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三爺如何坑女兒,陳郤也得把人家手裏的貨給處理了。(.)


    要陳郤說,翡翠也不錯了,品種多類,便宜就便宜吧,總比賣不出去丟在那發黴的好。


    就是收藏,好歹傅三爺也得有個好名聲了有那個地位了,那收藏才叫收藏,窮人家的收藏那叫敗家。


    陳郤跟傅三爺和傅家姑娘談論,“翡翠不好賣,總有個緣由,一個是否產出多了不值錢,還有一個有沒可能是沒有身份高的人願意佩戴,所以賣不出價錢,或者是不是做工不夠精致,吸引不了人?”


    傅家姑娘好像跟陳郤找到了知音一般,別看她才十歲,說話做事老成,“姐姐這話就說對了,至少有兩點妹妹看出來了。這一則是翡翠好得,多了便不值錢了。二則,不說這京城,就是外麵的,也沒多少願意佩戴這翡翠。戴的人少,願意買的自然就更少了。”


    傅三爺也在旁邊點頭,“就是做工,要做精致了,師傅的工錢也不少,但這玉石賣不起價,許多連工錢都賺不回來。”


    傅家姑娘在旁邊提醒,“是翡翠,不是玉石!”


    傅三爺是怕了自己管家的女兒了,連連點頭,“恩,恩,是翡翠。”


    陳郤想了想,天下貨物不好賣也無非是這幾點,就與傅三爺道:“那倒不如開個首飾鋪子,把這些玉石零散不用的打磨後鑲嵌在金飾、銀飾上麵配合著賣,隻要做得講究一些,想來許多人也想要買的。”


    傅三爺怕陳郤不明白這翡翠是怎的回事,跟陳郤解釋道:“這些,都是在當地開了才賣出來的,要說零散的,也沒有。”


    陳郤笑著道:“開石開出來的也是沒有形的,這雕刻成什麽東西,也會剩下許多料子,這些料子再處理就好了。舅舅以前是買成品的吧?以後就隻買石頭了,請幾個技藝好的工匠,想雕成什麽就雕什麽,剩下的用得好也能賺錢,這買原石也比買成品要便宜許多。”


    傅三爺聽得高興,“喜歡的留下,剩下的餘料可以賣出去,這就是你信裏說的以玉養玉?”


    陳郤笑著點頭,“對。喜歡的自己留著,還可以弄個翡翠齋,沒事兒請些讀書人來品鑒,也能帶動鋪子的生意,又能打出名聲。”


    傅三爺對此十分滿意,道:“還是你們年輕的會想啊!”


    傅家姑娘想得可比自己親爹多多了,“可真賣得出去麽?”


    陳郤道:“總得試一試。”


    幾人又開始商議鋪子的事情,陳郤道:“說起開鋪子在哪,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勞煩舅舅。(.)”


    傅三爺雖然愛翡翠成癡,不過人情世故還是懂一些,就道:“可是你娘嫁妝之事?”


    陳郤麵帶歉意,“當年母親的嫁妝不少,最珍貴的算是兩間在城南的鋪麵和京郊的一個莊子,但陳家的事情,想來王奎也與舅舅說過不少。但實際上,舅舅也知道我與馮家的婚約的。”


    等陳郤把這門婚事的內情說出來,傅三爺猛拍桌子,“恬不知恥!”


    就是傅家姑娘也氣得跟著拍桌子了,“不要臉!”


    陳家不要臉這事兒沒什麽疑問,陳郤把事情說完,道:“所以我讓王奎去請舅舅來,也是盼著請舅舅能替我討個公道。”


    傅三爺道:“這個公道,我這當舅舅的必要為你討來,隻是這門婚事你可是有什麽想法?”


    也是傅三爺自己老婆跑了隻剩下個女兒寶貝著,寶貝女兒還管著家,所以倒是相比別的家長要多尊重女子兩分,願意問一問陳郤的意願。


    陳郤委婉道:“舅舅,誰能嫁個好的不要,去嫁給個不好的?不過這件事比起嫁妝來說,還是嫁妝重要一些。”


    傅三爺點頭,“我瞧著也是,王奎是太差了點。”


    自知道王奎是自己外侄女婿,傅三爺在路上也對王奎進行過考察。


    總的來說,王奎這人不管是從相貌上還是從為人處世上,還是從學識上,傅三爺都十分看不上。


    再來看自己外侄女的能耐,就更顯得不配了,傅三爺看著陳郤額頭上的傷疤,之前他沒敢問,這會兒陳郤自己把這事兒說出來,他才知道是怎的回事,就更加更加看不上王奎這樣的壞種。


    不過陳郤說得對,首先還是要把嫁妝拿回來了再說,有了嫁妝,再有自己這個當舅舅幫扶,陳郤才能在這京城立足下去。


    “那你可想用怎樣法子把嫁妝要回來最好?”傅三爺問道。


    陳郤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直接上門要,本來嫁妝的事情之前也鬧出來了。”


    傅三爺摸了摸下巴,“成,要討不回來,那就上衙門裏告。”


    這就是傅三爺無賴的地方了,也不知為什麽,看到這點無賴的陳郤,反倒是對傅三爺更放心了。


    “那就拜托舅舅了。”陳郤起身誠懇道謝。


    傅三爺頷首,眉頭又突然一皺,“還有一個事兒。”


    陳郤看向傅三爺,傅三爺道:“你母親當年出嫁的嫁妝單子,她手裏有一份,傅家有一份,可傅家那一份在你大舅手裏。我要去討嫁妝,沒有這份嫁妝單子就有難處。”


    “剛好母親的嫁妝單子在我手裏。”陳郤說著,讓傅嬤嬤拿了嫁妝單子來給傅三爺。


    傅三爺打開看了,最後全部印證,“當初你母親出嫁,陪嫁的是這些東西,半點不差。”


    收好了嫁妝單子,傅三爺才看向傅嬤嬤,“這是傅嬤嬤吧?”


