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國雖然不大,但吏部侍郎怎麽說也是大官,欒文博平時也有在家中宴請同僚,所以,家中宴客的東西齊全。


    沒過多久,欒府仆人婢女就聯袂而來。


    在公良居住客房院中,清掃出一處幹淨所在,鋪上地毯,擺上食案,放上食具,然後一道道美食如流水般被婢女們端出來,整齊的擺在食案之上。


    不一會兒,一張張食案就被擺滿。


    那些食物,有酒、有羹湯、有炙肉、有蒸魚,雖然有的份量不多,但做得十分精致。


    米穀和圓滾滾在旁看得,不爭氣的流出了一堆口水。


    公良還好點,屋頂上站著的小雞,看得眼睛都快凸了出來。


    酒席擺好,林伯過來請道:“小郎君請上席。”


    公良也沒有客氣,帶著米穀和圓滾滾走了過去,小雞也從屋頂上飛下來。欒府都給他們安排了位置。林伯將它們一一引到公良旁邊的食案上就坐,然後幾名婢女上來伺候,給它們斟酒。


    這酒也不知道是什麽,色澤紅豔,帶著一股香氣。


    公良飲了一口,隻覺味道醇厚,帶著絲絲甜味,還不錯。


    他在喝酒,旁邊米穀和圓滾滾、小雞它們卻已經開動起來。


    米穀小家夥抓起一隻兩個巴掌大小,皮烤得酥脆噴香的鳳尾雞放在嘴邊一咬,將頭一甩,一大片雞肉就被她撕下,慢慢嚼了起來。隻見她一張小嘴鼓鼓囊囊,一刻也不停歇,一邊吃著,眼睛還不時左右看,就像一隻進食的鬆鼠般,怎麽看怎麽可愛。


    圓滾滾可沒有吃雞,一把抓起食案上最大的一頭豚鹿大腿一撕,然後“嗷嗷嗷”的吃了起來。


    小雞吃起來優雅多了,隻見它趴在地毯上,飛速將尖嘴在肉食上劃劃切切,那些肉食立即被它切成一塊塊,然後一一吞入肚中。


    公良喝完酒,撕了一條噴香的豚鹿腿吃了起來。


    這豚鹿腿烤得十分入味,應該有先用香草醃製過,再放入柴火爐中烤。烤的時候,極熱的焰火將肉中醃製的香草味道逼出來,遍及整隻豚鹿。所以,吃起來不僅酥脆,還帶著一股香草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一嚐再嚐。


    吃完豚鹿肉,公良往桌上銅鼎望去。


    那是一鼎羹湯,如雪般白,上麵還灑著瓣瓣金菊。


    伺候的婢女看了,上前拿起長勺舀起鼎內羹湯放在小碗中呈給他。


    公良接過去喝了一口,感覺好像是蟹肉的味道,就向伺候的婢女問道:“這是什麽湯?”


    “金菊玉蟹羹。”


    林伯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公良身邊,揮了揮手,讓婢女下去,解說道:“這金菊玉蟹羹是用南海玉蟹與天穹山玉耳、豚鹿肉、鳳尾雞蛋做成,南海玉蟹一向是王庭貢物,我家侍郎一月也不過僅得幾隻而已,這次為了招待貴客,就全部拿了出來。”


    “貴府有心了。”


    公良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說的南海在哪裏?”


    林伯回道:“就在碧落海左麵海域,你們大荒將那片海域都稱為碧落海,但在我們大虞卻稱為南海。”


    “喔...”


    公良還以為是前世的南海,原來不是。不得不說,這金菊玉蟹羹味道確實不錯。公良仰頭,一下將手中小碗裏的金菊玉蟹羹喝光。


    旁邊婢女就要上前幫忙舀羹。


    公良擺了擺手,直接捧起銅鼎喝了起來,這一小碗一小碗的要喝到什麽時候。圓滾滾吃完一腿豚鹿肉後,看到他捧著銅鼎喝,也有模有樣的捧起銅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它那肚子,也跟著一點一點的脹大起來。


    米穀別看她小,力氣卻很大。


    吃完鳳尾雞後,看到粑粑和滾滾都捧著銅鼎喝,也跟著抱起銅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小雞卻不用它們這麽麻煩,直接把頭伸進去喝著。


    旁邊伺候的仆人和婢女,還有林伯,看到他們的樣子,傻眼不已。


    天色漸暗,婢女們從屋中取出一架架燈火出來點燃,頓時把院子照得一片明亮。


    或許是哭累了,屋裏麵的欒文博夫婦小心翼翼的帶著神槐木心做成的平安牌走了出來。


    媚娘隨著夫君走到公良麵前,說道:“多謝小郎君送我家琪兒回來,此恩此德,媚娘永世難忘。小郎君若有差遣,我欒府上下,縱使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公良擺了擺手道:“夫人嚴重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無須掛懷。你們也去吃點東西,等用完餐後,我就帶琪兒去看看能不能回去。”


    “麻煩小郎君了。”


    媚娘拜了一拜,就在仆人準備好的食案前坐下。


    隻是她現在哪有胃口吃東西,眼睛不時看著公良,隻希望他趕緊吃完,好讓女兒醒來。


    救人也不差這麽一會兒,公良也不管她,依然大口大口的吃著東西。豚鹿肉和鳳尾雞確實不錯,竟然還帶著一股充沛氣血,不像普通獸肉般,對身體一點助益也沒有。


    天色暗了下來,見媚娘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公良就說道:“琪兒,你可以出來了。”


    “知道了,十一郎哥哥。”


    本來沒什麽精神的欒文博和媚娘聽到聲音,精神為之一振。


    刹那間,琪兒的身影出現在小院之中。


    “琪兒,我的孩子。”


    “嗚嗚嗚嗚...娘親,琪兒好想娘親啊!”


