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


    天海與茗雪兩人正在練舞室中,房間裏,是舞台設計特別花時間請人仿製出來的舞台布景,西班牙進行曲磅礴的樂音正在耳朵邊響著,可曲子未完,衛天海突然大喊了聲暫停。


    “不對、不對!”他雙手抱著頭猛搔,一頭黑發已經被抓得淩亂不堪。舞台劇內容已大致完成,可是在實際表演之後他發現,劇中重要的高潮“掙紮”——竟毫無力道!


    “到底是哪裏出錯?”


    立在水池中間茗雪看著衛天海,然後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突然小小聲地說道:“說不定,改由別人來跳這兩個角色,會比較好……”


    原本設定,是由衛天海扮演阻止茗雪接近天海的“道德”,由茗雪扮演阻止天海的“理智”,他原意是想創造一出無須其他演員加入即能完成的舞台劇,可因為兩人感情變深變濃、默契也增加的緣故,那種“拉扯”的張力竟一下消失不見!


    衛天海神情嚴峻地說:“說詳細一點。”


    “拉丁舞太纏綿,不管怎麽跳,就是帶有一種戀愛的感覺。我剛突然想到踢踏舞——你覺得呢?找兩名踢踏舞者來扮演那兩個角色,會不會比我們兩個扮演出色?”


    但這麽一來,就悖離了他當初的劇情設定……衛天海陷入沉思,但俊美的臉龐上卻讀不出一絲情緒。


    “天海?”茗雪低聲探問:“你生氣了?”


    “我隻是在想你說的話……”他又搔了搔黑發。“這樣吧,我到外頭冷靜一下,你自己先練習。”


    說完,他一個跨步,跳出舞台布景走了出去。


    茗雪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可一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衛天海竟一直沒回練舞室來。


    再也顧不得練習,她急急奔到外頭尋找他身影,正好看見梁從電梯裏出來。


    “梁,天海呢?”


    “他不在這,我送他出去才剛回來,他要我轉達,今天練到這裏就行。”


    “他去哪了,這麽急?”茗雪大感驚訝。練習對天海來說是多麽重要的事,他從來不曾練習一半就跑出門去的!


    “去拜訪一位朋友,詳細情形你自己問他吧。”梁畢竟是衛天海的下屬兼好友,在還不清楚衛天海的意圖之前,當然不可能告訴茗雪,剛剛送他去的地方是一位混血美女的家。


    當晚用餐時,衛天海回來了,可茗雪怎樣也沒想到,當他出現時,身邊竟多帶了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她也認識!


    “茗雪,過來我幫你介紹。她是茗雪。”天海好似毫無察覺茗雪臉上的驚愕,隻是摟著她的腰,為她介紹他帶來的客人。“她是瓊安,國際知名的踢踏舞者,你應該聽過她的名字才對。”


    茗雪點點頭,僵硬地朝瓊安一點頭。“你好,久仰大名。”


    “幸會。”


    “好了好了,別光站在這說話,”衛天海一臉笑地將兩個女人往前推。“我肚子餓了,快點去吃飯吧。”


    在用餐的閑聊中,茗雪自衛天海與瓊安的對話聽出事情大概——他要踢踏舞女王瓊安,扮演拉扯茗雪的“道德”,而明日將會有一名男踢踏舞者前來報到,將扮演拉扯天海的“理智”。


    “她真的是我的繆思女神……”衛天海誇著茗雪。“簡單幾句,一下就解決掉困擾我已久的問題。”


    “成不成明天跳過才知道。”瓊安年紀比天海稍長幾歲,歐亞混血的她,麵容輪廓竟跟天海有那麽幾分神似。


    茗雪悶悶吃著盤裏的菜肴,雖然說要他人加入舞台劇是由她提議的,但怎樣也沒想到,衛天海會那麽剛巧找上瓊安——她父親當年的外遇戀人。


    “怎麽了?”與瓊安暢聊舞台劇情的衛天海終於發現茗雪的不對勁,趁瓊安離座上洗手間時小聲低問:“你從剛才就一直悶悶不樂?”


