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心中又是一動,他叫道:“破書,你有沒有什麽法術,讓我也能飛?”


    天書老爺爺自他的懷裏鑽了出來:“當然有了。如果這位小姐把赤蚺火靇的內丹分你一顆,就更好了。”


    蘇猶憐微微一笑,解下一棵紅珠來,交到李玄手上。天書爺爺念念有詞,一個“飛”字閃過,那珠子上的紅光猛然騰起,布滿了李玄全身。


    李玄道:“那你有沒有辦法,讓她安全些?”


    天書爺爺道:“自然也有。我是無所不能的天書老爺爺麽!”


    它念念有詞,又是一個“變”字淩空現隱,突然,蘇猶憐變成了一朵雲,停在空中。此地乃是雲海,萬千雲朵聚集在一起,又哪能分辨哪朵是人變的,哪朵是天生的?


    李玄心裏頓寬,笑道:“看我除妖去!”


    紅光籠罩之中,他身子飛舞而下,向兩柄靈犀劍飛去。妖物被赤蚺火靇內丹寶光激耀,十餘隻眼睛一起盲了,還未恢複過來,李玄輕易地將兩柄劍抓在手裏。他藏起一柄,突然用力,將另一柄狠狠向妖物體內插去。


    一股濃臭的汁液濺出,靈犀劍乃是神劍,鋒利異常,這一劍,沒體直入,深深插進了妖物體內,直透至柄!


    那妖物一聲痛嘯,身子轟然翻滾起來,巨大的身軀擊打著地麵,連大地都在激烈地震蕩著。李玄不敢怠慢,急忙飛身而起,跟蘇猶憐會合。


    這一劍刺得妖物劇痛難當,雲團般的身軀劇烈地翻卷著,將那柄劍層層圍裹了起來。這是動物的本性,要將傷口小心地保護起來,免遭敵人再度攻擊。


    看到這一幕,李玄笑了。他對蘇猶憐道:“這妖物要吃苦頭了。”


    他突然一聲叱,手中的靈犀劍突然飛出,向妖物射去!


    靈犀劍果然是寶物,李玄幾乎不會用劍,但這寶劍才一出手,感受到他的殺心,劍身上立即騰起一團青幽幽的光芒,而同時,妖物體內,也有一團淡淡的青光亮起。兩團青光就仿佛彼此吸引一般,引得李玄投出的靈犀劍電飛星跳,化作一道青光,直破妖物身軀而入!


    這次劍光互相激發,將妖物身體刺破了一個桌子大小的瘡口!隻痛得它重重以身擂地,不住大叫。


    李玄笑道:“看來天之鏈塹言過其實,也並不怎麽可怕麽。若是石紫凝來,隻怕會立即將這隻妖物分屍了。”


    蘇猶憐臉色鄭重,道:“你別小看了這妖物……”


    一句話尚未說完,突然,那妖物體內陷了好大一個洞出來,李玄就覺身子一沉,一道猛烈的吸力鋪天蓋地而來,卷住他與蘇猶憐,向下飛墮!


    他大吃一驚,手中沒有了靈犀劍,可如何才能對抗這道吸力!他大叫道:“快!快用赤蚺火靇的元丹!”


    蘇猶憐也驚惶起來:“沒用的,火靇元丹隻對眼睛有效,現在它沒用眼睛!”


    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就要投入妖物那巨大黝黑的口。


    李玄大叫道:“第三柄靈犀劍!”


    就在被吞入妖物口中的一瞬間,他猛地自腰間拔出第三柄劍,狠狠地插在了妖物的口中!那妖物怪吼一聲,巨口急忙收縮。


    巨大的閃電轟然擊在了它的嘴上!


    兩人身在怪物口中,隔了那麽厚重的雲團般的身軀,仍然感到這一震之威驚天動地,饒是那妖物邪威無雙,也被震得癱瘓在地,不住抽搐剛。


    李玄急忙抱著蘇猶憐衝了出來,兩人大呼僥幸。


    蘇猶憐又一把擰住他的耳朵,冷笑道:“連崔家姊妹都騙到手了?竟然將三柄靈犀劍都借給了你!”


    李玄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次似乎他並沒將蘇猶憐這狠狠一擰放在心上,自顧自沉吟道:“你方才看到沒有,這妖物的身體遮蔽下,似乎有個洞。”


    他這一說,蘇猶憐似乎也有些印象,皺眉道:“似乎就在峰底。難道這就是妖物不願讓人靠近山峰的原因麽?”


    兩人對望一眼,天書爺爺大叫道:“不要說這些了,趁著妖物昏了過去,我們趕緊逃吧!”