    媚娘看到琪兒,眼淚如泉水般流了下來。琪兒也大哭著撲了過去,可惜她現在是魂體,如同空氣一般,根本抱不了。此情此景,讓媚娘傷心得痛哭起來。


    又是一場久別重逢的狗血場麵。


    前世公良最不喜歡看的就是這種劇情,因為看了後,他也會傷心,也會跟著痛哭流淚。但他喜歡快快樂樂的生活,人生活著已經如此不幸,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得愁雲慘淡,哭哭啼啼呢?


    小孩子卻沒有大人那麽多愁善感的情緒。


    琪兒和娘親在一起哭了一會兒,就開始說自己和公良她們回來一路上的見聞,說到高興處,開心得手舞足蹈起來。


    媚娘和欒文博聽著女兒的話,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有了一絲胃口,開始吃起了東西。


    琪兒還小,是閑不不住的主,跟父母說了一會兒話,就跑到米穀麵前顯擺道:“米穀,我跟你說,我們家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東西,等會兒我帶你去玩。”


    米穀吃東西的時候一向不理人,何況她現在嘴裏還塞著一大堆豚鹿肉,根本沒法回答。


    琪兒也不怪,又屁顛屁顛的跑到圓滾滾麵前,歪著小腦袋說道:“滾滾,我跟你說,我們家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你要是住在我們家裏,就可以天天吃了。”


    有好吃的。


    圓滾滾眼睛一亮,嗷嗷的回應了兩聲,都不知它在說什麽。


    琪兒卻聽得很開心,又跑到小雞麵前說道:“小雞,我們家好大好大,以後你就住在我們家好不好?”


    小雞瞪大了眼,都不知道它說什麽鬼。抬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埋頭吃了起來。


    琪兒也沒管它,又跑到公良麵前,雀躍的叫道:“十一郎哥哥,十一郎哥哥。”


    “嗯,去陪你父母說說話,等會兒我帶你回歸肉體。”公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回應道。


    “嗯嗯,”琪兒開心的笑著,又跑回父母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起了路上見聞。


    她都是晚上出來,哪有那麽多見聞,不過都是從米穀和圓滾滾嘴中了解的故事,但欒文博夫婦卻是有滋有味的聽著女兒的話。天可憐見,欒文博和媚娘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平時愛愈性命。當時看到女兒躺在床上一睡不醒,就仿佛天塌下來一般。做什麽事都無精打采,若非女兒身體在家中,媚娘連死的心都有了。


    吃飽喝足,公良在婢女捧來的靜手盆洗了洗。


    心中感慨道:在這就是好,什麽都有人伺候。


    若非自己還想四處走走見識一下,這世界的綺麗風光,真該找個山清水秀地方住下來,找一堆奴仆伺候,過一下這種奢侈腐敗的混吃等死的逍遙日子。


    欒文博和媚娘兩人見公良吃好,一臉期盼的望了過去。


    琪兒高興的跑了過來,叫道:“十一郎哥哥。”


    “走,到你房裏去看看。”公良說道。


    於是,一大堆人就往琪兒住的房子走去。


    不一會兒,來到房間,一名婢女迎了上來。公良往內望去,屋角爐煙繚繞,一帳輕紗微動,琪兒的肉身躺在紗帳中,麵色蒼白,但卻還帶著一絲粉紅,身體中還傳出一絲絲微弱的脈動。


    “琪兒,你過去躺下,看能不能回去。”


    “嗯...”


    琪兒聽了公良的話,乖乖的走到肉身上躺下。


    原本以為就此回歸到肉身,誰知道隻不過一會兒,琪兒魂體就被從裏麵彈了出來。


    “琪兒,你沒事吧!”媚娘關心的問道。


    “娘親,琪兒沒事。”


    琪兒說著,對公良問道:“十一郎哥哥,琪兒是不是不能回去了,琪兒是不是不能跟娘親抱抱了,嗚嗚嗚嗚...”


    “先別哭,讓我想想。”公良說道。


    “琪兒,沒事的,小郎君一定有辦法。”媚娘也在旁邊勸道。


    公良聽得苦笑,他有什麽辦法,想了想,說道:“應該是琪兒魂體離開肉身太久,兩者互相排斥。這個我也沒有辦法。先前琪兒躺在床上的時候,你們有找人給她看過病嗎?”


    “有,有,文博請了太醫令過來。”媚娘連忙說道。


    “他怎麽說?”


    “太醫令說琪兒得了失魂症,必須要找到她丟掉的魂魄才能治好。”


    “那就再去找他來看看,就說琪兒魂魄已經找到,看他有沒有辦法讓琪兒的魂體回到身體裏麵。”


    媚娘聽了,往夫君望去,說道:“文博,琪兒就靠你了。”


    “媚娘,沒事的,我立即入宮請太醫令過來醫治琪兒。”欒文博抓著妻子的手,安慰道。


    “嗯”


    當下,欒文博立即出門,去請太醫令。這太醫令專門給皇家看病,並不好請,幸好欒文博和他有點交情,要不然能不能請來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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