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的速度確實很快,下了山,他拎著謝冬清,健步如飛,不一會兒就出了京城。[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謝冬清驚奇道:“你竟然是純靠腳的?我以為起碼要騎個馬……”


    李錦語氣很是自信:“馬沒我快。”


    過了一會兒,謝冬清又聽他說道:“而且馬也沒我穩。你覺得顛簸嗎?”


    謝冬清立刻回答:“不顛簸。”


    李錦拎了謝冬清飛奔了一個多時辰,謝冬清擔心問道:“你一直這麽拎著我,還這麽久沒換手,不累嗎?”


    李錦笑道:“這算什麽,比你重的二百斤大石塊,我一手一個,能拎著上下山,連口氣都不喘。”


    謝冬清又問:“你是蕭老板的學生,蕭老板是皇親國戚,那你是侍衛還是拜師學藝的江湖人士?”


    李錦驚訝道:“原來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


    李錦露出一口白牙:“我是暗門的人啊,能進暗門,之前必然都做過侍衛或者將領。”


    “什麽叫暗門?”


    李錦驚呆了:“你竟然也不知道暗門?”


    謝冬清如實答道:“我外地的,京城的事知道的很少。”


    李錦帶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沉默了。


    謝冬清被他勾起了好奇,又見他不說,猜測道:“聽暗門這個名字的意思,莫非你們是朝中的暗線,替皇帝在暗地裏行事的人?”


    李錦答道:“暗門不一定是替皇帝做事,暗門聽從的是牡丹令。年初先皇駕崩,牡丹令給了長寧公主,所以現在的暗門以長寧公主為首。”


    “呃,長寧公主是……蕭老板?”


    “正是。”


    謝冬清感慨:“我運氣真好……”


    和他聊了一路,謝冬清了解到長寧公主是個有實權的公主,在朝中有話語權並且深受朝臣們尊敬的人。


    於是,她心中踏實了些,有長寧公主的幫助,也許她真的能讓梅閣免遭此劫。


    天完全黑下來時,李錦說道:“就快到了。”


    越朝南去,雨下得越大。


    李錦取下背上背的行囊,拿出了一把漂亮的傘,嘩啦一下撐開,傘展開時的聲音異常沉悶。


    謝冬清見他一手提著自己,一手撐傘,問道:“不如我來替你打傘?”


    李錦哈哈笑道:“你舉不動的,這是我的‘一劍飄’,其實它是把劍。”


    謝冬清很是驚奇,正要問他傘上有沒有暗器機關,就聽李錦說:“不好,白地鎮東麵有濃煙,像是著火。[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啊?”謝冬清震驚不已,“下雨天……還能著火?”


    “為何不能?糧食一點就著,就算下雨也能燒起來。”李錦像是見過大世麵,麵色未改,隻是速度明顯快了許多,“若我沒記錯的話,白地鎮東麵的這個位置應該是糧庫,此時失火,定是有人有意為之。我會加快速度,不管白地鎮出了什麽事,我們要先找到梅丞相。”


    他分析道:“若是糧倉失火,此事重大,梅丞相現在也一定會在那裏。”


    他改變方向,直接朝東麵奔去。


    此時的白地鎮東麵濃煙滾滾。


    梅閣被報警的鍾聲驚醒,頭痛欲裂。


    大門被推開,夾著涼意的雨頃刻間掃了進來,一個渾身濕透的官員大喊:“不好了!糧倉著火了!”


    “什麽?”梅閣聲音嘶啞,臉色蒼白。


    “梅丞相!糧倉,糧倉失火了!”那名官員焦急道,“已經燒起來了,火舌頭都冒到外頭來了,這定是有人縱火啊!”


