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本朝律例,有騙婚者,杖三十,流放八百裏,三年不得歸戶籍之地。(.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無為比了比八百裏的距離,“從京城算起,八百裏,剛好在西北,有囚車用馬要三個月,要徒腳走也有走一年多的,死在途中的更是不計其數。等到了那,不是挖礦就是給軍中當仆從使喚。”


    不說流放八百裏,三十杖下去,打得再輕,人也得半死,這是最好解決司朗他父親的手段,比陳郤想的,讓他滾回自家過苦逼日子可殘暴多了。


    要不說古代的日子是現代完全沒法比得苦逼,換現代騙婚關兩年,包吃包住還得給你找活兒幹,順帶也有醫保,人家古代就是生死由命。


    這法子說陰狠,人家也是按律法辦事,說不狠這可是會要人命。


    要陳郤說,現代科技再發達一點,建立個時光隧道,把現代的犯罪分子往這古代一丟,按照古代這刑法,保準比現代的刑法有用,立馬能讓他們改邪歸正。


    “司小郎覺得怎麽樣?”陳郤就問道。


    雖然說他那親爹可能會死,但也有可能不會死,完全就是個賭命的問題,按照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的規律來看,他爹又極大可能死不了,說不定後來還能活潑亂跳呢。


    司朗其實也呆掉了,“可我父當年因水患才流亡江州,後來我祖父與他辦了新的身份。當初我娘知道那對母子之時,說的也是僥幸得生,以為我爹亡故,後無家可歸來往江南求生才得偶遇我父親。”


    說謊誰不會呢,陳郤忍住了想翻出的白眼,又問無為,“法律不外乎人情,如這般的陰差陽錯之事,可會影響判決?”


    不是陳郤不信古代的律法,實在是平時在網上看過太多曆史人物研究者擺出的案例,尤其坑人,判案者的主觀意願有時候是越過了律法,那些按照律法來的,反而還得被罵一聲酷吏。


    當然,古代也的確是很多酷刑就是了。


    “隻要縣令能夠秉公判案,”無為對著秉公判案四個字咬得重了一些,“這事兒還是好處置的。”


    律法無情,不管是天災人禍還是故意預謀,騙婚就是騙婚,要縣令按照律法來,不感情用事,自然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不過要讓人秉公執法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在江南這種各種勢力交織之地,當地的官員又格外的在乎名聲,生怕留下半個刻薄點的評價。


    無為的意思很明白,隻要往官府走動走動,這事兒也就辦得成。


    劉喜玉好歹也是一國公,要司家沒有別的背景,這事兒也容易。[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當然司家能走到如今,要沒有自己的人脈關係也不可能,畢竟司家這些年跟國公府也並沒什麽往來,自然也該有別的門路,也就要看司家的門路,在這個時候會選擇誰了。


    要對方選擇的不是司朗,國公府就算幫司朗,也不可能把自己一個世外之身牽扯進去,且還有別的茶商是否會對著司家出手,這裏麵的意外因素並不少,都是要考慮的地方。


    但在此時,陳郤也得先確認司朗的想法,“我聽說過,要騙婚成立,你父親與你母親的婚事就不會成立,而你卻依舊是司家的子嗣,你們兩人自然就沒了關係,他想要動你母親留下來的產業也都不可能了,你覺得如何?”


    本來陳郤以為,這辦法司朗會立馬答應,畢竟這也算是比較好的一條選擇,沒了親爹拖後腿,跟司家其他房周旋和應對可能出現的外敵也少了個牽製。


    又哪料得,司朗憋了半天,回了陳郤一句,“還請給小子幾日。”


    這都還猶豫,這有什麽好猶豫的,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不夠果斷,機會從來都稍縱即逝,抓住了就是人生巔峰,抓不住就是後悔莫及。


    就這猶豫勁兒,陳郤頓時又把人的評價給降了三成,“行,你想明白了,再來與我們說。”


    等司朗出去了,陳郤才沒好氣的跟劉喜玉道:“他親爹都賣他了,他還記得之前那點好呢!要我說,要他親娘要是被親爹害死的,他要還能這麽軟,我就服他了!”


    這話陳郤順口說出來沒發覺什麽,倒是聽的人有想法了,無為開口道:“陳姑娘說的這也未嚐沒有可能,要司朗母親真是被他父親害的?這我們還得去查他母親死因是吧?”


    劉喜玉看向陳郤,然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這事兒反倒是陳郤不信了,“有什麽藥能讓人半年才會死?”