    茗雪搖頭,她還在猶豫該不該告訴天海,瓊安與她父親的關係。“大概是累了,你今天沒說一句就跑出去,我有點擔心你。”


    “是我不好,一開始聽見你的意見,我心裏是有點不高興,可後來翻出佛萊利的《火焰之舞》一看,我才明白你的提議是對的。”他拉起她的手擱在頰邊輕挲,雙眼熠熠發亮。“我覺得這一次的改變一定會成功。”


    瞧他的表情,茗雪一點他的鼻頭。“你又興奮了?”


    “知我者莫若小雪兒……”他親吻她的手心,誘惑地一眨眼。“等會兒別回去了……”


    兩人的新聞熱度一消退,記者不再包圍門外後,茗雪便決定搬回姚家,隻在天海要求時住下,平常白天兩人都處在一塊,夜裏分開,多少能給彼此一點自由的時間。


    茗雪還未回答,瓊安已回座位。兩人朝瓊安方向看了一眼,衛天海回頭以眼神詢問她意思,見茗雪點頭了,他才開心地將她的手放開。


    瓊安唇邊勾了抹了然的笑。不消問,光看他們的表情就知兩人的關係。


    “我剛一直在思考你跟我提過的劇情,我在想,‘理智’出現之後,如果再加上一個同類人的誘惑,會不會更具有戲劇性?”


    “再加一個牧神的同類人……”衛天海陷入沉思。


    瓊安點頭。


    “還要再多加一名舞者?”茗雪提問。


    “不需要。”瓊安輕輕一笑。“如果隻是跳場誘惑之舞,相信我勝任得來。”


    望著瓊安的笑臉,一個不好的預感自茗雪心頭浮現。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瓊安表情帶著一點詭異……


    衛天海抬手要梁送來紙筆,隻見他提筆在紙上寫下瓊安的提議。“samba(森巴舞)你可以嗎?”他望著瓊安發問。


    “基本舞步沒問題,”瓊安一眨眼。“但如果要跳得跟你一樣精湛,可能得需要你嚴加特訓。”


    “嗯,我會好好研究你的提議,看怎麽樣明天給你答複。”衛天海撕下簿子往口袋一塞。


    “如果需要,我願意當場示範一段,”瓊安抹抹嘴巴將餐巾往桌上一丟。“我已經好幾天沒跟人共舞,技癢得很……”


    衛天海一聽,忙從位子上站起。“太感謝你了……”


    瓊安站起身朝茗雪一瞟。“姚小姐也一塊來?”


    她當然會一道去!茗雪深吸口氣,朝瓊安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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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參與過麥克·佛萊利踢踏舞團的舞者,瓊安的舞姿與風采,並不亞於古典芭蕾出身的茗雪。望著他倆活力歡快的森巴舞步,茗雪一瞬間產生懷疑——如果天海當初選的是瓊安,說不定演出會更加優異?!


    隨著他倆討論的時間拉長,茗雪益發坐立難安,尤其當她發現,一進練舞室,衛天海始終未朝她看來一眼,他滿心滿眼隻有瓊安一人,她突然覺得頭疼。


    眼前情況並不特別,每次衛天海遇上問題,總是這麽認真以對,但因為旁的女人而忽略她,這還是頭一次。


    茗雪感到嫉妒,而她又不願意接受自己內心的情緒,所以她選擇退出。


    不驚動熱烈討論的兩人,她悄悄推開門走了出去。


    人就待在門外的梁,看見臉色蒼白的她,擔心地問:“怎麽了?”


    “我不舒服。”茗雪挲著陣陣抽痛的額角。“幫我跟天海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離開之前,她回頭多看了練舞室一眼,她隻希望得到天海一句關心慰問——但可惜,直到她離開大樓許久,衛天海才猛地意識茗雪已不在身邊。


    當天夜裏近十二點,衛天海利用茗雪給他的鑰匙進她家門,被驚醒的婆婆一見是他,老臉漾滿微笑。


    “聽梁說茗雪頭痛?”


