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雅晶一身淺灰色短版風衣外套,內搭著米白色絲質襯衫,配上一件深藍色的短窄裙,合身的剪裁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材,手裏拎著一隻時下名媛最流行的愛瑪仕包包,白淨的臉龐化著無懈可擊的妝容,全身洋溢出一股奢華的貴氣。


    她跨出計程車,踩著名牌高跟鞋,走進信義計劃區內一棟嶄新的商業大樓,在櫃台服務人員的帶領之下,搭著電梯抵達二十七樓的“擎威設計工程公司”。


    梁雅晶經過長廊時環視了四周一圈,寬敞的辦公室劃分為製圖組和建築組等幾個區域,幾個迎麵而來、穿襯衫打著領帶的男子認出她是“yes-tv”夜間新聞的美女主播,頻頻向她行注目禮。


    她早已習慣男人投來的傾慕目光,很自然地挺起背脊,優雅地在櫃台人員的帶領之下進入會客室。


    “梁小姐,請您稍坐一下,魏總監一會兒就過來。”櫃台人員溫文有禮地說:“請問您要茶還是咖啡?”


    “咖啡,謝謝。”梁雅晶雙腿微並地坐在沙發上,身上的短窄裙往上縮了幾寸,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


    趁著櫃台人員離去的空檔,她參觀起會客室。黑色皮椅配上同色係的大理石桌,素雅潔白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幅墨寶,墨黑的筆觸揮灑出蒼勁有力的字句,氣勢磅礴的墨韻,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幾分鍾後,魏牧擎輕叩門扉,推門而入。


    “好久不見。”魏牧擎率先和梁雅晶打招呼,對於她突然透過秘書約見,頗感到驚訝。


    兩人在美國時曾交往過一段時間,但分手後他往建築界發展,她則如願當上新聞主播,幾乎完全沒有聯絡了。


    仔細回想起來,兩人究竟有多少年沒有見麵了?五年還是六年了?魏牧擎思忖了一會兒,發覺自己竟記不起來。


    兩人的手禮貌性地交握了一下,魏牧擎凝看著她,幾年不見,兩人皆褪去學生時期的青澀,變得世故成熟。


    “好、好久不見。”梁雅晶的目光怔怔地鎖在他的俊臉上,深邃堅定的目光、高挺的鼻梁、頑長挺拔的身材,加上一身優雅的手工西裝,完全彰顯出成熟男性陽剛的性感魅力。


    她忍不住比較起記憶中的魏牧擎,和現實裏的他有什麽不同?兩人交往時,他還在研究所攻讀碩士,不是窩在設計桌畫圖稿就是在做模型,常常忙得連約會的時間也沒有,外型浪拓不羈,與現在斯文俊挺的氣質完全不同……


    “魏總監、梁小姐,你們的咖啡,慢用。”櫃台人員將兩杯咖啡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麵上。


    “謝謝。”梁雅晶頷首道,思緒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櫃台人員悄悄地掩上門離開。


    “聽我的秘書說,你想找我訪談?”魏牧擎的眼底盈滿疑惑,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梁雅晶正在某電視台擔任晚間九點的夜線新聞主播。


    平日他和愷意用完晚餐、又不用趕製設計圖,兩人窩坐在沙發上,偶爾切轉著遙控器時,常會看到她在電視上播報新聞。


    分手後,他幾乎很少想起她,已不記得兩人分手的原因,就連在電視螢幕上看到她播報新聞也沒啥感覺,因為他心底已經有了更深的依戀。


    思及月底就是愷意的生日,為了挑選禮物著實令他苦惱已久,但他卻很喜歡這個甜蜜的煩惱。


    “我身上有值得夜間新聞播報的地方嗎?”他低沉的嗓音含著一絲笑意。


    “看來你很不夠意思喔,都沒有在關注‘老朋友’的消息。”梁雅晶的視線膠著在他的俊臉上。柔和的語氣帶了點撒嬌的成分,故意用“老朋友”一詞來形容兩人的關係。


    “難道你沒在‘yes-tv’電視台播報新聞了嗎?”魏牧擎納悶地問道。


    “我已經離開主播台一陣子了,改跟一家經紀公司簽約,想朝主持界發展。最近製作公司替我開了一個知性的深度訪談節目,排在每周三晚間十點播出。”梁雅晶從名牌包裏掏出一張名片和一份企劃書。