    一句話提醒了李玄,他急忙拉著蘇猶憐衝天飛起。他狠狠地撞在了雲團上,頭昏眼花地彈了回來,驚道:“這雲團怎麽跟石頭似的?”


    天書爺爺慘叫道:“都怪你,不早走!現在我們已被吞到妖物體內了,跑都跑不出去了!”


    李玄奇道:“你是本書,難道也怕死麽?”


    天書爺爺道:“我雖然是本書,也是本有智慧的書,我是用來讀的,不是吃的!我是在傷心自己大材小用!”


    李玄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猛地,雲團一陣蠕動,慢慢向中間擠壓下沉。而那些火團一般的閃光,也再度熒熒亮了起來。


    李玄慌了神,不住道:“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蘇猶憐遲疑道:“我們是不是到那個山洞裏躲一躲?”


    李玄苦笑道:“你還沒有發現麽?那妖物之所以盤踞著這座山峰,是因為它的身軀是長在山上的,它根本無法離開。若我們進入了那個洞,它用身體纏住山峰,也許,我們連出都出不來了!”


    蘇猶憐道:“也許……也許它用身體盤踞山峰,是為了不讓我們靠近,或許山峰中有什麽東西能克製住它呢?”


    李玄沉吟著,山洞中究竟有些什麽,究竟是死路還是生天,他無法知道。就在他沉吟的片刻,雲團中忽然滲出了濃濃的汁液,惡心地糊在雲團上,怎麽看怎麽恐怖。


    李玄也是臉上變色,這些汁液,也許,就是妖物的胃液。


    看來,它是想直接將兩人腐蝕,吞化。


    李玄跺了跺腳,拉著蘇猶憐,投入了那小小的洞穴中。


    他一進去,妖物的身軀立即劇烈地抽動著,將洞口緊緊堵上。巨大的嘶吼聲衝天響起,顯見那妖物極為憤怒,但它似乎真的對這洞穴極為畏懼,雖然身子可以自由變幻,但卻絕不敢踏入洞穴半步。


    這讓李玄稍稍放了點心。


    洞中一片幽暗,蘇猶憐身上佩戴的赤蚺火靇元丹靈珠本散發著七色毫光,到了洞中,被這片幽暗籠住,光芒頓暗,變成淡淡的青灰色,隻將她的脖頸映亮。李玄將那枚紅珠重新鑲了回去,九顆合一,火靇元珠的光芒才強了些。但仍然隻能照出兩尺餘遠,不能穿透那茫茫的黑暗。


    兩人相攜著手,扶著洞壁,向前走去。


    山峰看去並不大,但那洞卻極為幽深,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還未到洞底。山洞中一無所有,不過這倒讓兩人覺得欣慰一些,這洞如此之長,如果有另一個出口,隻怕就能通出天之鏈塹,脫離那雲團一般的妖物。


    忽地,前麵現出一點亮光。兩人精神一振,急步走了過去。


    眼前忽然開闊,那洞似乎到了盡頭,天光下映,前麵似乎是個出處。兩人心下大喜,不由得相視一笑,這番逃脫妖物的欣喜,真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李玄尚不放心,仔細聆聽著,外麵似隱有鳥語,微聞花香,果然不見那頭龐大無比的妖物的蹤影,這才與蘇猶憐急步趕了出去。


    這一出去,卻不由更是欣喜,隻見麵前是一個小小的峽穀,四周高山森立,上麵白雲蔽空,掩映不見蒼天。地勢雖然險峻,但穀中一片青碧,生滿了各種樹木,不知名的小鳥生息其中,看去極為靜謐。


    李玄指著峽穀對麵,道:“似乎隻有這一條路可走,咱們且看看怎麽渡過這條峽穀。”


    蘇猶憐點頭,兩人走到峽穀邊上,向下一看,卻不由都是一驚。那峽穀中全是亂雲,陰陰地看不清楚究竟有多深。李玄撿起一塊石頭,向下丟去。兩人等了許久,那石頭卻像是落到了九幽地府中一般,聲息皆無。


    兩人不由得駭然變色,這峽穀究竟有多深?


    天書爺爺突然大叫道:“不好!”


    李玄皺眉道:“破書,你鬼叫什麽?”


    天書爺爺封麵慘白,扉頁抖嗦,書脊亂顫,封底軟縮:“碑……碑……”


    兩人順著它書頁所指處,就見峽穀亂雲遮蔽之處,斜立著一個小小的石碑。那石碑上生滿了蒼綠的青苔,看去十分古舊。


    李玄將青苔拭去,石碑上的字顯露出來。兩人對望一眼,卻不由都是臉色大變。


    那石碑上寫著四個大字:“天之鏈塹”!