    梅閣站起來,不料卻踉蹌了一下,他的耳朵嗡嗡響著。


    梅閣歎息一聲,知道自己定是發燒了,定了定神,他道:“王大人莫慌,先把火勢穩定住,發信給蘭郡讓他們調糧過來,先滅火。糧倉裏放的是朝廷撥的賑災糧,除了糧倉,我們應該還有糧,不管怎樣,先組織大家滅火,安撫百姓為重。”


    他與那名姓王的官員趕到糧倉所在之處,這裏已經聚集了好多災民,他們圍成一個圈,隻伸著脖子看,卻無救火的意思。


    現場的官吏都要喊啞嗓子了,他們卻一動不動,隻有兵士和官員們在極力救火。


    官吏背對著大火,朝人群嘶聲喊著:“你們不要站了!火要燒起來,糧倉燒起來,明天不僅沒有飯吃,還會禍及周圍的房屋,都別看了!快幫忙啊!”


    一個災民小聲對旁邊人說道:“雨這麽大,火著一會兒就能滅,不用管。反正看著火勢,糧食早就燒沒了,不必出這份苦勞。”


    另一個人擔憂問道:“要是糧燒了,我們是不是沒飯吃了?”


    一個災民揮手喊道:“大夥別看了,這邊糧食肯定要燒沒了,救也白救,我們到米鋪搶米去!不然明天就要餓肚子了!現在隻有那些糧商還有米糧,大家夥兒快去啊!晚了就被搶沒了!”


    人群裏一陣騷動,喊話的人帶頭跑了出去,幾個災民跟著跑了起來。


    梅閣皺眉,聲音嘶啞道:“都給我站住!白地鎮存糧不止這一處,即便糧倉燒毀大家也不會挨餓,現在救火要緊!”


    “聽他奶奶的放屁!”有人大喊道,“鄉親們!這是當官的在騙我們!我知道情況!朝廷給的糧食都燒沒了,不僅是白地鎮,我們周圍各村縣都遭了水老虎,燒了這批糧,他們哪還能給我們分一顆糧食?!現在有糧食的地方隻有米鋪子了,大家夥快去啊!晚了就要活活餓死了!上天隻會餓死膽小的人,這時候性命要緊,大家跟我一起來!”


    十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帶頭跑了起來。


    梅閣身邊的王姓官員急道:“這可怎麽辦?”


    梅閣看到帶頭衝出來的幾個人身材魁梧高大,步伐有力,問道:“府兵呢?”


    “不知道,城門處的兵都在這裏救火,剩下的兵一個都沒見到……”


    梅閣心一沉,快步跟上去,攔下其中一人帶頭喊話的人,將他壓倒在地,喝問道:“誰指使你們的?!為何喬裝成災民故意引起慌亂?”


    那人神色慌張:“誰喬裝了?!我就是災民!”


    那人的同夥見狀折返回來,二話不說抬腳就踢向梅閣,看動作,確實像是受過訓練的。


    王姓官員大叫一聲:“刁民放肆!”


    梅閣避開了這一腳,那人趁他鬆手,立刻逃跑了,他一邊跑一邊叫:“鄉親們快去啊!官兵不在!先搶了糧再說,法不責眾,我們是為了吃飽肚子不餓死,朝廷不會怪罪我們的!”


    官員記得直跺腳,試著攔了幾個災民,卻全都被他們推開。


    官員嚎道:“這可怎麽辦啊?!這是怎麽了!”


    他們能看到的士兵們都在幫忙救火,現在竟真的如那人所說,沒有一個官兵顧得上阻攔。


    梅閣沉聲道:“黃彥人呢?”


    王姓官員一愣,大喜道:“對對!還有黃州牧,我怎麽給忘了,黃州牧他……”他頓了一下:“糧倉被燒這麽大的事,就算黃州牧住所在北街,聽到消息,這時候怎麽著也能到了吧?”


