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蕭乾就明白先前wesley所說的那個“楚先生”是何許人也。<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楚臨淵什麽時候來的意大利他竟然不知道!


    內心的波濤洶湧蕭乾一點都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很沉著冷靜,甚至是冷靜地過頭了。


    “不認識。”他冷聲說道。


    “怎麽可能呢,他認識雁回,祁閔,還認識許沫。”蕭疏說起許沫兩個字的時候,忽然間怔了一下。


    這個人的名字許久未曾在她腦海中出現過,為什麽忽然間說出來,心裏像是抽著一樣的難受?眼前似乎有大片的鮮血湧出來。


    下意識的,她伸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那邊,很疼。


    站不住,她退後一步坐在化妝椅上,餘光中瞥到了化妝鏡當中的自己,臉色煞白。


    “你怎麽了?”蕭乾扶著蕭疏的肩膀,另一手摸上她的額頭,溫度偏低。


    因為楚臨淵的出現,所以讓蕭疏的心緒發生了變化?


    “哥,為什麽……我忽然間覺得好難過。”一種無以名狀的悲傷湧上心頭,就好像經曆過什麽生離死別一樣,提不上勁兒。


    她原本以為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隻會在小說和電視中出現,但現在她真的不是在說謊,心慌,腦子裏麵一團亂。


    好像不單單是因為說起了許沫的名字,過去,她的那些過去全部都擁擠在記憶的閘門當中,無法理清楚。


    眼淚不自覺的就從眼眶當中流了出來。


    “哥,我好久都沒有和許沫聯係了,真的好久……她是不是……死了?”腦海中閃過的畫麵是許沫倒在血泊當中的情景,她看著她,眼神當中沒有焦距。


    為什麽,她以前完全沒有想到過這樣的畫麵。


    “她沒事,好好地活著,你別胡思亂想。”蕭乾試圖用手溫讓蕭疏的臉頰恢複一些溫度,但其實並沒有用。


    她除了身體發冷之外,還有些顫抖,顫抖的雙手抓著蕭乾的手腕,想要以此來找到支撐點。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想起來她倒在血泊裏麵?”蕭疏不解地看著蕭乾,“是不是我生病的那段時間,把什麽事情忘掉了?哥,是不是?”


    蕭疏抓著蕭乾的手臂,臉上全是焦急的表情。


    蕭乾半蹲下來,輕輕順著蕭疏的後腦勺,“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忘記。許沫沒事,她平平安安地在寧城生活,如果你不相信,我讓她給你打電話。你現在情況不好,就不和wesley拜訪他父母了,免得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嗯?”


    蕭乾的聲音低沉,有著安撫的作用。


    蕭疏躁動不安的心在他說完這些話之後,慢慢地順了過來。


    她看著蕭乾,眼睛裏麵全是支離破碎的淚光,“好。”


    “我去給你倒杯熱牛奶,喝了之後就好好睡一覺,我和wesley去說。”


    “嗯。”蕭疏點頭,看著蕭乾離開了房間。


    蕭疏有些坐立不安,很焦躁地樣子,一會兒看看鏡子當中驚慌失措的人,一會兒又低頭,腦海中那些片段怎麽都沒辦法連在一起。


    “許沫……”可剛才浮上腦海的,就是許沫倒在血泊裏麵的樣子,她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會沒事?


    哥哥肯定是騙她的!


    許沫,那個她小時候的玩伴,把她當成親姐妹的女孩子。


    蕭疏揉著太陽**,太疼了。


    可是為什麽,站在血泊那邊的,還有一張熟悉的麵孔?


    “楚臨淵?”


    為什麽楚臨淵會站在許沫的身邊?


    ……


    蕭乾一邊下樓,一邊給安博士打電話。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讓蕭疏完全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為什麽她現在想起來了?”蕭乾聲音很冷,帶著十足的怒意。


    對麵的人馬上回答道:“催眠不能完全讓當事人忘記過去,那隻是一種手段,凡事都有失敗的可能。”


    “你馬上過來,我不管你是深度催眠她,還是用別的什麽手段,她不能想起來!”蕭乾一想到蕭疏才想到許沫,狀態就那麽差,如果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來了呢?


    蕭乾不想三年前的事情再演一遍,哪怕,楚臨淵現在來了意大利!