    “回來時吃過藥,這會兒應該沒事了。”


    謝過婆婆,天海躡手躡腳走進茗雪臥房。看見穿著雪白睡衣躺臥在床上的她,覺得她是如此惹人憐愛。


    輕輕吻吻她睡得香甜的頰,衛天海脫去身上的襯衫西褲,僅著一條內褲,上床擁著她入眠。


    勃起的男性就棲在她臀後,衛天海歎氣。自下午一路累積的欲望仍在他體內肆虐,這會兒抱著茗雪,嗅聞她身上香氣,天海就像被下了魔咒似的,一個勁地興奮不已。


    依他以往的習慣,他對女人的熱情,該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消退,不是有個說法,熱戀期三個月,可他跟茗雪相戀後熱情並沒有消退。他發現,不管跟茗雪歡愛幾次,他仍舊覺得不夠、不夠……他想要更多……


    這就是人們口中的愛嗎?因為他深愛著茗雪?


    柔軟的唇瓣貼在她耳邊親吻,記掛著茗雪不適,他不敢造次,隻能以吻以磨蹭稍解體內的壓力,但,他真的好想要她,好想進入她柔軟的體內——


    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茗雪仍能察覺衛天海的碰觸。夢裏的她忘了睡前的芥蒂,滿心隻有頰邊的吻與大手的碰觸。溫熱的掌罩著她胸脯輕揉,茗雪歎息,一隻腳滑進她合起的雙腿間,她臀部正好抵住他的勃起,天海難以自抑地挺腰輕推。每個充滿暗示意味的律動,都讓身後的他呼吸更炙。


    “我要……睡覺……”


    熟睡中的茗雪不安地扭動細腰,惹得衛天海一陣抽氣,唉!她就連抗議也不肯讓他輕鬆。


    “明天,看你拿什麽補償我……”他貼在她頸邊的嘴低低笑。


    衛天海嘴裏雖然這麽威脅,可睇著她睡顏的黑瞳,卻是滿滿的寵溺。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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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醒來張開眼,發現所愛的男人就睡在自己身邊,茗雪心情極好地俯視他的睡顏。


    不知他昨晚幾點過來的?才想說不要吵醒他,給他多一點時間休息,但她身體一動,身旁的他即刻有了感應。


    “你要上哪兒去?”衛天海聲音仍滿是睡意。他伸手抱住她的腰,不待茗雪回答便將她拉回床鋪,翻身壓住。


    “還能去哪裏?當然是去浴室梳洗。”


    他轉頭看了一眼鬧鍾,不過才八點鍾。“還早……對了,你頭痛好點了嗎?”


    她點點頭。“大概是昨天太累,睡醒之後就沒事了。”


    聽到她的回答,注視她的黑眸瞬間變得深黯。


    “你想做什麽?”茗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


    衛天海沒說話,隻是將貼在她下腹處的硬挺輕輕一頂。


    “一早就這麽熱情如火……”剛開始茗雪還有那餘裕取笑天海的急切,可一當他展開攻勢,手指扯開她睡衣前扣,吮吸她胸脯,撫弄她濕濡的腿間,茗雪腦中倏地一空。隻記得他的氣味、他的手指、他陶醉的哼氣,還有不住抽動的男性……


    歡愛完畢,兩人進浴室梳洗更衣,出門前茗雪瞥了眼時鍾,九點快半,她吐一吐舌頭。


    “誰教你那麽甜、反應那麽好——”上車後天海貼在她耳邊調侃,茗雪伸手一捶他胸。


    “得了便宜還賣乖!”


    衛天海笑得有如偷著腥的貓。


    可茗雪的好心情,就隻在車上的這段時間。


    兩人一進大樓,瓊安領來她所介紹的男踢踏舞者——麥克,四人聊了會天後,衛天海轉入正題。


    “我昨天跟瓊安一塊幫劇情做了些更動。”


    他怎麽現在才說?!茗雪驚訝地瞧了衛天海一眼。


    劇情更動的第一個部分,正是茗雪與瓊安對抗的部分。天海舍棄原先決定的西班牙進行曲,改用瓊安所提議的曲子。


    “我知道你一下子可能很難接受。”衛天海溫存地親著茗雪臉頰安撫。“不過相信我,等你跳過之後,一定會認同我的決定。”


    熱身結束,穿著雪白舞衣的茗雪與瓊安分立舞台中央,音樂一響,穿著黑色緊身衣褲的瓊安雙腳隨即彈跳,脆亮的踢踏聲配合音樂裏的風笛鳴響,神情嚴肅的她步步進逼,教茗雪一下愣住。


    “小雪,你繼續跳pasodoble(鬥牛舞),把瓊安當成鬥牛士,在腦裏想象欲突破她的控製,硬闖出去的激動心情……”


    茗雪知道,可是她也發現,她贏不了瓊安。音樂結束,茗雪照舊以匍匐姿態作結,瓊安如戰勝的勇士層臂直立,那瞬間,茗雪心頭盡是屈辱與不滿——這就是瓊安想要的畫麵?看她臣服於腳下?!


