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都均從懷中抽出寶劍,疾如風一劍捎過去……


    那兩人沒想到都均一出手就如此狠辣,狼狽避開一劍後,迅速收拾狀態,擺出應敵的姿態,都均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兩人,反手一揮,毒針從袖口飛出。


    可是詹炎的手下不是普通武夫,戰場拚殺的經曆已經讓他們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在毒針發出的一刻已經將長劍握在手中,隻聽見“叮叮”兩聲,毒針被長劍攔下,都均已經失去了先發製人的優勢。


    那兩人將長劍橫在胸前,一前一後將都均夾在中間,都均是拚盡全力來應敵,因此三人打的那是難解難分,隨著時間的流逝,都均的形勢已經處在劣勢,靈風看的明白,那兩人是對眼前所發生的轉變感到莫名其妙,尚未猜出其中奧秘,處處對都均手下留情,如果真的硬拚起來,恐怕都均早就躺在了劍下……


    此時,我見到了靈風有生以來最機智的時刻,隻見她擋在都均的劍刃前,說道:“住手!恩人,他們真的是我夫君的人……”


    那兩人聽到靈風這麽一說,將長劍收回,看著靈風,一臉疑惑。


    靈風說道:“從王都僥幸活命,我一人不知該去哪裏,聽到將軍已投靠了旱王,便決定北上,這一路凶險萬分,要不是恩人相助,我恐怕已經……我知道恩人是擔心我的安危,但是這兩位兄弟真的是我夫君的人。”


    都均知道她說的意思,自己也確實技不如人,眼前的形勢,隻能是隱藏他們真正的關係,脫身後再想辦法,隻是都均極少騙人,愣愣的看著靈風不知該怎麽辦?


    辛虧那兩人此時猜出半分所謂的“真相”,對靈風說道:“這位俠士功夫不錯,一路護送,是大恩,隻是不知為何要招招下手狠絕,非取性命不可?”


    靈風抹著眼淚說道:“北地凶險,人心險惡,我們曾經吃過不少虧,恩人已經不相信任何人了,誤會你們冒充將軍,實際上是要圖謀不軌。”


    聽到這裏,那兩人半信半疑,說道:“原來是誤會,夫人還是要解釋清楚為好,何不找個地方走下來,讓我們先好好謝謝俠士的大恩,待將軍回來,一定會有重謝!”


    都均收回應敵的姿態,冷冷說道:“不用。”看著靈風,眼裏都是自責。


    靈風走到一邊,將寶圖抱了起來,交給都均,說道:“我們一路相扶相持,扮作夫妻隱人耳目,我早已將寶圖視作自己的女兒,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忘恩人一路平安!”


    都均傻傻的看著靈風扯慌,不知接下來要做什麽,這一句點醒了他,抱起寶圖要走……


    那兩人想阻止都均的離開,但是靈風將他們攔住,雙腿一彎,跪倒在地,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用全身來演戲,說道:“為了見將軍,我不惜化身為他人婦,更是為人母,這一路過來,名聲已壞,但貞潔尚保,求二位不要將今日之事告訴將軍,要不然,我真的不知以後還用何麵目來伺候將軍,倒不如死的幹淨……”


    說完,就要把腦袋往樹上撞,那兩人也不管了都均的離開,拉起靈風,保證不會多嘴。


    反正他們的任務是守護靈風,等待將軍返回,隻要靈風沒有走,就可以了,至於這一路靈風與所謂的“恩人”到底發展到什麽程度?就不是他們能管得了的。


    靈風看著都均抱著寶圖離去的身影,收起眼淚,心裏默默的說道:“隻要你們平安就好了!”


    一場變故就這樣被靈風用謊言來化解了。


    我不禁要為靈風精彩的表演鼓掌了。


    本來從王都到北地就是一路艱辛,說靈風是自己一個人完好的走到這裏,誰都會可疑,這樣一來,反正會解開他們的疑慮,將猜測移到另一種角度,不會想到都均就是那位名震王都的逃跑丞相,寶圖就是詹炎的親生骨肉。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隻能說靈風暫時是安全的,隻是不知都均一個人帶著寶圖會去哪裏?


    他帶著紅嫁衣,我也隻是跟隨在他的身邊,看著這個男人抱著寶圖一路狂奔,停下後,不停的捶打樹幹,責怪自己沒有用。


    寶圖嚇的哇哇大哭,他想起身邊還有一個負擔,無奈的抱起寶圖,眼淚無聲落下……


    寶圖看到都均掉了眼淚,立馬就停住了哭聲,伸出小手摸都均的臉,說道:“跌跌……”


    看著寶圖可愛的臉龐,他終於想明白了靈風的意圖。


    是的,靈風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拿去賭一賭,但是不能將寶圖拿去賭,眼前隻有先把寶圖送走才是最明智的事情,剩下的……


    隻要詹炎不懷疑,他們就有可以回旋的餘地。


    冷靜了下來,都均想到自己在北地外還有一位故人。


    於是抱起寶圖一路狂奔……


    此時……


    靈風已經住進了溫暖舒適的客棧中,她鎮靜的喝茶,想著應對之策。


    我焦急的等待夜晚來臨,來到她的夢境中,告訴她明日都均會帶著寶圖離開殺風口,去找一位故友,將寶圖托付出去,然後回過頭去詹炎駐紮的燎沙城找她,讓她放心。


    靈風感激地看著我,說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詹炎的情景。


    那是一個炎熱的下午,沈家的大門緊閉,父親打了繼母一個巴掌,質問她為何要將靈風的生辰交出去?


    繼母嚶嚶哭著,說城裏下了告示,隻要敢隱匿不報,就會滿門抄斬,沈氏一族在見安城少說也有上百號親屬,難道要搭上性命不成……


    父親不肯交出靈風,將一個包袱交給她,讓她先出城避一避,就在這裏時候,大門被人用一腳踹開,詹炎拎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站在門口哈哈大笑……


    他身上的血跡還未幹,一走一步就是一個血印,他的繼母一下子就嚇暈了過去,父親跪倒地上求他饒命。


    疆得十年,邢國最後的年號,馮兵殺進了這座安穩了三百年的城池,一夜就將它洗劫了,她從未離開見安城,也不知所謂的戰亂是什麽樣?


    直到這一刻……


    她才明白了!


    這就是戰亂:人身不由己心,人命如草芥扶風,能夠被不可一世的戰勝將軍看上是多大的榮幸。


    第二日,她那一世庸碌無為的老父親就巴巴的將她包裝好,送進了詹炎的戰營中。


    父親告訴她,大地傾變,亂世已始,舊朝的忠臣已被屠殺至矣,身為官宦子女命運更是悲慘,邢國那位最驚世動人的小公主被扔進了兵營裏,任由那些嗜血的士兵*致死。在馮氏的戰場中,越是高貴的血統就越是死的不堪,身為女子,無依無靠,投靠馮氏大將,或許這也是一條出路,讓她順應天命,委屈求全。


    她哭著說自己好怕,父親摸著她的頭,說不要害怕,會過去,會過去的……


    來到王都,她見到了詹炎身邊形形*的女子,其中不乏美貌出眾之人,隻是詹炎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會手起刀落,當場切下那些女子的腦袋,用來震懾眾人。


    還好詹炎對她不冷也不熱,給了她一座梅園,讓她安靜的待著,有吃有喝,雖然像囚犯,但是衣食無憂,她以為這樣的下場最好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詹氏被滅,她遇到了此生最愛的男子,想著一路奔命,終於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卻落入了虎口,一切又要重頭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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