    傅嬤嬤滿麵激動,“三老爺還記得奴婢。”


    傅三爺笑了笑,“小時候嬤嬤還帶過我。”


    傅嬤嬤渾然忘了傅三爺是那個把家產敗光的人,把人當了救世主,連聲道:“我們姑娘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也幸好舅爺來了,老奴這顆心才放下來。”


    傅三爺笑道:“嬤嬤客氣了,郤娘是阿姐的獨女,我不向著她,能向著誰去?”


    傅嬤嬤點頭,終於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傅三爺拿著陳郤的嫁妝,立馬就趕著馬車去了陳府。


    陳府這一個月也算是清淨,雖然外麵多的是風言風語,然而王氏交際應酬也不多,自己得了好處也不會賣乖,所以日子過得倒還順暢。


    就是王奎那事,後來打聽到王奎被救出來了,且還回鄉下買地買房去了,王氏就更放心了。


    可就在這個舒心裏,王氏就聽到了一個噩耗――傅家三舅爺上門了。


    對傅家三舅爺,王氏倒也知道些,就是個敗家玩意兒,也是命好攤上了個好爹,不然混得肯定連豬狗都不如。


    這會兒傅家三舅爺上門了,王氏一邊唾棄,卻也不能把人關在門外。


    到底是陳郤的外家,傅家跟陳家雖然這幾年是沒了往來,但也沒公開斷絕關係,反正陳郤跟著王家也要走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把事情說清楚,免有後患。


    王氏讓人換衣服,一邊吩咐道:“把三舅爺請到大廳去喝喝茶,就說是老爺還不曾下朝,要他等一等。”


    也不過是個舉人,王氏自己親爹就是三甲同進士,同進士也是進士,況自己丈夫陳老爺還是二甲出身,妻隨夫貴,王氏覺得自己是有資格在傅家三爺麵前擺譜的。


    可這個譜還沒擺起來,就又丫鬟跌跌撞撞跑了進來,鬼叫鬼叫道:“太太不好啦!”


    王氏正把衣服穿妥帖,就聽到這一句,氣得登時給了人一腳,“喪天良的東西!誰不好了!”


    小丫鬟被一腳踢翻,忍著淚忙跪下來道:“回太太,是傅家三舅爺不好啦。”


    王氏沒能反應過來,聲音一揚,“死了?”


    要死在自家大門口可不是什麽好事兒,王氏心裏一邊叫著晦氣,打算開口讓人去通知捕快來就聽小丫鬟繼續道:“傅家三舅爺在門外不肯進來,正在念先頭太太的嫁妝和太太給大姑娘的嫁妝呢!”


    王氏一聲尖叫,“什麽?”


    小丫鬟跪在一邊不吭聲了,王嬤嬤這時才出口道:“太太,我們得先把人叫進府裏了再說,不然鬧在旁人耳朵裏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麽樣。”


    之前王家來鬧嫁妝,王氏嫂子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雖然傳得滿城皆知的,可到底也是沒證據的事情,陳家一口咬定不承認,也沒人有權利說要來看陳郤母親的嫁妝。


    這回傅家三舅爺親自上門來鬧,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傅家執意,先頭那死鬼也沒生下半個男丁來,這嫁妝就得規規矩矩的送回去。


    一想到這,王氏就差點暈了過去,“快!快去衙門裏找老爺回來!”


    王嬤嬤扶著王氏,“太太可要穩住啊!先把舅爺請進來了再說!”


    王氏的眩暈也隻在一時,回神過來,麵色依舊慘白,咬牙切齒的罵,“一群遭瘟的東西!”


    也不知是罵的誰。


    陳家二姑娘這時也聽到了消息往王氏這跑來了,“娘,聽說傅家來人了?”


    傅家來人了,陳家二姑娘心裏也怕著,她手裏可好有些本該是陳郤的東西,傅家又比自己家勢大,要還回去,她心裏可不得滴血一樣。


    王氏看了自己女兒一眼,一時也有了遷怒,要不是為了他們姐弟,自己何須到這種地步,怒道:“回你的院子去!”


    陳家二姑娘沒想到自己一來就遭罵,眼淚在眼底打轉。


    王嬤嬤在一邊還得安慰小的,“姑娘別怕,隻管回院子裏去玩去。太太這也是急了,姑娘可別再打聽了。”


    說完話,王嬤嬤扶著王氏就往外走。


    剩下陳家二姑娘看著王氏的背景恨恨,她是拿了些本該是陳郤的東西,可大多不是她娘留著給弟弟的。


    親弟弟從來沒被罵過,自己倒是經常被教訓,也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個沒帶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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