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板吸了一口煙,道,“雖然你們年紀還小,但是心性不同於旁人,我也就不瞞著你們了。你們別看魯清正犯了這麽大的事兒,最後如果他媳婦願意保他,他肯定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兒,不過他媳婦明顯不把他放在心裏。不過他媳婦,也就是豔梅,完全可以說成是未涉案人員,所以她們母子肯定沒事。”


    這種官場上的事情,宋慕武聽懂了,宋慕雯也聽懂了,他們也隻能沉默的對那群離開的人行注目禮罷了。豔梅和魯天強確實不是涉案人員,但是這樣的兩個大殺器,肯定會禍害更多的人,不過到時候頭疼的是省裏當官的那一個了,就不是他們這些底層小民了。


    “不知道魯清正會判什麽樣的罪行?”


    宋慕雯對現在的法律條文很是很了解,在曆史上,中國的法律經過了很多次的修改和調整。


    尚老板眯著眼睛又抽了一口煙,徐徐的吐出了眼圈,道:“很有可能是死刑,他不死,對魯天強的前程都會有影響。”


    宋慕雯眯了眯眼睛,其實這樣的人,是死不足惜的,不過這個魯清正也算是一個倒黴的,遇上了這樣的媳婦和兒子,這輩子風光了十多年,卻也短命了不少。


    送走了魯清正,宋慕雯和宋慕武都覺得揚眉吐氣了不少,本來以為是高不可攀的人,還是被推倒了,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幹爸,這次謝謝你了。”


    要不是尚老板幫忙,他們哪裏推得倒這樣的boss。


    尚老板道:“還跟幹爸客氣?”


    宋慕雯嘿嘿一笑。


    考完試過十多二十天,又要過年的時候了,這次兄妹二人都考得不錯,而宋慕軒和宋慕輝依舊是你追我趕的狀態,宋慕斕也是努力跟在後麵,明年就是兩個上六年級一個上五年級了,對於他們來說,學習會越來越緊張,可是以後他們可能已經沒有機會再上初中了。


    過年依舊是熱熱鬧鬧的,家裏一堆大孩子小孩子,吵吵鬧鬧的,很是熱鬧,而宋老太和宋老頭又在商量著蓋在後麵的房子要怎麽修的暖和一些,要怎麽做的大一些,以後哪裏可以給哪幾個孩子住,最好是要弄些棉被床單還有窗簾子以及櫥櫃等家具來。


    來拜年的人也不少,來了一撥又一撥,這個年過的十分熱鬧。


    新的一年,一九六六年,宋慕雯卻有些開心不起來,漫長的十年浩劫,也不知道等到十年之後,又是怎麽樣一番景象,到時候要如何找到新的發展之路。十年之後,自己前麵的五兄妹,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八十年代是中國最具活力的年代,也是最具生命力的年代,同時還是最混亂的年代,百廢待興,又處處充滿著機會,到時候自己一定要尋到一條好的出路,一定要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宋慕雯覺得自己隻是這大千世界的一員,哪怕她有空間作弊而且是帶著記憶而來,可是她不認為自己比別人更有天賦,所以她也沒想過要像別人那樣如何富國強國,能夠做出自己的一份事業,便已經很滿足了。


    黑暗的十年,漫長的等待,卻孕育著無限的生機。


    等到正月初七初八的時候,宋慕雯道:“咱們把家裏的書都收攏一下,該放好的都放好了,這樣亂七八糟的,別個摸走了幾本都不曉得。”


    六六年開始文化浩劫,許多說都被喪心病狂的紅衛兵搶了燒了,也不知道多少重要的資料文獻都毀在這一次的運動中。


    既然自己手中有那麽多,那自己就一定要保住這些東西,一定不能讓這些好東西失傳了。


    宋慕武聽了妹妹的話開始收拾家裏亂七八糟的書,不少都是別人來借了看,走的時候隨手放的,也有的是還回來的時候隨手放的,總之看上去是到處都是書。


    宋慕雯已經將最重要的部分都放在空間裏了,這外麵的不少都是宋慕武的小人書,這些小人書都是圖畫的,不管識不識字都能看,還有一些資料書什麽的,當然也有一些古書,略有一兩個識字的老人借著看一看而已。


    花了幾天的時候將家裏的書都收拾好了,幹媽送的書也都整理好了,宋慕雯已經想好了對策,等到運動一開始,她就弄一些紙和一些不重要的書多用樹葉,在這院子裏燒一回,就說是把家裏的書都燒掉了,省的那些紅衛兵衝進家裏來亂搞。


    等到新學年開學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又少了十幾個,聽說都是不來讀書了的,原因大部分是因為家裏送不起了,不想送了,覺得成績不夠好,肯定考不上高中,還有一些是聽說了城裏的傳聞,說讀書人不用讀書,應該去鬧革命,要去革資本主義的命,要讓這個世界換個新天地,要堅定地走社會主義,要將資本主義的毒瘤清理幹淨之類的。


    今年讀書,確實是讀不了多久了,這個時候,許多城裏的學校都不開學了,很多學生天天在外麵遊行,到處揭露所謂的社會上的黑暗和資本主義勢力的陰謀,說現在抗美援越還在進行,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千萬不要被資本主義所迷惑了!大家要擦亮眼睛!


