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淵從來都是行動派的,見蕭疏有了動搖的意思,便馬上讓人去安排接阿狐和林清歡回寧城的事情。[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等到蕭疏反應過來之後,楚臨淵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我還沒有跟我哥說呢!”蕭疏想著要是蕭乾不同意呢,因為林清歡的身體不一定能夠承受長途飛行,阿狐又是小孩子。


    “我去和你哥說。”


    “你和我哥很熟嗎?”蕭疏問到。


    “還可以吧。”


    “那為什麽我沒聽我哥說起過你呢?”


    “你為什麽這麽多問題?”他臉上露著些許的疲態,揉了揉太陽**。


    蕭疏伸手,把他的眉心一一撫平,“很累啊?術業有專攻,你以前也不是做這些的,管理沈氏很累?”


    “底下有人做事,我就簽個名,不累。”累的是公司裏麵的勾心鬥角,沈氏有五十年的曆史,公司內部盤根錯節,既有跟著沈中繹打拚的那些老輩,也有後進公司的有誌之士,守舊派和新生勢力有著很嚴重的分歧。


    顧念站在新生勢力那邊,雖沒有明著和楚臨淵對著來,但也沒有百分之百的順從。


    剛才一個會議,進行了三個小時,卻沒有任何的突破。


    當然,這些事情楚臨淵並不想告訴蕭疏。


    “今天就先這樣,回家。過幾天我可能會很忙,我找個人陪你玩幾天。”說著,楚臨淵就牽著蕭疏往外麵走。


    “不用了,這樣顯得我像是你的累贅一樣。”她有事情做啊,她十八歲離開寧城,當時沒有和許沫打聲招呼就離開,後來輾轉丟了聯係方式,這麽多年過去,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她這個朋友。


    她就想自己一個人去找許沫。


    “行吧,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再好好陪你。”想著每天回家都能看到蕭疏在家中,這種感覺,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咦……”蕭疏看著走廊那邊一個透明的會議室裏麵,坐在左半邊的那個穿著黑色小西裝,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臉上妝容精致的女人,“許沫?”


    記憶中,許沫是個乖巧溫順的女生,就連去跟親身父親要錢,都不會張大嗓門的。


    但是此刻,坐在會議室裏麵的許沫,利落的打扮,塗著正紅色的唇,犀利地眼神。


    抬頭的時候,許沫也對上了蕭疏那雙透露著驚喜的眼神。


    蕭疏激動地抓著楚臨淵的手臂,道:“她就是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許沫!她在沈氏開會,她是沈氏的員工嗎?”


    楚臨淵隻感覺到蕭疏抓著他手臂的力道很大,足見她現在情緒是有多激動,能夠不費吹灰之力找到昔日好友,那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


    但是對於楚臨淵來說,並不是。


    或許對於許沫來說,也不是。


    隔著不遠的距離,蕭疏衝著許沫揮手,心中還有點忐忑,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自己多年前的不告而別而生氣,現在忽然間出現,她肯定很意外!


    會議室裏麵的許沫並未回應蕭疏的揮手,甚至連眼波都沒有動過一下,而後平靜地轉過頭繼續會議。


    因為許沫這個動作,蕭疏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了下來,舉在半空中的手尷尬地收了回來。


    “她不認識我了嗎?”難道是因為變化太大,所以她不認識她了?“還是,她在生我的氣?”


    蕭疏轉頭,看著楚臨淵,“我十八歲那年,哥哥帶我和媽媽去了意大利。去的很倉促,我沒有來得及告訴許沫,她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和我生氣了?”