    蕭疏的生活當中,以後都不可能再有楚臨淵的身影出現!


    他掛掉電話,在去給蕭疏熱牛奶的時候,到藥箱裏麵去拿了一小瓶藥,而後才去了廚房。[]


    “叮――”


    微波爐很快把牛奶熱完,蕭乾把一顆白色的藥丸倒了出來,想了想,把白色藥丸掰斷,隻放了半顆,攪拌之後,端著冒著熱氣的牛奶上了樓。


    等到腳步聲小了之後,一顆自然卷毛毛的頭發的腦袋才從沙發後麵冒出來。


    阿狐看著樓梯那邊,小腦袋裏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眼神有些遲疑,而後輕輕地走到電視櫃那邊,把櫃子打開,翻出裏麵的藥箱,找到了剛才蕭乾拿的小瓶子。


    阿狐雖然年紀小,但通過看bbc的紀錄片,已經認識不少單詞了,上麵的sleepingpills他當然知道是安眠藥的意思。


    爸爸為什麽要在牛奶裏麵放安眠藥,為什麽又端著杯子進了小姑媽的房間,他是要把這杯放了安眠藥的牛奶給小姑媽喝嗎?


    在蕭乾下來之前,阿狐把藥瓶放進了藥箱裏麵,合上櫃子,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房間裏麵。


    好像是聽到了關門聲,阿狐才從房間裏麵出來,抓著扶手上了二樓。


    蕭疏的房門很大,門把手的位置阿狐也要踮起腳才能打開,有些吃力,阿狐打開了蕭疏的房間門。


    窗簾被拉上,裏麵安安靜靜的。


    “小姑媽?”阿狐叫了一聲,並沒有人回應他。


    走到床邊,借著微弱的床燈,阿狐看到蕭疏躺在床上,呼吸均勻地睡覺,而床頭櫃那邊,放著已經空了的玻璃杯,裏麵還餘下一點點的牛奶。


    “爸爸為什麽要讓你喝有安眠藥的牛奶,因為你又不乖了嗎?”阿狐探手,摸了摸蕭疏的額頭,“你額頭好冷啊,被子不夠嗎?”


    阿狐覺得蕭乾這麽做,肯定是因為蕭疏做了什麽讓蕭乾生氣的事情,這個惹事兒的小姑媽就從來沒有讓爸爸省心過。


    但他還是很擔心小姑媽的,怕她冷著,把被子給她蓋嚴實了。


    “你就好好睡吧,爸爸這麽做肯定是為了你好的。”


    ……


    wesley等到的人並不是蕭疏,而是神色凝重的蕭乾。


    “抱歉,蕭疏身體有些不適,今天恐怕不能和你去見你父母。”蕭乾沒說什麽原因。


    “剛才不還好好的?”wesley的目光越過蕭乾的肩膀,往別墅裏麵看了眼,並沒有看到如約出現的蕭疏,“怎麽回事?”


    其實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在和wesley講過蕭疏的過去之後,也沒什麽事情可以瞞著他的。


    “她想起了一些事情,狀態不是很好,我讓她睡一覺。”


    wesley聽到的時候,表情莫名一滯。


    在他在家中思考的這兩天,讓人查了關於蕭疏和楚臨淵的事情,說他們如何相愛,如何不遺餘力地去傷害對方,後來又是為什麽分手。


    不可否認的是過去他們的確相愛,但相愛的過程太過辛苦。


    他不知道蕭疏想起來之後,會不會義無反顧地重新去尋找當初的真愛,是不是會就此從他身邊離開。


    所以在聽到蕭乾這麽說的時候,他心中一慌,那種還未得到就要失去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我想進去看看她。”


    “我覺得你想現在應該不想看到這樣的她。”蕭乾搖頭,那樣的蕭疏,蕭乾覺得隻有親人才能夠承受。


    “如果我堅持。”


    兩個男人站在別墅大門外,氣勢誰也不輸誰。


    是安博士的車子來了,才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wesley知道安畫意,意大利知名心理治療師,擅長各種心理疾病,一直致力研究催眠治療。


    wesley看著蕭乾,腦海中瞬間想到一個不可能,卻又覺得是蕭乾能做出來的事情的想法。


    “蕭乾,你對蕭疏做了什麽?”wesley皺眉,心裏知道他能做出這種事是一回事,但事實擺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的心中又是另外一種想法。


