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公館,最東麵的一處別墅,幾乎沒人知道,這一處房產,也是楚臨淵名下的。(.無彈窗廣告)


    五年前在楚臨淵向外公借錢投資航空公司的時候,外公知道他經商,楚洪山肯定不會支持,就送給他一套別墅,以免他被趕出來沒地方住。


    最後他是沒有被楚洪山趕出來,但基本上是在外居住,一個月就回去住那麽四五天。


    但他沒有住在思南公館,這地方就是寧城富人區中的富人區,那時候他就想低調,才住在了東廷苑。


    此時,思南公館裏,各處的窗簾都被嚴嚴實實的拉上,客廳裏麵擺放著精密的儀器,十幾個穿著統一製服的男人坐在各自的電腦前,各司其職。


    客廳中央的桌麵上,是舟山的電子地圖。


    楚臨淵站在電子地圖前,雙手環胸,眉頭緊鎖,周身散發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


    站在楚臨淵身側站著一個男人,就算是與楚臨淵並肩,也不顯得矮。穿著黑色t恤黑色長褲,仔細一看,腰間鼓鼓的,別著什麽東西。臉上掛著不羈的笑,並沒有被楚臨淵身上的陰沉氣息給壓迫到。


    “離開了部隊,你看起來也沒有閑著。”男人看著麵前的儀器,“你這些東西,比專業的還專業。”


    楚臨淵在盯著屏幕上的紅點看了兩秒鍾之後,才抬眼,轉身,看著這個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道:“總參讓你過來,不是讓你說這些。”


    男人聳了聳肩,“那行,那咱們來說說專業的。”他清了清嗓子,轉身之後指向屏幕上的紅點,“他們從這個地方轉移,還不被人發現,隻有兩條路。一:陸路。二:海路。後山茂密的樹林,深山老林的,想從這裏離開……”


    “我知道。”楚臨淵打斷了男人的話。


    “哦……”男人悻悻地收了聲,“也是,你沒當飛行員之前,在特種兵部隊裏麵訓練過一段時間。所以,你想要怎麽樣?”


    既然戰術上他都有了安排,那麽還要他們來做什麽。


    “我需要專業部隊。”楚臨淵看著那些在電腦前各司其職的人,他們雖然是經過篩選的,可始終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去救人,太冒險,“下午三點之前,五十人,我要在這裏看到。”


    “這麽大規模的集中人數,我需要向上頭請示,我……”


    “孟無羨!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他忽然間冷下來的語調讓整個客廳裏麵的氣氛都冷下來不少,“總參讓你過來是協助我,不是聽你在這裏發牢騷!不做滾!”


    孟無羨迎上楚臨淵的目光,收起了剛才敷衍的態度,“因為你的擅自行動,我們部署了兩年多的任務付諸東流!你以為我想放下手頭上的事情來幫你救你的情人?浪!費!資!源!”


    孟無羨將最後四個字一字一句地說了出來,他的不滿,他的情緒在這一刻得到了極大的釋放。


    客廳裏麵的火藥味加重,一觸即發,氣氛壓得人難受。


    “我說了,不想做就滾,我沒有強迫你們。”楚臨淵淡淡的說道,轉身就拿出手機,他不逼著人幫他救許沫。


    孟無羨盯著楚臨淵的背影,一雙陰鷙的眼睛仿佛能把楚臨淵看出一個洞來,“你等著,三點鍾我把人給你叫來,你最好別食言。”


    隨後,是孟無羨摔門而去的身影。


    客廳裏麵重新恢複了寧靜卻又緊張的氣氛,楚臨淵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這件事不是和岑家的人有關,他會用得著用外麵的力量?報警讓警方去營救許沫,不是等於讓岑國棟耍得團團轉?這也是為什麽五天過去了,許沫的案子還一點進展都沒有的原因。(.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這讓他頗為煩躁。


    而徐沂再度向他拋來橄欖枝,多重因素下,他選擇再度合作。


    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一組陌生號碼打過來的,整個客廳裏麵的人都準備,屏息凝神。


    三十秒之後,楚臨淵戴上耳機,接了電話。


    “楚公子!”經過特殊變聲處理的聲音傳了過來,“考慮的怎麽樣?如果今天五點之前你還不用人來換,你的小情人和你的私生子恐怕就要命喪黃泉。”


    楚臨淵眸子中盡是陰鷙的神色,他不習慣被威脅,“讓我聽許沫的聲音,我要確定她還安全。”


    “跟你視頻都可以!”說著,那邊真的換了視頻通話,畫麵直接切到許沫那,她四肢被綁在椅子上,嘴巴上貼了黑色的膠帶,整個人憔悴不少,楚臨淵還看到了她身上有血跡。


    對著攝像頭,許沫拚命地搖頭,知道這頭楚臨淵在看,她眼中多有懇求。


    別人或許不懂,但是楚臨淵一定知道。


    “五點,我帶蕭疏來換人。”


    聽到這話,屏幕中的許沫忽然間睜大了眼睛,使勁搖頭,希望楚臨淵看到!