    楚臨淵看著蕭疏沮喪的臉,心裏隱隱作痛。


    他是見證蕭疏和許沫的友情的,當年蕭疏可以在宴會上幫許沫要生活費,回家後被蕭霽月罰,一聲都沒吭過。


    許沫也可以為了蕭疏生生地擋下致命的一刀。


    不是姐妹,勝似姐妹。


    許沫忽然間出現在沈氏,還恰巧被蕭疏撞上,這讓楚臨淵覺得太巧了。


    “我們等她出來。”楚臨淵安撫蕭疏,“她現在在開會,很重要的會,不能出差錯。(.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聽楚臨淵這麽一說,蕭疏心情瞬間就好了許多。


    “好。”蕭疏點頭,就真的站在這邊等會議結束。


    楚臨淵眉頭微微皺著,正想發短信詢問康為良是誰安排這個會議的時候,轉頭看到顧念站在走廊的盡頭,目光清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顧念。


    楚臨淵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麵,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看著顧念。


    她先前跟他說了,要陪沈山南最後這一段時間。


    楚臨淵也說了,沒可能。


    他用她在老家訂婚和轉移資金的事情當做把柄,她就把許沫推出來。


    “蕭疏,你在這邊等許沫出來,我很快過來。”


    “好。”蕭疏現在完全顧不上楚臨淵,就目不轉睛地看著會議室裏麵的許沫。


    楚臨淵許久沒有聯係過許沫,他不知道她和蕭乾有沒有聯係,知不知道蕭疏的近況。


    但如果她們兩個待會說上話,許沫發覺蕭疏有什麽不對的話,是不會亂說話的。


    所以楚臨淵很放心,徑直往顧念那邊走去。


    會議室,楚臨淵的目光滲人。


    顧念倒像是不懼怕他的神色一樣,淡然地坐在椅子上。


    “楚公子,這叫禮尚往來。”她提醒他,“我還沒有做到讓你恨不得殺了我的地步,畢竟你是山南的外甥,我不能對你怎麽樣。所以,希望你也能高抬貴手。留個情麵,日後好見麵。”


    “先發製人?”楚臨淵哼了一聲,“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敢把蕭疏扯進來,這件事就會牽扯更多的人。”


    “我不會把她牽扯進來。”因為她聽沈山南說,那個女孩子相信她是真心想要留在他身邊的。


    在沈山南都在懷疑她真心的時候,那個叫蕭疏的女孩子會相信她,所以不管怎樣,她也不會把蕭疏扯進來。


    “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麽,你也不會相信。”顧念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她把剛才進來就拿在手中的文件遞了出來,“這是一份協議,我是說如果,如果山南不久之後離開,我不會從他身邊拿走任何一分錢。但是前提是,你們必須同意在這段時間裏麵,我陪在他身邊。”


    楚臨淵翻過已經公證過的文件,最後一頁簽著顧念的名字,還有律所的蓋章。


    “我都簽下這個文件了,你們還有什麽值得懷疑的?”顧念有些失控,眼眶忽然間泛紅。


    他忽然間想到過去,他不顧楚洪山反對地想要和蕭疏在一起,是就算全世界阻礙,他都要與全世界為敵,也要和蕭疏在一起。


    現在的顧念和當時的他又有什麽區別。


    “你圖他什麽?愛?你該知道,他愛的人不是你。”


    顧念和他還是不一樣的,至少,蕭疏也是愛著他的。


    而沈山南,為了林清歡至今未娶,也沒有給顧念一個名分,她圖什麽?


    這句話似乎戳到了顧念的心,她慘淡一笑,“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可她還是要留在他身邊。


    隻要她愛就夠了,他能給她所有對另一半的幻想,除了愛。


    楚臨淵是不該同情顧念的,但是看到她這樣,竟一時之間忘記了去質疑她想要留在沈山南身邊的初衷。


    “你想要留在舅舅身邊可以,但是麻煩你處理幹淨你家裏的事情,也別妄想打沈氏的主意。”楚臨淵沉聲道,晦暗的眸子當中流露出悲憫的情緒,“但你也要知道,他是沈氏的董事長,出不得差錯。我會讓人跟著你們,這是我最大的讓步。”


    這就夠了,顧念不求別的,隻要她能在沈山南身邊的時候,不被他們以“外姓人”這個莫名其妙的借口趕走,就行了。


    “文件我會留著,你也好自為之。”


