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警察局門口,蕭乾卻沒有下車的意思,司機從後視鏡當中看了蕭乾一眼,等待著這位東方男人下令。


    男人像是在想什麽事情,思忱片刻,抬手。


    司機以為他要下車,可他隻是把手機放在耳邊。


    “把人弄出來。”男人用中文說道,他該是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別讓她知道是誰。”


    說完,蕭乾掛了電話,淡淡地吩咐司機把車子停在隱秘的地方,而後,等待。


    ……


    許沫從警局裏麵出來,手中拎著她的行李箱。


    剛才警察跟她說,機場那邊的警察找到了一個行李箱和手提包,和她描述的一樣,就給送了過來。


    確定了她的身份之後,態度客氣地把人送走。


    等她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深呼一口氣,有些疲倦地攔了出租車,自然是不敢再去先前公司幫她訂好的酒店,他讓司機開去法國航空公司附近一家隨便什麽酒店。


    不管怎樣,她都要讓法航和莫氏食品合作。


    她飛快地到了酒店,把文件整理出來,又拿了一條裙子出來。


    法航的高層今天會參加一個宴會,當然,莫氏食品並沒有宴會的邀請函,她想要進去,勸靠混。


    從她進莫氏食品那一天起,拿著普通員工的薪水,基本上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做了,最後莫瀚文才頂不住銷售部那邊的壓力,讓許沫當了個銷售部總監。


    但,蕭疏覺得自己還不如當個小職員,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名正言順地被壓榨勞動力。


    五百萬啊!


    銷售部總監每個月三萬的工資,一半交給母親,兩千交房租,兩千零用,一個月隻能存一萬一。


    五百萬她得存到猴年馬月?再加上莫瀚文每年都按照銀行利息給她算,反正,算到她這輩子都還不起。


    站在五星級酒店前,許沫看到幾個應該是過去參加宴會的。


    法國男人特別有紳士風度,許沫就假裝腳崴了一下,就有一個穿著西裝的法國男人從幾個人的隊伍當中出來。


    “女士,你沒事吧?”法國男人淺藍的瞳仁當中全是關心。


    許沫嚐試著站起來,但十公分的高跟鞋讓她站起來有些吃力。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許沫的語氣中有三分無奈,氣氛無辜。


    “ok,不介意我扶你進去?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


    “對,被人臨時放了鴿子,我就隻能自己一個人來。”


    “放這麽漂亮的女士鴿子,這個人簡直太沒有紳士風度了。”法國男人曲著手臂,示意許沫挽著他的手臂。


    門口有門童守著,許沫沒有請柬是進不去的,眼下隻能挽著這個男人的手。


    她伸出手,把部分力氣放在他身上,男人刻意放緩了步子,體貼周到。


    到了門口,那兩個門童,根本就沒有檢查這個男人請柬的意思,還給他開了門,直接讓他進去!所以連帶著許沫的請柬,也沒有檢查!


    等到進了宴會廳之後,許沫廳內明亮的燈光,才看清楚這個法國男人的麵容。


    “你是……你是法航的總裁,bastien?”許沫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隨便在門口遇到的人,竟然是法航的總裁,怪不得剛才看起來,有些麵熟。


    bastien淺淺一笑,“女士認識我?”


    “我有個做航空公司的朋友,有時候挺他說起過,上次有幸在雜誌上看到了你的照片。”許沫沒有急著和bastien介紹自己是莫氏食品的,不然很有可能被人轟出去。


    “能被這麽美麗的女士記住,才是我的榮幸。(.無彈窗廣告)”bastien真的是處處都體現了法國男人的紳士和浪漫,誇許沫的同時,有很謙虛,“抱歉,我那邊還有朋友,回頭找你聊天。”


    “好,我等你。”許沫那是一定要等著和bastien聊天的,聊他們的合作,聊……


    她順著bastien離開的方向看去,發現他說的朋友,不是別人,竟然是——


    蕭乾!


    目光對上的那一瞬間,許沫一下子就覺得慫了。


    先前的狼狽似乎還曆曆在目,她刷的一下轉身,背對著蕭乾的那個方向。


    蕭乾怎麽會在這裏?怎麽一天之內兩次遇到他?


