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總醫院乳腺外科,對於劉川來說,其實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就是上班,而看著病人康複,那種快樂更是無法言喻。


    愛麗絲術後恢複的還算比較順利,即便術後發生了ARDS,讓所有的醫務人員為其捏了一把汗,但好在,在全科醫務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愛麗絲挺過了難關。


    從沒有一個時刻,活著可以如此有意義。


    但是對於醫務工作者來說,每時每刻,都不能放鬆警惕,常常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過在醫院裏,永遠能見到一些罕見的稀奇事,正是這些稀奇事,也讓劉川覺得,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裏都可能有奇葩的存在。


    這決不是一種嘲笑,大清早,急診科推進來的一個病人就讓大家目瞪口呆。


    這是一個叫朱麗葉的女病人,年齡呢,三十五歲,相貌看起來不錯,都說天使麵孔,魔鬼身材,用來形容朱麗葉一點都不為過。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卻有著難言之隱。


    她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在她身旁,站著一個憂心忡忡的男人,他驚慌失措,來到醫生辦公室喊著:“快救救我女友。“


    對於乳腺外科來說,急診幾乎是不存在的,老師喬治當乳腺專科醫生這麽多年,還從沒聽說過什麽病人非要急診處理,除非是乳腺外傷的病人。


    真還別說,這次,真就是乳腺外傷。


    急診科的醫務工作者在做著床旁交班,伴隨著患者痛苦的呻……吟,老師喬治將床單拿開,瞬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襲來,mygod,隻是瞬間,劉川也目瞪口呆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隻見患者朱麗葉的右側乳腺,完全是血肉模糊,這像是一顆炸彈爆炸了一般。


    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老師喬治很快發現了異常,那就是從那模糊的血肉裏,他發現了一些矽膠碎片。


    這……這……劉川開始有一個非常大膽的假設,那就是朱麗葉之前進行了隆胸手術,她的乳腺內填充有假體矽膠,在某種情況下,極有可能,是假體矽膠發生了爆炸。


    老天,果真是這樣嗎?


    情況緊急,綠色通道立刻開放,最快的時間裏完善術前準備,然後患者朱麗葉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對於乳腺外科來說,雖然乳腺外傷倒是有一些,但是這種情況,卻是極為罕見的。


    劉川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曾經在江城市中心醫院的時候,那時有一個叫瓊斯的病人前來就診,她的一側乳腺越來越大,後來也才發現是假體矽膠在作怪。


    無影燈打開的一瞬間,醫者所承擔的神聖使命莊嚴執行。


    所有人都眉頭緊皺,即便是全球最好的醫院,可醫生是人,不是神,麵對如此頭痛的問題,誰都有點吃不消。


    但是必須迎難而上。


    雖然患者非常痛苦,但術前還是一直懇求著醫生一定要保證她受損的乳腺完好無損。


    看著那血肉模糊的乳腺,劉川當然知道,要恢複之前的樣子,怕是永遠不可能的,現有的技術還做不到,就是整形,也無能為力。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保住保不住,而是挽救生命。


    因為假體爆炸,損傷了血管,有兩條動脈正向噴泉一樣朝外冒著鮮血。


    老師喬治還沒有來得及查看傷口,嗖的一聲,一條原本沒有出現的血柱,忽然彪的老高,喬治猝不及防,被這突然衝出來的血柱弄到了眼鏡上。


    科主任詹姆斯克魯尼讓他趕緊去清理,醫務工作者長期處於醫療暴露狀態,好在這個患者並沒有什麽傳染性疾病,不然,這下可就危險了。


    手術台上隻剩下詹姆斯克魯尼和劉川,劉川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助。


    詹姆斯克魯尼冷靜異常,即便麻醉師在一旁一直提醒他:“患者的血壓開始下降。”


    詹姆斯克魯尼並沒有說話,他全神貫注,劉川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要說不緊張不可能,尤其是第一手術者,一旦有任何失誤,那麽可能就會失去止血的機會。


    劉川之前實習的時候就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特別是傷口止血,如果不能第一次夾住血管,那麽視野會在一瞬間模糊,第二次就會特別艱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詹姆斯克魯尼手持止血鉗,他不言不語,但是眉頭緊皺的瞬間,突然,詹姆斯克魯尼將手中的止血鉗對準了其中一個正在噴血的地方,用力夾了上去。