    “你表現得很好。”瓊安攙扶她站起,但茗雪不領情地將手一抽。


    昨晚見過瓊安之後,茗雪一直壓抑在心頭的情緒倏地炸開了,這蒙蔽了她的眼睛,沒看見瓊安眼裏的示好,她隻瞧見瓊安意圖打壓她的舉動。


    她以為瓊安是來報複,因為自己正是她外遇對象——wilson的女兒!


    趁休息時間,茗雪質問衛天海。“你真的認為照瓊安的安排演出,會比我們當初所想的方式好?”


    衛天海點頭,播放方才拍攝的帶子,要茗雪自己看。“你不覺得你們倆方才的演出,充滿戲劇張力?”


    茗雪瞥了一眼,不能否認他的說法,但就是因為那種過強的戲劇張力,才更讓她不滿。


    她覺得自己輸了!不管是劇情發想或是舞蹈演出——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瓊安過往的身分。


    她竟輸給爸爸外遇的對象!


    那他呢?茗雪打量衛天海注視布幕的側臉,他清澈的眼神中帶著喜悅。他是否也覺得,瓊安比她更好……更適合他?


    雙人舞就像一麵心之鏡,一當兩個人之中有人產生動搖,對方一定會在頭一時間察覺。當衛天海與茗雪以《walkingintheair》歌曲伴奏跳練倫巴時,他發現茗雪一直沒辦法進入情況,不隻是舞步遲疑,就連呼吸,兩人活似不相幹的陌生人,尋不到一個恰合的頻率。


    “夠了。”衛天海皺眉停下舞步,正要展臂躍出的茗雪驀地收勢。音樂一停,整個練舞室氣氛倏地變得凝重。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天海瞪著喘氣不止的茗雪質問。“你真的有心練跳嗎?我覺得你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舞步上麵!”


    茗雪下意識看了瓊安一眼,眼睛直視她與天海的瓊安麵無表情,看不出她到底是幸災樂禍,還是有別的情緒。


    “對不起,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用了。”衛天海推開茗雪,黑眸冷淡。“你到外頭好好整理情緒,不想跳就不要進來,瓊安。”他回眸一看。“我們來練昨晚決定的舞步。”


    茗雪眼睜睜地看著衛天海與瓊安婆娑起舞,他倆共舞合作不過昨天一晚,沒想到今日表現竟是如此融洽,活似……活似她才是他天生的舞伴。


    難忍心頭悲傷,茗雪捂著臉抽噎一聲轉身離開。在場隻有瓊安介紹來的麥克發現。她一奔出練舞室,麥克馬上跟隨。


    自一見到茗雪,麥克便對個頭嬌小甜美的茗雪很有好感,他尤其喜歡她跟瓊安對舞時表現出來的那股倔強。麥克出於本能地想安慰佳人。


    “姚小姐,”麥克推開休息室大門,朝茗雪攤手微笑。“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茗雪急忙抹去頰上的眼淚。


    “別難過了,偶爾表現不好,是每個舞者都會發生的事,不用把louis的責備放在心上。”


    麥克與衛天海不熟,不知衛天海有句名言——一踏進練舞室,再大的悲傷也得拋到一邊。衛天海熱衷於舞蹈,對他來說,練舞室就是聖地——他這些堅持茗雪怎麽會不知道,但她剛才就是忍不住觸犯衛天海最忌諱的規定。


    她在跟他跳舞的時候,心裏卻想著其他的事情。


    “是我不對。”茗雪抓起麵紙擦擦眼角。“謝謝你的關心,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你這樣子,要我怎麽放心離開……”麥克自以為深情地望著茗雪。“我真不懂louis怎麽能那麽狠心責備你,如果是我,我一定舍不得見你難過……”


    這種話,早已超越一般朋友分際。茗雪表情尷尬地說:“麥克,我想你該回練舞室去了。”


    “沒關係,再坐一會兒無妨。”麥克手一比門外。“我看louis跟瓊安兩人跳得正火熱,應該一時半刻不會結束。”


    麥克一句話刺痛茗雪心房,連他也覺得天海跟瓊安配合得很好……


    “怎麽又哭了!”麥克吃驚。“你沒事吧?”


