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湖人圍殺這麽一耽擱,季君月一群人就趕不上進城的時間了,隻能在附近的村莊中借宿,這一次季君月一行人借宿的是一個孤寡的老婆婆。


    這裏名為信義村,可這村莊看起來不但不像什麽江湖俠義之士所呆的地方,反而顯得破敗殘舊。


    不僅如此,更重要的是因為這村落臨近附近的馬賊窩小霧山,常年受到馬賊的騷擾和掠奪,年輕的男女不是被殺就是被搶去了小霧山,除了一些為了避禍的村民卷了鋪蓋逃離,這裏就隻剩下一些孤寡的老人家。


    所以季君月這行人雖然人多,全都擠在一家也足夠住了。


    當然,有著病態潔癖之症的雲商還是待在了他的馬車裏。


    “你打算怎麽處理此事?”馬車裏的雲商平緩的開口詢問了一句。


    寬闊的院子中,一張破舊的矮幾放在馬車的不遠處,矮幾旁邊是一張太師椅,季君月悠閑的坐在在上,前後一搖一搖的看起來好不自在。


    鳳夜和梁鈺帶著張西安去附近打野味了,而阿斯則負責去找柴火去了,於是這院子裏就隻剩下雲商和季君月,至於那老婆婆則留在了房間裏收拾屋子。


    季君月隨手從空間裏拿出一瓶飲料扭開喝了一口,才道:“讓本公子成為整個江湖獵捕的對象,這次出主意的人倒是聰明。”


    因為雲商在馬車裏看不到,所以季君月也沒避諱飲料這東西,反正不過一個小玩意兒,就算對方看起來,隻要沒有看見這東西是憑空出現的,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馬車裏的雲商雖然聽到了一聲很奇怪的好似漏氣的聲音,不過也沒那份好奇心去探究,隻是聽了季君月的話,神思一動。


    “你知道幕後之人了?”


    “與之前追殺我的人算是一夥的。”季君月幽幽一笑。


    從解決了那些前來圍堵的江湖人到現在為止,總共過去了四個時辰,足夠異兵團的人查出真相了。


    也因為這次的事情,倒是讓季君月記起來了,九幽大陸五公子,百裏纖、公子玄、半月公子三人她都已經見過也認識了,就隻有秦國的公子白王舒白了。


    至於最後那個仇公子,在見了虞天黎之後,她就已經確定了這個仇公子的身份。


    王舒白,若不是他這一招出的太過別出心裁驚心動魄,她還真忘了秦國還有這麽一個年少英才與百裏纖和半月齊名的人物。


    不過這也不能怪季君月遺忘了王舒白,畢竟王舒白雖然有著五公子的名號,可是因為他是後起之秀,雖說與百裏纖和姚玄染幾人齊名,可是出名的卻比三人晚,加上他又是官家子弟,自然在江湖上的名聲就沒有半月公子幾人的大。


    馬車裏的雲商沉默了片刻,才緩緩的說道:“其實這事看著大,但也並非不能解決。”


    “噢?”季君月饒有興致的挑眉看向馬車,雖然隔了車簾,但雲商總有一種季君月透過車簾看到他的詭異感。


    或許是那視線太過明顯,哪怕隔著車簾都讓人難以忽視。


    不過饒是如此,端坐在馬車裏的雲商那高貴的容顏上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哪怕一個人獨處馬車內,那坐姿也極為端正貴氣,透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高貴教養。


    手裏的書微微放了放,淡如止水的氣息彌漫在這馬車之中,好似形成了一種與世隔絕的禁止空間,好在他開口的聲音猶如三月春風般溫暖平和。


    “既然對方利用一張藏寶圖引誘江湖人對付季公子,季公子同樣可以將計就計,以牙還牙。”


    季君月聽言此話突然笑了,那笑聲低淺磁性,卻也帶著幾分邪肆張揚,那種肆意,就好似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束縛住一般,讓人驚心的同時,又忍不住羨慕。


    畢竟這世間,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真正的肆意妄為,哪怕是權傾天下的帝王,也是身有束縛。


    季君月笑過之後,看著馬車的鳳目波光斂漣,妖華而難測:“真不知那五公子是怎麽排出來的,雲商雖然年紀小,可智謀心性卻不比百裏纖差,若非你太過低調,恐怕不是五公子的名頭換了人,就是要多增添一位了。”


    短短的時間裏竟然可以想出如此劍走偏鋒又絕對完美的應對之策,不得不說,雲商雖然隻有十七歲,可這份臨危不亂的心性和奇詭的智謀,當真叫人驚歎。


    聽了季君月的話,雲商如桃瓣的唇卷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不過與他麵對麵,就會感覺到一股子風輕雲淡,心如止水的氣息,哪怕他笑了,笑容溫柔平和,卻淡的比水還要無色。


    “看來季公子早已想到,是雲商多此一舉了。”


    其實雲商更想說的是,她隻說了他太過低調,五公子的名頭應該換了,他卻覺得,這五公子的名頭雖然是要更換了,可更換後一定會有她的存在。


    如此絕世無雙的女子,也難怪能夠憑一己之力成為西北的統帥,最後還讓一代帝王分享半壁江山。


    “不管結果如何,雲商能夠為我解困,這都是一份心意,看來雲商是打算交下我這個朋友了?”