    “你不是都看到了?”蕭乾沉聲說道,便不再理會wesley,往安畫意那邊走去。


    安畫意從車上下來,她身材高挑,穿著米白色連衣裙,外麵穿了件卡其色風衣,一雙過膝長靴更是將她的腿型拉得纖長。


    蕭乾沒心思和安畫意寒暄,直接道:“蕭疏在樓上,我給她吃了半片安眠藥,我希望她再出房間的時候,完全不記得‘楚臨淵’這個人,以及和他有關的一切。”


    安畫意精致得有些妖豔的臉上露著淺淺的擔憂,“蕭先生,我這麽快趕過來,想要告訴你的是,令妹的催眠治療如果繼續的話,對她本身是有傷害的,我也不建議……”繼續下去。


    “你隻管聽我的,其他的你不用管。”


    規勸歸規勸,安畫意三年前也是見過蕭疏狀況是有多麽的糟糕,一七五的個頭,愣是瘦到九十斤以下,用皮包骨頭來形容也不為過,整天靠營養液來維持身體最基本的機能。


    她都不知道那樣的蕭疏,還能撐多長時間。


    她向蕭乾提議了催眠治療……


    “好吧,但是如果她依然像三年前一樣排斥,我就覺得真的沒必要繼續下去。”那時候蕭疏的意誌應該是最薄弱的,但安畫意還是用了四個療程才徹底地將蕭疏腦海中關於楚臨淵的記憶給抽取掉。


    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足見那個叫“楚臨淵”的男人在她心中有多根深蒂固。


    在她的催眠治療當中,還沒有過失敗的案例。


    也許蕭疏會成為她職業生涯當中第一例失敗病例。


    “蕭乾――”wesley聽到之後,神色變得越發的暗沉,“我覺得你做的太過分了!你根本就沒問過蕭疏的意願,就擅自把她的記憶抹去!”


    蕭乾冷冷的看著wesley,已經不止一個人反對蕭乾這麽做。


    當初的林清歡,喬虞,他們無一不反對蕭乾這麽做,覺得沒有問過蕭疏的意思就抹掉她彌足珍貴的記憶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可蕭乾堅持,可以稱得上是一意孤行。


    事實證明,蕭乾的堅持是正確的,忘記楚臨淵的蕭疏,過得多開心,充滿歡聲笑語,依然是家中的開心果。


    “我是蕭疏的哥哥,我知道怎麽做才是對她最好的!如果你質疑我的做法,”蕭乾頓了一下,“請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現在的蕭乾比三年前還要一意孤行,對wesley說完之後,便轉頭對著安畫意道:“進去,蕭疏在房間裏麵。”


    wesley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蕭乾把安畫意帶進去,而他根本沒辦法阻攔。


    還是,不想阻攔的想法,比想阻攔的想法更深?


    他站在原地,拿出手機給家裏打電話過去,本來是往車子的方向,但是臨時改變了方向。


    循著蕭乾他們的步伐,往別墅裏麵走去。


    “爸,我這邊臨時有點事,不能帶蕭疏回去吃飯,下次再找機會。”


    ……


    安畫意進了蕭疏的房間,房門緊閉。


    蕭乾接到電話,被告知楚臨淵原本應該下午四點的飛機飛寧城,但是他並沒有上飛機,而是去了市區的一家酒店。


    他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wesley,道:“wesley,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我的行為和做法。如果你是打著和蕭疏在一起一輩子的想法,我勸你最好不要去觸碰她的底線。”


    蕭乾很強勢,不管wesley家裏背景到底多雄厚,他蕭乾的妹妹,就是不能受半點委屈。


    wesley深深地看著蕭乾,想反駁,可到底什麽都沒說。


    隨後,蕭乾離開了蕭家,往市區的一家酒店趕去。


    ……


    楚臨淵接到的是祁閔打來的電話,從寧城警局打來的。


    跟他說:“臨淵,這件事,你們都不要插手。”


    當時楚臨淵是罵了祁閔一句:“你他媽腦殘?謀殺是可以判死刑的!”


    “清者自清。”容顏想要怎麽鬧,任由她去鬧。


    他欠她的,不是嗎?


