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掌門鬆了一口氣,環身向圍觀眾人連連拱手,道:“打擾大夥兒休息了,真對不住!這是個小小的誤會!沒事了!請大家回房休息吧!”眾人見沒熱鬧可瞧了,紛紛回房。但還有幾個好管閑事之人,不時的探頭探腦張望。


    其實空淨和玉掌門也沒弄清楚究竟怎麽回事,當下玉掌門向空淨賠了罪,忙幫著將靜靈抬回客房。轉身見東方震驚惶得跟著進來,鐵青著臉喝道:“孽徒!看你幹的好事!還有臉過來!滾出去!”東方震愧然的退了出去。


    玉掌門吩咐賀、秦二弟子幫著照看靜靈,氣衝衝的大踏步走出,喝道:“跟我來!”東方震垂頭喪氣的跟著師傅回了房。玉掌門問清楚了原由,麵色稍和,道:“即便人家沒有口德,但你也不應該將人家打成那樣!走!跟我去向人家賠罪!”


    東方震兀自不服,抗聲道:“我不去!要我向這種小人賠罪,不可能!”


    “大膽!”玉掌門氣得“啪”的一拍茶幾,將桌上的茶碗震翻,“你……氣死我了……可知犯了多少戒條?目無尊長!驕妄衝動!好勇鬥狠!哎,還是你師祖說得對,道德為先,武學次之!為師真是後悔:平日隻注重傳你武功,沒注重教導你武德!”看了一眼垂首受訓的愛徒,心下一軟,輕聲道:“如今你已二十有六,隨我也習藝十五年了。但你做事還這麽莽撞,真令為師失望得緊!”


    東方震還強辯:“他如此詆毀師傅,詆毀我昆侖派,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他少林派憑什麽這麽蠻橫!自詡武林至尊,指手畫腳!何必都那麽懼怕於它!今日弟子若兵刃在手,未必會輸給那空淨老和尚!”


    玉掌門怒不可遏,一腳將他踢倒在地,乾指大罵:“猖狂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若非空淨大師手下容情,十個東方震也早被廢了!你知人家精通多少門少林絕技?九門!當年太行門掌門邱傑多行惡事,隻被人家一記‘大摔碑手’所擊,從此就再也沒有站起來過!”


    東方震慢慢爬起身來,看了一眼烏青的雙腕,指痕宛然,心下駭然。玉掌門瞪視著他道:“你別以為那靜靈師傅不是你對手,就瞧不起少林。他隻不過是一個負責接待的僧人,武功方麵在少林是最末流的。少林憑什麽是武林至尊?聽著,高手如雲!比你強的多了是!你想想:你將人家打成那樣,又讓人家出醜,再經江湖中那些好搬弄是非之人一傳,不知道會有多少難聽的話冒出來!人家少林丟了麵子,還不懷恨在心哪?”東方震歎氣道:“是弟子衝動了,沒想那麽多。”


    玉掌門續道:“再說了,你和靜靈師傅的爭執,說不定會釀成少林派和我們昆侖派的爭執,甚至引起佛門和道門之爭!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遠的不說,單是六十年前的佛、道之爭,就令多少門派元氣大傷,精英巨損。致使後來黑道勢力乘機崛起時,無力抗衡,受盡屈辱、殺戮。這是多麽令人痛心之事!這些年來,我們兩門都痛定思痛,精誠團結,才逐漸將黑道勢力壓下去,成就了如今的太平局麵。這是前輩們用血汗換來的江湖局勢,我們豈可恣意妄為?”東方震象做了錯事的孩子,羞慚道:“弟子知錯了。”


    玉掌門滿意的點點頭,上前托住他的手腕看了看,皺眉道:“如今,你領教了少林功夫的剛猛了吧!我們昆侖派武功,雖然也偏於剛猛路子,但比之少林還有所不及。畢竟,我們還是道門分支,道門武功,講究以柔克剛。切莫小瞧這個‘柔’字!天底下的萬事萬物,剛者易折,柔者不毀。所以說,柔,才是天底下至剛之物。比方說水,無孔不入,至柔之物吧?然而,匯成山洪,可摧城拔寨;匯成江海,可山崩海嘯!這難道不是至剛?”