    魏牧擎攤開企劃書,快速地瀏覽了一下,上麵寫著節目名稱“雅晶lifeshow”,還有一些訪談大綱。


    “我們節目主要是邀請各行各業的成功人士或企業家來進行訪談,分享自己的創業曆程和成功之道,給時下的年輕人一些正麵的資訊與啟發。”梁雅晶定睛在魏牧擎斯文俊帥的臉龐上,侃侃而談。


    這是她離開主播台、加盟新的經紀公司後開設的第一個節目,先前新聞台的同事對她轉型成為藝人頗不以為然,讓她更是卯足勁想把收視率拉上來。


    “聽起來節目的質感很好。”魏牧擎點頭說著。


    “我知道你這一、兩年先後拿到‘都市設計金獎’、‘商業環境設計評審團大獎’,不論在國內外都享有知名度,所以我想將你列為重點采訪的人物,提供給想從事建築設計的觀眾一個典範。”梁雅晶說。


    當節目企劃部把魏牧擎的資料統整後,她細讀了一下才發現原來他已經不是她當年交往的那個魏牧擎了。


    從前戀愛時,她隻覺得這個男生長得好帥又有才華,而現在他渾身散發著一股成熟男子沉穩內斂的氣質,甚至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令她的心裏漾起了一圈漣漪。


    現在的他不隻事業有成,還是“擎威設計工程公司”未來的接班人兼設計總監,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伴侶人選。


    “要說典範我實在稱不上,在建築界資曆和成就比我好的人很多。”魏牧擎謙虛地說。


    “你太謙虛了,有誰像你這麽年輕就取得這麽多成就呢?”梁雅晶的眼神和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


    他低低地笑了,端起咖啡啜飲幾口。


    “可以接受我的訪談嗎?”梁雅晶問道。


    “謝謝你和製作單位的厚愛,但我對出現在螢光幕上實在沒啥興趣。”他委婉地拒絕。


    一來現在的八卦媒體太過猖獗,簡直到了全民狗仔的時代,他不想因為六十分鍾的曝光而影響他的婚姻生活。


    再者他手邊的工作已經夠多了,光是嶽父淡水豪宅的監工就占去他所有的時間,下星期還得去美國參加建築研討會,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上什麽談話性電視節目。


    “為什麽不想接受采訪?這對提高你的知名度很有幫助。”梁雅晶一臉困惑。


    “我就是不愛。”他淡笑拒絕。


    “我記得有個名人說過——未來,每個人都有機會成名十五分鍾。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而且我們節目的質感非常好。”梁雅晶努力說服道。


    當初節目企劃部在構思建築師單元時之所以將魏牧擎列為首選,除了他在設計界的知名度外,他俊朗的外型也非常有話題性。


    “安迪·沃荷。”他接口說道。


    “什麽?”梁雅晶輕愣了一下。


    “那是名畫家安迪·沃荷的名言。”魏牧擎順著她的話補充道。


    “想不到你對藝術也有研究。”梁雅晶恭維道。


    “那是我妻子告訴我的,她在畫廊上班,耳濡目染下,讓我也對藝術方麵有點了解。”談到愷意,魏牧擎深邃的眼眸瞬間變得柔和。


    “既然每個人都有成名的時候,那你就不該再拒絕啊!”梁雅晶僵笑道。


    當魏牧擎開口談論到他的妻子時,眉梢眼角都染著笑意,讓她感覺有那麽一點的……嫉妒。尤其看到他指節上的白金戒環,她心裏更有說不出的失落感。


    “雅晶,對我而言有沒有知名度並不重要,我隻想在自己的領域裏好好工作,而且我不想在大眾麵前很高調的曝光。”魏牧擎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但你接受過那麽多雜誌的專訪,不就已經在大眾媒體麵前曝光了嗎?”梁雅晶硬是不放棄,繼續遊說他。


    “我接受的僅是一般平麵媒體的專訪,再者它們都是建築領域的專刊,跟一般電視節目還是非常不同,所有訪談內容,采訪編輯會跟我再三確認。”魏牧擎還是有所顧慮,誰知道剪輯過後播出的內容會怎樣?


