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鹽跟棉布?”木行周傻眼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陳郤看著拉出客棧的馬車,“恩,他們拿了銀子不也還得出來買這些,不如就直接給他們送這些上門。”


    木行周都以為陳郤找他要人是打算跟土匪們周旋,最後把人家給抄家了,哪知道還是送東西給人家。


    “陳姑娘考慮得周到。”木行周有些牙疼,對著一窩子土匪,都跟人客套上了。


    陳郤不管木行周在想什麽,回頭跟留下來的傅家表妹道:“哪都別去,要有個萬一,就往衙門裏跑。”


    見著傅家表妹點頭了,才又跟素節道:“你留下來等消息,要我們有個什麽萬一,還等著你救命呢。”


    素節應聲了,不甘心自己被留下來,嘀咕道:“我能救什麽命。”


    陳郤拍了人肩頭,“隻有你靠得住啦,不然我們真出事要報衙門,誰說請得動?”


    素節知道裏頭關節,也不埋怨了,“那你們可早點帶著我家主子回來。”


    陳郤上了馬,揮手道:“別怕,大不了就動手。”


    說得是蕩氣回腸,活像出門建功立業去的。


    陳郤隻帶了八十多人,木行周倒是連老婆都一起帶了,等著出了城門才跟陳郤解釋,“我夫人可厲害著,。”


    陳郤點頭,看了木行周夫人一眼,“虎口有繭,拿刀子拿慣的人。”


    木行周對陳郤的觀察力十分佩服,瞧著路程還遠,就跟陳郤說到西南的風俗,“我們那,男子女子都打小會打架的。”


    陳郤接口道:“長大了自然就會打仗了是吧?”


    木行周一笑,換了話題道:“每每見著陳姑娘做事,我都在心裏想,姑娘合該生在我們那的。”


    一頭封建社會,一頭奴隸社會,按照進化論來說,還是封建社會要高一個等級。


    陳郤笑著道:“那也是木老板見我投胎投得好,要換在了你們那,我投胎不利投成了個奴隸,什麽都白搭。”


    這頭封建社會,皇帝好歹還有律文要求不得虐殺奴仆,雖然對大戶人家而言要掩蓋死因太容易,不過聊勝於無,比起奴隸社會說打死就打死,說剝皮就剝皮,可要文明許多了。


    木行周笑著搖頭,就又說到梧州,“其實梧州的姑娘們也很利索,不似中原女兒嬌貴,卻也不易受辱。”


    同樣是一個國家的,不同地方的姑娘也有不同。


    陳郤就道:“所以儒家害人。”


    木行周聽得挑眉,一臉驚訝,好似沒想到陳郤會說出這句話來。


    陳郤無視木行周的神情,道:“把一個個的姑娘養得都沒血性隻會卑躬屈膝沒見識的德行,莫不是還說不得它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所以木行周才覺得陳郤合該是生在邊陲的姑娘,也隻有她敢這麽大無畏的把世人都捧著的玩意兒半點好話都不會說的踩在腳下。


    這般的性子,也虧得是出身好,也算不得是出身好,說起來也還是自己有本事,能借到勢,木行周就勸道:“這話日後姑娘可莫要說了。”


    陳郤又不傻,這個時候又沒什麽錄音筆能把她說的錄下來當什麽證據的,就道:“也就跟木老板你說說,往日裏在那地頭憋得慌了。”


    兩人一路說一路往虎嘯山走,等到山腳下的時候,倒也親近了不少。


    本也是兩人有意把交情弄得更好一些,木行周下了馬,看著通天似的崎嶇小路,跟自己夫人耳語了幾句,又跟陳郤道:“就是從這條路往上走了,據聞要走到頂了再裏去,裏麵如何也沒個人能說出個究竟來。”


    陳郤半分都沒猶豫,早叫人買了千層底的布鞋穿在腳上,“走吧。”


