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哈羅的解釋,莫蘭保持懷疑態度,但還是勉強接受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兩隻熊把這凍得幾乎和冰塊沒什麽兩樣的獵物拖進洞裏,等稍微不那麽硬之後,分食,稍作休息,兩人便覺得有了些力量,再次出洞,捕獵。


    林琅為它們準備的食物,隻能稍微緩解一下那種從沉睡中蘇醒後的饑餓感,還未有飽腹感。


    林琅是第二天才見到哈羅和莫蘭。


    哈羅看到林琅,問他:“門口的獵物是你放的嗎,琅?”


    林琅被問得有些奇怪,“除了我,你還和哪頭熊比較好?”一臉不就是我,還用猜嗎?


    哈羅被林琅的語氣弄得再一次尷尬了。


    忙裝作早就知道是林琅的樣子說:“我就說嘛,除了你還有誰,謝謝了兄弟!那種剛剛蘇醒就要體驗燒心燒肺的饑餓滋味可不好受。”


    林琅不知道因為他放的食物而讓莫蘭懷疑哈羅的智商的事情,聞言點點頭。


    “我明白,為了不浪費食物,特意留了一半放在你們的洞口,不過那點量,隻能給你們墊墊肚子。”


    “哎呀,還是十分感謝了,謝謝謝謝,你醒來這幾天都在做什麽?”哈羅為了不讓莫蘭注意到它們的談話,迅速轉移話題。


    三隻聚在一起又聊了聊最近發生的事情,通過林琅,哈羅和莫蘭知道了附近有研究機構駐紮。


    這卻不是哈羅最關心的事情,對於人類進入北極的事情,它已經見怪不怪,反正那些人類也不愛招惹它們,那它也不會去主動招惹人類。


    林琅看到莫蘭和哈羅並未出現反感的神情,放下心來,不然兩邊鬧起來就不好了,都是朋友啊。


    哈羅最關心的還是和莫蘭造熊寶寶。


    嚴冬已經快要過去,春季最適合孕育新生命了!


    所以,當著林琅的麵兒,哈羅都忍不住跟莫蘭親親我我,因為有別的熊在,對於哈羅動不動就湊過來親一下抱一下,莫蘭都是一爪子揮過去,這樣哈羅最起碼還能老實那麽幾分鍾。


    林琅低頭忍著笑離開,知道自己再多留一會兒,哈羅得成怨夫了。


    然而,他這樣低頭離開的樣子,落在直播間的網友眼中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我的天啊,白米夫婦又來虐熊了,看把我們啾布虐的,頭都抬不起來了!”


    “哎喲,我的小心肝啾布君,也趕緊找個美熊熊造寶寶吧!”


    “按說啾布早就到了發情期,畢竟成年也有一段時間了,怎麽對雌性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啊是啊,對雌性沒動靜,雄性我們也是不介意的,可是都不感冒,這是要鬧哪樣?”


    “讓白米夫婦刺激刺激也好……沒準等我們那天不注意,啾布就給我們帶回來個小媳婦。”


    “哈哈哈,可是畫麵裏的啾布真的好好笑啊!”


    “你們還有點人性嗎?看我們啾布垂頭喪氣的,多虐啊!”


    “啾布啾布,失意的樣子,也太萌了點吧?我的惡趣味沒救了。”


    歐嶼和比利看著總部發來的訊息,有些詫異。


    馬上就要結束考察,返回總部,但總部突然讓時間加快,原本還有半個多月的充足時間進行收尾工作,采樣和記錄都還沒整理好,卻將時間縮短到了一周,這太不對勁。


    保羅從他們身後走過來,他剛剛從外麵回來,他負責的采樣區域靠近北冰洋浮冰區,此時他眉毛緊皺,似乎很困擾。


    歐嶼回頭看一眼保羅。


    “怎麽了?樣本采集出了問題?”