    “沒事……”茗雪一手捂臉一手輕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對瓊安的嫉妒有多強烈。她不要衛天海跟瓊安跳舞、她不要他倆有所接觸、她要他的眼睛隻看著她一人,別的女人都不可以!


    她傷心的表情如此動人——麥克猛吞口水,右手伸高,正待伺機降下抱住之時,衛天海突然闖進。


    “你那隻手在幹什麽?”他憤聲質問麥克。


    麥克一愣,原本低著頭的茗雪倏地抬頭。


    “天海……”


    衛天海一個跨步,揚臂便將反應不及的麥克扯往一旁,麥克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你給我出去,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的臉!”


    “louis你聽我解釋……”


    “天海,不要這樣……”


    “你閉嘴!”天海回身瞪視茗雪。“你為什麽要在他麵前掉眼淚?你難道不知道一個漂亮女人的眼淚意味著什麽?”


    “我、我沒有……”茗雪搖頭,她根本無意在麥克麵前示弱。


    “你還不出去,難不成非要我動拳頭請你不成?!”


    這會兒麥克不敢再遲疑,立即起身離開了。房裏隻留下一臉愧疚的茗雪,和怒不可遏的衛天海。


    他擔心她的情況跑來探看,沒想到卻見她垂頭哭泣,另一男人抬手欲抱她安慰的情景。


    她是他的女人!那一瞬間,衛天海再也控製不住滿腔妒火,茗雪的眼淚與歡顏,所有所有的表現都是他的,他怎容別的男人覬覦!


    他閉眼,沉沉吐了幾口氣。“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了!”說完,他旋身甩門離開。


    茗雪落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要莫名其妙更動舞台劇設定?明明她跟天海兩人跳得好好的,她就偏要提議找個踢踏舞者闖入他們之間……


    然後,他找到的人竟是瓊安!


    “是因為我的關係?”


    茗雪聞聲抬頭,穿著黑衣的瓊安一腳曲起靠在牆壁上。她什麽時候進來的?茗雪竟然全無感覺。


    她趕忙抹去眼淚,佯裝出堅強表情,不想讓人看笑話,尤其是瓊安。


    沒想到瓊安竟說出教她驚訝萬分的話來。“你現在這表情跟wilson真像。”


    什麽?!茗雪眼一眨。


    “我就猜你一定知道我是誰。”瓊安撐起身子坐到茗雪身邊,茗雪排斥地想離開,但瓊安卻不顧她抗拒地拉住她。“不要動。”


    “你到底想做什麽?”瓊安力氣好大,茗雪竟掙脫不開!


    “我隻是想看看你……”她閉上眼睛以手輕觸茗雪臉頰、然後是眉毛、眼睛、嘴巴與下巴,一顆眼淚滑出瓊安眼角。


    茗雪一愕,驀地領悟到瓊安是摸著她在思念誰——與媽媽一塊孕育出她的爸爸……


    “你……很愛我爸?”


    瓊安張開眼,顫抖的唇角硬是扯出一抹笑靨。“wilson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隻可惜,他心目中最愛的女人是你母親。”


    茗雪搖頭。“不對吧!如果我爸不喜歡你,他為什麽要跟你在一起?”


    “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瓊安哽咽,喘了幾口氣後才又找著聲音說話。“我隻跟他見過一次麵,就是被報紙拍到的那一次。”


    這跟她聽見的不一樣!茗雪皺眉。“我一直以為你是我爸的外遇對象。”


    “那是報紙寫的,從我認識wilson開始,就隻是一個仰慕者……雖然我非常渴望能變成他的情人,但wilson愛的人是你母親……我記得你母親身邊也有類似的對象。”


    什麽?!茗雪再次驚訝。“你是說,連我媽的外遇對象……也隻不過是她的仰慕者?”