    在機場那次已經夠狼狽的了!在這個宴會廳裏麵她也沒覺得穿著好看的裙子的自己有多光鮮,就能夠站在她身邊,她深知自己是為什麽而來!她甚至連進這裏來的請柬都沒有!


    “許小姐?”忽的,另一個法國男人走過來,對許沫笑了一下。


    來之前,許沫已經對法航這邊進行了解,知道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是法航采購部的經理jeff。


    她給法航采購部發過郵件,以為石沉大海,沒想到jeff竟然認識自己。


    “jeff先生你好,我是莫氏食品銷售部總監許沫!”許沫伸出手和jeff握手,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果然進來之後,一切都變得很順利,“很高興見到jeff先生。”


    ……


    “嗨,蕭!”bastien走到蕭乾那邊,友好地和他握手問好,“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蕭乾冷峻的臉上浮這一抹淡笑,在這個滿是法國人的會場裏麵,這個東方男人站在這裏卻足以成為全場的焦點,最是他渾身散發著的王者氣息,像是主宰一切的造物主。


    “我也是聽說你要來,我才來的。”蕭乾回到,目光越過bastien的肩膀,落到了那個穿著淺藍色長裙的女人身上,“女伴?”


    “不不不!”bastien立刻擺手,“剛才在門口遇到的,借口腳崴了,應該是想進來釣凱子的女人。我們銷售部的經理,可能已經上當了。”


    蕭乾聽著bastien這麽說,目光片刻就冷了下來,但是法航總裁絲毫不覺,和蕭乾說起了關於合作的事情。


    看著許沫和那個法國男人聊得甚歡的模樣,蕭乾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他知她來意,但不知她用什麽手段拿下法航的合作。


    現在看來,是靠著美色。


    蕭乾周身似乎騰起了一層涼意,他和bastien碰杯,把杯子裏麵的小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宴會冗長而乏味,但是對於積累人脈來說,是最快速的途徑,蕭乾認識了幾個法國這邊的商人,談妥了合作。


    正覺得疲乏準備回去的時候,下意識地在宴會廳裏麵尋找那一抹淡藍色的身影。


    好歹,也是蕭疏最好的朋友,既然遇上了,那就多擔待一些。


    搜尋了一圈,都沒有在宴會廳裏麵看到她,可能已經走了……


    當蕭乾放棄搜索,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瞥見往走廊裏麵走的一抹倩影。


    淺藍色的身影半靠在一個男人身上,姿態親昵,那男人的手更是放在她腰際以下的位置。


    商場上多的是女人為了合作而主動獻上自己的例子,蕭乾這幾年更是遇到不少這樣的女人,隻是他想來厭惡這種手段,所以那些前赴後繼的女人,全部被他拒之門外。


    五年之後的許沫,竟也變成了這樣的人?


    蕭乾眉頭微皺,抬步離開。


    餘光之中卻瞥見許沫忽然間垂下的手,像是,無力一般。


    ……


    許沫覺得身上像是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腦袋昏昏沉沉的,眼皮子重的睜不開。


    她隻感覺到有人把她從喧鬧的宴會廳帶走了,而後,周圍很安靜,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麵,像上麵一樣。


    直到她被狠狠地丟在了床上,有人來撕扯她的裙子,她才驚覺有什麽不對。


    想要反抗,但是身上使不出絲毫的力道,想要求救,嘴巴卻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喊不出半個字來!


    “走……走開……”她氣若遊絲,極力地想要推開身上的那個男人。


    半年前在寧城被莫瀚文送到那個老男人床上的時候,許沫也是這般針紮,那時候藥效沒有那麽重,她拽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往那個老男人的額頭上砸下去,才跑出了房間。


    若非遇上楚臨淵,恐怕她那天就算跑出房間,也會被抓回去。


    “救……救命……別……被碰我!”許沫渾身無力,卻又不甘於這麽任人魚肉,她踢著那個男人,但是那點力氣對於男人來說,還不如撓癢的呢!


    “啪——”男人忽然一巴掌扇在許沫的臉上,後用英文道,“隻要你乖乖地和我睡了,法航的單子我就給你!你要不願意,法航永遠不會和你們那個破公司合作!”