    保羅沒說話,搖搖頭,拿出手機,翻開相冊,遞給歐嶼,比利湊過去看。


    兩人一張張翻看,越看眉毛越皺,已經和進來的保羅一樣,眉頭緊鎖,神情嚴肅。


    “有組織私自在北冰洋鑽井采原油。(.無彈窗廣告)”據他們所知,有北極土地的幾個國家,根本沒有協商好要不要破壞北冰洋的環境在北冰洋進行原油作業,但現在卻已經有組織在北冰洋進行原油作業,這性質的嚴重性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比利臉色有些白,“總部那邊發來通知讓我們在一周內結束這邊的采樣,會不會是有人施壓,所以不得不提前兩周采集完回去?”


    保羅:“這已經不是我們能接觸的事情,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我建議現在就撤離出北極,然後將這件事反應到上麵,怎麽處理,交給上麵。”


    歐嶼的神情從保羅把照片給他看後,就未放鬆下來。


    “那些人發現了你沒?”


    保羅:“沒有。”


    比利眼神若有所思:“難怪聽很多同仁說他們已經開啟度假模式,最近幾個在北極的研究部門都因為各種原因撤離了。”


    歐嶼:“這些人難道不知道,擅自在北冰洋上進行原油作業,一不小心整個北極的生態環境都可能被毀滅,這些人……”簡直無法無天。


    保羅冷笑:“利益才是他們關心的,環境?可能從未考慮過,若不是之前因為民意,他們可能早就把這裏摧毀了,等到現在才動作,也不容易。”


    三人深深地歎了口氣,歐嶼和保羅安排了未來一周的返回行程。


    因為其他研究人員並不知道這件事,也為了不波及到他們,歐嶼和保羅讓還不知情的研究人員最先乘船離開,當送完第一波研究人員的船回來接他們時,保羅和歐嶼商量後決定讓比利帶著大量的珍貴樣本還有記錄,以及餘下的七八個同事上了船,他們兩人以及一些未用完的補給則等下一班,船艙位置有限,而且,總要有人留在這裏善後。


    也就是三天後,他們也將乘船離開。


    林琅並不知道研究所發生的事情,當他得知莫蘭有了寶寶,一想到等秋天來臨時,哈羅就要當父親,莫蘭也榮升到了母親後,總有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動要溢出來,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哈羅也算是他看著從一個迷糊少年到現在即將為父。


    生命真是奇妙。


    人生真是奇妙。


    想象著即將有新生命誕生,林琅不由生出一種對生命的敬畏之情。


    帶著這種感動,林琅跑到了研究所的外麵。


    敲敲門。


    一邊敲門,一邊看著周圍的環境。


    總覺得隻是幾天沒來而已,研究所的外麵好像少了很多東西,看起來有些荒涼。


    這一塊冰原上,似乎就剩下這麽兩間房子,孤零零的。


    聽到動靜,歐嶼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


    當看到是林琅後,露出個笑容。


    打開門,竟然讓林琅爬了進去。


    保羅知道這隻北極熊,很喜歡來找歐嶼玩的北極熊,似乎通人性,一舉一動都頗為可愛。


    兩人這幾天忙完了整理工作,無所事事,此時正端著熱咖啡,看一部比利來北極之前在電腦裏下的電影,然後就聽到了敲門聲,說實話,在北極,聽到敲門聲,總有種心裏一緊的感覺,特別是在發生了那件事後。


    聽到歐嶼說是那頭北極熊時,他才放鬆下來,喝口咖啡打趣地對歐嶼說:“你的北極熊朋友。”


    歐嶼摸摸林琅的腦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頭北極熊這麽和他投緣,可能是因為那塊壓縮餅幹。


    大概是沒吃過那種東西,從此念念不忘吧?


    以為林琅喜歡吃壓縮餅幹的歐嶼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兒,撕開,倒進他的嘴裏。


    林琅笑眯眯地喀嚓喀嚓的嚼了起來。


    “它可真是個大家夥。”本來還算寬敞的房子,讓林琅進來後,立即就顯得擁擠了起來。


    林琅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趴在火爐前,不出聲。


    保羅把咖啡放下後,將已經開始播放片尾曲的電影按了關閉,然後拿起懷中藏著的照片,照片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孩,她的身後是水花四濺的瀑布,她笑容甜美的看著鏡頭。


    歐嶼看到後,笑著說:“是個美麗的女孩。”