    東方震不迭點頭:“是。弟子受教了。”玉掌門微笑道:“走,跟師傅過去,向人家認個錯,道個歉。”


    靜清回複空淨的問話,隻說靜靈說了玉掌門心存巴結少林的意思,沒敢再說他數落武當派及整個道派的話。即使這樣,空淨已是雷霆震怒:“好你個靜靈!一派胡言!你就等著受戒律院的責罰吧!”須知妄言之罪,至少受普門杖二十記,且不準運功相抗。這頓板子下來,至少得躺上兩個月。


    靜靈嚇得麵如土色,掙紮著坐起身來,在床上磕首不迭:“弟子知錯了!弟子知錯了!請師叔祖饒這一回!再也不敢了!”


    賀、秦二人也幫著那幾名少林僧人向空淨求情,空淨氣衝衝的道:“求我也沒用。少林門人,誰犯了戒條,都得受罰,連住持也不列外!姑念你受了傷,先躺好養傷。師叔祖先替你去給玉掌門賠罪!等你傷好了,回少林領再受責罰吧!”


    正說到這裏,隻見玉掌門正領了東方震進來,雙手亂搖,連連道:“空淨大師使不得!使不得!這全是劣徒之罪!還不快去,給大師和靜靈師傅賠罪!”


    東方震向空淨俯身跪倒:“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大師,請大師降罪!”又起身向靜靈及另三僧作揖:“東方震莽撞,打傷了靜靈師傅,請原諒!”


    不在場的二僧也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雖惱他傷了靜靈,但靜靈有錯在先,便都默然不語。空淨輕輕拍了拍東方震肩膀,喟然道:“不必自責,這是他咎由自取。”


    玉掌門自懷中掏出一個小靛藍瓷瓶,交到靜清手中:“這裏有我昆侖山不死樹所煉製的金創藥‘不死丹’六枚,麻煩你給靜靈師傅服用,每隔兩個時辰服一粒。”空淨對靜靈喝道:“還不快多謝玉掌門!”


    一時間,二派冰釋前嫌。玉掌門又懇請空淨勿要責罰靜靈,方才帶了三個弟子回房歇息。


    ※※※


    武當派掌門烏木真人,不但是位德高望重的謙謙長者,還是當今武林公認的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之一。這次他的六十壽辰,武林就不用說了,連不少名門望族、商賈巨商,都紛紛前來賀壽;甚至均州湯知縣,也派人備厚禮上山道賀。


    四月初六一大早。往日的此時,均州城總靜悄悄的,絕大部分人都尚未從睡夢中醒過來。這幾日的過度辛苦,早令何三筋骨欲散,昨日深夜一躺下,不及脫掉短衣,便已酣然入夢。


    “何三!牛二!快起來!房客們催促著用早點啦!”二人機械似的挺身坐起,迷迷糊糊的尚睜不開眼。何三捶了捶頭,勉力睜開惺忪的睡眼,側頭望向窗戶,窗外院中的金桂樹黑糊糊的尚辨不清枝葉。搖了搖頭,嘟囔著:“劉扒皮,狗日的!催命鬼!”還是慢慢下了床,穿上破布鞋,叫道:“牛二,別睡了!快起來!”


