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便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嗬嗬,說的是。隻要功夫下的足,再難的事情也會辦成。”天鑲的軟轎慢慢飛近幻姬,礙於朱頂鑲鶴的阻攔,她並不能離幻姬太近,看著她,“殿下的身邊不管是人還是畜生,都特別忠心,讓天鑲好生羨慕。”


    幻姬輕聲道:“看來南荒出了不少不忠心耿耿的人。”


    天鑲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試圖一點點靠近幻姬沒有成功後,天鑲放棄了,“幻姬殿下你能讓這兩隻畜生站開點嗎?你看我們之間,說話時,是不是隔開得有點遠,不太方便。”


    “天鑲公主聽不到我的聲音嗎?”幻姬問。


    “聽得不是很清楚。”


    幻姬聞言,慢慢的閉上眼睛,說道,“那便安心休息吧,正好我打算閉目養神。”


    “殿下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嗎?”天鑲問。


    “到無元世界之後,施術告訴帝尊我在這兒,仙力稍微有點損耗,再修養兩日便沒事了。”


    天鑲吃驚不小的看著幻姬,“殿下告訴帝尊你在這兒了?”


    “嗯。”


    “帝尊他……現在知道了嗎?”


    “嗯。”


    天鑲連忙問,“殿下確定嗎?”


    幻姬問,“天鑲公主是不信我麽?”


    “不是不是,我隻是感覺殿下非常厲害,我都不知道這裏是無元世界,殿下不僅知道,還通知了帝尊,我想不崇拜都難。”說著天鑲小心翼翼的問,“那……不曉得帝尊什麽時候來呢?”


    “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


    幻姬的回答並沒有讓天鑲滿意,她想確定千離何時會找到她們。找到幻姬的喜悅此時沒有了,她萬萬沒想到,幻姬竟然會施術向外求救,以帝尊對她們母子的在乎程度,說不定不用多久就能趕來無元世界救她們。到時,也不曉得他對自己是什麽態度,那個總執大人對她私闖千辰宮已是動怒,帝尊的脾氣她經曆了兩次,隻怕也不會輕饒她。


    “幻姬殿下。”天鑲看著閉眼的幻姬,“殿下,你是不是很累了?”


    幻姬不答,若是想求情的話,現在她舌燦蓮花都沒用,等她們能出無元世界再說。若是借此想試探她帝尊是不是真的會來無元世界,更無用,為了他們的孩子,她不介意撒謊。何況,她並沒有撒謊,朱頂鑲鶴確實出去求救了,相信他一定回來。在他沒到來之前,她不得不防範天鑲公主,更不能隨便使用她的仙法。無元世界裏是不是有大劫,她現在不知道,天地大變時天鑲公主不能幫忙,她需要保存自己的實力。她沒有害人之心,但是不能也不會沒有防人之心,懷了寶寶之後才明白不能盲目的善良,很可能為自己和孩子帶來麻煩。對於天鑲,她沒有完全的信任。


    三天之後。


    天鑲公主被朱頂鑲鶴擋在幻姬的周圍老老實實的過了三日,看到幻姬每天不是潛心修煉就是睡覺,從不主動跟她說話,她主動找她聊天也說不上兩句就會閉上眼睛休息,仿佛很高深的樣子,比起當年去南荒參加婚宴的幻姬殿下,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懷了孩子的幻姬殿下讓人不敢輕視。


    “殿下。”


    深夜,天鑲公主小聲的喊著幻姬,“你覺不覺得很冷?”


    幻姬沒有出聲。


    “幻姬殿下。”天鑲又喊道。


    幻姬仍舊沒有應聲。


    “幻姬殿下,我好冷,害怕。”天鑲的聲音帶著恐懼和不安,“殿下你說,我們還能順利的出去嗎?這裏到處都不正常,我們會不會一直被困在這兒。”


    “你怎麽了?”幻姬終於出聲問天鑲。


    天鑲的嗓音聽上去很虛弱,“殿下,不知道怎麽了,我覺得好冷,是不是要死了。”


    幻姬從朱頂鑲鶴的肚子下站起來,踩著柔軟的白色土地借著月光朝天鑲走去,快到天鑲的旁邊時,忽然想到一件事,她被帝尊懲罰後,不得不生活在結界裏,防止被蟲蟻等邪毒的動物傷害,可現在她的軟轎周圍沒有結界了?當年的懲罰對她沒有任何作用了?


    慢慢的,幻姬站住了腳步,心中生疑,不敢輕易走近天鑲。


    “殿下?”天鑲不解。


    “你為何沒有結界護身?”


    天鑲解釋道,“我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隻曉得在無元世界裏睜開眼睛後,身上的結界就沒有了,我心中特別擔心,這幾天總是提心吊膽,索性跟殿下在一起,或許是殿下的神威讓那些邪毒的東西不敢靠近吧,又不知道是不是這三隻神獸的威力,這幾天倒也安穩的渡過了。”


    幻姬疑惑,到了無元世界天鑲的結界就沒有,可能嗎?


    即便是真可能,那她出現之前,為何出現黑氣?想到這個,幻姬注意看向四周,出現了幾天的黑氣一直縈繞在她和朱頂鑲鶴的身邊,幾日不散。


    “可能是結界沒有了你才冷吧。”


    說著,幻姬捏訣,為天鑲護上了一層透明的結界。


    “多謝幻姬殿下。”天鑲的軟轎慢慢的朝幻姬飛近,“殿下,我可以跟你挨在一起嗎?跟你在一起,我才會有安全感。”


    幻姬下意識的微微後退了一些,“雖然我有心想幫助你,但,請恕我直言,我不太喜歡別人靠我太近。”


    “難道你也不喜歡帝尊靠近你嗎?”