    季君月唇角嗜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周身清貴的氣息在月色下竟然蔓延出了一份讓人不敢逼視的尊貴,那份貴氣不同於雲商的仿似貴族般賞心悅目,而是一種生來就該俯瞰蒼生的王者氣魄。


    雲商聽言,了然一笑,道:“隻要季公子不嫌棄,雲商雖然性子淡了些,但朋友有難是一定會伸出援手的。”


    季君月輕笑,說出一句隻有兩人才懂的話:“那麽,願我們的友誼長存,本公子對自己人一向護短。”


    阿斯拿著柴火來到院子裏時,聽到雲商和季君月最後的話語,眼底上過一抹驚色的同時,表情也跟著有些怪異起來。


    他是看著公子長大的,又怎會不知公子這人性格有多淡,本來小時候就不像個孩子,尋常人家的孩子都是吵吵鬧鬧活蹦亂跳的,可他家的公子卻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像個……額……和尚……


    尤其是後來身中劇毒,飽受多年枯燥乏味又痛苦的解毒調理過程,就更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外人了,那性子,寡淡的就是那些得道高僧都比不過他無欲無求。


    就是這麽一個心如止水的公子,現在居然交了朋友?阿斯怎麽想都覺得這簡直就是世間第一大奇觀……


    不過想到這個季公子身邊居然有著那麽多能人保護,身份必定不簡單,公子結交這樣的人也是好事,至少在對付那位的時候,能多一份倚仗。


    等鳳夜三人回來後,幾人就開始架鍋煮湯的煮湯,烤肉的烤肉,吃過東西後,季君月在空間中挑挑揀揀的,終於找到了一本有著暗黑底色和燙金暗紋的書,佯裝從懷中拿了出來。


    旁邊站著的鳳夜、梁鈺和張西安三人好奇的看著那本書,雖然懷疑是話本,可是那模樣卻又不似,張西安最先忍不住的出聲詢問。


    “主子,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好……華麗。”


    收拾完東西的阿斯聽言,想了想也湊了過來,反正這季公子跟他們家的公子已經是朋友了,他來看看也沒什麽吧……


    “書。”


    季君月突出一個字,就讓鳳夜去問那老婆婆借來了可以裁剪的東西,將書的封麵整麵的剪了下來。


    好在這封麵無論是正麵還是側麵都是一個圖案,都是黑底加燙金的暗紋,而且書麵上也隻有一個書名和作者名,並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圖畫和介紹的字。


    季君月直接從中將下半段沒有字的地方裁剪了下來,然後又將其剪成一個五角星的形狀,這才拿出鋼筆開始在上麵勾勾畫畫起來。


    幾人就圍在季君月身邊看著,倒也沒有懷疑她拿出東西的仿似,畢竟這兩樣東西身上確實可以裝下,唯獨隻有鳳夜知道,東西是從何處出來的。


    看著季君月一陣忙活,幾人原本想詢問的,被她一句‘看著就知道’給堵住了,隻能帶滿好奇的慢慢等待著那東西一點一點成型。


    隨後幾人都看出來了,季君月畫的似乎是一副地圖,而那地圖的路線,讓幾人都蹙起了眉頭,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懂……


    不過地圖最末尾寫了一行小字,雖然隱晦,但慢慢想來也就懂了。


    欲得至寶,需得開啟地宮之匙,子車世家。


    這話其實結合起整件事情和地圖,絕對簡單易懂,但在場的幾人卻看得驚心,這個時候出現在這上麵的姓氏那是絕對要倒黴的。


    張西安眼珠子一轉,瞬間猜到了季君月的用意,眸光晶亮亮的道:“這就是藏寶圖?”


    “沒錯,江湖上的人不是要藏寶圖嘛,那就給他們好了。”季君月無所謂的一笑,可這笑容卻讓阿斯深深的打了個寒顫。


    若是隻看這地圖他或許看不明白,可是看了下麵的字,再聽了季公子的話,他若還不明那就是白癡了。


    這一招禍水東引簡直妙極了!


