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日,鄒兌盡量控製著修煉速度,進步寥寥。


    這一日,那魔氣黑潮終於是退潮了,黑色霧氣緩緩退去。


    羅刹王化身的虛影看到魔氣黑潮退潮,歎息一聲,說道:“有了你這位傳人,我也能瞑目了……我為了傳授功法給你,已經耗幹了最後的能量,魂飛魄散就在眼前……鄒兌,我有一句話你可能現在還不理解,但請你記住,人族和魔族並非真正的敵人……”


    鄒兌一驚,開口道:“前輩……”


    卻已經見到羅刹王化身的虛影緩緩消散在空間中,連最後一絲氣息都感知不到了。鄒兌知道羅刹王已經徹底消散與這個世界,一時間心頭歎息,卻也無可奈何。


    又過數個時辰,那魔氣黑潮完全消散了,鄒兌準備了下,打算離開洞穴,去到墨門。剛走到洞口,突然他停下腳步,又折了回來。


    鄒兌用簡單的工具,花費大半個時辰刨了個坑,向那巨大屍骨拜了拜後,將屍骨埋入了坑中,這才起身離去。


    鄒兌費了些氣力,沿著石壁攀岩而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終於登上了崖頂。他四下看去,卻見到壓頂的魔氣黑潮退散得更慢,此時依然能見到黑霧籠罩天地。


    “時善早,這黑霧裏到底有什麽?為什麽我會聽的到巨大的吼聲,偶爾還有鬼臉出現呢?”


    鄒兌凝目打量著退散的魔氣黑潮,心頭問了一聲。


    時善早的聲音回答道:“這我也不知道……我恢複的記憶中,並沒有魔氣黑潮的資料……”


    鄒兌等了一陣,覺得安全了,才辨明方位,向墨山走去。


    待到鄒兌他墨山山腳時,魔氣黑潮完全消失不見,藍色的天空和陽光重新露了出來,墨門的山門也重新洞開了。


    “你是新來的記名弟子?”


    一名執事吃驚地看了看鄒兌,又認真打量手中鹿寨部落的記名弟子身份牌,雖然沒發覺有什麽錯誤,但鄒兌的年齡無疑太大了些。


    鄒兌笑著點了點頭。


    可能是那執事的聲音太大,竟是吸引了不少人圍了過來向鄒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鹿寨部落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今年竟然選一個大齡青年來充數!”


    “嘿,他們這樣的小部落這樣做很正常,說不清這個大齡青年還當真是他們部落天賦最好的呢!”


    ……


    “你們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據我不久前得到的消息,魔氣黑潮爆發時,有一道裂縫剛好出現在了鹿寨部落所在的地方,鹿寨部落全部人都死在了魔氣黑潮之中,這個青年應該是鹿寨部落僥幸逃生的人,已經是最後一個部落的族人了。”


    “這麽慘啊?”


    “原來如此啊……難怪他年齡這麽大,也敢來墨門,想來他也沒其他地方可去啊……”


    ……


    鄒兌耳朵靈敏,聽到鹿寨部落竟然滅族了,心頭反而輕鬆了些,覺得免去了做許多解釋的麻煩。當然,他立即在臉上做出了一種悲傷和痛苦的表情。


    鄒兌才表演似乎成功打動了那個執事,他歎息一聲,將身份牌交還給鄒兌,說道:“去吧……你來的時間剛好,現在正在進行新來的記名弟子的選拔,若你的天賦或者實力足夠,你有機會直接成為正式弟子的。”


    “多謝執事!”


    鄒兌道謝了一聲,裝好身份牌,快步朝墨山深處走去。


    墨門的記名弟子眾多,足足有近十萬,不過大多數弟子都希望不大,一旦新來墨門的考核沒有通過,就隻剩下了三年後的測試,再不通過隻能無奈離開墨門。


    鄒兌因為是新進入墨門的記名弟子,自然也就得到了一次測試的機會。一路又問了問人,鄒兌順利來到了“龍門口”,隻見“龍門口”已經中百十位記名弟子聚集在那裏,等候著考核。


    鄒兌見到龍門口那高大的龍門上勾勒著奇異的紋理,門中央有一條巨大的鯉魚,這顯然是取了“鯉魚躍龍門”的典故,而若是這些弟子真的通過了測試,也的確會瞬間“成龍”的,身份地位立即甩開記名弟子幾千幾萬倍。


    等待測試的弟子中,氣質和衣著都不同,而僅僅從衣著的華麗程度,鄒兌就能輕易辨認出哪些來自大部落;哪些來自小部落。


    鄒兌正在觀察時,忽然聽到人群一陣騷動:


    “又出人命了!”


    “這是第三個了吧?”


    “今年的測試好變態……”


    ……


    鄒兌抬眼望去,卻見人群分開,某個部落的一名成年男子含著眼淚,背著一具少年的屍體走了出來,明顯就是哪個死在考核中的記名弟子。


    “時善早,這樣的考核測試竟然會死人?”


    鄒兌在心頭吃驚問道。


    時善早的聲音淡淡傳來:“不奇怪。蠻荒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而且蠻荒環境惡劣,生存艱難,即便是各個部落想要的也是敢戰的勇士,而不是怯懦害怕的廢物,更何況是蠻荒人族的聖地墨門。何況這樣的考核測試並不是強加的,有自知之明實力不足的,或者膽怯的,大可以退出就是。”


    鄒兌點了點頭,也能理解。


    因為又死了人,此時想參加考核測試的眾弟子心頭都愈發緊張起來。他們都了解和聽聞過這種考核測試的殘酷,鬧出人命是經常的事情,但耳聞和眼見畢竟不同,此時他們中不少人心中都不禁打鼓,有了退卻之意。


    鄒兌卻沒有猶豫,邁步向前走去。在原來的世界中經曆的風風雨雨,他早已經心誌堅定,可和這些初出茅廬的少年、少女不一樣。


    “讓一讓,請讓一讓!”


    忽然身後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聲音之含著著急之意。


    鄒兌一愣,卻避讓不及,後背被撞了一下。


    “哎喲!”


    鄒兌肉身強健,力量強大,這一撞沒什麽事,卻感覺有什麽柔軟從背後彈開,隨即就聽到一聲慘叫。


    他回頭一看,隻看到一名膚白貌美的少女跌坐在地上,一隻鳥籠也滾在了一邊,鳥籠中有一隻金黃色的雀鳥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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