    不是她不信,實在是這個時代的生產力讓她覺得荒謬,就是化學投毒,這年頭那□□,誰能投半年啊?就半年的量,殺一山的生靈都足夠了,司朗她娘也得是石頭做的那毒才能毒半年。


    不過這要是真有可能,陳郤嘴角一挑,就起了壞心,“要不我們幫忙報個案?讓衙門去查一查?要真是被害的,這事兒就好玩了。”


    要真是被害的,不管是誰出手,司朗他親爹跟司家旁支都沒辦法擺脫嫌疑,這官司一場下來,基本能讓兩方都脫一層皮。


    司朗猶豫要不要對自己父親出手,但對自己母親的死肯定也有傷心,有傷心就好說動,說動了就可以開搞了。


    更何況,這第一步,完全不用找司朗商量什麽的,就可以借老公爺之名先去司家打探一回。


    陳郤磨刀霍霍打算向司家,劉喜玉端著臉,最後也點了頭。


    “趕緊去點一百多多護衛,我們現在就上門去!”陳郤利索的吩咐道。


    有熱鬧可看,當然不能錯過,無為連自家主子都不請示了,立馬屁顛屁顛的跑出去點人,準備去司家鬧出個大事件來。


    陳郤又跟劉喜玉道:“我們也得先打聽司家現在以誰為尊了!”


    到出門的時候,劉管事急趕急趕的才到,立馬就跟陳郤和劉喜玉說起司家的事情來,“鋪子那事兒,這邊還拖著,好似司朗父親跟司家也並不算一心,這賣鋪子的事情,就囑咐了又囑咐不願意張揚出去。”


    要賣又不張揚,怎麽可能,陳郤對司朗的父親有了個大致的判斷,心思多,就是情商不夠,估計就是個讀書讀成蠢貨的。


    劉管事又繼續道:“如今司朗母親去世,司家威勢最盛的也就是老三房?”


    陳郤好奇,“這還能有新三房?”


    劉管事笑了笑,跟陳郤解釋,“司家這老三房,是按照當初司家同一個祖宗之時劃分有五房人,司朗祖父這一房算是老五房下麵的小二房下麵的小小四房。”


    陳郤:“……”


    這個說起來也就是麻煩,劉管事也不多說,怕陳郤跟自家主子記得頭暈,“如今司家就老三房把下麵所有房的人都收攏了,人多勢眾,也有自己的茶山,司家茶葉裏除了宮中的貢茶,其餘有一半就是老三房出的茶葉,人脈也比較豐富。”


    所以司朗的母親一死,司家老三房就跳出來了,決定爭這個司家的主導權。


    看樣子也是有底氣,才敢這般。


    “司家的茶葉老三房占了一半,剩下一半裏分成十份,司朗這一房也才占其六。”劉管事又道。


    也就是說司朗手裏的茶葉出產量,每年隻占司家的百分之三十。


    雖然司朗手裏屬於他一人,老三房的是許多房湊起來的,可隻要有人能把這許多房收攏起來,也足以證明這是個有本事的,不容小覷,而司朗一房約莫也就因貢茶的事情才能一直壓著老三房。


    陳郤聽到這,也就道:“也就是說,如今在司家管著事的應該就是老三房了”


    劉管事道:“是,老三房一插手,旁的人也不敢多嘴。”


    陳郤就道:“老三房才一半,剩下的加上司朗手裏也能有一半,他們就不能聯合起來跟人對上?要老三房得勢了,必然會繼續擴張,擠占他們的份額,他們也不急?”


    劉管事歎氣,“又怎能不急,然而這頭有個親爹跟人勾搭著,他們餘下的又能怎麽辦?再者,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這些人也未必不會打著這個主意。說到底,也還是司家小郎太小,難以服人,要能有十四五歲,這局勢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陳郤上了馬,跟一邊的劉喜玉道:“看來,這老三房主事的是個厲害的。”


    劉喜玉點頭,劉管事說的他也聽明白了,跟陳郤道:“見機行事。”


    要老三房的靠山夠硬,也未必怕劉喜玉這麽一個當道士的國公爺,到時候他們也就可能不要太那麽順利。


    陳郤咬了咬牙,“讓劉管事先跟本地縣令打個招呼,讓他們隨後就到?”


    兵貴神速,砸場子跟收拾場子的先鋪排好了,才好做事。


    劉喜玉回頭就跟劉管事道:“按照陳姑娘說的去做。”


    劉管事應聲,驅馬就往回走。


    陳郤又問牽馬的無為,“可把給死人用的東西準備好了?”


    無為強調道:“是奠儀!五百兩整!”


    陳郤滿意了,銀子給的多,等會兒說話的底氣就厚,“五百兩足夠。”


    無為道:“可不是,本也沒什麽交情,還得花五百兩。”


    陳郤彎下腰,在他耳邊道:“你家少觀主要不把這事兒解決好,五千兩都可能舍進去,你信不信?”


    信!當然信!不然無為怎麽舍得一出手就是五百兩,想到這麻煩,無為都覺得自家少觀主命苦,“這老三房明顯不好對付,要我們少觀主吃虧了怎麽辦?”


    陳郤斜了他一眼,“涼拌!”


    無為就是個囉嗦嘴,人生兩件事一件事就是到處給自家主子打聽八卦,第二件就是操心自家少觀主的日子順不順利。


    如今八卦能滿足了,又開始操心自家主子,畢竟不是自己的底盤,這心都操碎了,問問題也一個接著一個的,就沒個消停,旁邊素節都把頭側一邊去不想聽了。


    陳郤這耐心也磨得個七七八八,沒好氣道:“帶著百多號人,還被人欺負,那你們就以死謝罪算了!”


    再一抬頭打算不想理這人了,霍然發現——


    司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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