    這子車世家到底是怎麽招惹這小公子了?不用看,阿斯現在就能想象到子車家的慘狀。


    哪怕是根深蒂固的世家,那也絕對經不起整個江湖的折騰……


    鳳夜和梁鈺對視了一眼,笑了,果然,這才是他們主子的手筆,一出手那絕對是驚天動地。


    子車家既然敢參與這事,那麽就要承受後果,這江湖圍殺的好事,就送給子車家吧,一旦子車家沒了,清王黨雖說不上損失慘重,但也絕對手傷不輕。


    王氏和清王利用子車世家跟江湖上的關係散步留言,將江湖人士引來圍殺季君月,季君月就趁此機會幹掉清王手下的爪牙。


    既然投降了清王,這子車家早晚都是要除掉的,何況他們不僅有江湖勢力,還有三萬的私軍,季君月和秦瀾雪怎麽可能容忍,既然將機會送了上來,季君月自然不會放過。


    至於那地圖的路線,季君月畫的隱晦,可隻要慢慢的挖掘,總有人能夠看出來,這路線最後是指向燕國的皇陵。


    第二天,當季君月一行人再次被江湖人圍堵時,一開始是反抗的,後麵似乎是難以敵對,季君月終於忍痛將地圖丟了出來,然後趁著各方勢力爭奪之際,帶著鳳夜一行人‘逃跑’了。


    隨後,那群圍剿的江湖人士經過一輪自相殘殺後,那藏寶圖被魔音教的人帶著逃跑了。


    很快,江湖上就傳言藏寶圖被魔音教所得,加上當時魔音教得到藏寶圖後是逃跑的,並非當場將所有江湖人滅口,有了這些江湖人的證明,不少人聯合起來去對付魔音教。


    魔音教教主想到敵眾我寡,也沒有死咬著將那藏寶圖占為己有,直接將所有江湖上有名望的門派和勢力請到了魔音教匯集一堂。


    然後直接將藏寶圖拿了出來,讓眾方勢力輪流觀賞,就憑那精美的從未見過的藏寶圖樣本,就足夠讓眾人相信這藏寶圖是真的,至於上麵的路線,他們雖然還看不懂,不過這並不妨礙識字的人,直接讀懂藏寶圖上的那句話。


    於是,很快,琅州的子車世家就成了整個江湖的眾矢之的。


    此時的子車世家因為一直盯著江湖上的動靜,所以已經知道魔音教得了藏寶圖,這讓子車世家的人都懷疑這其實不是清王和溫國公府的陰謀,而是季月真的有藏寶圖。


    “快,將消息傳給清王,告訴他事情有變。”


    信件傳出去後,子車家的晚輩看著家主狐疑道:“父親,不會季月手裏真的有藏寶圖吧?”


    家主子車易胡子一瞪:“這不過是溫國公府的計謀,季月怎麽可能有藏寶圖。”


    “可是……”


    子車易抬手阻止了一群後背欲要開口的話音,凝著眉有些不安道:“老夫總覺的要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季月手裏是不可能真的有藏寶圖的,那麽那份落在魔音教手裏的藏寶圖必定是假的,老夫擔心季月會在上麵動手腳。”


    “就算做手腳那也不關我們子車家的事,就算季月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這背後是我們子車家在推波助瀾。”


    子車家的一個小輩不甚在意的說道,其他人也跟著紛紛表示了自己的意見,均是不甚在意的態度。


    子車易見此也隻當是自己多想了,季月那女子雖然是厲害,卻也不是算無遺漏的神,不過能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就查到幕後的人。


    可當第二天晚上,不少江湖人殺入了子車家時,子車世家的人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他們全都低估了季月的本事。


    “子車易,我們也不為難子車家,隻要你們叫出地宮的鑰匙,我們馬上離開。”一個江湖人士站在房頂上說道。


    另一個派的領頭人道:“沒錯,子車家主,雖說你們手裏有私軍,可現在子車家被我們包圍了,就算軍隊來了,我們也能拿子車家的人做人質,所以識相的最好快點叫出鑰匙,免得大家拚個你死我活。”


    子車易雙目怒瞪,氣的直發抖,顯然沒想到季月竟然知道了真相,而且還禍水東引,將江湖人引到了子車家,這……簡直無恥之極!


    “什麽地宮的鑰匙,我們子車家沒有,還有那藏寶圖根本就是假的!你們別被那小子給騙了,她怎麽可能輕易拿出藏寶圖,這分明就是故意引開你們的注意力的!”


    然而,整個江湖能為了一個莫須有的傳言就紛紛出動去圍殺季君月,怎麽可能因為子車易的幾句話就輕信。


    現在子車易無論說什麽,在眾人眼中那都是狡辯!


    終於,不少江湖人沒耐心跟子車易耗下去了,而且他們趁著子車家沒有防備,結盟來圍了子車家,就是為了在軍隊趕到前拿下子車家的人自保,免得被三萬大軍給圍殺了,自然不可能再繼續跟子車易浪費時間。


    於是,眾人直接動手了,江湖人本來人人會武,就算軍隊趕到了,因為這江湖人已經將子車家的人給團團包圍,為了不誤傷也不敢射箭,可若要參與進來圍殺,卻也被江湖人抓住子車家的後人威脅而不敢輕易動手。


    最後的結果,江湖人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卻抓了子車易和一群嫡係子孫,因為有人質在手,江湖人算是全身而退了,而子車家也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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