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說明錢太少了。


    許沫現在就處於錢不夠多的狀態,莫瀚文不給她錢讓她發工資,好像她能夠憑空變出一千萬來一樣,所以現在她和工人說出來的話都算是空頭支票。


    工人知道許沫在公司是個什麽地位,派她來的話這錢基本上就算是拿不到了,所以工人的情緒特別激動。


    手上拿著“打到資本主義”的橫幅,額頭上帶著“抗議”這樣的布條,幾百個工人靜坐在工廠門口,幾個為首的工人在前麵和許沫交涉。


    不知道交涉出了什麽問題,工人代表和許沫爭執了起來。


    莫氏食品那邊隻出了許沫一個人,這時候顯得勢單力薄,加上又是個女孩子,更顯柔弱。


    所以發生爭執的時候,許沫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隻靠著幾個保安擋著。


    蠢蠢欲動的人群好像非要鬧出什麽事情來一樣,蕭乾坐在車內,看的很清楚。


    幾個工人拎著類似於油漆桶的東西往爭執的中心走去。


    那邊有記者,有警察,但他們沒有護著任何一方,隻是盡量維持現場秩序。


    理智提醒蕭乾,這件事不歸他管,他就是想過來看看許沫到底能丟臉到什麽地步的,他就是想看看她理直氣壯之後的狼狽。


    他看到了,看到她孤身一人麵對百來十人的圍攻,那麽狼狽,那麽寸步難行。


    “把車子開到園區後門等我。”蕭乾丟下一句話之後,把隨身攜帶的包放在出租車上,沒等回應,他就從車上下來。


    他穿一件黑色的連帽衫,下車之後把帽子戴了起來,臉上還帶著足以遮住他半張臉的墨鏡,幾乎是與那幾個拿著油漆桶的工人齊步走到爭執的中心的。


    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察似乎也注意到了什麽不對,拿著對講講話,幾個人上前過來要把拿油漆桶的人攔著。


    許沫看到了那幾個拿著油漆桶的工人,同時也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走過來,他不是工廠裏麵的員工!但是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她的腦海。


    還來不及辨別那人是誰的時候,那幾個工人看到警察過來,急不可耐地想要把捅裏的油漆往許沫身上潑去――


    蕭乾幾乎是幾秒鍾就跨到了許沫身邊,抓起她的手腕,拖著她往工廠裏麵走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


    身後是工人門的躁動,紅油漆被潑過來,有人卻擋在了她的身後,將紅油漆全數替她擋住。


    許沫驚呼一聲,抬頭,隔著墨鏡,許沫似乎看到了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此刻正緊緊地凝視著她。


    是他!


    怎麽可能是他!


    他怎麽在這裏!


    許沫的腦海當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蕭乾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兩天前打電話的時候他不是還在意大利?難道就聽到了機場的廣播,他就從意大利過來了?


    顯然現在的環境並不能讓許沫想太多,蕭乾拽著她的手臂,一言不發地往裏麵走。


    後麵有警察將鬧事的工人攔著,所以他們追不上。


    工廠已經停工,但是蕭乾帶許沫走進去之後,並不知道從哪裏出去。


    他轉過頭來準備和許沫說話的時候,看到了她臉上是詫異過後的平靜。


    “那邊有個側門,工人都集中在門口,不會堵在那邊,你從那邊走吧。”許沫將手臂從蕭乾的手中抽了回來,她不能走。


    工人罷工的事情她要是沒解決,就不能和莫瀚文劃清界限,她就不能帶著肚子裏麵的孩子離開。


    蕭乾的目光越過許沫的肩膀看到了門外的情形,十多個警察和上百個員工在相抗衡,一些情緒還算穩定的工人沒有加入進來,但是難道一會兒他們會不會衝破警察的防線進來。


    “你沒看外麵什麽情況,你留在這邊以卵擊石?”蕭乾冷聲說道,“有什麽事等離開這裏再說。”


    可能是怕外麵的記者拍到,蕭乾刻意站在牆壁之後,他剛才拉著許沫進來的時候,速度也極快,猝不及防的,記者就算要拍,估計也隻拍到了一個側影,不能確定那個人是誰。


    許沫看出蕭乾的顧忌,不由得淺笑了一聲,“蕭公子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真是讓我意外。”


