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光火石間,連三昱突然就像被換了一個人,臉上露出猙獰的麵孔,將劍架在了許淩君的脖頸上,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覺得連三昱瘋了。


    “連三昱,你怎麽了?你瘋了嗎……”許華離的最近,第一個反應過來。


    “哈哈……”連三昱大笑,:“我瘋了?不……我沒瘋,我是大盜斷舍離,不是卮國王子連三昱,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貴人,手裏攥著一座城,就可以隨意踐踏別人的感情,將人玩弄嗎!”


    許淩君嚇極了,在他眼裏,不管是連三昱還是斷舍離,都不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她戰戰兢兢站住,連話也不敢多說,連三昱看著他絕世的美顏,說道:“許淩君,枉我對你一片真情,願意放下所有,隻為守在你的身邊,護你周全,可是在你的眼裏,我隻是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而已……”


    說完連三昱環顧四周,大聲說道:“你們這些虢郡城的貴人們,都給我認真的聽著,我是大盜斷舍離,今日就讓你們看看,小小人物若是發起瘋也能掀起巨浪……”


    “不管你是大盜斷舍離,還是卮國王子連三昱,今日你若是傷了公主,定讓你活不出這座虢郡城。”西陵身手極好,兩步一躍就飛到了禮殿高台上,先將許華護住,然後讓呂斟潯下去找人部署,他留下跟連三昱談判。


    連三昱意誌堅定,說話字字清晰,根本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他將許淩君挾持到身前,用輕蔑的眼神一一掃過眾人,最後說道:“我一直都認為虢郡城中隻有兩個人物,一個是你西陵昌啟,另一個是那個無名的侍衛,你假裝受傷放棄決賽是為了讓我勝出還是為了讓呂國的那個王子勝出,這場比賽是早就內定了勝者的是嗎?你們這些虢郡中的人們真是可笑,明明已經有了人選,為何還要裝腔作勢的舉辦選婿大會,今日這風雲我是攪定了,我就是要讓你們這些貴人們看看,我,斷舍離,最下作的賊,能步步高升到這座禮殿堂上受封為王,也能將你們這座城丟在腳底下踩的一文不值。”


    說完,連三昱將許淩君推進了禮殿中,禮殿很大,平日沒有人居住,隻有在舉辦盛大禮事的時候才會啟用這座宮殿,所以大門一關,就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許淩君還在他的手上,他同樣也跑不掉。


    此時,禮殿內外已經被重重包圍,連三昱是插翅也難飛了。


    他用一根飄帶綁住許淩君的雙手,冷峻的拿著劍無比的鎮靜的站在她的眼前,仔細端詳這盛世的容顏是怎麽迷了他縱橫列國多年的眼?


    “連三昱,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此時的許淩君也冷靜了下來,開始盤問連三昱的異常。


    “我瘋了,我是瘋了,才會相信你那句話,若是你勝了,我就是嫁給你又何妨。”


    “你跑不掉的……”


    是嗎?


    三句話後,連三昱伸手在許淩君的脖後一拍,許淩君暈了過去,他一聲長嘯,兩隻巨大的沙雕從天而降,他將許淩君裝進了一個麻袋裏,將大門打開,丟出幾個*,濃重的煙霧迷了正在門外準備攻入的衛兵的眼,兩隻大鳥乘勢高飛而起,將許淩君從天上駝走了……


    樊青璃混在衛兵隊伍中,朝著一個角落丟下了一件衣服,連三昱抓起來,朝著身上一披,轉身一變,成為了鹹原宮的衛士,奔著大鳥的蹤跡而走……


    從許淩君被挾持到連三昱遁走,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鹹原宮從來都沒有麵對這樣的對手,一下子就傻了眼。


    鹹原宮外,連三昱已經連換了幾件衣服,迅速的朝著城外奔走,隨著他腳步之後而至的是鹹原宮封城的戒備指令。


    連三昱麵對過無數的危機,如何趁亂而走,是他最擅長的事情,不要說沒有應急經驗的虢郡城,就是被列國的軍隊圍剿,他也能來自自如,鹹原宮也不過如此,連三昱輕蔑的丟下連三昱的身份牌,朝著虢郡城外的遠山而去。


    遠山的餘暉是虢郡城外最美麗的風景線,許淩君躺在一張竹床上,悠悠醒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樊青璃那一身綠襖。


    “青璃,請你放我離開。”她向青璃央求道。


    青璃給她倒了一杯水,說道:“三哥真的是瘋了,昨夜他說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讓我穿著鹹原宮衛士的衣服再另外帶著一套混在裏麵見機行事,我以為他是覺得自己有危險,需要一個人保護他,沒想到,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挾持彩衣公主,你們到底對三哥做了什麽事情?他會突然放棄自己千辛萬苦得到的勝局,就差一步了,你知道三哥為了你做出了什麽犧牲嗎……”


    樊青璃不明白,連三昱讓她做的任何事情她從未懷疑,可是這一次,她真的一點都看不明白,看著許淩君那呆滯的眼神,樊青璃知道她也解答不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關上木門,端著茶水朝著外麵的身影走去。


    昨天夜裏,被許淩君與呂斟潯互許終身的諾言刺激到了,匆匆布了一個局,想證明自己的本事,挑釁一下權威,也想將許淩君弄出來問個明白,可是萬籟寂靜之中,心中念念的人就躺在不遠處的竹門中,他竟然舉步不前,不知下一步該怎麽辦?


