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練武場上有著一對男女往場外走去,男的身穿練武服,女的穿著優雅,內裏穿著雪白的裙衣,外披一件薄薄的紗衣,清風拂過她的臉頰,吹動了她是粉色紗衣,在湛藍的天空下猶如一隻粉色彩蝶一般。


    而這兩人便是梁淩風和陳雪馨,雖然梁淩風年齡比陳雪馨小一些,但是身高卻不比陳雪馨矮,因而兩人走在一起毫無維和感,甚至說很是般配。


    雖然兩人靜靜地往外走,彼此沒有說話,兩人似乎都很享受這一氣氛,但是路總會有盡頭的,在不知不覺之中,兩人走出練武場。


    “我先回去清理一下。”梁淩風看向陳雪馨,但是他的雙眼不敢直視陳雪馨,撓了撓頭,臉色有著羞澀,未待陳雪馨說話便飛似的逃離了


    陳雪馨看著那急速遠離的背影,原本柳眉有著微微一蹙的陳雪馨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喃喃自語道:“我有那麽可怕麽?”


    梁淩風一路狂奔朝自己的房間跑去,氣喘籲籲地推開自己的房間門走了進去,關上門靠在門後喘著粗氣。


    梁淩風靠在門上稍稍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他輕輕吐了口氣才出去打了點水清洗了一下臉上的汗水與汙垢,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推開房門往外走去。


    “怎麽我的心會跳得那麽快?”梁淩風撫摸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喘著氣自言自語道。


    梁淩風並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跟陳雪馨走在一起的時候心會跳動得很快,臉頰會泛紅,但是他又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待到真正要獨自與陳雪馨麵對麵的時候他又不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在這之前似乎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清洗了一番後,梁淩風神清氣爽地站在鏡子前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他推開門走了出去,辯了辯方向便朝順著一條古色古香用青瓦蓋成的走廊,而這條路正是通往陳隨的院子。


    梁淩風來到陳隨的門前敲了敲,但是裏麵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梁淩風眉頭皺了皺,有些疑惑,陳隨不是說讓他早上晨練完畢就過來他那裏開始學習陣法基本嗎?


    梁淩風見陳隨沒在,他便想要走到院子的石凳上坐著等陳隨,但就在梁淩風要走向石凳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看到梁淩風停留在陳隨的房間門之外,他便走了過去,語氣有些客氣而恭敬問道:“請問你是梁淩風少爺嗎?”


    梁淩風轉過臉看到一個中年男子,身高不高,但是長得挺壯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梁淩風看到這人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他是從山村裏麵走出來進京城打工的吧,所以梁淩風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山村人獨有的淳樸。


    梁淩風點了點頭,笑道:“是的,請問你知不知道我師父去哪裏了?”


    中年男子點頭道:“他剛離開沒多久,他在離開之前交代我,讓我見到你就把你帶到家主的書房,他現在就在那裏。”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雖然梁淩風不知道陳隨為什麽要讓他去陳家家主那裏,但是總歸是有他的願意,因而梁淩風跟在中年男子身後往外走。走在陳家的路上,他發現自己真的小看陳家了,原來他看到的陳家不過是冰山一角,在陳家的深處還隱藏著許多院落,有些院子比較大,有些院子則比較小。


    在這前往陳家家主書房的路上梁淩風知道了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叫張土,而他每一天的任務就是照顧陳隨的起居飲食,而且梁淩風還在他的口中了解到不少陳家的情況,並且知道這些院子的分配是很講究的,院子的大小代表著那院子的主人在陳家裏所處的地位。


    這些院子相距的距離都不遠,但是梁淩風並不覺得這些院子比他的房間好,雖然一個房間不及一個院子大,但是他隻不過是一個人住,小小的一個房間就足夠了,而且還不會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在經過這些院落時,梁淩風突然想起陳天翔,他問了張土陳天翔住在哪裏,過了一陣子後張土指了指一個門前築了個竹籬笆的院子,告訴梁淩風那就是陳天翔的院子。在看向陳天翔那院子時,張土的臉色明顯有些尊敬的樣子。可是這也怪不得他,盡管張土在陳隨身邊服侍他,當說到底他還是個普通的下人,而陳天翔卻是管理著他們的大總管。


    梁淩風心中有些疑惑,他發現陳天翔的院子不算小啊,但也不是最大的那一種,算得上是中等偏上吧,可是陳隨院子的比陳天翔的要小,但是陳天翔在陳隨麵前就像耗子見到貓一樣怕,剛才張土不是說了這院子是根據在陳家實力安排的嗎,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反差?