    聽著許沫的話,蕭乾的身子不由得僵硬了一下,目光慢慢轉涼,淡淡地看著許沫。


    若說有什麽能一下子激怒蕭乾,以前的話就是不聽話的蕭疏,現在恐怕還要加一個不知好歹的許沫。


    蕭乾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才會衝下出租車,冒著被記者拍到的危險將許沫從險境之中帶走。


    結果回以蕭乾的,就是許沫的不以為然。


    嗬,蕭乾覺得自己可真是多管閑事了。


    “楚臨淵這時候沒出現在這裏,也挺讓我意外的。”


    不過是比誰說的話更紮人嗎?蕭乾又不是不會,回一句過去,果不其然地看到許沫的神色僵硬在臉上,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蕭乾,我不想和你吵架,要麽你現在就離開,要麽我現在就把門打開,讓記者看到你在這裏麵。”許沫並不想看到蕭乾。


    因為多看一眼,她心中的不舍就多了一分。


    明明知道這個人已經和別的女人有了婚約,明明知道他在有未婚妻的情況下還要和他在巴黎來一個邂逅。


    可是看到她,心中那份複雜的情緒就籠罩著她,讓她在道德和倫理的沼澤當中無法自拔。


    不管蕭乾是因為何種原因來到這裏的,他始終是出現了,把她從那些工人之中帶走,幫她擋了一身的紅油漆。


    但,許沫知道自己不能陷進去。


    她能容忍的底線是生下孩子,但是不會讓蕭乾知道,她會在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你真是――不知好歹。”蕭乾冷聲說道。


    “既然你知道我不知好歹了,還留在這邊做什麽?”從小,許沫就不想蕭乾看到她最狼狽的一麵,特別是有關莫家的事情。


    她總覺得,哪怕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家庭裏麵的孩子,隻要家世清白,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蕭乾。


    可她不是,她生來就是私生女,總會有人提醒著她,她的身份多麽的卑賤,她這樣低到塵埃裏麵的人,沒資格去喜歡高高在上的蕭乾。


    “等著你對我感恩戴德。”蕭乾用他四平八穩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全是冷傲。


    許沫沒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但看到他從口袋當中拿出了一張支票,“一千萬,足夠你填不上莫瀚文不成器的兒子欠下的賭債。”


    這回,許沫是真的沒有看懂蕭乾。


    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他不會平白無故地拿出來,難不成把他自己賺的錢當打了水漂一樣丟掉嗎?


    許沫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她需要這一千萬來擺脫莫瀚文,但不希望這錢是從蕭乾這邊來,但現在除了蕭乾給她一千萬,她根本不知道從哪裏弄這一千萬。


    楚臨淵?


    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不想這件事繼續麻煩他。


    那還有誰能無條件地借給她一千萬,還款日期還不定的?


    沒人。


    所以當許沫看到這一千萬的時候,內心很是掙紮。


    “一千萬,就當巴黎那幾天,我買你的價格。”蕭乾把支票放在許沫的手中,不帶任何情麵地說著。


    許沫看著麵前這張支票,有了一種拿下蕭乾的支票還不如回去找岑姍,讓她給她錢離開楚臨淵呢!


    一千萬,蕭乾你真是大方,花一千萬買許沫的幾天。


    “蕭公子真是抬愛了,不過幾天的時間,你就給我一千萬。”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無所謂一些,她把玩著手中那張簽著蕭乾名字的支票,“既然蕭公子把錢給我了,那這錢就是我的了吧。”


    那一瞬間,許沫在蕭乾的臉上看到了嘲弄,大約是在說她果不其然地收下了他給的錢。


    可是沒有人和錢有仇啊,誰要是給你一千萬,你難道不要?


    “一千萬,買蕭公子的兩晚,也應該夠了吧!”許沫上前一步,把支票揣回了蕭乾外套的口袋當中,“你覺得你值這麽多錢嗎?”


