牙苦戰。


    範衛的狼牙棒依然與滕海鳴的流星錘硬磕硬碰,戰了四十餘合之後,終於抵擋不住對手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了,被他覷了個破綻,“咚”的一聲,一錘擊在胸口之上,立時胸骨盡斷,心髒破裂,口噴鮮血仆地而亡。


    姚遠邊戰邊環視著周圍的戰況,見己方的幫眾已倒下近半,柴敬和範衛已然身亡,遊遠江和粟方中也已險象環生,心下大急,大喝道:“大夥兒向我靠攏,撤回嶽陽樓上防守!”


    本已如無頭蒼蠅般的嶽陽樓幫眾聽了他的號令,猶如在黑海中航行的孤船看見了明燈,拚命地向這邊殺過來,一時間,楚湘盟幫眾竟攔截不住。


    二百餘人潮水般地湧了過來,將激戰中的田鯤鵬、白展鴻、奚風烈等衝開,在姚、竇二老的護衛下,一邊抵擋,一邊向嶽陽樓內撤退。


    曲風想衝過去抱起商嘯天和謝飛燕的屍身,還未衝近,但見二人的屍身早已被成百上千的亂腳踩得血肉模糊。他紅著雙眼狂嘶著欲逆流而前,卻被海浪般的人潮衝得站不穩腳跟,刹那間就被倒卷入了嶽陽樓內。


    過了約半炷香時間,能行動的嶽陽樓幫眾已全部撤回嶽陽樓。楚湘盟幫眾追身而上,緊緊地纏住對手,黑壓壓的人群浪潮般的向嶽陽樓內湧去,眼看著就要將嶽陽樓脹裂。


    “住手!”一聲不是很大,但卻人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斷喝。


    楚湘盟幫眾聽盟主呼喝,紛紛住了手,並停止了追擊。嶽陽樓幫眾緩過一口氣來,據守住各入口,刀從劍網嚴陣以待。


    上官雄號令幫眾退出數丈開外,緩緩越眾而出,大聲道:“眾嶽陽樓幫眾聽著:剛才,本盟主與商嘯天一對一的性命相搏,光明正大的殺了他。這商嘯天乃是本盟主不共戴天的仇人!當年,他曾將本盟主逼迫得九死一生,幾無容身之地!本盟主此行,隻為誅殺他報仇雪恨,與眾位兄弟無關。如今,商嘯天已然伏誅!隻要你們放下兵刃,停止抵抗,歸降我楚湘盟,本盟主在此立誓:隻要你們從此以後聽從本盟主的調遣,再無二心,本盟主一定既往不咎,絕不會傷害你們分毫!並且,本盟主會對你們一視同仁,寬厚以待!”


    頓了一頓,麵容一肅,冷笑道:“若是不願歸降,嘿嘿!就休怪本盟主無情了!實話告訴你們吧,如今,你們已經是孤軍作戰,就別再幻想著還會有援軍來相救了!對付你們的援軍,本盟主早就有了安排!如今,他們早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了……”


    “別聽他胡說!”竇行空怕他瓦解了眾人的鬥誌,急忙打斷他,指著他大喝道:“上官雄,休要在此妖言惑眾了!我嶽陽樓幫眾,豈是貪生怕死、歸降魔道的軟骨頭!有種的放馬過來吧!別在那裏惺惺作態了!”


    上官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著並不答話,他環顧了二樓上一副誓死力拚的神情的嶽陽樓幫眾,緩緩朗聲道:“給你們一炷香的考慮時間!這段時間內,若是有人願意歸降,本盟主歡迎之至!否則,還是那句話,本盟主已再三的給過你們機會了,到時就別怪本盟主無情了!”


    跟在他身旁的馬名山一直在靜聽著他的話,聞言不解地低聲問道:“盟主,何不趁他們心神大亂之際掩殺進去?幹麽給他們時間來布防呢?”


    上官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側首看了他一眼,道:“軍師,看來這個問題你沒有仔細想過。你想想,我們若全力攻擊,他們沒有了活路,必然會拚死反抗!如今,我故意緩下來,給他們喘息和思索的機會,則定會有部分貪生怕死的幫眾心存僥幸,不會再奮力抵抗了。”


    “盟主真是高明呀!”馬名山由衷地讚許。心下思忖:說到審時度勢、出謀劃策,盟主或許真不及我;但說到領導幫眾、揣摩人心,我卻是大大不及呀!