    難道……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天之鏈塹?那上麵的鐵索又通往何處?


    一陣風吹過,峽穀上的亂雲散開,隻見一條赤紅的鐵索,橫在峽穀之上,筆直地通向對岸。那色紅就跟血一般,橫抹在亂雲之上。


    對岸,也是一座陡峭的崖壁,鐵索鑽入了崖壁上的一個洞中。


    在那洞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心遠自定,唯香是承”。


    不知怎的,一看到這八個字,李玄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就似是他在瀚海綠洲中看到自己的前生留下的那段字一般。那種恍兮惚兮的錯覺,重又占據了他的心海。


    他忍不住舉步,向鐵索上跨去。


    蘇猶憐一把拉住他,道:“你去哪裏?”


    李玄皺眉道:“我……我覺得這裏有些熟悉……”


    蘇猶憐一驚,道:“此地乃是絕地,你怎會熟悉?莫非你中了妖物的惑心術麽?”


    猛地,天書爺爺一聲慘叫,穀中光線驟然陰暗,亂雲忽地瘋狂湧動起來!蘇猶憐駭然四顧,就見天上的雲團急劇下沉,每沉一寸,便凝實一分。而峽穀中的亂雲,也跟著漸漸凝成了實體!


    她花容失色,想不到峰外的妖物,終於還是追過來了!


    刹那間穀中風雲突變,就在一猶豫之間,已經天昏地暗,舉手不見了。猛地無數明亮的光點自他們來時的洞中湧出,李玄臉上變色,道:“不好,那妖物進來了!”


    凶戾之極的怒吼振響,一條黑影閃電般自山峰洞穴中鑽出,它身軀龐大,身上堆滿了爛肉,也沒有什麽形狀。一隻閃亮的眼睛鑲嵌在它額頭的正中央,眼睛下麵是個深黑的大洞,仿佛是它的嘴。黑色的濃霧不斷從它口中湧出,四周的草木才沾上一點,立即就枯斃。那黑影身子龐大,但行動極為迅捷靈活,一閃之間,就竄到了李玄麵前,張口咬了下來!


    李玄駭然變色,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他手臂上的枝條怒長,瞬間形成幾十條糾結在一起的荊條,那怪物一口咬下,正咬在荊條上,幾百隻一尺多長的硬刺立即刺入了它的闊口中。那怪物一聲悲嗥,身子撞在後麵竄上來的另一隻怪物身上,兩怪滾在一起,都是狂性大發,昂天一陣厲嘯,尖銳粗長的牙齒自口中生出,兩排鋒芒如刃,咬在一起。


    洞穴中火珠閃爍,潮水一般湧出。每一顆火珠就是一隻怪物,頃刻間擠滿了這個小小的高台。李玄跟蘇猶憐臉色蒼白,看著如此眾多的怪物,都覺束手無策。


    瞬間,一隻怪物將另一隻撲到在地,闊口咬上去,一陣亂撕亂咬,頃刻間吃得幹幹淨淨。那怪物揚起頭來,一隻獨眼已變得血紅,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眼中滿是貪欲。


    李玄忽然叫道:“我知道了!那妖物身軀太大,無法鑽入這洞穴中,所以才將身體分開,裂成這些怪物!”


    蘇猶憐急道:“你知道這個又有什麽用?該怎麽打退它們?”


    李玄掃了周圍一眼,道:“快退到鐵索上!”


    他拉著蘇猶憐,踏上了那血紅的鐵索。腳才一觸到鐵索,立即,一股悲傷之意將他的心充滿。他隻覺得很煩躁,看著那群奔湧而來的怪獸,他隻想衝過去,要麽將怪物殺個幹幹淨淨,要麽被怪物殺個幹幹淨淨。他望著腳下深邃無底的峽穀,又興起一股跳下去一了百了的衝動。


    對麵那些怪物的模樣是那麽的猙獰,它們肯定為禍人間已久,難道不應該將它們斬殺麽?他突然止下腳步,心中湧起一陣豪氣,竟一步步向怪物群中走去。


    天書爺爺大驚,吼道:“你做什麽?”


    李玄不答,他的雙目漸漸變成血紅,他隻想殺!


    殺光這些可惡的怪物!


    天書爺爺念念有詞,一柄利刃在它封麵前出現,狠狠刺進了李玄的胳膊。李玄一聲號叫,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隻見自己離那群怪物已不過三兩步的距離。怪物噴出的腥臭氣息已吹到了他臉上。李玄大吃一驚,急忙退了回來。心中駭怕:這究竟是什麽力量,竟然幾乎將他完全控製住?