    重點是,平麵媒體要的訪談資料,秘書和公關人員會替他預先擬定所有的采訪稿,他隻要做最後的審閱即可。


    “那我向你保證,當天錄影采訪的內容由我親自擬定再拿給你過目,隻要有任何你不想談的地方,我們就不要談,甚至要播出的帶子我也會專程拿給你審核,要是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我們就立即修剪掉。這樣夠意思了吧?”梁雅晶一副誠懇的表情,帶點撒嬌的語氣說:“就當是幫忙老朋友嘛,邀你上個談話性節目有這麽難嗎?”


    “……好吧。”魏牧擎隻得勉強答應。


    “我一定會把我們第一次合作的節目做得非常完美,讓你感受到我的專業能力!”梁雅晶漾出一抹勝利的笑容。


    “不過我下星期要出差十天,采訪錄影的時間要等我從美國回來才行。”魏牧擎看在梁雅晶這麽有誠意的分上,實在不好再推辭了。


    “那有什麽問題。”梁雅晶笑道,主動伸出手與他交握,“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魏牧擎淡笑道。


    兩人結束談話後,魏牧擎紳士有禮地送梁雅晶到電梯口,她望著他偉岸俊挺的外型,眼底浮現淡淡的哀愁。


    在學生時代追求她的人很多,魏牧擎當然不是最有錢的一個,但卻是最有才華、最出色、最吸引人,也是最讓她心動的男人。


    可惜他太專注於課業上,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陪她,和她向往的那種浪漫開心的戀愛完全不同,所以她選擇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如果當年她沒提分手,他們的故事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


    魏牧擎受邀前往美國參加建築研討會,與會的人士包括來自世界各地知名的建築師、工程結構師等專業人士,該會議的重點主要是探討生態建築,包括能源、材料與技術等,特別是綠建築以及環境設計等等。


    在為期一周的研討會裏,主辦單位一共策劃了二十五場的專業會議,其中包括綠色住宅的成果發表和綠建築設計競圖大賽頒獎典禮。


    為了這場研討會,魏牧擎下了班之後,幾乎都待在書房裏研讀相關的資料,而愷意則在臥室裏替他打點行李。


    她先上網查了一下華盛頓地區最近的天氣,再決定要替他準備哪些衣服。她將行李箱攤放在床上,打開衣櫃,逐一將襯衫、西褲、貼身衣褲、睡袍等摺放進去,擔心當地氣候較冷,又多放了兩件v領開襟毛衣。


    然後她又踅回化妝台前,打開抽屜,取出前幾天去逛街時替他選購的古龍水。


    經過半年多的朝夕相處,愷意不隻摸熟了他的脾氣,更明白他所有的喜好,知道他慣用一種混著淡淡海洋氣息的香水。


    驀地,抽屜底層的一個小紙盒勾起她的好奇心,她取了出來,裏麵裝著一疊明信片和照片,那是在完成碩士論文後,她拎著簡單的行李,獨自搭機前往大溪地旅行,從當地寄給自己的明信片。


    凝看著明信片上的沙灘、海平麵、藍天白雲和隨風搖曳的椰子樹,令她忍不住懷念起那平靜的自由……


    她一直渴望重回大溪地,甚至想在那個陌生的國度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她韓愷意一個人的家。