    臉上傳來刺痛,許沫清醒了許多,睜開眼瞪著那個男人,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個男人早已經死了幾百回!


    剛才那一杯暗紅色的紅酒,她毫無戒備地就喝下去了,卻到底是太年輕。


    男人顧不上那麽多,壓下身子,惡心地進犯著到手的鴨子。


    “滴滴——”忽的,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但是正在興頭上的男人根本沒有注意到。


    在他做著他的春秋大夢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已經走來,把他一把從許沫的身上掀下來,拿著剛才順手在進門的浴室那邊拿的浴袍,蓋在法國男人的頭上,一陣暴打。


    蕭乾下手完全沒有手軟,拳頭如雨點一般地露在那個法國男人的身上。


    蕭乾的確是看不起那些為了錢而主動獻身的女人,但是更加看不起的,是用手段和女人上-床的男人。


    如果不是床上的許沫痛苦的吟了一聲,蕭乾還不知道會將這個男人揍成什麽樣子。


    他一腳把男人踹開,裹著浴袍的男人在黑暗中撞到桌子,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蕭乾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許沫脖子以下的地方。


    她在掙紮,極度的恐懼讓她現在不相信任何人。


    “許沫,是我。”蕭乾扣著許沫的手臂,把她從床上撈起來,往自己懷中帶。


    好像,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當中。


    “蕭……蕭乾?”許沫拽著蕭乾的襯衫,眼淚忽然間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恩,是我。”蕭乾看著她泛紅的臉上淚痕滿布,還印著五根手指印,他身上那份嗜血的性子像是掩蓋不住一樣,抱著許沫的他,走到了那個男人身邊,腳下又是狠狠地照著那個男人踹了一腳。


    彼時,蕭乾才抱著許沫離開。


    蕭乾住在這個酒店的總統套房裏麵,他乘電梯上去,這個樣子顯然是沒有辦法把許沫送回她自己的酒店。


    哪怕,她並不希望自己看到她狼狽的模樣,所以,已經到了警察局,他都沒有出麵。


    蕭乾把許放在床上,鬆手的時候,她卻緊緊地拽著他的手。


    “難……難受……好熱……”許沫紅著臉,這個紅,顯然不是因為喝酒或者是被刪了巴掌的紅。


    她在床上難耐的扭動著身子,抓著蕭乾的手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碰到他緊實的肌肉,男性荷爾蒙刺激著許沫全身的感官。


    她另一隻手在撕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因為,熱。


    片刻間,蕭乾明白了許沫是因為什麽才有了現在的反應,他特別想回到那個房間,把那個法國男人從樓上扔下去。


    對一個小姑娘下這樣的手,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好熱……我真的……好難受……”許沫借著蕭乾手臂上的力道,從床上起來,縮進了他的懷中,好像這樣才能緩解一些。


    蕭乾額頭青筋盡顯,眉頭微微蹙著。


    這時候應該把許沫送到醫院,讓醫生來給她治療。


    她是蕭疏最好的朋友,就算分開五年之久,也依然掩蓋不了她們是好朋友的事實。


    他也深深明白,許沫心中那份自卑和狼狽,否則下午她也不會隻打聲招呼就離開。


    蕭乾抱著許沫,把她往浴室裏麵抱去,他把她摁在浴缸裏麵,拿著花灑,開了冷水,從許沫頭頂上開始澆下去!


    混沌的世界在冷水傾瀉下來的時候,忽然間清醒過來,許沫忽然間打了一個激靈,水嗆進她的口鼻,她趴在浴缸邊緣,猛咳起來,想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冷水還在不斷地往她身上澆,她身上的裙子早已經不能避體,這時候七零八落地掛在身上。


    她一邊要承受來自冷水的侵襲,還要不斷地把掉下去的裙子往身上拉。


    她知道那人是誰,先前把她從虎口當中救走的時候,沉著聲音在她耳邊說:“是我,蕭乾。”


    身體裏麵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一股子詭異的難受感覺,讓許沫根本沒辦法去想太多,冷水澆下的時候卻衝散了太多的燥意。