    天書爺爺這才鬆了口氣,喃喃道:“年輕人就是心性不穩,這麽容易就被控製了心智。要不是有我天書老爺爺在……”


    它大為興奮地自吹自擂起來。忽地一聲莽嘯,一隻怪物淩空撲起,向兩人當頭落了下來!頓時腥風四蕩,天書爺爺一句話噎在喉間,再也吹捧不出,使勁鑽進了李玄口袋裏,打死也不出來了。


    李玄拉著蘇猶憐的手,大叫道:“快走!”


    兩人也沒有什麽招架躲閃的好辦法,隻好沿著鐵索向對麵退去。那怪物一撲不中,身子筆直向峽穀下落去。但峽穀深處也都是凝成實質的亂雲,怪物落在雲上,絲毫都未受傷,身子跟著騰起,向李玄兩人惡撲而下!


    跟著,所有的怪物都一飛騰空,滿天都是閃亮的火珠,滿天都是猙獰的怪獸,將兩人的上下左右都圍了個水泄不通。但見空中矯電飛舞,怪物連珠般地向兩人猛撲下來!


    那怪物起碼有上百個,這一連環猛撲,李玄頓時隻覺無處躲閃,慌亂之間,一隻怪物猛地從峽穀下竄起,一頭撞在李玄身上。


    李玄再也站立不穩,向下摔去。


    耳聽蘇猶憐驚呼在側,李玄歎了口氣,閉目待死。


    突地,錚然一聲龍吟自李玄身上震響,那些怪物發出一聲悲嘯,忙不迭地飛身讓開。仿佛從李玄身上感到了莫名的危險,躲避唯恐不及。


    李玄舒了口長氣,就覺似是自地獄中回轉一般。


    蘇猶憐趕忙將李玄拉了上來。兩人趴在鐵索上,一時都是無法動作。所幸那些怪物真被嚇住,在空中盤旋悲嗥,不敢落下來。


    待到雙手雙腳的麻痹消了之後,李玄這才坐了起來,隻見胸口處透出點點清冷的毫光,似是什麽寶物。他伸手拉開衣襟,立即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麵自瀚海綠洲邊上的九天封魔大陣中得到的古鏡。


    這鏡子既然能發動九天封魔大陣,自然也有辟邪之靈效,難怪那些怪物如此害怕。自己從封魔陣中得到之後,本隻想做個紀念,放在懷中也就忘了。早知道它如此靈異,一開始就取出來,何必受這麽多驚嚇?


    天書爺爺這時也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了,從口袋中探出頭來,突然怪叫道:“你手中的鏡子能給我看看麽?”


    李玄笑道:“你一本破書,難道也喜歡照鏡子?”


    天書爺爺大叫道:“笨蛋!我是鑒定一下,是不是九靈禦魔鏡!”


    李玄奇道:“九靈禦魔鏡?那是什麽?很奇怪麽?”


    他說著,將鏡子遞給天書爺爺。天書爺爺不答,書頁飛速地翻動著,突地停了下來。那一頁上,繪著一麵鏡子,天書爺爺仔細地將李玄遞過來的古鏡跟那幅畫對照著,良久,歎道:“果然是九靈禦魔鏡!這下我們有救了!”


    李玄怒道:“破書,你還沒告訴我九靈禦魔鏡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天書爺爺驕傲地道:“天下法寶,無非就是修真之人運用元功,借天材地寶修煉而得。但隻有四件,卻是天地初生之際便已存在,功參造化,具有鬼神不測之玄能。它們的威力可以說是無窮無盡,唯隨著使用之人修為高低而有所不同。這四件寶貝被稱為太初四寶,得其中之一就可以名震天下,成為不世之高手,天下再莫有敵。世間所有的寶物,都是模仿它們造出來的,它們可以說是天下寶物之祖。”


    李玄道:“說了半天,都是廢話,這跟鏡子有何關係?”


    天書爺爺怒道:“年輕人就沒有點耐心麽?這太初四寶,就是玄陛天書、九靈禦魔鏡、四極逍遙劍,以及兩藏千佛珠。而太初四寶之首,就是玄陛天書,也就是我老人家。”


    李玄驚奇地看著天書爺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你要說什麽呢,原來說來說去,不過是自吹自擂。玄陛天書?笑死我了!”


    天書爺爺大怒,在李玄的口袋裏暴跳道:“不許你看不起老人家!我是天下寶物的元首,一切寶物都聽我的話!我讓它們運轉它們就運轉,讓它們停止就停止!我現在這麽邋遢,都是你害的!我說過,太初四寶主要是看持有者的能力,就是因為被紫尊送給了你這個廢物,我才變得這麽健忘與無用的!”