    因為宋慕雯所在的縣城算偏僻的,消息沒有傳的那麽快,所以照舊開學,照舊上課,但是宋慕雯看得出,老師和校長都有些焦躁,隱隱感覺到事情恐怕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了。


    宋慕雯知道在那段時期內,不少老師都遭受了迫害,隻因為他們讀過很多書,就被打為臭老九。


    宋慕雯才讀書兩年,可是所在學校的老師都對她頗為照顧,這份恩情,宋慕雯一直都記得,她決定,如果老師遭遇了迫害,自己一定要幫他們躲過這場劫難。不是什麽英雄主義,隻是全了一份心,如果她明知一個人是好人,卻受到願望和迫害,而不去幫忙,她的良心過不去。


    到了這一年2月7日,這時間還在正月裏,大家依舊有聚集在一起聽廣播的習慣,這天清晨,大家還未上工,廣播裏就傳來了不同於以往的新聞節目,而是一篇人物通訊,是關於焦裕祿的,焦裕祿是河南蘭考縣的縣委書記,在帶領蘭考縣人民封沙、治水、改地的鬥爭中,焦裕祿身先士卒,以身作則;風沙最大的時候,他帶頭去查風口,探流沙;大雨瓢潑的時候,他帶頭趟著齊腰深的洪水察看洪水流勢;風雪鋪天蓋地的時候,他率領幹部訪貧問苦,登門為群眾送救濟糧款。他經常鑽進農民的草庵、牛棚,同普通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總之,就是一個不把自己當官的好書記。宋慕雯在現代也知道焦裕祿,但是對他真正的事跡卻知道的不多,焦裕祿做縣委書記才一年多,卻留下了這麽多事跡,其中的真假成分,根據雷鋒同誌的事跡,其中的可靠性還真的很值得思量,不過這個人物的出現,確實是給中國的官場帶來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東西。而魯清正這樣的人,在焦裕祿的對比下,更加顯得可惡可恨了。


    宋慕雯在現代也聽說過河南蘭考,但是卻是因為一個不正規的孤兒院的失火事件引起的社會反思中知道的,這樣的對比下來,不得不說,好官難得。


    這樣一篇人物通訊,讓全國人民記住了焦裕祿,也知道了世界上還有會親自下田和農民一起做事的官啊,在大家眼裏,當官的吃國家糧的,就是坐在屋子裏拿著一支筆在寫啊寫的,雖然不知道在寫什麽,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吃國家糧又輕鬆又過得好,收入高,所以大家都想成為吃國家糧的人。


    可惜的是,在接下來的日子,焦裕祿這樣的榜樣不斷在出現,卻沒有真正能夠從根本上改變中國的現狀。


    日子慢慢過著,形勢似乎也越來越緊張了,而尚老板也在考慮要關掉飯店的事情。


    “我這個飯店是私營的,在這裏還好說,但是外麵鬧得很厲害,要是咱們這邊被影響了,恐怕店門都會給我砸了,我還是關了門算了。”尚老板淡淡的,一點都沒有心疼的樣子,這飯店確實隻是一個幌子而已,他做的事情,比開飯店要賺錢的多,但是也更見不得光。


    與尚老板相處這麽久,宋慕雯也了解他這個人了,他不缺見識更不缺腦子,也不缺路子,這樣的人注定能夠成為十分成功的商人,放在改革開放後的中國,絕對是能夠幹一番大事業的,隻是現在的社會環境不允許。


    “幹爸是要去哪裏嗎?”


    “是啊,去城裏,找點路子。”找路子對於尚老板來說,就像出門撿塊石頭一樣簡單。


    宋慕雯歎了一口氣,道:“那樣也好,幹爸總不能在這裏坐吃山空,隻是以後見不到你們了。”


    尚老板哈哈道:“這有什麽,以後想見我們了,寫封信去,我來接你過去玩!”


    宋慕雯嘿嘿道:“這樣也好!我也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呢!”


    能夠多出去長長見識,也是好事啊!宋慕雯巴不得!雖然這樣的年代十分不安全,但那也是對於一些人來說,宋慕雯這種祖上十七八代都是貧農的,完全沒有任何危險,當然,同時她自己也沒有什麽越矩的舉動的情況下。


    作者有話要說:特殊年代來啦,因為那個名詞不能直接說,我會用一些別稱代替,大家應該會懂的……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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