    幻姬道,“他不是別人。”


    一句話,將天鑲和自己的生分表達得清清楚楚。幻姬第一次感覺到有話直說的爽快,將內心最想表達的說出來,不用顧忌對方是不是能接受,為了腹中的孩子,她沒什麽不能說不能做的了。改變,就從保護好她的孩子開始。


    已經過去了幾天,天鑲顧忌到千離指不定什麽時候現身,不敢對幻姬發脾氣或者言辭犀利,尤其她發現幻姬在保護自己孩子的事情上特別細心,更加不敢觸碰她現在的禁忌。但是,當年她和帝尊在玄冰天地裏給她的痛苦,她永遠都忘不掉,也不可能當做那些經曆不存在。她想釋懷,但她到現在仍舊不明白她錯在哪兒,喜歡一個人有錯嗎?這個人偏偏是帝尊,她有錯嗎?她比幻姬殿下更早遇到帝尊,論美貌和愛他的心,她哪裏輸給幻姬殿下了?


    是,幻姬殿下的出身極為尊貴,但帝尊怎麽就不想想,他是什麽出身,幻姬殿下又是什麽出身,他能配得上幻姬殿下,她為何就不能與他在一起?何況,帝尊是那種在意女子出身的尊神嗎?若不是,為何明明是她該得到帝尊的心,她該成為半月之後千辰宮大婚的新娘,卻統統與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帝後娘娘應該是她,不是別人,更加不是幻姬。


    她努力的向每一個人說,她知錯了,她改正了,可她卻不懂自己到底要改正什麽?錯在不能喜歡帝尊嗎?天地之間愛慕他的女子那麽多,大家都錯了,為何獨獨她受罰?啊,她知道,是她當年撒謊栽贓了幻姬,可撒個謊,她當時就認錯了,不過是栽贓了她一回,需要她被嚴懲幾十萬年來作為代價嗎?不過一個小錯,難道別人沒有犯過?


    她不甘心!


    所有的釋懷都必須是在心裏真正的放下之後,當不甘的種子深埋在心底時,隻需要足夠多的刺激,種子就會發芽。


    天鑲潛伏進千辰宮之後便被千離的用心震驚得起了羨慕之心,她害怕他,卻也瘋狂不能自持的迷戀著他,見識過他的冷酷無情之後才會曉得他能在乎一個女子有多難得,她太羨慕那個女子了,她反反複複的在心底問自己,為什麽他喜歡的人偏就不是她,如果當年他能多看她一眼,也許如今的結果就會不一樣。


    更甚者,當她看到幻姬挺著圓圓的肚子出現在園子裏時,她被驚得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幻姬殿下竟然懷了帝尊的孩子!有了兩人的骨肉之後,帝尊的心裏更不會裝下別的女子了,幻姬殿下就這樣一個人徹底的霸占了帝尊的心,她如何不嫉妒,如何能釋懷,如何真心的祝福他們。


    她做不到!


    “殿下,你還是很不喜歡我,對嗎?”


    幻姬內心道,什麽叫還是,她從來也就沒有喜歡過她。當然,她亦不會去討厭人,隻有親近生疏之分。不管有沒有當年的事情,她和她都不會成為朋友。


    “天鑲公主你不要想太多了,好生休息吧。”


    說完,幻姬轉身打算回到朱頂鑲鶴的肚子下麵,也許天鑲是感覺冷吧,但是她真的無心去顧及太多,最近都沒有吃東西,精血的仙靈一直護著寶寶成長,她每天感覺到疲倦的時辰越來越長,真怕等不到離君趕來求她,她便無聲無息的昏迷了。


    但是,幻姬的腳步沒有走開三步,便感覺到自己身周出現了異動。一縷縷的黑氣從她的腳邊纏繞而上,越來越多的黑氣從遠處飄來,裹纏著她的身子。


    怎麽回事!


    幻姬使用仙術散去身上的黑氣,可很快,黑氣又纏了過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湧過來的黑氣越來越多。


    朱頂鑲鶴感覺到幻姬似乎有難,拍打著翅膀想將黑氣散去,有一隻朱頂鑲鶴走過來,將幻姬護在自己的肚子下麵,翅膀不停的扇風。可朱頂鑲鶴越奮力扇開黑氣,那些湧過來的黑氣就愈發的多,越來越濃的黑色讓幻姬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不得已,幻姬釋放自己的金澤,將身周的黑霧用金色光芒撐開,讓自己和朱頂鑲鶴都在閃閃金光裏受到庇護。


    “天鑲公主,你過來吧。”


    幻姬擔心黑氣會傷人,將天鑲叫了過來,意外的是,天鑲竟然不動。


    “沒關係,殿下你剛剛給我護了結界,我現在不冷。”


    “不是冷,你瞧瞧這些來曆不明的黑氣,過來吧。”


    沒想到,天鑲還是拒絕。


    幻姬開始以為天鑲是為她考慮,畢竟她現在懷著孩子,大法不能用,她過來自己就必須護著她,她不想增加她的負擔罷了。可看到那些黑氣都圍繞著自己卻沒有去天鑲的身邊時,她不由得懷疑起來。


    同樣是來自非無元世界的仙子,為何天鑲沒有黑氣圍繞?還有她莫名消失的護身結界,這些分開看,似乎都能找到解釋的借口,可放在一起,便覺得不對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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