    “外遇對象?我們甚至連對象也稱不上。在他們眼裏,我們不過是些仰慕他們的後進。”


    茗雪真的搞混了。她一直以為爸媽人前的恩愛不過是假象,甚至她還因此對大人的感情世界產生懷疑跟排斥——天呐!原來她搞錯了!


    “原來是我誤會了……但他們怎能任由這誤會產生呢?”


    瓊安苦笑。“wilson是個好人,跟我單獨見麵的那一次,是為了對我表示歉意,希望我不要再執迷下悟了,我想reba八成也是如此。我永遠記得wilson當時跟我說的話,他說越與reba相處就越覺得reba是世間少有的好女人,而他深愛著她……”瓊安忍不住哽咽。“我好嫉妒reba,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痛恨她的存在!”


    茗雪看得出來,瓊安說的全是真的。


    “我本來以為你之所以加入舞台劇、更動劇情設定,是為了報複我,或者,勾引天海……”茗雪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慚愧,她誠心誠意地說:“對不起。”


    “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瓊安輕碰茗雪臉頰。“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好好聊聊……你知道,從某個角度看,你跟wilson還真是像!”


    “謝謝你。”出於衝動,茗雪捧起瓊安的臉,輕吻她的額頭。


    瓊安瞬間哭得不能自己。這是奇跡嗎?她跟wilson唯一也是最後一次見麵,他也說了同樣一句話,親吻了同一個地方。


    “你快點走吧。”瓊安推開茗雪。


    茗雪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飛奔而去。她得去找天海,她欠他一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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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天海呢?你有沒有看見他?”


    “他心情好像很不好。”梁比了比上麵。


    “是我不對,”茗雪按住電梯嫣然一笑。“不過我保證,等會兒就還你一個笑逐顏開的天海。”


    拿出開門卡片進到天海的屋子,客廳沒人,餐室與臥房也沒有……茗雪最後來到書房門口,衛天海就在裏邊。


    一隻摻著冰塊的威士忌酒杯就擱在桌上,杯裏褐色透明的酒液還剩一點,茗雪心疼地想起他曾說過,他隻有在情緒最不穩定的時候,才會喝酒放鬆自己。


    “天海。”茗雪低喚。


    老早就察覺她來了,隻是因為心裏怒氣未消,背對門的他並沒有回頭。“你來做什麽?”


    “來跟你解釋,也跟你說聲對不起……”


    茗雪話說從頭,她早先已跟天海提過她爸媽像有外遇的事情,然後說起她昨日見到瓊安,她對她與天海互動之好,讓她起了嫉妒,還有剛才她與瓊安的交談。


    茗雪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在跳舞的時候想這種事情……”


    本以為聽了她的解釋,天海會盡釋前嫌跟她露出微笑,沒想到沒有,他還是背對著她不吭一聲。


    “別生氣嘛……”茗雪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手指輕拉他衣袖。


    衛天海橫瞪她一眼。“你還敢叫我別氣!莫名其妙懷疑我的感情,甚至還讓我做出那麽失態的事……”


    茗雪歪頭想了一下。“你是說你趕走麥克的事?”


    “對!”衛天海倏地抓來茗雪摟在胸口,俊臉滿是氣憤。


    從小到大,隻有女人追他、在乎他、為他吃醋嫉妒,結果他剛才做了什麽?妒夫似地趕走對他女人有企圖的臭男人,這、這……


    直到瞧見衛天海的表情,茗雪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就跟她一樣,他也是頭一回發現,原來他心底藏有那麽強烈的嫉妒欲!


    “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喔,我喜歡!”她踮腳親了他一口,撒嬌地挲著他胸口央求。“別生氣了嘛,笑一個。”


    衛天海怒目以對,可他也知道,自己此時的表現不過隻是偽裝。


    這個女人,老是能讓他做出不像自己的事!


    衛天海扳高茗雪的下顎,黑眸威脅地盯著她的眼。“你下回再讓我做出那種難看的舉動,看我會怎麽處罰你。”


    “我保證——”她伸高手攀住他肩膀,望著他綻出一朵甜美的笑。“再也不會了!”


    “你這家夥——”天海拇指輕挲她下唇。


    茗雪眸光一下變得迷離,她微張嘴輕舔他的指腹,惹得他的鼻息一下變得濃重。


    他怎麽會如此愛她?!


    喉間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天海將茗雪打橫抱起,大步邁進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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