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站在那裏,隨著他的一呼一吸,修為之力不斷地在身體裏流動,感受著凝氣七層所帶來的變化.


    驀地,他的目光望向前方,左眼中閃過那道字凝華的仙紋,那裏似有一層朦朧,將這裏與外界隔絕.


    那是荒鼎掩蓋此地的禁製力量,因他此刻,明悟道藏經第一個古字的千道仙紋,更是融入他的識海,血肉...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是以白燁能夠看到,也唯有感悟仙紋之秘,才可清晰察覺,否則便是元嬰老祖,都不可發現.


    "此地吾以荒鼎掩蓋世人之間,鼎內有吾族道藏經,練之,可踏上古仙道...汝於此...若得一絲明悟...可催鼎而出...”


    白燁輕聲低語,珞仙傳承時,最後一句滄桑之音,"若得一絲明悟,可催鼎而出...”


    "我如今已悟的一道字仙紋,得道藏經一字之秘,更於此刻,察此地之蔽,可算得一絲明悟.我入此地,算來...已六年時間,是時候離開了...”


    喃語間,白燁的臉上露出惆悵之意,這裏的六年時間,讓他有恍然一夢之感.


    昔年那個時刻處於他人白眼,欺淩狀態下的自己,似乎仍在昨天一般.


    而荒山試煉後所發生的種種,死裏逢生中,收獲仙之造化,得珞仙的傳承,更是如夢境.


    此刻,白燁雖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強大,可他曾見赫連春水出手,更在凝氣六層時,以修為之力催動那件封印妖蟒之靈的封靈法寶.


    他仍記得,赫連春水耗盡了全部修為,才勉強釋放蟒靈,可白燁卻毫不費力,丹海的修為損耗也很少.


    赫連春水為凝氣六層巔峰,而白燁僅為凝氣六層中層,這在當時,還使得白燁呆立半晌,苦思不明原因.


    "如今,我已凝氣七層,更有道藏經一字口訣,凝練靈氣,丹海此刻修為之力,化為金色...”


    "修為的精純,則代表強大,以當年赫連春水的表現觀之,若無意外,以我修為,孚伽派同境之內應無對手,甚至...”


    白燁的目中陡然射出精光,強橫的氣息澎湃散開,橫卷四麵八方,由於荒鼎的隔絕,更在此時氣息回蕩交擊下,發出如雷鳴轟隆之聲.


    "連凝氣八層都可一戰,不落下風..."這一刻,他想到當年吳青石,那一聲冷哼所散發的威壓之力.


    目中的精芒逐漸斂去,恢複平靜無波,白燁望向懸浮不遠處的荒鼎,散出神識,觸碰到時,在這一刻,似有一種親切浮現出來.


    這是白燁自得到荒鼎,哪怕以前懸於丹海,都不曾出現的感覺,甚至在他獲得道藏經傳承,參悟仙紋之餘,神識觸碰都沒有這種感覺.


    如今,他明悟了道藏經第一字,凝煉千道仙紋,荒鼎不再拒絕,如被承認有資格擁有.


    荒鼎接觸到白燁神識的瞬間,立刻震動一下,發出"嗡嗡"聲響.


    隨著白燁修為之力的運轉,落向手中,隨後表麵篆刻的密麻模糊圖案,在這一刻,閃爍微光,並逐漸清晰.


    白燁的麵色有些蒼白,更有震驚,隻因在觸碰荒鼎的那一瞬間,丹海內的靈力,幾乎全部被抽幹,此刻他的丹海內,幾乎成為幹涸之狀.


    取出十餘粒補充靈力的丹藥服下,白燁望向掌心中的荒鼎,雙目驟地一凝,鼎雖僅有寸許,可那篆刻的圖案卻在此刻纖毫畢現.


    以前荒鼎於丹海內時,白燁曾以神識查看表麵那些模糊圖案,可一直無法看清,而此刻甚至連每個人物的表情,都可看清,那裏似乎是在進行一場遠古的戰爭,令白燁詫異的卻是,那戰爭的雙方身體的懸殊.


    一方可以看出,與普通人類類似,手持著各種武器,雖悍勇無比,卻隻能節節而退.隻因另一方,是身材高大生有三目的巨人,普通人類在他們麵前,宛若螻蟻,他們以山川作為武器,額頭的第三隻眼中,更是放出可怕的光芒.


    "這是想象?還是真實發生過?,..若真實,那些巨人是什麽存在,為何我從未聽說,也未曾於古籍中記載...且又是何人篆刻於荒鼎...?”


    白燁眉頭微皺,麵上有若有所思浮現.


    緊接著,白燁便發現鼎上篆刻的圖案,並非隻有這一副,而是共有四副.