    但是那邊的人已經將攝像頭挪開,直接掐了視頻對話,改成語音,“楚公子,下午五點,可別忘了,要是晚一分鍾,你這個小情人少點什麽,我可不負責!”


    語畢,對方掐斷了電話。


    整個通話,連一分鍾都沒有滿。


    “太快了,確定不了位置。”小方摘下耳機,對楚臨淵搖了搖頭。


    所有人臉上都很沉重,楚臨淵一把摘了耳機,扔在了桌上,什麽都沒說,拿上了車鑰匙就從公館離開。


    不是他常開的那輛a,現在開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放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那種,繞了很多路之後將車子停在某商場停車場,再換了他的a。


    他做事情,滴水不漏。


    a緩緩開出商場,楚臨淵拿了手機出來,撥打蕭疏的電話。


    打不通。


    打家裏,沒人接。


    從小到大,楚臨淵都是同輩人當中最為冷靜沉著,處變不驚的。就算是天塌下來,都能夠冷眼旁觀的人,這樣的男人,當初楚洪山都說他這個孫兒,就是太過內斂,這樣的人著實不討喜。


    這麽多年過去,二十八歲的楚臨淵,這一輩子就指做過兩件出格的事情。


    第一,在蕭疏通過江寧大學麵試之後和他表白,背著楚家蕭家和她交往。


    第二,在蕭疏從寧城離開去意大利的時候,從演習基地離開去機場,隨後不顧家人反對退役。


    這兩件出格的事情,都和一個人有關。


    蕭疏。


    在這個緊急關頭,楚臨淵打不通蕭疏的電話,可想而知,他現在的情緒有多麽的緊繃。


    車速在無形之中加快,越過一輛又一輛的車,他深知在開快車將會帶來怎麽樣的後果,可他控製不住踩油門的腳。


    直到車子穩穩地停在東廷苑樓下,他解開安全帶車門都沒來得及關,就往樓上去。


    家裏隻有一隻狗。


    楚臨淵脫掉身上的西裝,狠狠地往沙發上一扔,喘著粗氣,單手揉著太陽穴,戾氣從身上散發而出。


    肉丸子從未感受過楚臨淵這樣的燥怒,平時天不怕地不怕,偷吃了他的麵也依舊大搖大擺,但是現在,它趴在大理石地板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蕭疏從來都沒讓他省過心。


    一刻都不能耽誤,他有把握和綁匪在麵對麵的時候不但將許沫給救下來,還能讓蕭疏全身而退。


    他需要的,不過是讓綁匪露麵而已,他們要是不露麵,楚臨淵的人隻能像大海撈針一樣的尋找,就算是縮小了範圍,放人去找,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


    他等不及。


    邊往外走,楚臨淵邊打電話給康為良,讓他尋找蕭疏的下落。


    是他們先找到最好,如果……如果被岑家那邊的人先找到?不僅沒有交換的籌碼,連斡旋的機會都沒有。


    要關門離開時,忽而瞥見了玄關上放著的一封信。


    在現代通訊這麽發達的時代,信這種東西早就被遺忘在不知道什麽角落,但他對書信有著很濃厚的感情。


    隻因為……


    他將玄關上的信拿了起來,少女粉的信封,上麵隻寫了四個字――臨淵親啟。


    ……


    蕭疏從來沒覺得自己欠過楚臨淵什麽,就算是五年前從寧城離開,她也覺得自己是以弱勢方的身份離開。


    蕭家破產,她從風光無限的蕭家二小姐淪為貪汙犯的女兒,父親還畏罪自殺,樹倒猢猻散形容再合適不過。哥哥說,我們去國外,重新開始。


    剛剛經曆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隨之而來就是家裏破產,親自到看守所去認屍。巨大的轉變讓十八歲的蕭疏那段時間都是懵的,蕭乾說去國外,那就去國外。


    可她想告訴楚臨淵啊!手機打不通,部隊裏的電話永遠是幫您轉達,她心灰意冷,又聽到說蕭家的破產和楚家,秦家、薛家他們關係頗深。


    留下一封口氣僵硬的分手信,她就和蕭乾林清歡去了意大利。


    五年來,楚臨淵從來沒有去找過她,他楚臨淵想要找一個連名字都沒有換的人,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沒有,楚臨淵沒有來找她。


    她想,如果不是她想要知道項鏈的下落,她和楚臨淵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她一直都覺得,楚臨淵不愛她,至少沒有像她愛他一樣地愛她,他欠了她一份喜歡。