    “你自己作吧!”楚臨淵掛了電話,而後給薛宜明打了電話,聽他三言兩語地說了祁閔的事情,最後讓他放心,他們相信祁閔不會殺人,所以不會讓他在局子裏麵待著。


    所以,楚臨淵才從機場折返回來,去了市區的酒店。


    但他並未告訴蕭疏他沒有回國。


    蕭疏先前在醫院的態度讓他覺得很糟糕,當然,他理解蕭疏要重新接受他是需要一個過程的,但她非要說喜歡wesley,這就讓他很嫉妒,很生氣,很煩躁。


    他是不是應該從蕭疏的世界當中消失一段時間,讓她心裏念著想著,讓她茶飯不思?


    這叫……欲情故縱。


    他是個中高手。


    但是背上的傷,還真的有些疼。


    到了酒店,他就先休息了一會兒,想著下一步他該怎麽和蕭疏拉近距離。


    對於情敵,他從來也是不放在眼中的,不管過程如何曲折,他堅信他和蕭疏都會在一起。


    “叮咚叮咚~”套房的門鈴響起,他沒有叫客房服務。


    難道是蕭疏?


    這麽快就知道他沒有回國,還知道他住在什麽酒店?


    雖然他先前是和前台說過,如果一位“蕭小姐”過來問他住在幾號房,一定要告訴她。


    到底,是喜歡的。


    隻是打開門的時候,楚臨淵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蕭乾之後,麵色一下子沉下來,眼睛當中的剛剛浮上的笑意,瞬間斂了起來。


    “果然是你。”蕭乾冷聲說道,帶著十足的殺氣。


    楚臨淵對上蕭乾的目光,盡管這幾年他早已褪去一身的鋒利,可身上是經過時間洗禮的成熟和穩重,在和蕭乾對視的時候,誰也不比誰不如。


    四目相對,爭鋒相對。


    一個帶著對妹妹的保護,對對麵男人的厭惡。


    一個心中有怨,蕭乾四年的隱瞞,可能讓他和蕭疏錯過一輩子。


    這樣的兩個男人,哪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談?


    “不是我,你以為是誰?”


    “我警告你,給我離蕭疏遠一點!”蕭乾一把拽上楚臨淵的襯衫領口,把他往後一推,背部抵在牆壁上。


    背上有傷,抵上去的時候,楚臨淵都能感覺到傷口離開的疼痛感。


    隻是麵上,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蕭乾,我和蕭疏的事情你管的太多!你該知道,我要的是蕭疏幸福。”


    “你他媽閉嘴!你能給蕭疏幸福?”蕭乾冷哼一聲,“你離蕭疏遠一點就是對她最大的慈悲。這三年她過的好好的,你一出現,就打亂了她所有的節奏,你要是哪怕對她還有一點點的感情,就馬上從意大利消失!你要是不走,我就把你弄走!楚臨淵,我說到做到!”


    蕭乾身上是十級怒火,他有多在意蕭疏,這個時候就有多想讓楚臨淵從意大利消失。


    “你所謂的幸福就是讓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蕭乾,你真是會自欺欺人,你信不信不管她是否失憶,她最後愛的人還是我!”


    信,為什麽不信?


    就是因為信,所以蕭乾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楚臨淵從意大利趕走,害怕蕭疏再經曆一次痛徹心扉。


    “楚臨淵,沒用。你說什麽都沒用。”蕭乾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一字一句地說道,“隻有你徹底從她眼前消失,她才有安寧的日子。”


    哪怕那安寧,是假象,也比眼睜睜的看著蕭疏在痛苦中掙紮而他什麽都做不了來的強。


    “我真的要和蕭疏在一起,你攔不住。”楚臨淵斬釘截鐵地說道,他可以用最極端的方式,把蕭疏帶走,就像蕭乾四年前一樣把蕭疏帶走,完全不給楚臨淵任何見到她的機會。


    但楚臨淵不會那麽做。


    如同他四年前對蕭疏說的那樣,他渴望和蕭疏在一起,也渴望她願意。更想要他們身邊的人的同意。


    “不如你賭一局,賭蕭疏這次和我在一起,會不會幸福。”楚臨淵眉頭微微的蹙著,不是因為蕭乾的強勢。


    他抵著牆壁的後背,不知道白襯衫上麵染紅了多少。


    蕭乾冷冷的看著楚臨淵,神色晦暗,不知道是在思考楚臨淵剛才的提議還是在想別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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