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回到酒店的時候,看到的是放在桌麵上的一張便簽。<strong>.</strong>


    許沫的字跡,清雋淡雅。蕭乾看過許沫在文件上的簽名,洋洋灑灑,特別設計過的。


    但是此刻落在便簽上的簽名,一筆一劃的,花了全部的心思去寫這個名字。


    她說:謝謝蕭總昨晚的照顧。


    蕭乾眉頭一皺,把便簽揉的皺巴巴的,扔到了垃圾桶裏麵。


    他心情莫名的有些煩躁,把領帶抽了下來,又脫掉西裝外套,解開襯衫最上麵兩顆紐扣。


    昨晚上……


    嗬,他是喝了酒,正因為喝了酒,所以才會給許沫打那通電話。


    她來了,滿頭是汗的站在他的套房門口,還拚命地扯出一個笑容,“蕭總,我來了。”


    蕭乾冷冷地看著她,目光滲人,“為了一個合作案,許總跑得可真快。”


    “對您來說是一個小小的合作案,但是對於冬榮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聽到冬榮兩個字,蕭乾的目光暗了幾分。


    那年,院子裏麵的桂花樹到了花期的時候,開得特別的旺盛,香氣馥鬱,一簇一簇的金黃色在樹枝上掛著,特別的顯眼。


    蕭乾從外麵回家,看到的就是許沫站在桂樹下,伸手,身高的緣故,她夠不到桂花。


    蕭乾走過去,抬手,把樹枝拉了下來。


    她嘴角漾著一個好看的弧度,摘了好幾簇桂花下來。


    回頭,才發現剛才幫忙的人是蕭乾,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蕭乾鬆開樹枝,小小的金色的桂花從枝頭掉下,落在許沫的發絲上。


    蕭乾伸手把許沫頭上的桂花給拂掉,“蕭疏那丫頭讓你一個人來摘桂花?”


    每年桂花開的時候,林清歡都藕,桂花酒釀圓子……蕭乾一想,就知道是蕭疏把這個任務丟給了許沫。


    “她在打電話。”


    蕭乾哼了一聲,“給楚臨淵?”


    許沫不答,那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


    蕭乾也沒繼續那個話題,隻道:“我來摘,你提著籃子。[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許沫點頭,看蕭乾壓著那根樹枝,她就站在哪兒。


    隔了會兒,蕭乾忽然間開口,道:“你知道有些草木在冬天也長得很旺盛嗎?”


    許沫一怔,她不知道蕭乾為什麽忽然間開口跟她說這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像桂樹。”蕭乾壓下一枝,用手拍了一下,小朵的桂花便紛紛落下,像下雪一樣,紛紛落在許沫的身上,香氣馥鬱,縈繞在她周身。


    許沫又是一怔,蕭乾剛才那麽幼稚的行為,實在不像是他的作風。


    他看著她頭上星星點點的桂花,又道:“像你。”


    說完,他也沒多看許沫一眼,拿過她手中的籃子,“這麽多應該夠了,進去吧。”


    後來,許沫在書上看到一句話――麗桂樹之冬榮。


    大意是草木冬季旺盛或開花,蕭乾是在暗喻她,就算生活在這樣糟糕的狀況下,也要堅強成長嗎?


    再後來,她用“冬榮”做了公司的名字。


    “那許總為了冬榮,能低三下氣到什麽地步?”他喝了酒,沒醉,但做了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就看蕭總沒底線到什麽程度……”尾音還未落下,蕭乾就一把拽過許沫的手臂,把她拉近了套房裏麵,關上門,將她抵在玄關的鞋櫃上。


    後腰抵在櫃子上,疼。


    晚上吃了超辣的火鍋,胃裏火燒火燎的,疼。


    蕭乾重重落下的吻,啃咬著她的唇,疼。


    他撕掉她的衣服,粗糲的手掌重重地落下,疼。


    她沒有反抗,任憑他粗魯的動作在她身上肆虐。


    正因為她沒有反抗,所以蕭乾的動作緩了下來,他扣著許沫的下巴,問道:“為了一個冬榮,你還舍得賠上你這個身子。今天要不是我,你是不是還會和別的男人睡,嗯?”