    見許沫有了些許清醒的意識,蕭乾拿了架子上的浴袍,展開,披在了許沫的身上。


    把花灑的冷水改為熱水。


    巴黎的秋雖然不是很冷,但一直用冷水這麽澆下去,非得感冒不成。


    “你自己可以?”蕭乾清冷的聲音傳入許沫的耳中。


    低著頭的她點了點頭,完全是毫無意識的,隻想著讓蕭乾出去的那種心情。


    他看了看許沫,到底還是沒有出去。舉著花灑,用熱水衝著她剛才淋濕的頭發。


    冷熱交替,許沫身上剛才壓下去的燥意現在又騰了起來,她緊緊地抓著浴缸的邊緣,以此來緩解身體裏麵蝕骨的難受。


    “你都……看到聽到了吧……我爸,第二次把我送到別的男人床上……”許沫開口,聲音當中全是蒼涼,“他讓我……拿著一份企劃書,就過來和法航的人合作……我以為他多有把握,不過是又想要利用我罷了……”


    蕭乾聽著許沫的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講述她的故事,沒有開口。


    他知道莫瀚文是怎麽樣貪婪小氣吝嗇的人,不然當初也不可能不給許沫生活費,還是要蕭疏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去要的。


    她和蕭疏同年同月生,但是兩個人的生活確實天差地別,所以以前,蕭乾給蕭疏買什麽,都會給許沫帶一份,她總是很客氣地說謝謝,但是隔幾天就會送她媽媽自己做的醃菜,從來不肯欠別人什麽。


    蕭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想起這些瑣碎的事情,自從離開寧城開始,他就把那邊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想要的,不過是在國外能闖出一片天地,能給蕭疏和林清歡一個衣食無憂的生活。


    “這次就算我又……成功逃脫了,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直到他覺得她已經沒有什麽剩餘價值。


    蕭乾看著許沫白裏透紅的臉,看著她白希脖頸下大好的惷光,眼神忽然間一滯,喉嚨那邊幹的發啞。


    “我就在想……如果我有了別的男人……我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他是不是就放過我了?”許沫抬頭,茫然的目光撞進蕭乾那一雙漆黑又深邃的眸子當中。


    與許沫四目相對的瞬間,蕭乾舉著花灑的手都僵在了半空中,灑在浴缸裏麵的熱水騰起白茫茫的煙霧,縈繞在蕭乾和許沫之間,形成一種曖-昧的氣息。


    他沉寂了那麽多年的心,在許沫的目光撞進來的時候,忽然間,跳動了起來。


    “蕭乾,我喜歡你。”她應該是喝醉了,清醒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和蕭乾說這樣的話,“你在醫院照顧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每次去你家,也是為了能多看你一眼,我……”


    “許沫,我當你喝醉了。”蕭乾把花灑放在浴缸裏麵,“剩下的,你自行處理。”


    蕭乾從浴缸旁站了起來,想要快點從這個怪異的氣氛當中出去。


    因為他尷尬地發現身體上起來一些明顯的變化。


    但是當他起來時,許沫也從浴缸裏麵站了起來。


    無力的雙腿忽然間站直,她在浴缸裏麵打滑——


    蕭乾伸手扶住許沫,“小心。”


    浴袍滑落,蕭乾的手扣在許沫的腰際,不知道是她身上的熱量傳到他的掌心,還是他掌心的溫度傳到她腰間。


    “許沫。”蕭乾嗓音低沉,有著他這個年紀的男人該有的成熟和穩重,還多了一點……沙啞。


    許沫抬頭,燈光從他頭頂上照下來,刺得她隻能半眯著眼睛看著他。


    這個男人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踮起腳尖,顫抖的唇碰上了他涼薄的唇。


    觸電一般的感覺,許沫隻感覺到扣在她腰間的手力道在加大。


    蕭乾,因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沒關係。


    哪怕不過黃粱一夢,她許沫也認了。


    “蕭乾,幫幫我。”她身上的燥意根本就沒有褪去,如果不加以治療,單單是用涼水衝,她這樣的身子肯定受不了。


    “你確定?”


    “我確定。”


    天旋地轉之間,許沫被蕭乾從浴缸裏麵抱出來,回到房間,把她放在柔軟的大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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