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容顏承認自己失戀。


    她給自己放了一個大假,去了歐洲,去了美國,買了好多東西,見過許多風景,認識了很多有趣的人。


    然後,許沫給她打電話說她和蕭乾要結婚了,讓她回來觀禮。


    如果不是許沫的這通電話,容顏恐怕還要在外麵流浪一段時間,等到徹底修複了,才願意踏上寧城這片土地。


    回到“夜歸人”,容顏讓人把她在國外買的禮物給員工發下去。


    經理把這一個多月的財務報告交給容顏。


    人都是她找的,她放心,隻看了最後的營收,倒是有些意外。


    “營業額比去年同期漲了將近百分之三十?”容顏不是覺得漲的太多了,雖然不嫌錢多,但是也得知道為什麽漲了那麽多啊!


    “是啊,因為上個月我們新招了一批男pr,很受歡迎,營業額自然就漲了。”說起這個,經理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得意之色,在“夜歸人”這麽長時間,還第一次看到那樣的極品,“老板你要不要去看看?”


    “行吧,找時間看看。”


    容顏簽完了文件,就得趕去和許沫他們一起吃飯,蕭疏給許沫搞了個什麽“最後的單身貴族”之夜。


    好吧,她結婚的時候怎麽沒有搞這些事情?


    從“夜歸人”出來的時候遇到舒心,估計知道她回來,過來給她接風的。


    “下次再接風,今兒跟我去個單身貴族之夜。”容顏攔著舒心,把人帶上車。


    “可我不是來找你的啊!”還能怎麽辦,舒心已經被她塞進車裏了,看著“夜歸人”越來越遠。


    “你不找我找誰?”


    “你們店裏的頭牌啊!”


    “這才下午五點鍾你去‘夜歸人’找頭牌,你不怕被陸南望知道了,然後殺你滅口?”


    “切,管他什麽事。”舒心嘴硬,“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就走走後門,什麽時候讓我單獨和你們家頭牌相處一兩個小時這樣。”


    “我以前沒見你這麽喜歡我們家昊昊啊!”


    “不不不,你們家的昊昊現在已經不是頭牌了,也難怪,你出去浪了這麽長時間,不知道你們家頭牌換了。”舒心掏出手機,“來來來,這是我冒死拍下來的照片,你們家新頭牌翰翰。”


    “開車呢!”雖然這麽說,容顏還是瞥了一眼舒心手機上的照片。


    男人一身黑衣,坐在吧台那邊喝酒,光線不好,拍得不清楚。


    但是整體輪廓能夠看清楚。


    “臥槽!”待容顏看清楚手機照片上的人是誰之後,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帥吧!我跟你說,翰翰呐,我看上了,看在我們兩姐妹這麽長時間的份上,你就讓他從了我吧!”


    “什麽?翰翰?”聽到這兩個字,容顏差點沒有吐出來。


    韓為止,你少惡心人了好不好!


    “這名字可比昊昊好聽多了,我說啊,你以後得多找點這種極品到你的店裏……”


    “找個屁,他是――”話到嘴邊,容顏愣是沒有說出來,“行啊,你看上了送給你啊!隻要陸南望不來找我麻煩就行。”


    “你怎麽又說起陸南望啊,我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但有九塊錢的關係。”


    扯個證,九塊錢。


    說不過容顏,舒心幹脆不說了。


    到了餐廳外麵,容顏讓舒心先走,她說她打個電話。


    給梁爽撥了個電話過去,要到了韓為止的手機號碼,順便聽梁爽念叨了兩句,說容天燁生病了,讓她回去看看之類。


    容顏敷衍地應了兩句之後掛了電話,給韓為止打過去。


    “翰翰。”電話接通,容顏用細膩的聲音喚了韓為止的名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誰啊?”韓為止不耐,他沒有給客人留電話的習慣。


    “老板的聲音都聽不出,得給你開除了才行。”


    “老什麽板?”不耐升級,片刻之後反應過來,“你回來了?”


    “你還真賊心不死,真的到‘夜歸人’當男pr,一當還當成了頭牌!”


    “這不走上了人生巔峰,就等著迎娶白富美了,你人呢,在哪兒,我去找你。”聽到嘻嘻索索的聲音,該是他起床了,還真的習慣了男pr的生活,下午五點鍾才起床然後洗漱一番去工作。


    “你不當兵了?”他要不當兵,過來當男pr,他爸不得弄死他。


    “當兵又不能迎娶白富美。說,你在哪兒?”