    此一截路最難走,並不好騎馬,也唯有牽著馬走上去了。


    行至半腰終於得以上馬,陳郤渾身已趟過一場汗。


    木行周跟他夫人自幼生活在山間,體力強悍,精神倒也比陳郤要好。


    見得陳郤汗流浹背,木行周就感慨,“姑娘何必親自前來,早知就將此事交給我與那素節道長就罷。”


    陳郤搖頭,“我立誌要走遍千山萬水,總得一步一步走下來,總不能處處都讓人抬著吧。”


    回頭再看小心翼翼往上走的馬車,隻能勸慰自己就當是為了鍛煉身體了。


    木行周哈哈大笑,“陳姑娘不是想賺遍大江南北的銀子吧?”


    陳郤意有所指道:“可不敢。銀子多了那也燒身,也夠嚼用就差不多了。”


    再多,來個富可敵國,可不就是白給人做嫁衣,不是被這家算計就是被那家算計了。


    木行周見陳郤年紀小,偏生腦袋卻是清醒無比,心裏也頗為遺憾,但想著能撈著的好處也不會少,知道自己不能過多試探惹人厭煩便也就見罷。


    倒是虎嘯山深山裏一處民居,傳聞被土匪綁架的劉喜玉跟傅三郎此時正坐在木塊拚成的凳子上互相盯著互相看。


    最後是傅三郎受不了了,先開口問,“劉兄,表妹可能湊出那一萬兩銀子?”


    任誰也不會沒事兒帶著一萬兩銀子到處跑,傅三郎是真擔心湊不出來,他們就得交代在這了。


    劉喜玉也沒換的衣裳,還是那一日穿著的,就是每天都被無為打理,也還是看得出比之前的顏色黯淡,一張口就能把傅三郎給無語死,“會來,不來如何看我們熱鬧。”


    傅三郎是真沒話說了,之前來虎嘯山,目的為的是風景與稀有花草。


    劉喜玉文武藝都不低,兩人說得上話來,一路綿綿不絕,讓傅三郎恨不得跟人有個八拜之交,加上劉喜玉在伺候花草上也頗有經驗,見多識廣,兩人更是沒理由一道遊山玩水了。


    虎嘯山有土匪的事情他們也不是不知道,不過當時想著自己一邊帶著百來號人,都是身手不錯的,什麽樣的土匪沒見過,完全不用擔心。


    隻是等著他們到了這村落,最後被人家給圍著了,才發現自己一行進了土匪窩了。


    可瞧著這周圍,傅三郎跟劉喜玉道:“還是瞧著不像土匪窩啊。”


    哪有土匪窩男男女女相對平均,大人每天還會下地種糧,孩子還能讀書識字的。


    傅三郎又忍不住道:“劉兄幹嘛決定留下來?”


    雖然在這裏住著總比在山裏睡山洞的強,可要不能再往裏走,這住著也沒用,跟著客棧完全不能比。


    之前被圍,傅三郎覺得他們一行還是很有勝算的,不過劉喜玉身邊的無為就先告饒了。


    本是無意闖入,想著賠點銀錢就差不多了,他們繼續往深山裏去就是,壓根兒沒往山匪那想,當時傅三郎還琢磨著可以幫他們鏟除山匪,說不定人家還得感激他們一回。


    哪知道領頭的一出來,劉喜玉一句,女匪首,這事兒就給壞了。


    假裝裝誤闖都不行,也虧得無為在其中轉圜,最後對方才答應一萬兩銀子把他們放出去。


    傅三郎覺得就是硬闖也不是不行,可無為幾句話就把那點子心氣給說沒了。


    倒也沒說別的,就隻是問兩邊打起來互有損耗劃不劃算,再說了對方熟悉地形,他們未必能占便宜,最後誘之以利,他還想再往裏麵走看一看有沒有更稀有的花草,也隻有答應一切聽小公爺的。


