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隻是簡單的發燒,在社康開了幾包退燒消炎的藥,就回去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沒成想,王雪枝的身體竟然越來越嚴重,吃了藥燒退了,但是半夜又發起燒來,反反複複,最後高血壓還犯了,吳大梅怕表妹病情惡化,或者有什麽並發症,連忙送到了縣醫院。


    送到縣醫院,醫生讓住院觀察,並且做了幾項檢查,開了幾瓶降血壓的藥物配合著打吊水治療。


    這一住,就是七八天,林琅心內焦慮不安,盛滿擔憂,更是跟前跟後,端茶倒水,謹準醫囑讓王雪枝不要忘了吃藥。


    一開始住院那幾天,打了兩瓶吊水,病情便有了起色,還能跟林琅逗笑幾句。


    吳大梅年紀大,無法陪護,就找了女兒和兒媳婦過來幫忙,開始幾天還好,住院四五天後,兒媳婦就跟小姑子發牢騷。


    “憑什麽讓我們過來陪床,表姨不是有兒子女兒嗎?媽怎麽不給表姨的子女打電話讓過來陪床?”兒媳婦也略有耳聞關於這位表姨的事情,似乎和子女不合,可再吵鬧,子女該盡的義務也要盡吧?總不能讓她們這些外人來伺候,頭三天陪床,算是可憐老人身邊就一個小孫子陪著,可這要是一直住院,癱在床上,她們也要繼續耗在這裏?這叫什麽事兒?


    吳大梅的女兒李瑤打個哈欠跟嫂子尹玲玲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姨跟我表哥表姐他們關係不好。”


    尹玲玲皺著眉頭在洗手池裏洗手:“所以說,人老了,脾氣就別那麽倔,跟子女說話那麽絕,生病了,誰來照顧她?讓那個小孩嗎?如果我是她女兒,就憑她年紀一大把還學人家收養孩子,我也覺得太自私,一點都不為子女考慮。”


    李瑤搖搖頭:“誰都有個苦衷,光我就親眼見到過強子把表姨推翻在地,搶了她手裏的錢包,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在上學,我去同學家玩,順便去表姨家看看,看到的。”


    聽到小姑子提那個人,尹玲玲嫌棄地說:“老人是可憐,攤上這麽個孩子,可為人父母就沒錯了嗎?也不知道怎麽教的。”


    “還不是我表姨夫去世的早,表姨管不住,也沒辦法。”


    “按我說,當年表姨年紀還輕,就該再找個男人,現在也有個依靠,子女不孝,不還有男人?養個孩子有什麽用,立時也變不成個大人照顧她。[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嫂子,別說了,說了也沒用,表姨不想看到他們,趁著我們還有幾天時間閑著,就再幫著看看,等忙起來,隻能請個陪護了,畢竟我們又不是家庭主婦,不用上班。”李瑤甩甩手,往外走。


    尹玲玲跟在後麵嘟囔:“那這陪護的錢誰出?”


    陪護的錢,吳大梅沒讓兒子女兒兩家出,用自己的錢給表妹請了個看護,然後想把林琅接到家裏,免得在這裏礙事兒,還得分身照顧孩子。


    林琅搖著頭,握住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的王雪枝的手。


    不走,要陪著。


    吳大梅看著那小孩伸手指指表妹,又指指他自己,再擺擺手。


    想了想,對他說:“你想陪著你奶奶?”


    “可你在這裏,我們還得分神照顧你,陪護隻負責照顧你奶奶,可不幫我們看孩子的。”


    林琅很想守在王雪枝的身邊,可是吳大梅說的沒錯,就算現在他表現出自己不需要人分神來看,這個時候,別人也不會願意相信一個六歲的孩子的話,隻會覺得留在這裏是個累贅。


    若自己是個成年人,在麵對現在的情況,也會希望把孩子留在家裏,方便照顧老人,林琅想通了後低頭摸摸王雪枝的手,慢慢鬆開,走到吳大梅的身邊,牽起她伸過來的手。


    吳大梅已經想好了,如果孩子執意在這裏,她也會讓兒子把他抱走,在這裏,陪護哪有多餘的心思照顧孩子,這不是給人添亂嗎?當看到林琅不哭不鬧似乎想明白了,慢慢走過來乖乖牽起她的手時,吳大梅又有些心疼,摸摸這孩子的頭發說:“你放心,我們會常來看奶奶的,我來的時候,會把你也帶上,隻要你懂事聽話。”


    林琅握著吳大梅的手,嗯了聲。


    “真是個乖孩子,別擔心,奶奶會好的。”


    “嗯。”


    林琅不是所有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比如說“嗯”這樣的單音,他還是能夠表達出來。


