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中,楚臨淵和蕭乾各撐一把黑色的大傘,將身邊的女人遮在傘下。[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哥,你先去看看舅舅,我在這裏等你,有些事想和你說。”蕭疏把目光強行從蕭乾和喬虞的手上收回,她想,可能他們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現在才牽了手……


    “嗯。”蕭乾淡淡的應了一句。


    這還是蕭乾第一次對她這麽冷淡,莫名的,蕭疏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是剛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蕭乾已經牽著喬虞往裏麵走。


    擋在蕭乾麵前的,往外走出一步的楚臨淵。


    “舅舅的葬禮,不歡迎外人。”楚臨淵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的是喬虞。


    喬虞倒也沒有迎上楚臨淵審度的目光,她站在蕭乾身邊,除了先前因為楚臨淵和蕭乾嗆聲的時候開過口,便再沒別的話。


    她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別人怎麽說她,然而別人卻不能說蕭乾半分。


    “如果要說外人的話,那我也不應該進去。”蕭乾冷眼看著楚臨淵,大有他馬上就會牽著喬虞轉身就走。


    “阿乾。”喬虞輕聲喚了蕭乾一聲,安撫了蕭乾剛剛騰起來的燥怒。


    蕭乾淡漠的臉上因為喬虞的這句話,緩和了不少。


    蕭乾前後情緒的變化,蕭疏都看在眼裏,她心中不免一驚。


    如果蕭乾和喬虞的狀況被許沫看到,那該……


    雖然許沫幾乎沒有在蕭疏麵前展現出多喜歡蕭乾,但蕭疏清楚地知道許沫一旦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全身心的,不顧一切的。


    蕭乾到底是念在蕭疏的麵子上沒有和楚臨淵怎麽樣,他一手撐傘,一手牽著喬虞往裏麵走去。


    蕭疏一直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眉頭卻越皺越緊。


    回頭,卻發現身旁的男人眉頭比她皺得還要緊。


    “我不知道你和我哥為什麽現在這麽不對盤,你們兩個到底是為什麽?”蕭疏問著楚臨淵。


    明明以前他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無話不說,惺惺相惜。可現在……


    恨不得對方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你覺得是什麽?”楚臨淵反問,一雙深邃的目光落在蕭疏的身上。


    她赫然間想到兩天前他們在床上說的那番話,最後演變成了不歡而散。


    因為……阿狐。


    “臨淵,不是我不想把阿狐認回來。但你有考慮過阿狐知道真相之後的感受嗎?他……”


    “蕭疏,就算你不想改變現狀,但你能不能給我接受的時間?”


    楚臨淵的一句話讓蕭疏頓時愣在了原地,他的意思是……


    “臨淵……”


    楚臨淵卻什麽都沒說,單手把她扣進懷中,“最後一次。以後不管什麽事,你都必須聽我的。”


    蕭疏不知道楚臨淵下這個決定花了多長的時間,是不是在知道她不想改變現狀的時候就猜到了現在的局麵。


    那是他的兒子,卻要在以後的日子裏麵看著阿狐叫別人爸爸。


    “對不起,謝謝你。”除了這兩個詞,蕭疏想不到別的能夠用來表達現在心情的詞。


    楚臨淵輕輕地應了一聲,也沒有太多的回應。


    “上車去,外麵冷。”


    楚臨淵把蕭疏送上車,兩人在車上等蕭乾出來。


    還沒等到蕭乾,楚臨淵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他看到來電顯示,眉頭皺了一下。


    想到先前沈山南對他說的,如果沈望舒真的不喜歡秦雁回的話,再給她挑一個合適的人選,但那個人不能是薛宜明。


    除去薛宜明背景這件事,楚臨淵覺得他是各方麵都合適沈望舒的人。


    “明子,什麽事。”他以為他打來可能是因為沈望舒的事情。


    卻聽到對麵的人說:“我前兩天在會所裏麵遇到許沫,她明知道那些人故意灌她,也不走,那天她酒精中毒被送到醫院。”


    “怎麽不早和我說這件事?”