    客棧的用餐大堂裏已坐好了好幾桌客人,急吼吼得亂嚷著趕快上早飯。一時間,忙壞了夥房的師傅和那幾名夥計,穿梭似的進進出出,就連劉掌櫃也親自幫忙上菜。大半個時辰後,總算將眾客人伺候完早飯,眾夥計早累得呼呼喘氣。


    何三用黑黝黝的毛巾檫了檫汗,提起茶壺,倒了一大碗茶水,一口氣喝得精光。懶洋洋的走倒客棧門口,倚著門框張望。天已大亮,初升的紅日撒下萬道光芒。三三兩兩不同裝束的上山賀客,身攜賀禮,絡繹不絕的走過這客棧外的必經大道,沿武當山方向走去。幾名綠衣漢子,胸口衣袍上繡著利爪抓落的展翅雄鷹,背部繡著三個蒼勁的紅字“鷹爪門”,令他嚇了一跳。之後又過了不知道多少撥賀客,不少人還手執旗幟,旗幟上寫著什麽山莊、什麽世家、什麽門、什麽派、什麽鏢局、什麽堡的,他已記不清楚。印象深的隻有那麵繡著宛如活物的五爪金龍的旗幟,上麵繡的是“金龍幫”的名稱。


    順著人流向武當山方向望去,但見上山人群組成一條條花花綠綠的長龍,斷斷續續的出沒在山道上。足足過了一個來時辰,行人漸稀,慢慢都被吞噬於蒼茫的武當山之中。不絕的鼓樂聲、鞭炮聲,隱隱約約的自山上傳下來,喜慶的氣氛充塞著整個武當。


    劉掌櫃這幾日雖賺得盆盈缽滿,但也累得神困體乏。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櫃台後想:“等忙過了這幾天,得好好休息一下!這行當,生意不好的時候呢,愁;真正好的時候呢,又累得要命!哎,何苦呢?都快五十的人了,何必活得這麽累!這幾日賺了這麽多,不如就依了那黃臉婆,給她買了那珠子算了,省得她整日嘮叨!哄開心了,再來個趁熱打鐵,說不定會答應老子再娶房小妾的要求呢!”


    劉掌櫃正美美的想著,忽被何三的招呼聲打斷:“客官是住店麽?對不起,客滿。”抬頭一看,見他正同兩個緩步走進的人說話。走在前麵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錦衣白麵青年,麵色溫和;身旁跟著一個四十上下的微黑虯須漢子,體形健壯,神情冷峻。何三瞧完了熱鬧,本準備睡個回籠覺,不想又有客人前來,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青年並不理會何三,徑直走到櫃台前,拋出一錠足有二兩重的銀子,道:“勞煩這位掌櫃的,打聽個事:少林空淨大師是否住在貴客棧?”劉掌櫃滿臉堆笑的站起身,問道:“各位老板是?……”那青年笑道:“我們是那位大師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找他。聽說他來了均州,特趕過來相會。”劉掌櫃道:“是有一位老僧,帶著幾個青年僧人住在鄙店。但不知是否是您要找的那位大師。”經昨夜兩派爭執之事,其實他已知道那幾名僧人就是空淨一行人,卻沒有坦然相告。


    當下那青年問了空淨的長相,劉掌櫃如實說了,那青年喜道:“沒錯,就是他!”劉掌櫃道:“不巧得很,他們一行一早就上武當山賀壽去了。”那青年道:“我知道他們現在肯定去了山上。沒關係,我們傍晚再來。”劉掌櫃問道:“老板怎麽稱呼?要不要鄙人轉達那位大師?”那青年笑道:“在下姓木。若大師回來時我還沒來,請轉告大師,讓他在客棧等著,我會來找他的。”劉掌櫃答應道:“一定,一定!”


    二人轉身走出幾步,那青年忽然回頭問道:“掌櫃的,再問一個事:先前我在附近打聽空淨大師的住處時,隱約聽人說,昨晚貴客棧有僧人同別人起了爭執,還大打出手。不知可有此事?”劉掌櫃點頭道:“是有這麽回事。聽說先是那大師的門人出言不遜,被昆侖派的一個叫東方震的年輕人打了一頓,接著大師把那東方震製服了。但後來雙方又和好了。”那青年點點頭,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多謝掌櫃的,打攪了!”