    他依次看去,一副似乎是星空,上麵篆刻著無數星點,若說特殊之處,唯有其中九個星點,大一些而已.


    而下一副沒有出現巨人,隻有無數遠古之人在祈禱祭祀,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有絕望生出.


    白燁看了好一會,都無法看出這兩幅圖的意思,當將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幅時,心神頓時一震.


    這張圖與遠古之人祭祀的圖案,似乎相連.同樣是祭祀,可卻有了祭祀物品出現,那是無數巨人的屍體,血液流淌遠方,似乎化作了一片海.


    而那祭台之上,赫然是九座大鼎,八座為虛,一座真實,那真實地大鼎,外形與荒鼎幾乎完全相同,隻是大了無數倍,如一座山矗立.


    而天空中,則出現一張巨大之口,看不到麵容,看不到眼睛,隻有遮天的黑暗.


    "這些圖案表達的是什麽?遠古之秘?又或是..."白燁雙目一閃,看向荒鼎時,喃語而出"荒鼎來曆...”


    "不過,珞仙曾說,荒鼎為荒族一脈聖器,那些祭拜之人,難道就是荒族?...是什麽人將那些巨人全部殺死?...天空巨口又代表什麽?”


    良久,白燁止住紛亂思緒,"這些就算真實,也早過去不知多少歲月,與我無關,不必耗費心神猜測...”


    目光望向前方,此刻眼中的那層朦朧流動,已消失不見,白燁淡淡一笑,張口噴出道靈力,卷著荒鼎沒入口中.


    無際的丹海上方,立刻出現一尊小鼎,被修為之力散發的元氣,溫養祭煉.


    此鼎不可外泄,收入百寶袋中,白燁並不放心.況且此鼎為仙之鼎,更需時刻祭煉,以期待早日能徹底掌握.


    再次看了一眼四周,一步邁出這片,讓他得以安心平靜的修煉六年時間之地.


    白燁明白,這一步邁出後,將再次踏入危機磨難重重地修仙界.


    可他內心早已堅定,自從十餘年前,那寧靜山村的流血之夜後,安靜祥和的生活,便早離他而去.


    白燁的修為,雖比數年前有天地之差,又悟得一絲所謂的一術化千術,可這幾年完全是自己摸索.


    藍離之焰脫胎於耀火術,是白燁實驗數千次,才獲得成功,可禦物飛行等他從未接觸過的術法,卻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憑空臆想出來的.


    是以,他此刻雖有禦物飛行的修為,卻隻能一步步行走於荒山.


    "當年,這裏寸草皆無,如今六年過去,卻綠意盎然,生機無限!"白燁站在一片蔥綠的藤草前,"就如當年與六年後的我...”


    腳步再次向前邁去,經過當年那片斷崖時,白燁略一沉默,他想到了赫連春水,想到韓道,韓琦,想到張白水,浣紗!更想到那改變命運的一日.


    斷崖上的藤蔓此刻更蔓延了,白燁沉默中,緩緩伸出右手,將其中一根抓在手心,身體驀然縱起,僅數個呼吸,便落在崖上.


    古藤依舊纏繞,藤間仍有清澈溪水涓流,引起數名修士貪婪之心的天元果樹,早已枯萎死去,不留一絲塵埃.


    白燁站在潭泉旁,自嘲一笑,"是我貪心了...仍不滿足,想要看一看是否又再結出...”


    潭水中倒映出白燁的身影,那水中人影,此刻渾身汙濁,那是凝練修為之力,體內排出的大量烏黑雜質,長發更是垂下,幾至腰間,就連那頜下都生出數寸短須.


    這副野人形態,白燁看見,幾乎嚇了一跳,不禁摸摸了臉頰,"我這六年,就是這副形象?”


    原來還未察覺,此刻見到,身上頓時覺得難受不已...


    半個時辰後,白燁看到那渾濁潭泉,訕訕一笑,找出不知是韓琦又或是他人的紅袍,套在身上,略一沉吟,輕拍百寶袋,飛出一把白色短劍,卷向頜下短須以及垂腰長發.


    待躍下崖時,白燁又回到數年前的形象,隻是荒山試煉前,時刻繚繞眉心的那一抹急迫與愁緒散去,化作了自信與平淡.


    站在當年踏入試煉的之地,白燁回首,黑峰異變已過去近六年,可此地的恐怖,似乎仍繚繞在周邊荒山妖獸的內心,一路行來,白燁竟沒有看到一隻妖獸出現.


    當年白燁在絕崖看到的數片丹草,也不知被何人全部采摘,讓他略顯失望,看來這裏數年來曾有孚伽弟子出現.


    深吸口氣,白燁目中一閃,大袖揮動間,身體驟地衝出,往孚伽山門而去,速度之快,就算有人看到,也隻會疑為出現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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