    也許,顧念是真的愛沈山南吧。


    就像蕭疏說的那樣,顧念心中肯定是因為喜歡著沈山南,才願意做這些事情的。


    “謝謝。”顧念開口,聲音都有些顫抖,對這份得來不易的同意而感到高興。


    ……


    楚臨淵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心情並不是很好。


    他不知道自己的妥協是因為顧及蕭疏,還是真的被顧念那番表現給感動。


    他看到蕭疏和許沫站在全透明的會議室外麵,蕭疏張著嘴說著什麽,許沫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估計是已經猜到蕭疏忘記了過去的事情。


    而後,許沫緊緊地擁著蕭疏,半個字都沒說,隻是抱著她。


    ……


    擁著蕭疏的許沫,看著走過來的楚臨淵,複雜的神色朝他投去。


    楚臨淵搖頭,眸子當中全是晦澀。


    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蕭疏沒有看到,她現在隻知道九年之後,許沫依然還當她是朋友,她們兩個的友誼尚存。


    許沫鬆開蕭疏,蕭疏這也才看到楚臨淵。


    在蕭疏的印象當中,那就是多年之後再見麵,她已經結婚,成為別人的妻子。


    “許沫,我跟你介紹,這是我丈夫,楚臨淵。”蕭疏拉著許沫,同楚臨淵介紹,“你們以前都在寧城,在什麽宴會上見過麵也說不定。”


    許沫嘴角抽了抽,剛才就意識到蕭疏可能忘記了一些事情,現在又聽到她這麽說,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恩,見過幾次。”許沫道。


    “為什麽我以前就沒有見過他呢?”蕭疏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寧城那麽多人,你還能每個都見過?”許沫打著馬虎眼,越過了這個話題,“這麽長時間沒見,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啊!”蕭疏立刻附和,“不知道以前特別好吃的那家火鍋店還有沒有開門?”


    “在家吃,煮火鍋。”楚臨淵並不想大張旗鼓地去外麵吃飯。


    “也好,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蕭疏挽著許沫的手,臉上漾著笑。


    “我也是。”許沫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精致的妝容之下。


    蕭疏的出現對她來說的確是個不小的意外。


    表麵上風輕雲淡,內心早就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楚臨淵,卻又礙於蕭疏在,把那些話都咽了下去。


    一直到現在,她都沒能忘記那天在楚洪山的葬禮上,她失去了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最後一個孩子。


    往事,忽然間就湧上了腦海,殺了許沫一個措手不及。


    她以為那些事情隨著蕭疏的昏迷將會被深深地埋葬起來,沒人會知道,也不會有人再提起。


    但是現在,蕭疏回來了。


    那些深埋的事情是不是遲早都會被挖出來?哪怕蕭疏忘記了那些事情?


    蕭疏牽著許沫的手,才發現她手心冰涼,看她臉色也不是太好。


    她關切地問道:“許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換個時間再約也是一樣的。”


    許沫對上蕭疏那雙澄明的眼睛,說道:“沒事,可能剛才開了太長時間的會吧。不用改天了,就今天吧。”


    改天,又不知道將會發生多大的變數,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生活是被別人操控著的,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好!”蕭疏牽著許沫的手往電梯那邊走,“你還和秦雁回他們聯係嗎?我去了意大利太久,和他們都斷了聯係,不如晚上叫上他們一起去藍灣吃火鍋?”


    這會兒蕭疏在,許沫也沒機會問楚臨淵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聽著蕭疏這話,許沫猜測蕭疏記得所有人,唯獨不記得楚臨淵。


    她有些同情地看了楚臨淵一眼,記得所有,卻唯獨忘記了他,當他麵對失憶的她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是他們的回憶,而她的腦海中是一個嶄新的他。


    多麽不公平。


    “好啊,叫上他們。”許沫應到,“不過祁閔應該是來不了了。”


    “他怎麽了?”