    “今兒不行,和幾個姐妹兒吃飯……行行行,晚上你去夜歸人,我吃好飯過去。”容顏像是想到什麽,對韓為止說道。


    “嗯,幾點?”


    “八-九點的樣子吧,打扮得帥一點,別丟了頭牌的臉。”


    “你再叫一遍頭牌試試?”


    “頭牌!”


    “你等著,晚上弄死你。”


    電話裏麵的威脅什麽的,最沒用了,掛了電話就是。


    容顏轉身往餐廳裏麵走去,剛要開門,聽到裏麵的對話。


    “待會誰都別說祁閔啊,容顏表麵上好的差不多,心裏肯定還跨不過去這道坎。”舒心道。


    “明天怎麽辦?祁閔會去婚禮。”蕭疏道。


    “半路把人給撂倒,讓他去不成婚禮。”


    “那哪行?一點都不道德,得弄死了才行。”


    “最毒婦人心。”


    聽著裏麵的對話,容顏臉上的笑意卻更加的濃厚,推開了門。


    裏麵的談論戛然而止,這個默契也是沒誰了。


    “好了,人來齊了!”蕭疏活躍氣氛,“上菜吧!”


    ……


    可能是因為先前楚臨淵和蕭疏矛盾的時候,他每次找的人都是祁閔,所以現在祁閔隻要心頭煩躁,找的人準保是楚臨淵。


    楚臨淵也很煩躁,可他能有什麽辦法?


    但是,約在“夜歸人”這個地方,楚臨淵覺得他可能單純的就是想搞事兒。


    “幹嘛呢,我明天要當伴郎,不能陪你喝酒。”楚臨淵一上來就拒絕了祁閔,不想和他喝酒。


    “問你一個比較嚴肅的問題。”祁閔好像沒喝酒,茶幾上的酒開了,但是沒動。


    “多嚴肅。”


    “關於男人的尊嚴。”


    “那還真的挺嚴重的。”


    “就除了蕭疏以外,你有沒有對其他女人有過性-衝動?”


    楚臨淵拿著水晶杯的手,顫了一下,多看了祁閔一眼,確定他不是蕭疏派來試探他的殲細。


    “我對蕭疏忠心不二。”


    “我沒問你對蕭疏愛有多深,我隻是想問你,對著別的女人你硬不硬得起來?”


    楚臨淵在很認真地笑話這個問題,然後……


    “哦,你再說你對著別的女人硬不起來,那誰才能讓你硬?容顏?”


    安靜了,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下來。


    祁閔聳了聳肩,靠在沙發上,沒有否認,就這麽大方地承認了。


    當然,他沒告訴楚臨淵的是,他第一次和容顏做的時候,秒-射了,這是男人的尊嚴問題,當然不能告訴他。


    “找個女人試試唄,反正現在也不會有人查你。”楚臨淵道,“你都想好了,所以叫我來‘夜歸人’,你可真是好樣的。”


    一會兒,包間裏麵來了幾個清純的小姑娘。


    楚臨淵輕咳一聲,“我覺得這種場合我還是撤了比較好。”


    他和蕭疏的關係才剛剛緩和過來,雖然有了孩子,但不代表蕭疏就要和他在一起。


    所以這種明顯會讓人誤會的局麵,他還是先撤了再說。


    楚臨淵打開門要離開,然後,看到幾個漂亮的女人走過。


    四目相對,楚臨淵看到了蕭疏,蕭疏也看到了楚臨淵。


    目光微移,越過楚臨淵的肩膀看到包間裏麵還坐著一個人,還有幾個小姑娘。


    “蕭疏,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這樣,我……”楚臨淵走出來,跟蕭疏解釋。


    門開,身旁的幾個女人都看到了包間裏麵的情況。


    兩個男人來夜歸人叫了幾個小姑娘,事實是什麽?


