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爹,這怎麽辦?”鄭全轉頭問鄭老頭。(.無彈窗廣告)


    鄭老頭走近了,居高臨下看著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的朱氏,冷哼道:“這就知道怕了?怎麽做哪那些惡心事兒的時候沒想想,咱們家還有人呢!”


    鄭仁想了想,道:“先把人扶起來再說。”


    鄭全就把朱氏架了起來,放到堂屋裏的長凳上。


    鄭仁回了自己屋裏,拿了紙筆過來,飛快地就寫好了一封休書。


    鄭全在一邊隻顧著照顧朱氏,等反應過來時,鄭仁已經把休書推到他麵前道:“把手印按了。”


    鄭全一看當時就猶豫道:“大哥,咱們不都說好了,不是真的要那什麽……”


    鄭仁道:“朱氏的為人我已經不信了,這回就算把她嚇老實了,等這件事過了,你往後又不在家,指不定就鬧什麽幺蛾子出來。你把休書寫了放在爹這裏,她若是再敢做什麽壞事,就直接把她休回家。”


    鄭老頭也幫著道:“老大說的在理,有這份休書在,她往後才能老實。”


    鄭全見他爹和大哥都這麽堅持,隻好把大拇指在硯台上蘸了墨汁,按下了手印。


    他按完之後,鄭仁才去把鄭繡喊了進來。


    “你二嬸昏過去了,你看著收拾間屋子把她安置下來。”


    鄭繡看了看閉著眼睛的朱氏,道:“爹,不用這麽麻煩。”然後拿起桌上的水杯,一杯子潑在了朱氏的臉上。


    朱氏果然打了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二嬸這不是醒了麽?”鄭繡狡黠一笑,知道大人們還有事要說,便又識趣兒地退了出去。


    “你沒事吧?”鄭全關切道,然後就感覺到他爹和大哥的眼刀子刮到了自己身上,便又收起關切的神情,麵無表情道:“沒事就快起來吧,剛大哥已經把休書寫好,我也按好了手印,你拿著休書走吧。”


    朱氏當下就悲從中來,一張嘴又繼續大哭起來,“鄭全你要休了我啊……我的命好苦啊,我往後可怎麽活……”


    她這哭聲與往常雄渾有力的哭嚎不同,而是見習的哭訴,眼淚也成串成串地落下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鄭纖早就在外頭留心了聽裏頭的動靜,她雖然多她娘也有怨恨,上輩子害了她一生不幸福,這輩子更是害得她險些喪了命,但到底是她親娘,見她這樣也是於心不忍,當下就進了堂屋,在眾人麵前跪下求情道:“爺爺,大伯,爹,娘她雖然做了糊塗事,但到底養育了我和阿榮多年,還請您幾個看在我和阿榮的麵子上,能放過她這一回。”


    鄭全忙去把她扶起來,“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快起來。”


    鄭纖也忍不住落淚,繼續道:“爹,你就饒過娘這一回吧,好不好?”


    鄭全為難地看著鄭老頭和鄭仁。


    鄭老頭歎息一聲,“纖丫頭,你可想明白了,你娘可是害得你差點沒了。”


    鄭纖道:“爺爺,是我自己想不開,娘她也不是故意想害我,隻是糊塗了些。”當然鄭纖也知道,朱氏這糊塗曾經給她造成過怎樣淒慘的下場。隻是如今為了替她求情,才想著把大事化小。


    朱氏衝過去抱緊鄭纖,哭道:“兒啊,娘真的對不起你啊!娘就是想讓你往後過上好日子,真的沒想過藥害你啊!你外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幾個舅母都不是好相與的,真要把娘休回去,娘可就真的沒活路啦……”


    母女倆抱著一通哭,若不是在場之人都知道朱氏平時的為人處世,還都要可憐起她來了。


    鄭老頭看向鄭全,“老二,你自己說怎麽辦吧。”


    鄭全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他大哥,最後道:“朱氏做的事實在可惡,不懲治她一番絕對說不過去,可纖丫頭也是個可憐的,帶著傷還想著給她娘求情……這樣吧,就讓朱氏先回娘家住一段時間,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回來。”


    這倒是合了鄭仁的意,本來鄭全不提,他也是要提這麽一遭的。當然不光是為了給朱氏長長記性,也是為了能拖延鄭全一段時間――朱氏不在,他肯定是要留在家裏照看兩個孩子的。


    從被休棄變成了隻是被趕回娘家住一段時間,朱氏已經是喜出望外,當下就道:“好好好,我一定改,隻求你不要真的把我休掉。”


    鄭老太疲憊地歎息一聲,“既然這樣,今天就讓朱氏回家打了包袱回娘家去。至於這休書……就先放在我這裏,往後你不在家,若是她還敢不老實,就徹底讓她滾蛋!”