    隻聽到哢嚓一聲,整個世界雅雀無聲。


    短暫的心跳爆表,但很快,劉川發現,那夾住的部位突然沒有鮮血再噴出了,成功了,成功了,因為興奮,劉川忍不住發出了聲音。


    詹姆斯克魯尼望了劉川一眼,這才恍然讓劉川知道,這是在美國,不是中國,在美國,手術期間必須要保持絕對的安靜,這樣才能讓術者集中精神。


    詹姆斯克魯尼將一根絲線交給劉川。


    劉川當然知道,這是要他結紮血管,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這麽重要的時刻,在全球乳腺外科的教授麵前,能獲得這樣的機會,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好在劉川擁有至尊修煉係統,這種係統的強大就在於關鍵時刻,它總能出奇製勝。


    當係統開啟的瞬間,劉川的雙手,猶如神助,那纖細的絲線在手裏,如魚得水,要上就上,要左就左,那速度快的驚人,仿佛在變著戲法一樣,當所有人都還沒有看清,劉川已經完美得完成了打結,perfect!成功結紮住破裂的血管。


    血止住了,手術已經成功了一大截。


    隨著生理鹽水的輸入,患者的血容量得到了有效補充,血壓慢慢回升,但無論是詹姆斯克魯尼,還是喬治,還是劉川,都不敢掉以輕心。


    假體矽膠爆炸後產生的碎片都混在血肉裏,更糟糕的是,詹姆斯克魯尼發現患者所攜帶的假體質量實在太差,這早已是美國政府禁用的一種,就是因為其存在著太多風險。


    有很多整形機構,為了利益鋌而走險。


    這才導致了悲劇的出現,如果不將異物完全取出,很有可能會導致術後嚴重的感染。


    那麽,怎麽樣才能確定異物完全取出來?


    處於一個醫生的職責,詹姆斯克魯尼最終決定,必須要將所有取出的碎片重新組合,如果能拚出一副完整假體,那麽就能證明手術萬無一失。


    老天,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考驗。


    最重要的是,矽膠混在模糊的血肉中,很難鑒別,這個時候,劉川的視覺加強係統又發揮了作用,通過視覺加強係統,劉川可以輕易地發現蛛絲馬跡。


    於是當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時候,劉川總能很快地定位到下一個碎片。


    有時在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地方,劉川都能找到。


    開始,大家隻是覺得,劉川到底是年輕,眼力很好,但是接下來,隨著劉川越來越神乎其神的表現,連詹姆斯克魯尼都開始刮目相看。


    這人究竟是人還神?實在太厲害了。


    原本可能花費很長時間的清理工作,在劉川的幫助下,隻花了一個小時不到。


    隻是,當大家都以為,碎片全部取出的時候,在拚湊之後才發現,竟然還少了一片。


    這決對不是很玩笑,不要小看細節,哪怕是一根小小的頭發,留在體內也可能會導致難以想象的後果,以前,因為醫生的疏忽,將手術器械,紗布留在患者體內的比比皆是,給患者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作為全球最好的醫院,麻省總醫院絕對不會犯如此幼稚的錯誤。


    必須要找到那一塊。


    尋找工作繼續進行,這仿佛是尋找著墜落到大海裏的飛機碎片,卻猶如大海撈針,困難可想而知,即便是被寄予厚望的劉川,在這個時候也一籌莫展,劉川甚至以為,是不是自己的視覺加強係統出現了問題,最後一塊碎片怎麽也找不到。


    本來是三個人,但後來麻醉師也加入了進來,八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每一個部位。


    但還是沒有發現,即便有一些血肉模糊的地方,反複用生理鹽水衝洗,但還是沒有發現蛛絲馬跡,氣氛變得越來越壓抑,所有人都眉頭緊皺。


    隻是,正當大家要絕望的時候,劉川忽然說了一句話:“有沒有這種可能,在爆炸的瞬間,那塊碎片,剛好飛了出去,所以,無論現在咱們怎麽找,都找不到。”


    老師喬治很快同意劉川的觀點,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但是詹姆斯克魯尼卻有自己的觀點,醫者,從來就是嚴謹的,決不能用可能來敷衍,是啊,可能這樣,也可能那樣,一旦判斷失誤,那麽給患者帶來痛苦不說,還極有可能導致醫療糾紛。


    若是事後才發現,又要動二次手術,這對患者,無論身體還是心靈上都是極大的創傷。


    所以詹姆斯克魯尼的意思很明確,必須要找到那塊碎片。


    Mygod!手術陷入了僵局,這個時候,大家不得不發散思維,如果碎片飛了出去,那麽很有可能,是落在了患者來醫院之前所在的地方。


    而患者的男朋友,就是極為重要的線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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