    事實是――不甘寂寞。


    容顏看著包間裏麵的男人,再看著她店裏的小姑娘,對楚臨淵道:“楚公子,今天你們的消費,都記在我賬上。”


    楚臨淵想對容顏說――滾。


    但現在更棘手的,難道不是和蕭疏解釋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蕭疏,是祁閔叫我來這裏的,他說他……”恩,好像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祁閔隻能對容顏一個人硬這件事。


    “說什麽啊?”蕭疏目光淡淡,不生氣。


    最可怕的就是不生氣,當一個女人看到男人在外麵花天酒地還不生氣的時候,那代表了什麽?


    代表了她一點都不在意這個男的,管他叫五個還是十個姑娘,都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杵在這兒做什麽,不是說要見頭牌嗎?”蕭疏落在楚臨淵身上的目光收回,挽著許沫要往包間裏麵去。


    許沫覺得自己這時候還是不要插手這件事比較好,把手從她的手中抽了出來,“我和舒心望舒先過去,你們聊。”她當然沒忘記包間裏麵的祁閔。


    這兩個男人,果然是要出來搞事兒。


    “不聊,讓他和小姑娘去聊。”蕭疏說完,要走。


    楚臨淵不讓,拉著她的手,“你懷孕了,怎麽還來這種地方?”


    “楚公子,這話就不對了!”容顏道,“‘這種地方’怎麽了?隻許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


    “容顏,我和你遠日無仇,近日無怨。”幹什麽要火上澆油。


    容顏聳聳肩,反正效果達到了,她踩著高跟鞋,連餘光都沒有落在包間裏麵,徑直離開。


    容顏叫來經理,“讓嬌嬌去祁少的房間。”


    嬌嬌是“夜歸人”數一數二的美女,嫵媚妖嬈,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頭,楚臨淵看容顏走遠了,才把她拉到一個空了的包間裏麵。


    “幹嘛呀楚臨淵,你給我鬆開!”


    “你別誤會,真的是祁閔叫我來的,我看到他叫了小姑娘進去,我就走了,真的!”就差發誓了。


    “真假和我有什麽關係,不用和我解釋。”


    “淡然要,你是我兒子的媽,是我未來老婆,當然要和你解釋。”


    “你臉可真大,誰是你未來老婆?”


    “你啊。”


    “起開。”蕭疏踢他,反正他皮糙肉厚。


    “不起,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我才起開。”


    “行,我信你不是來找小姑娘的行了吧!”敷衍,一聽就很敷衍。


    蕭疏現在對楚臨淵的態度,當真是敷衍。


    “你親我我就信你相信我了。”


    “有毛病。”她錘他的胸膛,他還不讓,翻到抵著她,讓她動不得。


    “蕭疏,我想你了。”男人說的認真,漆黑的眸子當中全是深情,“也想孩子了,讓我摸摸。”


    “流-氓。”


    “我知道你喜歡。”


    “哎呀,你別摸那裏呀……”她躲著他的手。


    “原來懷孕,胸會變大。”


    ……


    容顏想推開包間的門進去,手剛剛放在門把手上,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著,天旋地轉之間,就被人壁咚在牆上。


    抬頭,看到韓為止那張露著痞笑的臉。


    “幹嘛呀,你這樣是會被扣工資的。”容顏的背緊緊地貼著牆,這樣才能離韓為止遠一點。


    褪下軍裝,穿著白色t恤黑色皮衣的韓為止,更具有危險氣息,無法直視。


    “你走了這麽長時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韓為止單手撐在牆壁,因為是牆角,容顏躲不開,“我要是當了男pr,好像和夜店老板還挺般配的,我爸也說不了什麽。”


    “一個多月的時間你就想了這麽一個問題?”


    “五大三粗,腦子不太好使。”


    “也是,身材好顏值高就行,能賺大錢。”


    “還有一樣也很好,你可以試試看。”


    容顏想了想,白淨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平時在“夜歸人”沒少聽葷段子,她以為她免疫了。


    哪知道韓為止這個行走的荷爾蒙說出來之後,她竟然臉紅了。


    容顏掩飾掉她的狼狽,道:“你今天的工資,都扣了,這個月的獎金也都沒了!”