    一想到這個可能,蕭乾就覺得心中十分的燥怒。


    “用我的身子換冬榮長盛不衰,我覺得很劃算。”


    蕭乾揚起手,恨不得一巴掌落在她的臉上。


    “哦,如果你有什麽特殊癖好,我也接受。”許沫看著他高高揚起的手掌,“隻是我就靠我這張臉吃飯了,還請蕭總不要在我臉上留下什麽傷。”


    一陣惡心湧上心頭,蕭乾鬆開許沫。


    她狠狠地撞在了鞋櫃上,後腰傳來鑽心的疼痛,她卻捂著胃部,比起後腰的痛,胃痛更讓她難以忍受。


    許沫蹲在了地上,使勁的摁在胃部,以此緩解疼痛。


    蕭乾皺眉,“你怎麽了?”


    “用點苦肉計,不知道蕭總會不會心疼我……”


    她的聲音都在顫抖,額頭的汗大顆大顆地落下,“蕭乾,我胃很痛。”


    後來怎麽樣了?


    蕭乾把許沫抱到床上,去客房部要了胃藥,回來燒水讓她吃下藥,看她在床上睡得並不安穩。


    再後來,他困意來襲,也躺在床上。


    她轉身,鑽入他的懷中。


    蕭乾心頭湧上一陣怒意,她這樣隨便什麽懷抱都往裏麵鑽,是習慣?她這幾年裏麵到底有過多少逢場作戲的男人,才能把動容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蕭乾低頭,看到的就是許沫蒼白的臉,她雙眸緊閉,呼吸均勻,剛剛放在她肩頭準備推開她的手,停了下來。


    ……


    蕭乾看著已經整理幹淨的套房,裏麵絲毫沒有許沫來過的痕跡。


    他整個人陷入沙發當中,單手撐著額頭,很煩躁。


    自認為很會隱藏情緒的蕭乾,此刻陷入一種無法排解的煩躁當中。


    不管是許沫也還,還是沈山南也罷。


    ……


    沈山南的事情弄到很晚才結束,楚臨淵開車帶蕭疏回藍灣。


    車子開得很慢,楚臨淵伸出手,拉過蕭疏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因為這樣的動作,蕭疏不得不往左邊靠一些,才不至於坐得那麽難受。


    “蕭疏,因為舅舅的事情,我現在沒辦法分出心思來舉辦婚禮,對不起。”四年前,因為楚洪山的事情他沒辦法領著蕭疏去辦結婚證,四年後因為沈山南的事情他沒辦法抽身去辦婚禮,總覺得虧欠了蕭疏很多。


    蕭疏感覺到的,是楚臨淵覆在自己手背上粗糲的手掌,他的手中又老繭,一下一下地滑過她的手背,卻更像是滑過她的心口。


    “沒關係。你也別聽我哥的非要辦一個全城皆知的婚禮,結婚是我和你兩個人的事情。婚禮辦得很盛大,又或者不辦,都不會影響到以後我們的生活。”


    “關於婚禮這個問題,我可能和你哥有著比較統一的意見。”楚臨淵道,“我不想委屈了你,你是我楚臨淵的妻子,是蕭家二小姐,不管是哪個身份,都應該有一個盛大的婚禮。”


    蕭疏竟然無言以對,什麽時候楚臨淵變得和蕭乾一樣,是個形式主義者了?


    “你說的很對,一個盛大的婚禮的確不會影響到以後我們的生活。但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哪怕……”我第一個男人並不是你,你也不介意?


    蕭疏剛要開口,可看到楚臨淵棱角分明的麵容,她住嘴了。


    這是她和楚臨淵之間沒有敞開去談的話題,也許他知道,但是他並不介意她先前和別人發生過關係。


    又或者他不知道,隻覺得女孩兒的第一次未必都會流血,。


    而如果蕭疏一旦敞開談了這個話題,那麽必然會成為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障礙,從心照不宣變成了無法跨越的阻礙。


    蕭疏發現她根本不敢冒這個險。


    “哪怕什麽?”楚臨淵問道,“你心裏到底還在想什麽?”


    楚臨淵轉頭瞥了蕭疏一眼,“你要是現在告訴我你心裏還想著別的男人,蕭疏,我這個人比較小氣,特別在男女這件事上。以後,你心裏隻能想我一個男人。就算是蕭乾,也不行。”


    霸道。


    雖然這話楚臨淵早就想和蕭疏說了,不能再整天哥哥長哥哥短的,他真的很嫉妒蕭乾。


    現在,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和蕭疏講清楚。


    “你可真霸道。你要求我心裏隻想著你一個男人的時候,你就能做到隻想我一個女人?”


    “能。”


    這下,蕭疏啞口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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