    就算安排了專業的陪護照顧,情況依舊不樂觀,王雪枝的並且惡化了。


    林琅站在王雪枝的病床前,眼睛盯著吊瓶裏的藥一點點的流進她的身體。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在醫生辦公室的吳大梅正和醫生說什麽。


    醫生對吳大梅說:“她現在的情況不大好,我們建議做手術。”一般情況下,醫生不會把做手術這樣的事情說死,因為像子女把老人送來,老人一聽說要開刀,都覺得晦氣,然後會選擇保守治療,也就是吃藥緩解,然而這個老人的病情,需要立即做手術,保守治療對她這種心腦血管疾病不是很管用,不然前幾天就該緩解,而不是現在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吳大梅也沒個可以商量的人,醫生的話讓她覺得身上的擔子沉甸甸的,猶猶豫豫地問道:“必須要做手術嗎?不能再用藥控製控製,緩解一下。”在她眼裏,開刀是讓身體的元氣減少,最好不要開刀。


    “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試圖控製老人的病情,但並不理想,所以建議立即手術。”


    “這樣啊,那您等等,我去問問我兒子,再跟你答複。”


    “好的,對了,如果要做手術的話,需要這位老人的直係親屬簽字才能手術,這位老人的直係親屬在嗎?你是她什麽?”


    “我是她表姐”吳大梅有些躊躇地說,“必須要直係親屬嗎?”


    “是的。”


    “她跟她子女的關係不大好,我不能簽字嗎?”


    “您隻是表姐,隔得比較遠,奶奶,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兒,就算和子女關係不好,也必須要過來的簽字才能手術,哪兒有母親生病都不來看看的。”醫生聽到說子女關係不好,心裏咯噔了一下,到時候老人的子女借機變成醫鬧,就得不償失了,他有些憂愁,要不勸她們轉院?


    “必須嗎?”


    “必須,不然的話,你們隻能轉院,看看有沒有別的醫院可以在直係親屬不能簽字的情況下給你們做手術,不簽字,我們醫院是不敢做手術的。”醫生語氣平靜,他想到了上個月耳鼻喉科的主任被一個做了手術後患有空鼻症的病人給砍傷的事兒,他捏了捏額角,神情越發地疲憊。


    吳大梅看醫生疲憊的神情,不敢再問什麽,說了聲謝謝後,起身離開。


    回病房看看林琅還在裏麵坐著,陪護也在一邊守著,轉身走到走廊盡頭,跟兒子李濤打電話商量這件事。


    “要做手術,必須做,是的,醫生說了,病情不大好,必須要做手術。”


    李濤正在辦公室裏算賬,今天生意不大好,聽到母親提到表姨的事兒,沉吟了聲說:“隻能通知表姨的子女了,看看誰能來吧,先通知惠子,惠子比小強注意多,也愛臉麵,長輩說話,她也不好拒絕,更何況這是她媽,連她媽生病都不來伺候,不來守著,說出去隻有她丟人的時候,哪有不來的?她要真敢,我就找人去她愛人上班的地方嚷嚷,看她不管這會兒,強子就算了,就一賴子。”李濤不想提那個表弟。


    吳大梅歎口氣,掛上後給張惠打過去,表妹的病不能再拖了。


    張惠不知道王雪枝回來了,至於吳大梅的媽媽去世,她更不知道,吳大梅是王雪枝的表姐,到她這裏,關係遠到哪裏去了,更何況她一直都沒怎麽和她媽媽那邊的親戚有所接觸,很多她都不認識,但吳大梅她是知道的,因為小時候,吳大梅經常過來看她媽媽,還會給她買衣服和小禮物。


    所以當聽到吳大梅跟她說,她媽生病了,此時正在吳縣的縣醫院,等著她過去簽字做手術時,一臉的驚訝,語氣裏也透出幾分詫異:“我媽回來了?”


    “是的,來參加你姨奶的葬禮。”


    “節哀。”這個姨奶是誰,張惠自然知道,並沒有因為才知道這件事的抱歉,關係本就淡,又沒人通知她。


    “沒事,年紀大了,生老病死,每個人都要經曆,你什麽時候過來?不如我讓你表哥接你,醫生說,手術需要盡快做。”


    “那個孩子回來了嗎?”她忽然問道。


    吳大梅愣了一下後才回過味來,這是在問林琅啊。


    “回來了,在我這裏。”


    “表姨辛苦了,不用表哥來接,我讓我愛人送我過去,反正習市離吳縣也不遠,兩個小時的車程。”


    聽到張惠說會過來,吳大梅鬆了口氣,她還擔心表妹跟子女的關係弄得太僵,孩子不願意過來,願意來就好,沒想到,這姑娘態度還挺好的。


    張惠的確是個明白人,雖然同樣自私,但比她弟弟那個賴子強多了,難怪能嫁到那樣的人家,總之,她這個外甥女,不是個簡單的人,這樣想的吳大梅回道:“好的,地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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