    夜風清涼,為了準備最後一場比試,連三昱已經多日未睡了,青璃給他披了一件灰衣,溫柔的說道:“三哥,是許淩君負了你的心了嗎?”


    這天與地,隻有青璃一人懂他的心,活了這麽多年,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他從未如此迷惘過、如此失去過理智。


    他曾經想過衝進去質問許淩君,為何要騙他?闕樓上的相會,他聽得清清楚楚,她會犧牲他的性命來挽回情郎失敗的一局,這個答案難道還不夠明朗嗎?


    他是個男人,男人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就不需要解釋那麽多了,他垂下了頭,抓著腦袋,問道:“青璃,下一步,我該怎麽辦?”


    “是我想你問該怎麽辦……難道……你想帶著許淩君回水元村,跟她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嗎?”


    水元村?那個養他育他的家鄉,他能帶著她一起走嗎?


    連三昱十分明白,他與許淩君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一直都把許淩君當成世家管理虢郡城的籌碼,用來招一個傀儡管理這座城,他看到了蕭其遠的蠢蠢欲動,看到了西陵昌啟的背後力量,也看到了呂斟潯身邊的陰謀之士,卻看不到許淩君的心早就已經屬於別人了。


    雪山回來後,他因為許淩君說的那句話(就是嫁給你又何妨),整整開心了許多天。


    可是闕樓上,許淩君輕輕鬆鬆轉頭就可以將他出賣……


    他的心情很複雜,說道:“水元村,你以為,我們能帶著她一起離開虢郡城嗎?”


    “既然走不了,那為何不放了他,三哥,我不問你發生了什麽事,既然虢郡城留不住你,那我們就走吧,去找火叔他們,天高任鳥翔,海闊憑魚躍,就算虢郡城的勢力再強,也找不到我們。”


    連三昱沒有回答,而是轉身走進了那間竹屋中。


    這是虢郡城外一座風景秀麗的小山,許淩君曾經對他說過,想在山上擁有一座房子,在溪水邊,在花叢裏,全部用竹木建成,推窗即可見到雲霧,閉門就能聽到鳥鳴。於是他不舍日夜,在城外尋了一處佳境,為她搭了這座小竹屋。


    花草還未種上,本想在鮮花盛開的季節裏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卻成為了避難的場所。他能給許淩君的還有更多,可是許淩君不珍惜,這座竹屋對於他來說成為了最後的諷刺。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不是那樣的人。”一見到他,許淩君就問道。


    連三昱癡癡的看著她,說道:“我不是那樣的人,那我是哪樣的人?我是個大盜,在虢郡城犯下累累重案,在列國之間殺人無數,我是斷舍離,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斷舍離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斷舍離也不是那樣的人,你放了我,離開虢郡吧。”


    許淩君的兩句話就讓他的眼神柔和的一點,他再次拋棄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問道:“你願意跟我走嗎?”


    “你開什麽玩笑,我可是虢郡城的彩衣公主,我是不可能離開虢郡的。”


    他為自己那點無恥的希翼感到可笑,說道:“好吧,你走吧……”他解開許淩君的繩子,在桌上點了一炷香,說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離開這裏,否者你永遠都回不了虢郡。”


    說完,他打開大門,屋外的夜風掃進來,外麵的夜色已經寂靜,他將許淩君放進深山中的夜色裏,轉身就走。


    一炷香,絕境。這是他玩弄敵人的一種手段,他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會讓許淩君玩這個把戲。


    許淩君也驚呆了,看著他,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到底走不走……”他拔出劍,許淩君耳邊斷了一縷細發,許淩君再也不疑惑,玩命似得跑進了深夜裏。


    青璃看著許淩君踉蹌的背影說道:“你想讓野獸吃了她嗎?”


    連三昱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臉上甩了一巴掌,跟了出去……


    很快,許淩君就在深山中徹底失去了方向,這座深山中,別說一炷香,就是給她一天的時間,她都不見得能跑的出去,聽著耳邊的野獸嘶鳴,寂靜的山在黑色的夜中顯得特別的可怕,許淩君哭了,大聲喊道:“連三昱,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這裏好可怕,我好害怕,求求你,放了我走吧……”


    連三昱就站夜色中,他的心再一次動搖了,青璃輕功飛到許淩君的身後,一掌拍暈了她,說道:“三哥,你到底想怎麽?既然不想放了她,又帶不走她,倒不如讓我一劍殺了她,反正我們這樣的人手裏再多一條彩衣公主的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連三昱讓她住手,再一次將許淩君抱回了竹屋中。


    心在一次又一次的動搖中又變得肯定了下來,連三昱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說道:“青璃,你到山下看一看……”


    “好!”離開之時,青璃再一次問道:“三哥,平時要是我們搶到一件帶不走的貴重東西,一般都是怎麽處理的?”


    連三昱回答:“毀了它,我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能讓別人得到。青璃,你放心,三哥知道該怎麽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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