    保羅大方地把照片拿起來給歐嶼瞧,語氣驕傲:“等我回去後,準備向她求婚。”


    “那太好了,祝你成功。”


    保羅比歐嶼小兩歲,在他的國家,三十歲就結婚,其實有點早,但保羅覺得自己等不了了,他甚至現在就想見到她,然後單膝跪地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鑽戒,說出那句話。


    歐嶼笑著說:“我看你已經迫不及待。”


    “是的,如果不是北極沒有信號,我大概每天都要跟她聊天,那樣會無心工作,還好北極沒有信號,不然我大概會失業。”保羅一臉的慶幸。


    歐嶼哈哈大笑。


    林琅看到他們那麽開心,也跟著咧著嘴笑了。


    保羅看到林琅咧嘴,把剛剛放涼一些的烤土豆朝林琅扔過去,林琅一個抬頭,接住,含進嘴裏。


    土豆被烤的又綿軟又粉嫩,香的他差點把舌頭都吞進肚子裏。


    竟然吃到了烤土豆!


    好吃。


    就在林琅專心吃土豆的時候。


    保羅衝歐嶼擠擠眼:“嶼,該你了吧?”


    “什麽?”


    “我讓你看了我未婚妻的照片,你也該分享一下你的另一半?我知道你還沒結婚,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總該有一個吧?”保羅所在的國家,早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實行了同性戀婚姻法,他所接受的教育也讓他不會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同性的愛情,他的姑姑就是一位同性戀,和她的另一半已經結婚了五年多,兩人還收養了一對雙胞胎,十分恩愛。


    隻要真心相愛,同性異性,有什麽關係。


    歐嶼被咖啡嗆了一下,拿出紙巾擦擦嘴,笑著搖搖頭:“我沒有。”


    “不不不,你在騙我,怎麽可能?”保羅怪叫,一臉的不相信。


    “的確如此,目前在感情方麵,我並未有所規劃。”


    “果然是工作狂,不過我還是不相信,因為我知道,你一直隨身攜帶你的錢夾,但錢夾在北極有什麽用?裏麵肯定有你很珍惜的人的照片或者信物!”保羅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


    聽到你很珍惜的人時,歐嶼眼神愣了下,下意識去摸自己上衣內袋裏的錢夾。


    這個錢夾他的確隨身攜帶,裏麵的確有一張照片。


    是一張合照。


    聽到錢夾,林琅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抬頭望過去,有些好奇地看著學長。


    錢夾,會是他送給學長的那個嗎?


    林琅送過歐嶼一個錢夾,那個錢夾是他用打工的錢買的原材料,然後借的舍友的工具,親手製作的,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那天生日的學長。


    現在想起來,錢包做的很粗糙,針腳不夠細密,有些歪歪扭扭的。


    會是自己送的那個嗎?


    保羅眼神炯炯地看著歐嶼,並沒有發現歐嶼那一秒鍾的怔愣,興致勃勃地催促:“快拿出來,不要再騙我,裏麵一定有什麽!或者是你和家人的合照也可以拿出來看看啊,我不介意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一下你的家人,哈哈。”


    歐嶼拿出口袋裏的錢夾,保羅知道歐嶼有一個隨身不離的錢夾,但不知道這個錢夾看起來已經這樣破舊,上麵的線都有兩個被磨爛了,他先是詫異了下,然後說:“好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是的,很多年了。”


    “啊,我比較好奇,這裏麵有什麽?”


    歐嶼似乎陷入了回憶,浮起個淡淡的笑容說:“裏麵隻有幾張紙幣和一張照片,你要看一下嗎?”並未躲躲藏藏,語氣坦然。


    保羅當然想要看看,笑著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樂意之至。”


    歐嶼打開錢夾,抽出裏麵一張有些泛黃的合照。


    保羅拿過去仔細辨認,看得出來,合照的其中一個就是他的同事嶼,照片裏的他和現在比起來變化很大,裏麵的嶼笑容燦爛,氣質張揚恣意不如現在溫和內斂,穿著白色的t恤,姿態隨意地看著鏡頭,撲麵的青春氣息,而現在,這樣隨意的姿態和燦爛的笑容,保羅和他共事這麽多年,從未見到過他出現過這樣……這樣開懷的笑容,照片裏的歐嶼,眼角眉梢都透著明朗和自在。


    “旁邊是誰?”保羅好奇地問歐嶼,照片裏另一個男孩看起來要比歐嶼小一些,笑得很靦腆,微微翹著嘴角,臉紅紅的,不知道是被陽光曬的,還是因為本身性格使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出現在鏡頭裏。


    “我的朋友,學弟。”


    “看起來比你小,他現在從事什麽行業?一個專業的嗎?”