    “不過,這樣也未必很好。”上官雄目光閃動,“他們聚在了一起,誰也不好意思舍了眾人獨自求生……不過,他們已然成了甕中之鱉,插翅難飛!這樣也好,他們沒有了四處逃竄的機會,正好一網打盡,省了四處追殺的麻煩!”


    一炷香時間很快就到了,正如上官雄所料,其間並沒有出來歸降的嶽陽樓幫眾。


    上官雄低頭看了看身旁的地麵,見點著的線香已然燃盡,猛地拔出長劍,怒指嶽陽樓,厲聲道:“進攻!”


    ※※※


    兩千餘名楚湘盟幫眾潮水般地又衝向嶽陽樓,百餘名一樓的嶽陽樓幫眾如何抵擋得住?立時被衝得站不穩腳跟,哀號慘叫聲此起彼伏。過不多久,一樓的嶽陽樓幫眾已然倒下了大半,餘下的幫眾一邊抵抗,一邊向二樓退卻。


    混戰中,遊遠江連掛了幾處彩,已然滿身鮮血。冷經天快步搶近,瞧準他的破綻雙劍交剪,一左一右斬在他的雙肋下,立時將他當場斬殺。


    粟方中剛剛躲過白展鴻的追身狂劈,被身側趕過來的駱俊風暴射出三刃菱尖,“奪”的一聲射入脖項之中。白展鴻踏前一步,狹長的唐刀橫劈,鮮血飛濺中,粟方中的人頭飛出。


    田鯤鵬、奚風烈雙戰竇行空。竇行空狂吼不絕,雁翎刀泛著陣陣寒光,將狂掃猛劈的熟銅棍悉數擋下。奚風烈怪叫連連,自側翼幽靈般地遊走偷襲,雙爪伸縮如電,怪招迭出,鬥不幾招,竇行空肩頭已然中了一爪,立時鮮血如注。


    二人加緊進攻,但見忽忽的棍影漫空,嘯嘯的爪影縱橫,竇行空漸漸遮擋不住。過不多久,他右肋下又中了一記狼爪,接著“蓬”的一聲,銅棍結結實實地砸在他左肩之上,立時將他的肩骨敲碎。


    “留他性命!”奚風烈一爪封住田鯤鵬劈向竇行空腦袋的一棍,另一爪封住對手的一刀,“砰”得一腳,閃電般地踢在他的小腿之上。竇行空但覺脛骨欲斷,一跤仆倒。奚風烈出爪如風,迅速封了他背心的幾處重穴,竇行空立時動彈不得,委頓在地。


    姚遠卻碰上了親自出手的上官雄。他知道對手的武功比自己強不少,一上手就是絕招“開天劈地三十六式”,但見雙鐧翻飛,黃光隱隱,旋風般的向對手猛攻。


    上官雄一邊好整以暇地以太極劍法禦敵,一邊勸道:“姚前輩,如今,商嘯天已死,何必再為嶽陽樓賣命?隻要你答應加入我楚湘盟,在下一定會委以要職,令前輩重展雄風,如何?”


    姚遠冷笑道:“我姚某已六十有三,死有何懼?豈會晚節不保,加入邪魔外道,令列祖列宗蒙羞?士為知己者死!我姚某能為商樓主所托之事而死,死亦無憾了!”


    上官雄麵色一寒,冷哼道:“你如此固執,休怪本盟主手辣了!”話聲中,催動九陽功,劍上滿蓄真氣,緊緊纏住他雙鐧。


    姚遠運起十二成功力,想擺脫對方長劍的糾纏,但覺對方的劍上似有一股奇大的吸力,怎麽也擺脫不了,不禁又急又愧。


    他本以為,自己的武功隻比商嘯天略遜一籌,但憑著自己的臨敵經驗和數十年的修為,當能帶領著部份嶽陽樓幫眾殺出重圍。但他沒有想到,上官雄的武功比自己想象的要可怕得多,一旦交手,根本就無法擺脫。


    他好容易才終於抽出一鐧,奮起畢生功力,使出他認為是最具威力的絕招“天旋地轉”,銅鐧呼嘯著摟頭蓋臉地向上官雄矯龍般地斜劈而下。


    “你找死!”上官雄發出一聲懾人心魄的大喝,臉上黑氣一閃,棄了長劍,雙掌黑氣彌漫,獵豹般地迎向這石破天驚的一記重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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