    李玄笑道:“隨便說說麽,別生這麽大的氣。你說你能夠操縱別的寶物?那你讓這柄九靈禦魔鏡發揮作用,將這些怪物全都消滅掉好了。”


    天書爺爺氣乎乎地道:“這個我辦不到,太初四寶都是自天地開辟就存在的,它不會聽我的命令的。”


    李玄咯的一聲,又笑了出來。


    蘇猶憐見天書爺爺氣得紙張都黑了,悄悄拉了李玄一下。


    李玄笑道:“好啦好啦,我們都很尊敬你是偉大而光芒萬丈的天書爺爺。你且說一下,這九靈禦魔鏡究竟有什麽作用,那些怪物居然這麽害怕它。”


    天書爺爺見他認低伏輸,這才稍稍消了消氣,道:“太初四寶都能藏天地,禦風雷,一切玄功變化,神威鬼變都無所不能。但太初四寶威力至大,每一運轉,就要消耗極大的能量。比如石星禦,被稱為四極龍神,就是因為他獲得了四極逍遙劍。以凡人之力,是絕無法揮動此劍的,但石星禦天縱奇才,覺悟出一套奇特的功法來,將四條上古神龍禁製在劍身中,以神龍生生不息的地水火風四大先天元氣運轉神劍,每一劍出,天地變色,無人可擋。而九靈禦魔鏡也與之類似,它裏麵封印了九種上古惡獸之靈,專能降妖伏魔,威力無雙。”


    李玄點了點頭,他想起了九天封魔陣,看來天書爺爺所說的倒也不無道理。


    他問道:“那兩藏千佛珠呢?”


    天書爺爺道:“兩藏千佛珠中蘊蓄著天地造設時未用完的陰陽二氣,據說能夠再造宇宙。雪隱上人得到之後,將自己畢生修為與之相合,將裏麵的陰陽二氣分化凝結,造出金剛、胎藏兩重曼荼羅來,陰陽元氣化生成千佛萬聖,殊勝玄妙,絕難有人敵得過。所以雪隱上人才一躍而為雪域至尊,除了天縱奇才的四極龍神,再沒人能打敗過他。”


    李玄撇了撇嘴,道:“還不是都打不過君千殤?”


    天書爺爺冷笑道:“那是因為君千殤的輪回之劍,是從我這本天書中學到的!天書乃是太初四寶之首,當然不是其餘三件能夠抵擋得了的!”


    李玄眼睛立即閃亮:“破書,你說你裏麵寫了輪回之劍的秘密?快些給我看看!”


    他一把將天書爺爺揪了過來,猛地翻看起來。


    天書爺爺慘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偷窺啊!偷窺啊!”


    李玄一把將它扔在地上,大吼道:“我會偷窺你本破書?算了,不說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學!”


    天書爺爺爬了起來,道:“不是我不告訴你,你修為不夠,想看都看不到。我勸你還是趕緊跑吧,這九靈禦魔鏡雖然救了你一命,但你並不是它的主人。等它光芒消散之後,下次怪物撲過來,它還會不會救你,就很難講了!”


    李玄急忙拉過那麵鏡子,果然,隻見鏡光漸漸黯淡了下去,那些怪物也都蠢蠢欲動。他急忙拉起蘇猶憐,向峽穀對岸奔去。


    那些怪物浮在空中,緩慢地跟在他身後,卻是畏懼鏡子的光芒,不敢過分逼近。


    李玄衝到了對麵的崖壁前,不知為何,他心中忽然興起了一陣極為怪異的感覺,他忍不住舍了蘇猶憐,衝到了崖壁之前,抬頭望著那八個鮮紅的大字。


    那字似乎已刻了千年,但卻又鮮活如昨。李玄仔細凝視著字跡,忽然整顆心都緊縮了起來。恍惚之間,他覺悟到,凝成這些字的,正是鮮血,淋淋的鮮血。


    一股悲傷之情自血字上騰起,是那麽熟悉,卻又那麽遙遠。他的心底竟也充滿了這奇異的感覺,不禁激烈地震動起來。難道寫這八個字的,與那綠洲湖崖刻字之人,竟是同一人麽?


    那是否都是他的前生?


    他恍然明白了。


    心遠自定,唯香是承。


    這八個字中,嵌了兩個名字。


    定遠,承香。


    那是他前世,以及前世戀人的名字。


    綠洲石刻,乃是輪回中的誓約,這八個字呢,又是什麽?


    為什麽一看到這八個字,自己竟會覺得如此悲傷,如此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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