    那一下,蕭乾徹底被許沫點著,他扣著她纖細的手腕。


    真的很細,蕭乾握上去的時候,感覺到的全是骨頭,特別是手腕處哪一個突出的骨頭,硬硬的膈在蕭乾的手心當中,有些疼。


    “你真是――”無藥可救。


    蕭乾的話還未說完,老廠長就匆匆推門進來,原先在外麵就看著許沫站在這兒和那個黑衣男人不知道說什麽,進來之後才看清楚那個男人抓著許沫的手腕,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許總,那些工人真的攔不住了,要是再不給錢,真的就擋不住了啊!”老廠長先是懼了蕭乾那攝人的目光,但是外麵的情況更加糟糕。


    拖欠了四個月的工資和加班費,這要是再不給,估計再這麽鬧下去,就得出人命了。


    許沫一把將手從蕭乾的手中掙脫出來,想要去解決燃眉之急。


    然而剛走兩步,蕭乾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裏麵一扯。


    許沫沒有站穩,盡管她這幾天已經避免穿高跟鞋,但剛才蕭乾的力道很大,把她往後扯的時候,腳崴了,整個人就往牆壁上撞去。


    蕭乾並沒注意到許沫靠在牆壁上的時候下意識地護著小腹的位置。


    “一千萬,拿好了!”蕭乾把剛才許沫還給他的一千萬支票放在老廠長的手中。


    老廠長見到支票,剛才還愁雲滿布的臉上忽然就露出了笑容,能有什麽比有錢更讓人覺得開心的呢?


    “行行行,我這就去告訴大夥有錢發工資了!”老廠長拿著支票,很是高興。


    許沫已經顧不上肚子裏麵的孩子,幾步想要走到老廠長那邊把人攔下,讓他把支票還給蕭乾。


    但是蕭乾攔住了她,就那麽幾秒鍾的時間,老廠長就拉開門去外麵宣布有錢發工資!


    許沫隻覺得心頭一顫,像是遭受到了暴擊一樣,無法抑製的疼痛。


    她轉頭,看著蕭乾,看著他終於把錢給她之後扳回一城的不可一世。


    這才是蕭乾,事事都要站在至高領地上去睥睨眾生。


    “你滿意了?”許沫看著蕭乾,猜測他現在心裏應該是很高興的,終於在巴黎那件事上將她徹底踩在腳下。


    “我在幫你。”蕭乾對上許沫那雙涼薄的眸子。


    他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許沫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她出事的時候楚臨淵在什麽地方,過來把她救出來的人又是誰?


    現在她橫眉冷對的又是誰?


    “那我應該和你說謝謝?”


    “不用謝。”蕭乾回了一句。


    蕭乾真的有說一句話就能夠嗆死人的能力。


    外麵的工人知道有錢可以發工資之後,情緒穩定了下來,加上老廠長的勸告,這件事應該算是就這麽解決了。


    就這麽解決了……


    許沫坐在工廠的辦公室裏麵,想著先前蕭乾離開時候淡漠的表情,她沒有明白的是,蕭乾到底是為了當麵羞辱她而來,還是真的為了那一句“我在幫你”而來。


    蕭乾的出現讓許沫完全不在狀態之中。


    等她重新回過神來,已經是老廠長進來的時候。


    老廠長臉上帶著解決問題之後寬慰的笑,對許沫說道:“許總,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不然啊咱們這個廠子可能真的就保不下去了。”


    “沒事,我應該做的。”許沫淡笑一聲。


    她至今還在莫氏食品裏麵工作,每次它有任何困難,她都會被莫瀚文推出來擋槍子兒。


    一來是五年前,許沫的確偷了五百萬給蕭乾。


    二來,當年莫瀚文開這個食品公司的時候,許竹筠給莫瀚文拿了十萬塊錢。


    二十多年前的十萬塊錢是多麽大一筆數目啊!


    那時候許竹筠和林清歡是家鄉小鎮上最出名的兩個繡工。


    林清歡在鼎盛時期的時候選擇嫁給了對她十分體貼的蕭霽月,往後就很少做繡工的活兒。


    而許竹筠在那幾年間接了很多活兒,賺了十萬塊錢給了莫瀚文,還生下了許沫。


    當年林清歡坐月子的時候享受的是王後級別的待遇,而許竹筠還沒有出月子,就開始了工作,所以後來落下了很多病。


    就是這樣的一個公司,許竹筠就一直給你許沫說,公司也有她的一份,她要好好的守著。


    環境造就了現在的許沫。


    “對了,剛才那張支票,擺脫廠長不要告訴任何人,簽名是屬於誰的。”許沫想起什麽來,囑咐老廠長。


    “這個我知道,許總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忘記,那我現在先去和工友們商量一下複工的事情。”老廠長笑著離開了。


    倒是許沫,根本就笑不出來。


    這一千萬,她是怎麽都想要還給蕭乾的。


    她放在衣服口袋裏麵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助理打過來的電話。


    “許總,法航那邊的人今天把合作款打過來了,剛剛到公司賬戶上。”


    聽到助理的話,許沫心頭一鬆,她先前就在等法航那邊的人把錢打過來,她想著隻要拖過了這兩天,就肯定有錢給工人發工資的。


    隻是沒想到蕭乾先法航一步。


    “行,我馬上給財務部那邊打電話,辛苦你了。”


    “我們哪裏比得上許總您辛苦,你明明是銷售部的總監,結果還要去處理小莫總捅下的婁子,公司要不是您撐著,估計早就破產了。”助理也就跟許沫麵前這麽吐槽一下。


    “別抱怨了,快去工作吧!”