    “他遇到點麻煩,脫不開身。”豈止是麻煩,聽聞是證據確鑿,案子不日開庭,祁閔謀殺的罪名很難脫。


    這事兒已經走上司法程序,加上被害人家屬,也就是容顏,不依不饒,一定要祁閔付出代價,所以祁閔隻可能往重了判,絕不可能輕。


    “那等他有機會了,再一起吃飯吧。”


    “好。”許沫應道,“那你們先走,我去聯係他們,待會藍灣見。”


    “我等你們。”


    ……


    許沫看他們先走,她還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


    車上,助理joe把明天的行程報告給許沫聽,說完之後,猶豫了片刻,道:“許總,先前遞給sq集團的企劃書,他們看過了,而且sq集團的蕭總,日前已經抵達寧城,將會和一同遞交企劃案的公司展開為期三天的比稿會,邀請函已經發到公司了。”


    許沫應該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的,蕭疏回來了,蕭乾也抵達了寧城。


    她的眉頭不自覺地就皺了起來,手摁在胃部的地方。


    “許總,您又胃痛了?”joe擔心,低頭翻開公文包,裏麵有常備的胃藥,她遞給許沫,“您吃點藥,別硬撐著了。”


    很痛。


    許沫的額頭上沁出些許的細汗,接過joe遞過來的胃藥,直接就往嘴裏送。


    joe找到水,打開遞過去。


    她也是心疼自己上司,四年前讓隻剩下空殼的莫氏改頭換麵,變成如今在寧城嶄露頭角的冬榮公司,這期間,許沫花費了全部的精力,當然,是以身體健康為代價。


    joe知道她先前住過一段很長時間的醫院,從她的隻言片語當中知道就是因為那次住院,她永遠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


    後來,以新麵孔示人的許沫就是個在商場上遊刃有餘的女強人。


    但是女強人也有脆弱的一麵,在她胃痛到流汗的時候,隻能把所有的苦往肚子裏麵咽。


    吃了藥喝了水,許沫在位子上靠了很長時間,才恢複過來。


    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被吞噬。


    她劍走偏鋒,孤注一擲地遞出了企劃案。


    成則王,敗則寇。


    眼下她想到的,隻有蕭乾。


    看,他不是回來了嗎?


    還特意把比稿會放在了寧城。


    “好好準備比稿會,要是能和sq合作,沈氏的案子就算拿不下,公司也一樣能保下去!”許沫吩咐道,“讓所有人回來加班,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是。”joe應道,“但是許總,您真的不去一下醫院嗎?”


    “我沒事,晚上有個很重要的約會。”


    許沫都這樣說了,作為助理的joe,也沒再說什麽。


    她聯係了薛宜明和秦雁回,應該是被楚臨淵事先通知過的,所以他們說在藍灣外麵見,就不組團過去了。


    許沫特意囑咐過他們,蕭疏忘記了一些事情,讓他們隨機應變。


    約莫六點鍾的時候,許沫打算自己開著車去藍灣。


    手機響了起來,沒有備注的號碼,但那十一個數字,她一眼就看出來是誰的。


    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接通了這通電話的?


    “蕭總,您有什麽事嗎?”


    “我在希爾頓酒店4702房。”


    “蕭總這是什麽意思?提前泄露比稿會的信息?這對其他公司來說,可能不太公平。”她捏著電話,強抑製住心中的疑問,想問問他為什麽不告訴她,蕭疏早就醒過來這件事!


    “你要這麽覺得,也行。”


    “您這個意思是,如果我不去,冬榮公司在這次比稿會上,沒有任何勝算。”


    “你可以這麽以為。”蕭乾的聲音有些低沉。


    而他們四年之後的首次通話,竟然是公司的比稿會的內容。


    可除此之外,他們之間還有別的好說嗎?


    “既然這樣,那蕭總就請把冬榮公司從參加比稿會的名單上刪除吧。”說罷,許沫掛掉了電話。


    許沫久久地坐在駕駛座上,胃部好像又有些隱隱作痛的難受。


    她沒有急著開車,而是打開了車窗,讓冷風吹了進來,好像這樣會讓她清醒一些。


    他在意大利很好,有事業,有孩子。


    可她同意把企劃案傳到sq集團的時候,她是不是就在賭,賭他們之間還有最後一點點的情分。


    這樣的賭局又有什麽意思?


    他來了,在寧城酒店,讓她過去。


    她又退卻了。


    “許沫,你他媽就是慫。”她冷聲道,而後才啟動了車子,往藍灣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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