    “你不是忙著沈先生的葬禮?我怎麽和你說。”薛宜明淡淡的說著。


    他和楚臨淵的關係變得很微妙,特別是在沈望舒和秦雁回訂婚之後。


    兩人沒多說什麽,各自掛了電話。


    蕭疏見楚臨淵的神情不對,問道:“誰打來的電話,怎麽了?”


    每次見到他這種表情的時候,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楚臨淵薄唇微微抿著,漆黑的眸子當中泛著深邃的光。


    他似乎在猶豫,思忱了片刻,說道:“許沫住院,酒精中毒。”


    “啊?怎麽會這樣,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聽明子說是應酬的時候喝多了酒。”至於原因……楚臨淵想到剛才蕭乾和喬虞攜手走進去,心頭一沉。


    “我去醫院看她。”


    “不等你哥了?”


    楚臨淵這麽一問,還真的問到了蕭疏,關於意大利的事情她想要親口問蕭乾,但又想去看許沫。


    可現在一想到蕭乾,蕭疏心中覺得堵得慌,先前她明明和許沫說蕭乾在等著她,可是呢,轉頭他就將喬虞帶了回來。


    她都不知道怎麽和許沫交代!


    ……


    不多時,顧念從墓地裏麵出來,她獨自撐著傘,看到了還未離開的楚臨淵的車子,隔著擋風玻璃和蕭疏目光有過短暫的交流。


    經過先前在樓梯間的那次聊天,蕭疏以為自己和顧念的關係應該比以前好。


    但是自那之後,顧念對蕭疏的態度沒有更親,也沒有更疏遠,一切如常。


    大概顧念就是那樣一個女人,對誰都不會過於親近,就算有過短暫的交心,那也隻是因為她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等到她從那件事裏麵走出來,一切就都回到了原位上麵。


    她看著顧念上了車,獨自開車離去。


    “過兩天是舅舅遺囑宣讀的日子,遺產繼承人都會出席,你和我一起過去。”楚臨淵忽然間對蕭疏說道,雖然先前沈山南口頭上吩咐過楚臨淵,但關於遺囑,他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


    “我也要去?”


    “不光是你,你哥也會出席。”


    ……


    那頭,墓地。


    蕭乾接過喬虞遞過來的白玫瑰,放在了沈山南的墓前。


    雨滴滴滴答答地落在黑傘上麵,再沿著傘架滴落在草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地上黑色大理石墓碑上沈山南的淺笑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刻。


    在蕭乾腦海中的,是那次在醫院裏麵,短短的幾十米的距離,他把沈山南背到急症室外麵,那是他和這位親生父親這輩子最近的距離。


    當年,他從蕭霽月和林清歡口中得知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時,沈山南這三個字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有一天,他背著書包,坐公交車,還倒了兩班車,終於站在了沈氏樓下。


    那之前,他曾在大院裏麵見過沈山南,因為他是楚臨淵的舅舅,但那時候他對他的印象隻是楚臨淵的舅舅沈山南。


    而那天下午,他見到意氣風發的沈山南從大廈裏麵走出來,他對他的影響是――他的親生父親沈山南。


    可是,他看著沈山南和身邊的女伴親密的模樣,光天化日之下他親吻那個女人的臉,轉身之後又是一臉的冷漠。變臉比變天還快!


    後來,他時時會注意一個叫“沈山南”的男人,知道他成為寧城十大傑出青年,沈氏在他手下成功在香港、美國上市,還知道那些年間,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他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那時候的蕭乾就想,好在母親沒有和沈山南那樣的男人在一起,好在他的父親是蕭霽月。


    否則,林清歡知道沈山南在外麵那麽多女人,肯定偷偷掉眼淚,肯定會傷心過度!


    可是再後來,他知道喬虞的父親和沈山南多年之前是朋友,他能在意大利站穩腳跟,沈山南因此欠了喬虞父親一個人情。


    他也知道沈山南在林清歡離開寧城之後的每一年,都會在蘇繡博物館裏麵給林清歡舉辦一次展覽。


    他更知道,沈山南多年不娶是因為錯過林清歡,那就沒有結婚的必要,身邊那些女人,不過是他用來當做幌子的工具。


    可他,知道的太遲了。


    楚臨淵先前和他說過,他那樣固執遲早有一天會後悔。


    他以為時間還很長,以為還會有機會,卻沒想到,醫院他背沈山南的那次,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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