    “許總您照顧好自己。”


    “嗯。”許沫掛了電話,馬上就給財務部那邊打了電話。


    動用這麽大一筆資金其實是要通過董事會和莫瀚文的同意的,但許沫和財務部的人說這邊情況緊急,如果再不解決的話,公司將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加上現在莫瀚文和公司一眾董事處於避風頭的狀態,根本不管事兒,讓許沫一個人去主持大局,財務部那邊也沒辦法,隻能先把款子皮給了許沫。


    兩個小時後,許沫的賬上到了一千萬。


    她去銀行開了一張新卡,把錢全部都轉到那張卡上。


    等到從銀行出來之後,已經下午五點,這個時間去找蕭乾,未免覺得太過曖-昧,她想了一下,還是明天再把錢交給蕭乾算了。


    回到酒店,洗好澡之後許沫稍稍感覺到身體上有不適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這兩天忙著拖欠工資的事情太過操勞,加上先前在工廠的蕭乾扯了她一下,導致她撞在槍傷。


    還好痛感不適太強烈,否則她這個時候應該去醫院了。


    洗好澡躺在床上,許沫輕輕地撫摸著小腹。


    她的心情從先前的難以接受,到現在越來越愛護這個小東西,轉變不過是短短幾天的時間。


    在路上看到孕婦,或者帶著小孩兒的家長,她都會多看兩眼,想著不久之後她也可以牽著自己的孩子。


    是女兒還是兒子?


    都沒關係,她都喜歡。


    “寶貝,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就帶著奶奶,一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她輕聲地對肚子裏麵的孩子說道,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吵到孩子一樣。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那麽柔軟的一麵。


    全都是因為肚子裏麵的這個小東西。


    房間裏麵太過安靜,隻有她靜靜地呼吸聲。


    直到,一通電話打斷了這片刻的寧靜。


    她從床上起來,找到了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楚臨淵的。


    先前因為他為了蕭疏而將莫氏食品逼上絕路,許沫對他是有點生氣的,但是後來想清楚了,她根本沒有資格對楚臨淵生氣。


    就算蕭疏和楚臨淵有血緣關係,她也是他放在心上那麽多年疼愛的女孩兒,沒理由看著她受了委屈而不做任何事情。


    調整好心情,許沫接了電話。


    “許沫,我告訴你一件事情。”楚臨淵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那是當許沫重新遇到楚臨淵之後,從未聽過的喜悅和興奮。


    大概,是因為楚臨淵要想通了道德倫理,決定不顧一切地要和蕭疏在一起了?


    “前兩天我讓人再做了一份我和蕭疏的dna報告。”


    其實楚臨淵把話說到這裏的時候,許沫就明白過來。


    當年那份證明蕭疏和楚臨淵是兄妹的dna報告其實是假的。


    “恭喜你啊,終於可以和蕭疏在一起了。”許沫的恭喜,是發自內心的,“但是,你要怎麽處理岑姍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什麽原因不得不和岑姍結婚,但是我能理解,不代表笑笑就能夠理解,你應該知道她的脾氣。”


    許沫把話說到這裏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起來。


    顯然,楚臨淵並不願意和許沫說起岑姍的事情,或者說是,不能說。


    沉默良久,楚臨淵才說道:“既然這是一件烏龍,她就沒有必要知道。”


    “她要是不知道這件事,就不會知道你這幾年到底經曆過什麽,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告訴她。”沒理由要讓楚臨淵一個人承受那麽多。


    “不想告訴她。一直以來,我就希望她能開心,子虛烏有的事情她不知道也罷。”


    所以,許沫一直都很羨慕蕭疏,有一個把她寵上天的哥哥,還有一個無時無刻不在為她考慮的男人。


    有時候許沫就在想,她和蕭疏同年同月同日生,為什麽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的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一個沾了賭,一個沾了黃,要是再來一個哥哥,是不是得把黃賭毒都占全了?