    然後小公爺也聽無為的,總的來算都是聽無為一個人調遣。


    可就在這麽個地方呆著,尋不到個事兒,傅三郎心裏就有些慌,心裏念著那些個稀有的花草,又覺得那教小孩子讀書的老夫子教的是個狗屁,還不如他去教,可愁人。


    留在山匪窩裏的傅三郎愁,完全不知道他的表妹陳郤也愁著了。


    因為路前麵躺著個穿著粗布麻衣的獵虎,手裏提著一籠子兔子,正盯著他們一行看,那眼睛圓瞪,活像這輩子沒見過人一樣。


    陳郤知道這山裏有獵戶,時常下山用野物換米糧,這麽一位另外一隻手正拿著刀,背上背著弓的女獵戶應當就是其一。


    瞧著把人家嚇著了,陳郤就下了馬,上前兩步。


    結果對方也退了兩步,頗有些害怕的意思。


    陳郤也就不走了,跟著人抱拳道:“打擾夫人了。”


    女獵戶才發現陳郤也是個姑娘,心裏也就放心了點,試著問,“這裏麵有山匪,你們進來做什麽?”


    陳郤又仔細打量了一番來人,然後就不愁了,反而還笑了,“正是來尋山匪的。”


    這話把女獵戶嚇了一跳,忙道:“姑娘說的什麽胡話,還是趕緊下山去吧。這些山匪可不是鬧著玩,那是會殺人的。”


    陳郤一臉懵的模樣,“會殺人?不是說隻搶東西麽?我還打算跟他們做個生意,以後都不用再搶了呢。”


    女獵戶也呆了,“跟山匪做生意?”


    陳郤點頭,給女獵戶指了指身後跟著的馬車,“喏,東西都帶來了。”


    女獵戶也不敢上前來看,隻是奇怪道:“姑娘你膽子怎麽就這麽大?”


    陳郤就笑著道:“富貴險中求嘛,何況要我們這生意做起來了,也免了一地匪患,各方都有好處的。”


    女獵戶幹脆坐在一邊石頭上,偏著頭笑看陳郤,“姑娘憨氣,那土匪要東西哪會給銀子的呀。”


    陳郤也坐在了一邊,“我也沒要銀子啊。”


    女獵戶驚訝,“啊?不要銀子?”


    陳郤點頭,“不要,就拿山貨來換唄。值錢的花啊草啊的,還有那些野物的皮毛,哪樣都能換錢的。”


    女獵戶噗嗤一下笑了,提了提身邊的兔籠子,“我這幾隻兔兒可值得幾文錢?姑娘可別開玩笑了,那些個山匪要願意賺這點微薄錢,那也不是山匪是良民了。”


    陳郤看了一眼那兔子,道:“剝了皮肉能賣個十來文錢,皮子能賣個幾十文,要做個手籠子,做得好看一點,在冬日裏售賣,少不得也是幾百錢了。”


    女獵戶見陳郤說得差不離,就道:“可就這兔子想要抓到幾隻也不容易,就做手籠子一年也做不了幾對,算下來也就幾兩銀子,土匪們天天吃香喝辣的,哪會賺這幾兩銀子。姑娘你還是太傻。”


    兩人也就隨口聊天似的,陳郤就道:“幾隻兔子不值錢,幾十隻,幾百隻,幾千隻,上萬隻就值錢啦。”


    女獵戶聽得哈哈大笑,“姑娘你在說笑,我在這山裏打獵了十來年,見過的兔子也才百來隻,這幾千隻上萬隻又從哪來。那得等到幾百輩子去啊。”


    陳郤從旁邊抓了跟草塞進嘴裏叼著,含含糊糊道:“野生的長不快,那是有別的抓來吃了,家養就不一樣了。一年一萬隻不太可能,幾千隻還是行的,挑了顏色一致的,做什麽不行,可是財源滾滾,哪還用擔著風險當土匪。”


    “大當家的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陳郤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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