    梅閣回頭看了眼救火的官員和士兵,走過去撿起了士兵放在地上的長刀。


    他對王姓官員說道:“你去找黃彥,依照名單,一個個查清今晚府兵都在什麽地方,另外,給京城發信,如實上報此事。”


    梅閣扔掉刀鞘,雨水打在幽暗的刀身上,梅閣擦了把臉上的雨水,輕聲道:“隻是除我一人罷了,何必還要牽連這些百姓。”


    此時的米鋪已被人砸開,災民們瘋搶著糧食,有些為了搶糧還打了起來。


    米鋪的夥計和他的家人住在米鋪的二樓,見鋪子裏突然衝進來一群人,二話不說就搶糧食,夥計和他的妻子驚恐萬分,來不及披外衣就匆匆下樓阻攔,結果被瘋狂地災民打了。


    夥計家五歲多的小女兒站在樓梯口被眼前的場景嚇得大哭起來,結果她身邊的災民嫌哭聲煩,一腳踹上去,吐了口唾沫:“哭喪啊!娘的,早就看有糧的不爽了,呸!”


    米鋪外麵的場麵也一樣混亂,搶奪中,一些大米散落在地上,被泥水染髒。


    這時,大家也都不說心疼糧食了。


    帶頭的跳上米鋪門口的板車,大聲喊道:“鄉親們!侯府的勇毅侯今日不在,侯府是空的,無人看守,侯府的存糧有半倉,大家快去啊!”


    他大喊三遍,跳下板車,帶頭跑了起來:“大家夥快上啊!撞開侯府!平分米糧!”


    他剛喊完,扭過頭,就見自己眼前寒光一閃,下一秒就身首異處,撲屍在地。


    大雨中,梅閣手中的刀淌著血,半邊身子濺上了溫熱的鮮血。


    梅閣甩了刀上的雨水和血,抬眼低吼道:“都住手,否則格殺勿論!”


    雨水沿著他的臉低落,梅閣眼睛通紅,握著手中刀,對幾個帶頭的人喝道:“把你們手中的糧食放下!你們身為我大成兵士,卻做著危及百姓犯上作亂之事,簡直是大成的恥辱。”


    剛剛帶頭煽風點火的幾個人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梅閣說道:“現在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米,回自己的安置區!”


    幾個帶頭的交換了目光,之後,他們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米袋,齊齊朝梅閣撲來。


    閃電劃過,片刻後便是一聲驚雷。


    雷聲遮蓋住了一道銳利的風聲,待眾人再次反應過來時,隻見梅閣和那群人中間,站著一個瘦高的男人,他身上扛著一個姑娘,手裏拿著一把展開的雨傘,傘麵上繪著漂亮的山水花鳥圖。


    幾個帶頭的人仿佛像是被固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瘦高個的男人把姑娘放在地上,一臉平靜地收了傘。


    帶頭的幾個人慢慢倒下,無聲無息。


    謝冬清鬆了口氣,說道:“還好趕來的及時。”


    她扭過去,朝梅閣燦爛一笑:“梅閣,我來了!”


    梅閣愣愣地看著她。


    李錦說道:“梅丞相,在下是暗門的李錦。”


    梅閣沒有反應,他依然呆愣地看著謝冬清。


    謝冬清走近,握住他的手:“好涼,還下著雨,要不先回官府去?這裏還有什麽事要處理嗎?是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安置區嗎?”


    李錦十分自覺地扭過身,抱著劍,用武力溫柔地嚇唬著這些災民,讓他們排成一隊,乖乖返回安置區。


    “梅閣,你還好嗎?”謝冬清指了指自己,“你不是忘了我吧?離京時咱倆還見過,這才過去沒幾天。”


    梅閣輕輕動了動嘴唇。


    “嗯?你說什麽?”謝冬清湊近去聽。


    梅閣突然抱住她,輕輕念著:“謝冬清……”


    “咦?你想起來了?梅閣你是不是想起我來了?”


    梅閣沒能回答這個問題,他昏過去了,昏在謝冬清的懷裏。


    謝冬清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手。


    謝冬清忍無可忍,大罵一聲:“我去你的太後渣渣!看把人折騰成什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錯了,我明天一定起床就碼字,再也不拖延了。主要論文交了之後,放飛了一下自我……


    昨天那個嗯,就是個嗯。


    漢語博大精深,你們還想咋嗯?嗯嗯?


    嗯,就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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