    二人出了客棧,穿街過巷,轉進一個胡同,走了幾十步,進了一家客棧。二人輕步上了樓,走到木廊角落,在一間緊閉房門的客房前停下來,屈指以一長兩短的節奏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一個語聲不大但卻威嚴的聲音傳出。


    那青年輕輕推開房門,二人舉步入內,反手關上門。一個五十來歲的青袍人端坐木椅,身前的小方桌上放著一張折痕累累的《大明地圖》。此時他正垂首靜靜的看著。


    “說吧。”青袍人終於抬頭,微隆的鼻子,棱角分明的麵孔,儒雅中帶著剛氣,有種不怒自威的懾人氣勢。


    那青年道:“屬下二人已打聽清楚:空淨大師一行確實是住在四季客棧。屬下還聽說,少林派與昆侖派還起了衝突。”


    “哦?有這種事?”青袍人目光閃動,:“知道他們為什麽衝突嗎?”那青年將劉掌櫃的話說了,青袍人靜靜的聽著,若有所思。忽然麵露喜色,自語道:“妙極!”


    “妙?什麽意思?”一直默不作聲的那虯須壯漢不解,疑惑的望著青袍人。青袍人瞟了他和那青年一眼,眼神中有種莫測高深的東西,並不回答問話,溫言嘉許道:“這事你們辦得很好!”二人齊均麵露喜色。


    “多帶人手,密切監視住四季客棧和山下要道,小心別讓人察覺了。一有了少林派和昆侖派下山的消息,立即來報!”青袍人嚴肅的吩咐道。


    ※※※


    申時過後,賀壽者逐漸下山,不多久,原本清冷的街道又熱鬧起來。整個均州城轉瞬間又被擁擠和喧囂充塞。


    華山、全真、昆侖、崆峒、青城五派掌門一向交厚,帶領著門下弟子,隨著人流下山。紫石受烏木掌門所托,送五派眾人回均州城。烏木掌門的意思,不但是要顯示出對這幾位道友特別親近,亦有讓紫石多和這幾門的青年才俊親近、交流之意。經過在山上的半日相處,沈淩霄與這幾派的十幾名同躋均已認識,但彼此還都不熟稔。“道門四秀”卻彼此見過不少麵,相互熟悉,一路之上,很自然的走在一起,相互交流著一些武功上的心得,也談論一些闖蕩江湖的得意之事。


    沈淩霄默默的跟在身後,聽他們意氣風發的縱情暢談,不由得又是自卑,又是豔羨。由於道門武功的修煉方法和功力程度的判定相似,從他們的談話中,意識到自己同人家尚有頗不小的差距,不由得又心生沮喪。


    一路上斷虹子便連聲抱怨:“烏木那家夥真小氣!大夥都是金銀珠寶的送他,他卻請我們吃素!酒也舍不得讓多喝。嘴裏都淡出個鳥來了!趕快下山去,喝個痛快!”眾掌門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紫石,沒人附和他。斷虹子轉身拍了拍紫石肩膀,笑道:“我說的對吧?”紫石尷尬道:“……對……招待不周……還望斷虹子掌門……及各位前輩海涵!”斷虹子笑道:“不愧是武當才俊,懂事,我喜歡!”


    眾人進了均州城,金藏掌門道:“小弟知道一個叫‘楚味軒’好地方,酒樓軒闊,味道也很有特色。不如我們去那裏,如何?”眾人紛紛同意。不多時行至酒樓,眾人魚貫而入,但見酒樓已是熱鬧非凡。小二見一行這麽多人,微笑著招呼道:“樓上有個大雅間,各位請上樓吧。”


    眾人正欲舉步,司馬軒皺眉道:“東方兄、紫石兄、陸兄,跟那幫老前輩混在一起有什麽意思?不如我們一起到城中閑逛吧!”


    紫石為難的看了一眼幾位掌門,躊躇不決。斷虹子笑道:“既然跟我們這幫老家夥呆在一起不自在,去吧!沒人怪罪你們的!”紫石稽首道:“恕晚輩禮數不周!那晚輩陪司馬兄他們去了!”摸出一錠足有四十兩重的銀子,交到小二手中,吩咐道:“拜托這位小二哥,替我伺候好這幾位前輩。好酒、好菜盡管上!”