    並不是魏牧擎對她不夠好,相反地,他對她太好了,好得令她感到愧疚。


    其實她並沒有他想像中愛他,更正確的說法是——她根本不愛他。


    或者該說,她根本沒有愛人的能力。


    她心底一直有個無愈合的傷口,源自於她貧窮孤單的童年以及母親刻薄的眼神。


    她的父親和母親年輕時不顧家裏長輩的反對,私奔結婚,結果兩個小夫妻根本負擔不了一個家庭的經濟重擔,成天為了金錢吵架、冷戰。


    終於,兩人離了婚,而她則開始流浪在各個親戚的家庭裏,有時候是在祖父母家、外公外婆家,有時甚至是在父親的女友家。


    小小年紀的她就懂得察言觀色,更從他們言談和眼神中明白一件事——她是一個多餘的孩子,是個負累。


    沒有人期待她的到來,大家也吝於付出他們的關懷,她甚至被父親的再婚對象視為麻煩,送回母親那邊。


    後來母親和繼父結婚,她跟著住進了大豪宅,戶口名簿上的姓氏也從“於”改姓為“韓”,成了韓愷意。


    在韓家的生活並沒有讓她孤單黯淡的童年幸福多少,頂多就是衣食不缺,但“拖油瓶”的身分還是讓她看盡所有人的臉色,尤其是母親和繼父發生爭執時,她更成了受氣包,要一並承受母親的遷怒與怨慰。


    在韓家,她的身分是卑微的,她的存在是多餘的,這樣殘酷的認知讓她主動與母親疏離,不像一般小孩會膩在母親的身邊撒嬌,因為她知道就算任性地跟母親討愛,換來的也隻會是一記淡漠的眼神或斥喝。


    母親向來不過問她的感情生活,全副重心都落在兩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身上,而她早已習慣被冷落的滋味,直到魏牧擎的出現。他高調的追求手法引起母親的注意,他在建築界的名氣與才華能替“韓泰營建”帶來利益和商機。


    所以,當母親逼迫她報答繼父的養育之恩時,她隻能毫無選擇地接受魏牧擎的求婚,因為若不是繼父的金援,她不會成為現在的“韓愷意”,沒有優渥的物質生活,更遑論出國留學,也或許還掙紮在社會底層過著貧窮的生活。


    隻是,最後她還是得辜負魏牧擎的錯愛。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這輩子她最不想傷害的人便是無辜的他……


    “在看什麽,看得那麽認真?”一道低沉的男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魏牧擎整理好研討會要用的資料後,打開房門走了進來,瞧見愷意端坐在床沿,手裏握著一個紙盒,她獨處沉思的表情太過專注,顯得疏遠冰冷。


    即使兩人已經這麽親密了,但仍然有許多彼此不了解的地方。他對她的過去充滿好奇心,渴望知道現在的她來自於怎樣的從前?有著什麽樣的經曆?


    “剛剛在找東西,翻到以前我去大溪地自助旅行時寄給自己的明信片和照片。”愷意抬起頭,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柔化了臉上僵凝的表情。


    “我可以看看嗎?”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當然可以。”她笑了笑。


    他走到她的身邊,兩人並肩坐在床沿,一起翻看著她手上的照片和明信片,大部分都是一些漂亮的風景照,偶爾會出現幾張她自拍的獨照,明信片上則是一些簡單的心情隨筆。


    突地,其中一段文字攫住了他的目光——


    曆經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窩坐在經濟艙裏又窄又小的座位上,終於來到夢想中的島嶼——大溪地。


    這裏彷佛定上帝遺留在人間的天堂,落日的餘暉在海上閃爍著粼粼波光;沁涼的風拂上了臉龐和肩胛骨,彷佛吹走了一身的疲累與傷痛。


    時光宛若凝止在這一刻,過去的記憶與煩擾都成了懸浮在空氣中的塵埃,隨風而逝。如果可以,多想在這裏造一個家,每日對著蔚藍海景,看日升月落,就算孤獨也是最平靜的幸福……


    “你想在那裏造一個家?”他側眸凝視著她,注意到她盯視著照片時,眼底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因為風景太美了,舍不得回台灣,隨便寫寫而已。”她笑了笑,敷衍過去,從容地將照片和明信片收放在抽屜裏。


    他由身後圈抱住她,將臉湊近她的頰畔,低垂著目光,視線落在她攤放在化妝台上的日誌,在一周計劃欄上翔實地寫著關於兩人的行程。他喜歡自己占滿她的生活,喜歡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喜歡她的眼底映著他的倒影……