    朱氏忙不迭地又做了一連串地保證。


    處置完朱氏,鄭全本是要帶著她就回去打包袱的,鄭仁卻讓他留了一留,說有話同他說,還把他帶到了自己屋裏。


    鄭全被以為他大哥是還要就朱氏的事,教訓自己一番,一進屋便道:“大哥,我知道我也有錯,往常裏就疏於管教,任朱氏自作自為,才險些釀成惡果……”


    鄭仁仔細地把門帶上了,然後才開門見山道:“我有別的事要問你……你眼下在外頭做的是什麽營生?”


    鄭全眼皮一跳,對上他大哥詢問的目光,低著頭囁喏道:“就是跟陳二倒賣一些東西,南來北往的,賺些差價。”


    “哦?這種買賣做的人多了去了,怎麽你才剛上手,就能掙這麽多錢。你帶了多少本錢去?”


    鄭全其實是空手去的,但還是道:“沒、沒帶多少,主要還是陳二他……”


    鄭仁雖然不懂做生意,卻也沒聽過無本生利的買賣,“陳二就那麽闊綽,把自己的本錢借給你,讓你平白無故分他的利潤?”


    這話鄭全答不上來。


    鄭仁上前逼近一步,“二弟,自小你在我跟前就說不了慌。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在外頭到底做的什麽?”


    鄭全後退一步,額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大哥,你就別問了,我、我是不會同你說的……”


    鄭仁哪裏還能猜不出,他在外頭肯定做的就是見不得人的勾當,當下就歎息一聲,失望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強逼不了你,隻是做見不得光的事,後果你自己負責,我再不願多管你了。”


    他都這麽說了,鄭全還是絕口不提自己到底在外頭做什麽,隻道:“大哥,我、我就是幫著陳二打打下手,他做事又向來小心,不會出什麽事的……”


    鄭仁懶得聽他這種心懷僥幸地說法,朝他揮了揮手,讓他帶著朱氏回去了。


    鄭全一走,鄭繡便進了他爹的屋,問:“爹,你問得怎麽樣了?二叔怎麽說?”


    鄭仁搖搖頭,“你二叔的嘴難得嚴實了一回,就是不肯說。不過我估摸著,我們猜想的應該不錯。”


    鄭繡想了想,道:“上回阿直說,二叔給我帶回的帕子,似乎是江南那邊的產物。您說江南那邊可有什麽一本萬利、又見不得光的生意?”


    鄭全心頭一跳,但很快又壓下了那種想法,鄭全那麽膽小,理應不敢那麽做才是。他頓了頓,才道:“你把阿直喊進來,我有話同他說。”


    鄭繡應了一聲,轉身便出去喊了薛直。


    鄭仁也不跟薛直兜圈子,就說鄭全很有可能在外頭做見不得光的生意,問薛直有沒有辦法打聽一二。


    薛直在這裏的身份隻是個獵戶,那確實是沒辦法,可鄭仁也知道他京城家裏來頭不小,法子路子應該很多。若不是為了家人,他也不會對他開這個口。


    薛直倒也沒有猶豫,當下便道:“我來試試看吧。”他大嫂上回來的時候,就告訴他府裏在鎮上留了人,若是他需要幫忙,去說一聲便可。薛直雖不願意繼續用慶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過活,但鄭仁又不是輕易會開口麻煩人的人,顯然是真的遇到了棘手的問題,他決定破例一回。


    當然了,鄭仁覺得棘手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試探薛直家裏真正的實力……


    *


    朱氏回了娘家,鄭纖還有傷在身,鄭榮在家裏也沒人帶,鄭全一時也不會離開。


    前後大概五天,薛直這裏就得了一封信。看過信上的內容,他也是心頭一驚,等鄭仁從書院回來,便把信拿給他看了。


    鄭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鄭全居然真的敢敢販賣私鹽!這可是被抓到了就要掉腦袋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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