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宮一處用來接待九國來使的行宮中,屋內香煙嫋嫋,煙帳下一抹嬌小的人兒靜靜躺著,嬰兒肥的小臉透著些許病態的蒼白,可那柔軟的線條猶如暖泉,明媚純淨,纖長濃密的睫毛倒映出一彎如皎月般的美麗剪影,仿似落入凡間的天使,純澈幹淨的不可思議。<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突然,那纖長的睫毛似是微微顫動了一下,而後,隨著那睫毛如展開的羽翼般撐起時,一雙漆黑猶如浩瀚星塵般明亮的眸子赫然呈現,本該猶如孩童般單純清澈的瞳孔,卻閃爍著一抹幽妄與邪冷。


    稚嫩青澀的眉頭微微一蹙,似是不耐煩的低喝一聲:“閉嘴!”


    稚嫩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在這安靜的房間內清晰明了,尤其是聲音夾雜的那一抹不符年齡的陰冷與壓抑。


    腦袋裏的那道聲音似是被震懾住了,一時竟然靜默無聲,也讓季君月的大腦得到了一時的清淨。


    然而這份清靜並沒有持續太久,那陰騭怨毒的聲音再次在她小小的腦袋裏回蕩。


    “你究竟是誰?!最好盡快滾出我的身體!”


    此時那道聲音的情緒明顯極不穩定,導致占用了這具身體的季君月,腦子裏猶如影帶不斷快退一般,一幅幅讓人眼花繚亂的畫麵從她腦海中呼嘯而過,讓她混亂頭痛不已。


    “你給我安靜點!在我弄清楚怎麽回事之前最好給我閉嘴,否則你永遠別想拿回你的身體!”


    顯然,那道聲音的主人並不受威脅,仍舊情緒激動的厲聲叫嚷著,季君月眸光一沉,一抹狠辣劃過,神色一鬆,竟然起身盤膝而坐,一副入定了的模樣。


    此時的她心神歸寧,平心靜氣,似有一道無形的氣體在她的靈台緩緩聚攏,讓那道聲音漸漸的由近到遠,而後徹底消失,神海恢複了一片平靜。


    也就在這時,大殿的門被推開了,芷香見自家郡主居然醒了,安安靜靜的盤膝坐在床上,也來不及為這一幕覺得怪異,就激動的將手裏的銅盆一放,疾步來到床邊拉開紗幔道。


    “郡主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也不喚奴婢?身體感覺好些了嗎?還難不難受?想不想吐?”


    一連幾個問題讓季君月稚嫩淺淡的眉頭再次一蹙,卻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淡淡道:“沒事了,我想出去走一走。”


    這身體在床上都快躺了三天了。


    “可是郡主,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萬一……”芷香有些猶豫而擔憂。


    季君月則直接揮揮手,道了兩個字:“無事。”


    視線微微掃動,見衣服掛在屏風旁,就利落的下了床去穿衣服。


    芷香見此,哪敢真讓自家郡主自己動手,急急忙忙跟過去幫她穿好衣服,正想說什麽的時候,季君月已經抬步離開了殿內……


    季君月一路走來,放眼望去,幾乎是五步一閣樓,十步一宮闕,閣樓雕梁畫棟,走廊涼亭宏偉曲折,地麵一片片精致大氣的龍紋磚讓人心生震撼。(.)