    張土似乎看穿了梁淩風心中的疑惑,他笑了笑,帶著點驕傲與尊敬的語氣道:“梁少爺,我猜你是在想為什麽老爺的院子比他的要小吧?那是因為老爺向家主申請隻要那麽小的,原本家主是想要讓老爺住在他旁邊的大院子裏麵的,但是老爺不願意,最後就搬到現在的院子裏麵住。”


    梁淩風點了點頭,頓時間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住在比較小的院子裏麵,但是梁淩風卻從張土的話語當中獲取到一些新的信息。陳家家主讓陳隨搬到他隔壁的大院子裏麵住,這不是說陳隨在陳家的地位就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梁淩風有些驚訝陳隨在陳家裏麵的地位之高,雖然梁淩風早已知道陳隨在陳家的地位不低,隻要看看初入陳府時門衛對他的恭敬態度還有昨天陳天翔對待他那尊卑的態度就知道他的身份之高了。


    雖然陳家麵積的確很大,但是梁淩風跟張土走動的速度並不慢,而且陳家家主並不是在他的院子裏麵,而是在書房裏麵,他每一天隻要不出外基本上都會在書房裏麵處理事項,這書房儼然就是他的私人辦公場所。


    張土帶著梁淩風來到書房麵前便跟梁淩風點了點頭示意他先行離開,梁淩風看著眼前那一扇雕有花紋的紫檀木門,驚歎一聲陳府的奢華,同時整理了一下衣著,而後吐了口氣敲了敲門,隨後一把宏厚而不是威嚴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出來。


    梁淩風輕輕把門推開走了進去,此時梁淩風看到一個身高七尺的男子坐在用千年黃梨花木製成的椅子,而與他相隔一個茶幾的椅子上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便是梁淩風的師傅陳隨。


    梁淩風見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都盯著他看,頓時間梁淩風感到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突然一股比陳隨還要強大的威壓朝梁淩風襲來,梁淩風臉色突然變了變,但是他感受到這股威壓沒什麽惡意後,臉上才恢複了正常,但是在這股強大的威壓籠罩下還是一件不怎麽舒服的事。


    梁淩風知道這股強大的威壓所屬者是坐在黃梨花椅子上的身高七尺,國字臉,臉上始終帶著點微笑,而又不失威嚴的中年男子,而在陳府能夠有如此氣場的唯有陳家的當家家主陳霸天。


    “陳家主,師傅。”


    在威壓襲來的時候梁淩風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複過來,疾步走到兩人麵前微微一躬,恭敬地喊了他們一聲。


    “哈哈,老弟,你這徒弟不錯,禮節相當到位。對了,淩風,你不要叫我什麽陳家主了,那是外人叫的,以後你就叫我陳伯父吧。”


    陳霸天突然哈哈一笑,臉上所帶著的威嚴也完全散去,此時的他在梁淩風心中顯得無比的親切與親近。


    陳霸天讓梁淩風幫個凳子坐到他們身高,而他自己也為梁淩風倒了杯茶,這位在陳家裏說一不二的霸主居然對他如此和藹,這不得不讓梁淩風受寵若驚。


    梁淩風雙手接過陳霸天遞過來的茶,禮貌地道謝一聲,陳霸天點了點頭,而坐在一旁的陳隨則笑著道:“小子,你可要細細品嚐這杯茶,這可是陳家家主第一次為晚輩倒茶,你也夠幸運的。”


    話音剛落,陳隨似乎想到些什麽似的,雙眼滿是警惕地盯著陳霸天道:“大哥,你對我徒弟這麽好幹嘛?我陳隨可是第一次收徒弟啊,可別老我徒弟那麽好,眼紅我,想把淩風搶去。”


    陳霸天原本還臉帶微笑地想要喝一口茶,但是陳隨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弄得陳霸天把拿起來的杯子放了下來,瞪了陳隨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用得著搶你的徒弟嗎?”


    “我不用搶他也會自己跑過來我這裏。”旋即陳霸天又裝作神秘地笑了笑,弄得陳隨心裏癢癢的。


    陳隨聞言,臉上滿是疑惑,雙眼瞪得老大,不過他很快就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你這家夥除了搶之外還有什麽辦法,而且淩風是跟我學陣法,你這二愣子又不會陣法。”


    梁淩風差點就笑噴了,幸好他死死忍著沒笑出來,在整個樵山鎮裏麵敢說陳霸天是二愣子的估計就隻有他的師傅陳隨了。


    幸好的是陳隨還有陳霸天都陷入爭辯當中,並沒有察覺到梁淩風那死死壓抑住的笑意。


    陳霸天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道:“我的確是不會布陣法,而且我就是一介莽夫,不過你別忘了我還有一個閨女,一個名震樵山鎮的美人兒,多少樵山鎮的男兒都對他心生愛慕。”


    說罷,陳霸天還朝梁淩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道:“淩風,你說是吧?”