    男人不以為意,“怎麽樣,考慮一下?速戰速決,別墨跡。”


    “你當買菜啊,還速戰速決。”


    “行吧,你說要讓我怎麽追你,噓寒問暖的我可以學學。煲湯送飯這些,你嘴那麽叼,讓‘夜歸人’的廚子養著就行了。”


    “看你噓寒問暖,還真不習慣,你還是回去當……唔……”


    尾音被韓為止吞入嘴裏,他壓著容顏,吻了上去。


    她睜眼,瞪著韓為止。


    他閉著眼,倒是享受得不行。


    她抬腿踢他,他像是預料到一樣,壓著她的兩條腿,順便扣著她的手臂。


    撬開她的唇,探入。


    她咬他,血腥味彌漫在整個口腔裏麵,他卻越吻越凶,像是要把這段時間受到的火氣全部都發泄在這個吻上一樣。


    融著血的吻,韓為止格外地投入,被抵著的人沒有再反抗。


    他扣著她的腰,讓她和他嚴絲合縫。


    窒息前,韓為止鬆開了容顏,抬手撫著她嫣紅的唇,“容顏,你嘴巴流血了。”


    “……”容顏看了韓為止兩眼,“滾你丫的!”


    被強吻了,他還得了便宜賣乖。


    韓為止喜歡看她炸毛的樣子,就像那年她擼袖子甩他一巴掌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受虐體質,竟然喜歡一個甩了自己一巴掌的人。


    “韓寧,你膽子不小啊,連你們老板都敢調-戲。”遇到戲謔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容顏眉頭微微一皺。


    雖然“夜歸人”做的是夜場生意,平時來這裏的人魚龍混雜,但是以前他們看在祁閔的麵子,不會在準備按搞事。


    開口說話的人,是一直想在容顏場子散粉的人,怎麽出現在這裏?


    而且,為什麽會叫韓為止“韓寧”?


    韓為止懶洋洋地轉身,手卻扣著容顏的腰,讓她半靠在他的懷中。


    “老板也是人。”他滿不在意的模樣仿佛根本沒把那個身上都是紋身的朗哥放在眼裏。


    朗哥赤-裸不加掩飾的目光落在容顏身上,仿佛能把她從內到外看個透。


    這種眼神容顏看得不少,早就練就了一副金鍾罩鐵布衫的本領。


    然……


    “我勸你還是別用這種眼神看她。”韓為止把容顏的腦袋摁在他的懷中,小臉埋在他的胸口。


    容顏看不到人,也自然看不到那人臉上赤-裸的眼神。


    “有什麽不能看?誰不知道給錢就能睡容老板,韓寧你給了多少錢,容老板才讓你……”


    一腳,踹到朗哥的胸口,“嘴巴,放幹淨點!”


    意識到發生什麽事的容顏,從韓為止的懷中出來,趕忙把人拉著。


    那句話叫什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朗哥還帶了不少人,她不想把事情鬧大。


    “韓……”名字隻叫了一個姓,容顏就止住了,有什麽不對,“別鬧了。”


    “你以前是不是都過著這種生活?”被人眼神騷-擾,言語詆毀,還要賠笑?


    容顏鬆開韓為止,她知道,韓為止也接受不了她這樣的生活,就像……


    就像從包間裏麵走出來的祁閔,他隻身一人,看著這邊發生的事情。


    “對。”容顏開口,回答韓為止。


    韓為止深呼一口氣,抬手撫著容顏的頭發,明明雙眼充斥著殺氣,可是在低頭親吻她額頭的時候,又是那麽地溫柔。


    “我幫你教訓他們。”


    容顏:“??”


    容顏就看著韓為止一個人,將朗哥放到,每一下都下了狠手,朗哥的那個手下想要動手,都被韓為止嗜血的殺氣給震懾道。


    直到――


    “小心!”誰,搬起放在展示櫃上的花瓶,砸向韓為止的後背――


    “砰――”


    青花瓷被砸碎,韓為止踹朗哥的腳停了下來。


    夜歸人的保鏢來了,保護他們的老板。


    容顏推開人群,一把抓住快要倒了的韓為止。


    “你是不是有毛病?”容顏被嚇到了,“叫救護車啊!”


    韓為止把大半的力氣都壓在容顏身上,附在她耳邊說道:“不能叫救護車。”


    “你!”容顏瞪了他一眼,立刻對夜歸人的保鏢說讓他們把韓為止抬到她辦公室裏麵去。


    這個男人可能是瘋了,非得要抓著她的手。


    容顏匆匆地和經理吩咐了一句,隻能和韓為止一起到辦公室去。


    路過祁閔時,韓為止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頭對祁閔說:“以後,容顏的事兒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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