    遠方宮闕樓閣連綿一片,盡顯大氣宏偉,如同天上白雲,如同密集森林,層巒疊嶂,排排而立,竟不知有幾千萬座。


    龍紋長橋橫臥在湖庭之上,季君月緩慢走過,顧不得體會這秦國皇宮的霸氣磅礴。


    腦袋裏的信息接連而來,她所在的這個大陸叫做九幽大陸,是一個曆史上並不存在的時空,九國並立。


    以秦、燕、楚三國為最強之國,而她所占據的這具身體的主人,名字叫蘇木君,是楚國皇帝親封的淳瑜郡主,因為五年一次的九國盟會,她才會出現在了秦國的宮殿。


    楚國皇帝已年近七旬,身子不便,所以派了太子作為代表前來,北揚將軍親自護送保其安全。


    作為北楊將軍之女的蘇木君,自薦隨行被拒後,悄悄的偷跑出來跟隨大隊一同離開了瀝陽城,待北揚將軍發現的時候已然出城二十裏,為時已晚。


    楚國距離秦國有一月半的路程,風餐露宿又豈是蘇木君一個五歲大的孩子能夠承受的,所以到了秦國就徹底病倒的,沒想卻被她這個外來者,陰差陽錯的占據了身體。


    不過……


    季君月幽妄妖詭的眸子劃過一道陰邪鬼魅的暗光,腦海裏強大的信息多多少少讓她有些吃驚,雖然信息暫時還不完整……


    沒想到這原身,居然是個重生的!


    難怪原身會如此激動,這新生的機會對蘇木君很重要吧……


    不過,她季君月既然來了,自然沒有退讓成全的道理,隻是蘇木君的靈魂怨氣太過強大,並不是她能控製的……


    想到這,季君月再次蹙眉,不知不覺間已然走出了屬於楚國來使居住的宮殿,來到一處僻靜清幽的花園。


    花園拐角一處暗紅的宮牆後,傳來一陣陣嘈雜的叫囂聲,打斷了季君月的深思。


    “下次再敢反抗,本皇子就不是喂你喝尿而是喂你吃屎!”


    “一個女奴之子還敢把自己當人看?十皇子羞辱你那是你的福氣,讓十皇子愉悅那是你的本責!”


    “昭弟我們走吧,跟個姑娘似的,下次他再惹你生氣直接劃了他的臉算了。”


    鄙夷咒罵和嗤笑之音漸漸遠離,那參差不齊的腳步聲也漸行漸緩,停在花園裏的季君月,這才緩緩抬步一路走去,穿過長廊,越過拱門,來到了那堵紅牆後。


    秦國的天氣炎熱燥悶,又是五月的天,午後時分烈日當空,刺得人眼睛晃動花亂。


    可是那紅牆邊匍匐在地的孩子卻絲毫不受影響,滿頭水珠滾滾而落,潮濕的衣裳在烈日下,似是散發著陣陣氤氳霧氣。


    季君月之所以過來,不過是看戲而已,並不是要多管閑事表現良善,隻是當看著那匍匐在地的小小身影時,想到了自家弟弟,一時動了惻隱之心。


    “很痛?”


    季君月在小孩身前站立,輕飄的字眼伴隨著烈日如一陣清風拂過,入了孩子的耳。


    孩子抬頭,還未看清人,那入眼的珠鞋華衣就讓孩子身軀一顫,越發的蜷縮起來,頭也低低埋下。


    季君月微微蹙眉,幽妄的眸閃過一妖殘之光,她的弟弟小時候可比這聰明多了,看來除了隱忍還沒學會其它,苦頭還有得吃……


    一時間,這方炎熱之地隻聽見細小的衣物摩擦聲,季君月凝眉久久站立,那微動的腳步最終沒有踏出,半響,似有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蒸發在空氣中。


    她蹲下,伸手不容拒絕的將孩子匍匐的幼小身軀拉起,捏起他的下巴,皺著眉,動作不見溫柔甚至有些粗魯的,擦去他臉上發著陣陣若有似無的騷臭喂的尿液,再次問道。


    “痛嗎?”


    妖華幽冷的眸子凝視著手裏那張稚嫩的小臉,聲音平淡卻讓孩子身體一顫,似有莫名震懾,讓他心中惶恐。


    可是身前的人固執的捏著他的下巴,那幽冷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最終,出於孩子的好奇心抬起了眼。


    入目的稚嫩小臉讓他一愣,似是忘了害怕,隻是呆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比他還小上兩歲的女娃娃。


    那粉嫩的有些肉嘟嘟的小臉,好似冬日裏的一股暖陽,夏日裏的一陣清風,讓他莫名的安寧溫暖,竟然神奇的撫平了他心底的壓抑、憤怒、恐慌、惶恐等等不符年齡的情緒。


    季君月眉頭蹙的越發緊了,小小的手也跟著收緊,再次道:“痛嗎?”