    有幾名弟子又累又餓,早已跟著上樓。東方震看了一眼正欲上樓的沈淩霄和桑青虹,見桑青虹似乎有點想去的神情,笑道:“沈兄弟,桑姑娘,不如跟我們一道出去玩玩吧!”桑青虹微紅了臉,不置可否。


    沈淩霄之前同司馬軒說過幾句話,覺得他對自己大有輕視之意。剛才他也並未邀請自己。加之自己的武功和見識,相比他們又遠遠不及,去了反倒難受,便推辭道:“小弟有些累了,肚子也餓了,你們去吧。”


    東方震見他神態,已猜到他心意,拱手道:“沈兄弟,先前冷落了你,請別放在心上。難得我們這幾派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就一起出去玩玩吧!”


    東方震個子很高,是那種無論走到哪裏,都先會被別人首先注意到的人。所以無形之中,成了“道門四秀”的領袖。其餘三人見他如此看重沈淩霄,也都紛紛上前相邀。


    沈淩霄看了桑青虹一眼,見她正以癡癡的目光偷偷的注視著東方震,心下一痛,霎時間失落、自卑、妒忌的情緒交織,澀聲道:“桑姑娘,你去吧。我真累了,就不去了。”桑青虹見沈淩霄不肯去,也不好意思跟著前去:“我也累了,不去了。”


    四人走出不遠,司馬軒冷笑道:“我們這樣相邀,居然不肯給麵子!那姓沈的倒真把自己看成了個人物似的!”


    東方震道:“我想司馬兄弟是誤會沈兄弟了。我們四人被江湖人抬愛,混了個虛名。我想他是覺得自己沒什麽名氣,跟我們走在一起不自在。”


    司馬軒冷哼道:“他若真是這樣想,倒算他還有自知之名。我們能得到這個稱號,容易的麽?那都是日複一日的苦功換來的。看他年紀,也跟我們差不多;自己不刻苦用功,趕不上我們,卻在那自怨自艾的!我最討厭這種人了!”


    紫石插口道:“司馬兄說得也刻薄了些!聽說他乃是青城派青年一輩中最傑出的弟子,武功或許及不上三位道兄,但應該不在小弟之下。”東方震也附和:“我也覺得他神氣內斂,應當不凡。”


    司馬軒冷笑道:“不是我小瞧他!青城派武功能與我們幾派相比?他們這些年出過什麽武功傑出之人呢?他又能有多大能耐?”


    一向不大愛講話的陸雲山,說起武功來卻頭頭是道:“司馬兄這話有失偏頗。我們道門武功同出一源,各派的絕技在本質上都很相似,大抵是以罡氣為體,以招數為用。比如你派的紫霞神功,武當的九陽神功,昆侖的玄天無極功,青城的禦劍神幻功,我派的先天功,無不如此。隻是各門派的修煉方法和側重點不同而已。隻要能練成,都是威力奇大。這位沈兄弟看起來有靈性,說不定日後的成就不凡。”


    司馬軒見人人力挺沈淩霄,自己反被奚落,氣鼓鼓得道:“好!你們真有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就不相信了!我這就去找他較量一下,到時你們可別臉紅!”


    三人忙勸阻,說同是道門弟子,不可自傷和氣。紫石又說沈淩霄決不是他的對手,司馬軒才罷了念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看你們,都把我氣糊塗了!要找對手也得找勁敵,我司馬軒豈是恃強淩弱之輩!”


    四人邊走邊聊,轉眼間已行至江畔。司馬軒見附近有一家“臨江樓”的酒樓,笑指道:“走,我們去那喝酒去!”


    紫石笑道:“你不是嫌在酒樓喝酒氣悶麽?如今倒主動提出要去!”司馬軒圓睜雙眼道:“我哪裏說過在酒樓喝酒氣悶?我是說跟那幫老前輩喝酒氣悶。不謙卑恭敬的呢,怪你不懂禮數;規規矩矩的呢,自己又難受得緊!繁文縟節的,煩死了!”東方震笑道:“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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