    梁淩風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你們兩位的私人恩怨怎麽把他也拉進來呢?一個是陳家家主,一個是自己的師傅,兩邊都不能得罪啊。


    梁淩風略帶尷尬地笑了笑,嗯嗯了兩聲沒有說話,而這時的陳隨也反應過來。


    “卑鄙。”


    這時的陳隨隻能用這兩個字去形容此時的陳霸天,相對於滿臉光彩的陳霸天,陳隨則顯得有些恨得想要咬咬牙。


    唉,這就是有個好女兒的好處,他陳隨是羨慕不了的。不過陳隨對梁淩風這小子還是很有信心的,他絕對不會是白眼狼。經過這兩天的接觸,陳隨對梁淩風的性子也摸清得差不多,他的年紀雖小,但是骨子裏麵卻是有著許多成年人都沒有的堅韌,對待陳隨時也是帶著尊師重道的態度,陳隨還真不相信梁淩風會背叛他。


    而陳隨最為欣賞梁淩風的地方就是會用腦不是莽夫,但出手卻是相當果斷,昨天小白眉虎被黃雷兩家的兔崽子捉去,梁淩風並沒有見麵就動手,而是先行了解清楚對手的情況。當陳隨了解到昨天那事的詳細情況後,他嘴裏麵就連續說了幾個好字。


    在他聽到梁淩風跟雷鷹那小子起衝突時,他還是很擔心梁淩風會吃虧給他,畢竟雷家的身法還是有一套的,而雷鷹這小子雖然隻學了點皮毛,但是用來對付同級別的人已經夠用了,隻是沒想到的是梁淩風不但打敗了雷鷹,而且還把他的一隻手當場打斷了。


    觀察能力強,下手狠辣而果斷,這是陳隨聽到那事後心中對梁淩風的評價,他不禁哈哈大笑了兩聲,這個徒弟果然沒收錯,才當了他的徒弟兩天就為他長了麵子。


    “好了,不要開玩笑了,你的徒弟我是不會搶的,不過以後會發生些什麽樣的變化我可管不著。”陳霸天笑了笑,看向梁淩風時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一下,叮囑道:“最近要是沒有什麽事盡量待在陳府裏麵,因為你這小子把雷老狗那兔崽子的狗爪給打斷了,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會找機會報複淩風,說不定他現在就蹲在陳府門外的某個角落裏麵等著你出去。”


    能夠把樵山鎮的四大家族之一的雷家家主說成是老狗就隻有眼前這個霸氣絕倫的陳霸天了,他這人果然是人如其名,雖然對待梁淩風的時候如同對待自己的子侄一般和藹,不過他的語氣當中不時還是流露著霸氣。


    梁淩風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道了聲知道,旋即陳霸天又拍了拍梁淩風的肩膀,眼中滿是讚許之色,道:“好小子啊,居然出手就把雷家那兔崽子的手給打斷了,要是你能夠打斷他別的地方,我猜那時候雷老狗會不會氣得發瘋然後一病不起呢?”


    梁淩風看著眼前那嘿嘿怪笑的陳霸天,脊背忽然有一種涼颼颼的感覺,想不到這個如此霸氣的陳霸天居然會說出這樣猥瑣下流的話來。要是梁淩風真是讓雷虎斷後,相信雷虎肯定會發狂的,到時候遭殃的可能不止梁淩風一個,就連梁家村也會牽連到。


    想到梁家村梁淩風的心猛然一跳,他躲在陳家裏麵,根本不知道雷家的動靜,並不知道那雷虎會不會因此而遷怒梁家村,直接派人去把他的父母捉起來,但要是雷虎狠心一點,直接屠村……


    梁淩風不敢想下去,他猛地抬起頭,臉上帶著擔憂看著陳霸天問道:“陳伯父,雷家家主會不會因為這件事為難梁家村,我現在很擔心在村子裏麵的父母。”


    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陳隨哼了一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害怕雷家的人報複了?怎麽打斷雷鷹的手時打得那麽爽快?”


    梁淩風聞言,腦袋微微低了下來,他知道這一次他的確是有些衝動,原本他是可以不打斷雷鷹的手,隻需要給他略施一點教訓,但是看到他們如此折磨小白眉虎,他滿腔的怒火一下子就迸發出來,要不是最後收住了手,估計這個時候雷鷹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哈哈,年輕人有火氣有衝勁是好事,但是也要適當考慮後果,你師傅說得沒錯。可是你還年輕,你以後還有著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想要快意恩仇,想要做事不需要思考後果,你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隻有實力上去了,你做任何事都不需要思考後果,因為對方不敢報複你。”陳霸天拍了拍梁淩風,沉聲道:“年輕人很需要有銳氣,這樣才能乘風破浪勢如破竹,但是你要走得更遠,現在的你就需要把你的銳氣收起來,就猶如一把鋒利的劍把自己的劍芒收進劍鞘裏麵,給人一種厚重而不缺銳氣。


    “放心吧,從昨天開始我就安排了人時刻監視著雷家的動態,要是他們有什麽動靜我就立即製止。怎麽說你也是雪馨的救命恩人,而且你還為我們陳家爭了光,我當然會幫你擦屁股了,但是你要明白,陳叔的能耐也不過是在樵山鎮裏麵發揮點作用,但是到了外麵的世界還是需要依靠你自己。”


    “小子受教了。”


    梁淩風站了起來,朝陳霸天深深一躬,且不說陳霸天特意為他安排人監視著雷家的動靜,單單陳霸天跟梁淩風說的那些讓梁淩風受益終身的大道理就足以讓梁淩風向陳霸天深深一躬。


    “好了,跟我回去學習陣法,別在這裏聽他瞎說什麽大道理。”陳隨把杯中的茶喝完便站了起來招呼了梁淩風一聲,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好像還是有些不悅,但是當他轉過臉的時候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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