    最初是貪戀她的美,但婚後卻愛上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令他對她的感倩愈積愈深,耽溺在這幸福的氛圍裏無法自拔。


    驀地,他眼尖地注意到她的記事欄後方有一串小數字,上麵寫著227、228、229……等號碼依序遞增。


    “上麵標著的數字是什麽意思?”他指了手紮上的數字,眼底浮現問號。


    她的目光落在他手指旁的數字上,輕愣了一下。她怎麽能說出自己正默默數著婚姻結束的日子。


    “我在算我們結婚的天數……”她抬起頭,透過鏡麵望著他迷人的俊臉,看見他的眼底流露出純粹的愛戀,莫名的愧疚感又襲上心頭。


    愷意的話隻說了一半,另一半卻藏在心底不敢說出口。她給了這段婚姻三年的時間,在期限內,她想盡全力地對他好,扮演他心中理想的妻子,讓他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傻瓜,我們是要牽手過一輩子的,你這樣一天一天數下去,豈不是要數到幾萬天去?”魏牧擎轉過她的身體,就著她美麗的眼眸,低低地輕笑著。


    她踮起腳尖,吻住他淺笑的唇,藉此掩飾眼底的心虛。


    在這七個多月的婚姻裏,她漸漸熟悉他的脾氣,更懂得他要的是什麽,親吻和擁抱都隻是滿足他渴望的方式之一。


    他扣住她的後頸,舌頭放肆地溜進她的唇裏,熱情地與她嬉戲著,貪婪地汲取她甜美的氣息。


    他熾熱的唇摩擦著她柔軟的嘴,口中匯聚著他好聞的男性氣息,感覺到他的舌尖彷佛燃著激情的烈焰挑逗著她,教她膝蓋發軟,全身發熱,彷佛有千萬隻蝴蝶在腹間飛舞著。


    就算她對他的愛少得可憐,但不可否認的,她很喜歡他的親吻,他的吻既熱情且濃烈,總能撩撥起她體內沉睡的情欲,教她甜蜜地融化……


    良久,他離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深邃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看著她被吻腫的紅唇,溫暖的大手貼覆在她的小蠻腰上,低聲地說:“月底是你的生日,有沒有特別想要什麽禮物?”


    “你平安回來就是送我的最好禮物了。”她柔聲地叮嚀著,眼底瞧不出一絲對物欲的渴望,僅有對他的關心。


    他低首貼近她的頸側,鼻腔流轉著她沭浴過後清新淡雅的皂香味,一絲絲、一縷縷地沁入他的胸腔裏,撩撥起他體內熾熱的欲望。


    思及未來的十天兩人將分隔在地球的兩端,遙遠的距離催發了他對她的渴望,情不自禁地再度俯身親吻著她的唇,將濃烈的情感送入她的嘴裏。


    他的大手稍稍使勁,頑長的身軀緊貼著她,兩人的身體緊緊貼靠著,他低首啄吻著她紅潤的唇,綿密的親吻甜蜜地與她的唇嬉戲著。


    她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感覺到他的亢奮隔著輕薄的衣衫貼抵在她的小腹上,他溫熱的掌心揉撫著她的背脊,挑逗地愛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不要鬧了,你的行李還沒整理完欸……”她雙手推抵著他結實的胸膛,軟弱無力地抵擋他熱情的進犯,感覺到他不安分的大手滑向她的背部,扯下連身睡衣背後的拉鏈拉到底,露出一截白皙誘人的裸背。


    “行李留著明早再整理也不遲,反正是中午的飛機。”他往後退了一步,深邃的眼眸燃著濃烈的欲望,目光梭巡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淘氣的手指挑開她睡衣的肩帶,粉膚色的絲質睡衣沿著她姣好的身軀緩緩地滑落在地毯上,在她的腳踝形成一圈差麗的縐摺。


    她抬眸望向他的俊臉,從他熾熱的眼神中明白他的渴望。


    因為無法交付自己的心回應他的感情,使得她更懂得如何給予他熱情。


    ……


    每一次歡愛過後,她都忍不住要問自己——她對他,隻有純粹的激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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