    所以,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驕傲的,甚至是傲慢的。


    在那不勒斯那一晚之後,她更加有理由對這個男人趾高氣昂,是他對不起她,是他糟蹋了她十八年的喜歡。


    可事實是……


    當蕭疏聽到祁閔在秦雁回辦公室裏麵說的那段話的時候,她隻覺得她所認定的事情,全部都是毫無根據的,全部都是她想象出來的。


    楚臨淵去找過她,可是在去機場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他因為車禍廢了一條手臂,她深知對飛行員來說,一條手臂廢了,等於說整個職業生涯就廢了。


    她知道楚臨淵有多麽想要當飛行員,多麽喜歡在藍天翱翔的感覺。


    以前她不知道,在她學飛之後,在正式成為一名飛行員之後,她也迷戀上了那天藍天,迷戀上了在空中的感覺,她就能感受到楚臨淵做飛行員時候的感覺。


    那還不止,楚臨淵喜歡的不僅僅是飛行,他有他的夢想和追求,他是一名軍人,是心中有一腔熱血的男人。


    卻全部因為他的手臂廢了,而終止了他畢生的夢想。


    因為……全都是因為她。


    她還記得祁閔衝著她吼:為什麽出車禍的人不是你?為什麽廢了一條手臂的人不是你?你他媽還有臉回來?


    是啊,她究竟是以何種臉麵回來的?又是以何種臉麵在楚臨淵麵前趾高氣昂的?


    她憑什麽要求楚臨淵停止那場婚禮,又憑什麽要求懷了孩子的許沫離開楚臨淵?


    蕭疏坐在楚臨淵的書房裏麵,書房裏麵裏麵擺放著限量版的飛機模型,書櫃上麵放著各類飛行方麵的書和期刊,卻再沒有在書房或者東廷苑任何一個角落裏麵看到他曾經的榮譽。


    “楚臨淵”


    蕭疏在信紙上寫下這三個字,白紙黑字,生生地刺著蕭疏的眼睛。


    過去,她不知道給楚臨淵寫過多少封信,從日常,到學習,再到家人……在他在軍校在部隊的時候,她就是通過這種方式和他交流的,盡管那個時候書信被認為是最慢的交流方式。


    可她不覺得,文字能夠蘊含的力量太大,看信的人能從裏麵讀出太多的感情。


    蕭疏將麵前這張紙揉成一團,重新再在信紙上寫上:臨淵。


    ……


    臨淵:


    好久沒給你寫信了,展開信紙覺得陌生,更不知道從何落筆。


    十五歲的時候給你寫了第一封信,到這一封,一共五十封。因為不知道怎麽和你在電話裏麵說,更不知道麵對麵,我還能不能說出心裏想要表達的話,畢竟當年正式和你表白的時候,前一天晚上背下來的話,第二天全都忘記了。


    那時候,多喜歡你。


    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喜不喜歡我,隻覺得我喜歡你就夠了,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原來喜歡是要雙方的……可那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


    看,我又不知道說什麽了,明明心中想說的那麽多。


    那就簡而言之。


    回來發現你和岑姍結婚我很生氣,你和許沫有了孩子我更生氣,你對我愛理不睬凶神惡煞我更生氣!你在那不勒斯強迫我之後更是氣炸了!一件一件的事情累計在一起之後,我對你真的很失望。


    可是忽然間我發現,我的那些脾氣來的莫名其妙,來得毫無根據。


    對不起。


    現在說這句話肯定已經遲了,可我還是想說,毀了你的前途和夢想,讓你再也沒辦法當飛行員,是我的錯,你怪我怨我,甚至是恨我,我都理解。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比你做的狠十倍百倍,所以,你對我做的一切,我都理解,也不會再怪你。


    我去換了許沫,救了你的情人和孩子,我們就當扯平了吧,你如果還是恨我的話,我也沒辦法了,我不知道綁匪會把我怎麽辦。如果我還有命活著出來,我會直接回意大利,從此以後再也不踏上寧城一步,再也不會打亂你的生活。如果不幸在路上遇到你,我會馬上離你遠遠的,絕不會讓你看到我。


    如果,我沒辦法活著回來,你讓雁回轉達我哥,暫時別告訴我媽媽,她身體弱,受不了刺激。


    最後我想告訴你,臨淵,那麽喜歡你,是我最開心的一件事。


    落款:蕭疏。


    ……


    楚臨淵把這封信反反複複地看了三遍,確定這是蕭疏的字跡,並且確定了她是知道了他手臂手上不能繼續當飛行員這件事!


    但是蕭疏,你真的覺得隻要你去換了許沫我和你之間就真的扯平了嗎?你為了離開我為了跟我兩訖你能用命去換?你就這麽巴不得和我劃清界限?


    想要和我劃清界限,除非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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