    “不,他的願望是畢業後當一名老師。”


    “哦哦哦,老師啊,他似乎看起來有些害羞。”


    “他上課的時候,並不會這樣,很自信,很耀眼。”


    “真無趣,以為錢包裏有什麽寶貝,竟然隻是一張和學弟的照片,他有什麽特別的,值得你將這張照片一直放在身上嗎?”保羅眼神有些詫異和不解。


    歐嶼隻是笑了笑。


    保羅也沒等著他回應,看著照片裏的歐嶼接著道:“嶼,你笑得時候也很耀眼,你要經常笑。”


    那樣的笑容,我笑不出來了。


    再也笑不出來了。


    看著照片上那個靦腆笑容的少年,歐嶼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平靜地麵對,一陣陣鑽心的疼痛襲來,回憶如此清晰,曆曆在目。


    “學長……不要難過……”


    這是他最後跟他說的話,想要保持冷靜做急救措施,可血流的太快了,很快他的身下就形成了血泊。


    他的手顫的就像不是自己的,抱著他,不敢再做更多的動作,生怕自己的一個動作,就讓他離自己更遠。


    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懷中的少年,就像啞了一樣,忽然就說不出話,好不容易發出聲音,那聲音也幹澀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他說:“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要堅持住,你不是說你想和我一起去維也納嗎?”


    “你說話啊……”


    “不要睡,林琅,你不要睡,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不要睡!”


    林琅看著那破舊的錢包,眼睛眨了眨,心有一秒鍾的顫抖,自己的死,一定讓學長難以接受,甚至是崩潰吧。


    畢竟,他們不僅僅是學長和學弟,還是好友,是知己。


    說好了,等他畢業那天,一起去維亞納,還要去盧浮宮。


    計劃好的旅程,因為一個人的酒駕,就這樣永遠不能兌現了。


    好像,永遠在給別人添麻煩。


    真的不想成為負擔。


    想要說對不起的林琅,忽然想起某個人對他說。


    “不用對我這樣小心翼翼,我們是朋友,我不會覺得你這樣讓我困擾,或者說覺得你對我來說是一個麻煩。”


    我們是朋友,不用覺得自己是個麻煩,是的,我們是朋友。


    林琅看著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的歐嶼,慢慢起身走過去,用頭蹭了蹭似乎陷入回憶中的學長。


    你會遇到更多更好的朋友。


    我那短暫的人生,遇到你,真是幸運啊。


    謝謝你,給予我的溫暖。


    歐嶼垂眸,看著那頭似乎在安慰自己的北極熊,微微笑著對保羅說。


    “他笑起來比我好看一百倍,認識他我很高興。”


    認識他很高興?


    保羅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裏怪,納悶地說:“說的好像你們見不到了似的,等到你回去後,買張飛機票,立馬就可以見到,我也好久沒和自己的朋友聚會了。”


    “見不到了。”歐嶼看著對麵盯著自己的北極熊這樣說。


    “啊,為什麽?”保羅還沒回過味。


    “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保羅聞言,明白過來,瞬間有些不知所措,沉默片刻後,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兒。”歐嶼一臉的輕鬆,就像真的不在意。


    他不會告訴保羅,他總有種,他還在,沒有離開,那感覺太強烈了。


    保羅一時無言,拍拍歐嶼的肩膀,覺得自己這個話頭起的太差勁,本來以為會是個溫馨的話題,卻讓同事憶起了傷心事。


    “一切都會好起來。”保羅端起咖啡。


    歐嶼端起咖啡,兩人碰杯,“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看到學長的笑容,心情跟著輕鬆起來的林琅呼出口氣,在心裏跟著念: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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