    輕微的疼痛讓小男孩驟然回神,卻不再害怕恐懼,反而如同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溫暖般紅了眼眶,拚命的點點頭。


    晶瑩的水珠霎時溢滿了那小小的眼眶,脆弱而惹人憐愛,尤其是男孩還有著一張絕美的臉,盡管傷痕累累,青澀稚嫩,卻已然可見傾城惑人之姿。


    特別是那雙澄澈的眸子裏,一點藏匿在水光下若隱若現的幽藍,讓這稚嫩幼小的臉詭異的生出一絲妖嬈蠱惑。


    季君月暗自碎了一口,移開有些晃神的視線,小小年紀就如此模樣,長大了還得了?!


    收回手,站起身,冷聲道:“痛就對了,記住這痛,然後忍著,直到你夠強大那天,殺之,剮之。”


    留下這句話,季君月就這樣離開了,沒有給這秦宮偶遇的娃娃任何幫助和庇護,她以為不過一次無關緊要的偶遇,卻不想竟成了今後改她命運的牽絆。


    而獨自跌坐在地麵上的小男孩,貪戀的看著季君月離去的背影,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斂下,爬起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來到一處雜草橫生,髒亂不堪,到處布滿蜘蛛網如同廢棄的殘破宮殿。


    小小的身影蹲在草叢裏,澄澈的目光剔透美麗,專注的盯著草叢,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看久了就會發現裏麵的瞳孔並不是純粹的黑色,竟然若有似無的閃爍著一點幽藍,妖異,陰詭。


    突然,那半天不動的小小身影動了,小小的手臂竟然出奇的快,猶如閃電般擊出,一把抓住了那一閃而現,準備逃跑的瘦弱老鼠。


    澄澈的眼眸無波無瀾的盯著手裏緊緊捏著的老鼠,那瘦弱的灰色老鼠似是感覺到了危險,拚命的掙紮,淒厲的慘叫。


    小小的人兒卻眸光澄澈純碎,咕喃道:“我餓了……”


    所以?……


    “我要活著,然後變得強大,把所有欺負我的人都……”


    烈日西下,懸掛半中,耀眼的陽光照射在衣衫破舊的孩子身上,垂著的腦袋毛茸茸的動著,嘴角猩紅刺目,與那張稚嫩卻精美的小臉形成了一抹詭異,妖冶的殘虐畫麵。


    他身後那陰暗的殘破閣樓裏,無人問津的角落,一隻隻老鼠、野貓、小鳥排排而立,若仔細看就會發現,竟然是一隻隻隻有皮毛的活靈活現的屍體,因為不夠完美,越發顯得驚悚血腥。


    當晚,楚國淳瑜郡主徹底昏迷不醒,九國盟會還未開始,楚國使臣便震動一片。


    誰也沒料到,這個膽大妄為,聰明狡黠的郡主在得償所願來到秦國後,會一病不起,偶爾清醒卻不足一刻,長年昏迷,轉眼便是八年。


    這八年裏,發生了不少事情。


    秦國開元十九年,秦皇因繼皇後王氏痛失愛子,因而同意王氏之請,將女奴之子十一皇子秦瀾雪過繼撫養。


    開元二十一年,秦王突然暴斃,秦國陷入奪嫡之亂,皇室子孫死傷無數,王氏一族和清王府合力將年僅九歲的十一皇子推上了皇位,史稱‘九華宮之變’。


    同年七月,秦瀾雪登基為帝,改年號為‘開始’。


    楚國永定五十九年,皇玄孫楚雲月春獵遇刺,傷及雙腿無法根治,從此與皇位無緣。


    永定六十一年,永益王世子楚文瑾大殿請婚,求娶淳瑜郡主,不離不棄之情終讓楚皇下旨賜婚,待淳瑜郡主年滿十四,無論蘇醒,無論生死,世子瑾當以世子妃之禮迎娶入府。


    同年六月,淳瑜郡主蘇醒。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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