    再說父親,雖然蕭霽月當年犯了罪,但蕭霽月是寧城出了名的對老婆忠誠,對兒女關心。


    蕭疏還有幾個特別要好的朋友,秦雁回,她許沫,楚臨淵的兄弟也會護著蕭疏。


    看,這樣集世間所有寵愛於一身的蕭疏,多令人羨慕。


    但許沫知道,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


    如果她不勇敢,就沒有人替她堅強。


    羨慕歸羨慕,許沫還是要過好自己的人生。


    這一點,她特別清楚。


    “那就不要告訴她了,我也希望笑笑能一直活在一個特別幹淨純粹的世界當中。”許沫道。


    楚臨淵和許沫分享完了自己的喜悅之後,立刻切入了正題,“莫瀚文是不是又讓你處理拖欠工資的事情了?”


    “這件事不落在我頭上,還能落在誰頭上。不過他說了,如果我能解決這件事,以後我就自由了。”許沫的話中還聽出了幾分的喜悅,特別期待這件事的結束。


    “需要多少錢。”


    “不用了,我已經解決了。這半年裏麵我多虧了你,才沒有嫁給那個老頭子,不能再讓你幫我更多了。”許沫拒絕了楚臨淵的好意,畢竟這事兒到現在為止,真的算是處理好了,等到她明天把錢還給蕭乾,就一切都結束了。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你到底是為什麽留在莫瀚文的公司裏麵。不過既然現在你們能兩清,是再好不過。你risa工作,正好有一個空缺的職位。”楚臨淵總是在無形之中幫助她。


    許沫知道,其中一個很大的緣故是因為她和蕭疏是好朋友,而在這件事上麵,楚臨淵覺得讓許沫當了那個壞人,所以他想要補償她一些。


    “到時候再說吧。”所謂的到時候再說,不過是一個借口,等真的到時候之後,可能沒有人會提起這件事。


    掛了楚臨淵的電話,許沫還是忍不住為他和蕭疏開心,至少,有情人終成兄妹這句話沒有在他們兩個身上成真。


    但是許沫又不由得擔心岑姍現在橫亙在他們兩個之間,可能會造成更大的誤會。


    思來想去,許沫在床上輾轉反側,並沒有睡好。


    徹夜地做夢,她和蕭疏的,她和蕭乾的,什麽都有。


    最後被夢驚醒,看到窗外不過麻麻亮的天色,她卻再沒有了睡意,索性從床上起來,思考著以後應該帶著孩子和母親去什麽地方?


    拿出手機,許沫查找著適合居住,並且山清水秀的地方。


    網友們推薦了好多地方。


    天府之國成都,那邊的生活節奏很慢,下午擺場龍門陣,喝喝茶聽聽戲。許竹筠應該會喜歡。


    或者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環境優美,空氣質量良好。


    再者……


    許沫看到了一張洱海的圖片,湛藍的天空綴一樣的白雲,洱海上空騰起些許白霧,有種置身仙境的錯覺,還有幾隻海鷗從洱海上空飛起,勾畫出了一副“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景象。


    很美,那種美是直擊許沫靈魂深處的美,如果在這裏居住,一定會特別的安靜。


    開一家咖啡館,接待五湖四海的顧客,她有咖啡,他們有故事。


    那好像是許沫,夢寐以求的生活。


    在她構建美好生活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肚子一陣疼痛。


    不似昨天晚上回到酒店之後那種微微作痛的感覺,現在是很疼很疼的,像是……


    “孩子!”許沫捂住小腹,鑽心的疼痛讓她根本沒辦法走路,她靠近床頭,拿過了座機,撥通前台。


    清晨時分,前台的工作人員昏昏欲睡,聽到許沫求救的聲音之後片刻醒了過來,馬上叫了救護車,又離開派人到許沫的房間裏麵來。


    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人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雙手摁著小腹的位置。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許沫的額頭冒著虛汗,眼神完全沒辦法聚焦,隻看著有人匆匆地來了,有人把她抬上了擔架,她聽到救護車響起的聲音。


    那一刻,想要保住孩子的心情,占據了許沫全部的心。


    從知道有了孩子之後的詫異,不想要,到現在拚了命地想要留住它,不是因為她想要用孩子去束縛蕭乾,是因為她真的想要,與蕭乾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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